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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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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唇瓣就移到她唇边来了……

“千羽墨……”

抵住他胸口要把他推开,可是他却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终于吻到了她的唇上,

洛雯儿忍无可忍,张开便咬下去。

千羽墨吃痛,终于“醒”来,墨玉般的眸子尚带着雾一样的朦胧,然后便遭了洛雯儿劈头盖脸的一句:“我怎么会在这?”

他看看白绫水墨字画的床帐,又看看雅白缎面蚕丝绣被,一副亦是不解的模样:“大概是你觉得冷,自己钻进来的吧?”

“你……”

洛雯儿觉得自己原本好端端的待在床边这会却出现在他的被窝里还被他抱得死死的的确是个疑问,但是……

“我是说我怎么会在这?和你在一起,这是去……凉阈?”

千羽墨眨眨眼,终于“恍然大悟”,皱起长眉,似是有些难以理解她的疑问:“你是孤的‘随身之物’,自是要带上。只不过你磨磨蹭蹭的不肯上车,孤只好派朗灏去‘请’了。对了,朗灏的手一向比较重,又不懂怜香惜玉,没有弄坏孤的宝贝吧?孤瞧瞧……”

说着,就一本正经的贴上来。

若是胡纶在,定要撇嘴。

那日,是主子命令朗灏如此如此,才使得洛雯儿遭遇重击昏倒。当然,主子亦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的可千万别把人弄坏了,一定要“恰到好处”。

其实想带走洛雯儿有多种方法,他不信主子想不出来,却偏要用这么“暴力”的手段,无非是看洛雯儿在入宫以后,只同朗灏多说了几句,再联系此前她对“薛郎哥”的偏心,主子的醋意爆发,于是今天特特点出是朗灏出手,又糟践了人家一番,无非是离间之计罢了。

只可惜,胡大总管现在坐在后面的一辆小车里望着车顶哀叹,自打有了洛雯儿,主子是越来越嫌他碍眼了,此番若不是求着,根本就不想带他来。

唉,他怎么有这么一个见色忘仆的主子?

此刻,他那无良的主子正振振有辞的反驳洛雯儿“让那些女人来暖床吧”的谬论:“孤只带了你一个女人出来,你是孤的随身之物,你不暖,谁暖?”

洛雯儿一怔……她分明看到许多妃嫔上了车,而且淑妃也……

“这回放心了?”

神思回转,正对上那双促狭又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眸子,心头当即一跳。

急忙将他推开,跳下床,拉开窗子:“朗侍卫……”

朗灏低沉的应声立刻煞风景的传了进来。

然后车驾停住,御医上了车。

她立在车外,看着夜幕下的茫茫雪原,再望望前后不见尾的车队……

雪声轻响,身后便多了一个人,递上一件貂绒披风:“王上说,尚仪要仔细着凉……”

然后,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王上的一片冰心,如今放在玉壶里,又有谁能看得到呢?”

原来当时确实是有妃嫔上了车,可是车队很长,她们又不知千羽墨坐的是哪辆,又总惦着“舍我其谁”,于是场面很是混乱,出了不少的乐子,足够元玦天朝派来的史官写上一阵子了。而那边,主车队已经开拔,勉强胜出的妃嫔虽然坐进了车,却是在千羽墨的提前安排下,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381无赖之人



至于去了哪,胡纶也不知道,每年都在这样,反正最后要么回了宫,要么流入民间。

这也是主子的一番苦心,否则在宫中蹉跎岁月,还不如自由自在来得快活,而且毕竟有不少妃嫔耐不住宫中寂寞如琪才人般弄出了事。与其提心吊胆,倒不如远走高飞。

这其中更有不少宫女摸到了门道,借此离宫回家的,主子都一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若是坚持不肯走,待到主子回銮,听她们哭一番就是了。

若说以前,这一切是为了给宫里节约一大笔开销,也为了耳根清净,那么现在,便只是为了一个人了。

而这一切,又岂是一个初初进宫的小丫头一个至今还埋怨误解主子的洛雯儿所能明白的?

“洛尚仪,王上叫尚仪回去呢。”随行御医柳向槐低声道。

洛雯儿转了身,却见柳向槐的目光滴溜溜的在她头上转了一圈,老眼闪烁。

洛雯儿直到上了车,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头发,发现发髻散乱,方明白老柳为何神色诡异。

本打算找千羽墨算账,怎奈撩开床帐时,发现他又睡了,神色安静。

床头的檀木几上放着一只七宝嵌金的盅碗,里面盛着红枣血燕,正在徐徐冒着热气……



接下来的日子,洛雯儿先是不放心,依旧守在千羽墨的床边,结果总是一觉醒来时发现他的脸正对着自己的脸。那人还义正言辞,强调天气大寒,他身体有恙,而她粗心大意没有准备汤婆子,所以只能拿她来充当暖床之物,这也算是她将功赎罪。

她就纳闷了,车内燃了四个暖炉,她穿着丝罗衣物已是微有薄汗,他怎么会冷成这个样子?不过似乎也不是在骗她,他的体温照以往明显偏低,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一时难以恢复,真不知他这么多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所以也暂时放弃和他斗气,只不过每每醒来时,都会觉得周身暖融融的……

但不管怎样,千羽墨的身子终究是一天天的恢复起来,清醒的时间与气人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反正车里见天就她一个伺候的,简直就成了他的锻炼智商的乐趣。

洛雯儿咬牙。

有些时候,尤其是对于千羽墨这种人,回击便是失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言不语假装彼此都是空气的晾着他才是最好。

可是千羽墨总是有机会让她“活跃”的。

比如支使她干这干那,不是说她拿错了这个便是用错了那个,待到下一回她按照他的要求布置了,他又“失忆”了,还总能找出理由来说她记性不好,要么就说自己此番的安排是多么的合理,并强迫她认同自己。

她忍,可最让她忍不了的是……

见他恢复了,她也就不再守着他,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睡。可是经常在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白绫水墨字画的床帐中,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就在对面,睡得正香。

她终于忍不住要抗议了,结果……

“你怎么在这?”

千羽墨眨眨眼:“你说不要孤把你弄到孤的床上去,孤就只好到你的床上来了。”

“你……”

“你是孤的随身之物,岂能舍孤而去?”

她的床小,于是他更可理所当然的将她抱在怀中。

无赖!

不是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可是每辆车都满着,不是他的“最爱”,就是那些随行的贵族,还有要进献给元君天子的重礼,还有安排下的送礼觐见的礼官……这不见头尾的车队,竟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见她沮丧归来,千羽墨的唇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旋即冷了眸:“洛尚仪,没有孤的允许,擅自离驾,该当何罪?”

成功将她气鼓,不禁笑意愈深。

无赖便无赖吧,这漫长却短暂的旅途,或许是在今后的日子里唯一能够与她如此亲近的时刻了吧……



“什么,换个路线?怎么可能?”

“是王上的旨意!”

“可是……”

“王上的旨意!”

朗灏低沉的声音打外面传来,于是那个前来询问的侍卫便噤了声。

洛雯儿关上窗子,睇向正好整以暇欣赏字画的千羽墨。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换路线,只不过千羽墨的心思自来难猜,她亦懒得问,只希望他稍后不要再度失忆忘记自己的突发奇想然后归罪于别人,不过她怀疑更大的可能是千羽墨在担心会遭遇别有用心者的埋伏。

因为国主都在这个时刻赶往凉阈,要想暗杀简直易如反掌。而且车队这么长,每辆车都形式一致,他们又不在头尾,便在某种程度上混淆了敌人视线。

身为国主,当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她不禁想象若是千羽翼坐在这个位子上,怕是会懒得搞这些个名堂,他那性子,定是要勇往直前,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然而身为国主,若是这般置生死于度外,若当真出了乱子,祸及的怕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因为,国主肩负的是一个国家的命运。

如此看来,千羽墨倒似乎更适合做这个位子,她有点能够理解先王的“偏心”以及深谋远虑了。

车队继续前行。

可以说这场旅途是枯燥而乏味的,当然,千羽墨总是想要给她的单调加点“料”,只不过她没有那个心情。想到今后可能就要永远被囚禁在宫中,她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样灰暗,就像无边无际的雪原一般空茫。

正低头想着心事,冷不防有雪色一晃。

她警惕的抬了头,但见他的黑发恰好拂过她的面前,却没有如先前一般戏弄她,只是拉开窗子,然后便听朗灏传令:“停驾——”

旨意一层层的传递下去,车队渐渐停了下来。

窗子本来就不大,千羽墨一个人待在那,挡住了全部的光线,还饶有兴致的冲洛雯儿招手:“不想过来看看吗?”

洛雯儿不打算理会他的心血来潮……谁知道他下一刻要做什么?最近上当已经上得麻木了,于是起身便走,

人却被他捞了过去,不顾她的抗议,将她夹在臂下就下了车。

“千羽墨,你……”

她正要怒斥,脚便站到了地面,旋即见他敞袖一挥,直指前方。

那是……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冰天雪地的季节,怎会有繁花似锦的春景?

然而那碧草连天,莺歌燕舞,却切切实实的展现在眼前,就好像那个来不及做完的梦。

想到这,她急忙回了头,才惊觉自己已经走入这片天地,而那个雪衣飘飘的人,正立在远处,看她……

☆、382不同寻常



直到准备睡觉了,胡纶的不满还依旧响在耳边:“就为了看这一眼,绕了这么远的路,到凉阈又该迟了,难道忘了去年那群诸侯王是如何的不满吗?”

去年诸侯会盟,因了她的入狱受伤,千羽墨直到二月二才出发,而每年的朝觐天子就是在二月二。

洛雯儿不知千羽墨当时受到了怎样的奚落,却可以想象他一定是摆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一定是把那些人的指责和嘲笑当做遮掩真实的自己的外袍,可是他的心,当真一无所感?

想象他的强颜欢笑,忆起今日,他站在那片春色的边缘,唇角衔笑的样子……

她好久没有看到他这般笑过了,几分开怀,几分愉悦,几分宠溺,几分温存,柔软得就像这明媚的春色,醉人得让人想要伸手去触摸。

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像梦里那般走近她,而是远远的站着,站在一个仿佛永远也触摸不到的地方,就像这个本不应属于如今季节的春意。

在那一刻,心中一动,好像有个什么感觉跃然而出,那是不属于这个春意的寒冷,仿佛镶在这片春色边缘的银白。

回来后,心里还装着春天的温暖,将堆积多日的沉重一扫而空,只余明朗与开阔。

千羽墨也没有再捉弄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他好像有些疲惫,很快便睡了。

问过御医,得知无碍,她方放了心,甚至对着胡纶的怨言还笑了笑。

胡纶顿时语塞,想说什么,终是叹了口气,郁卒的下了车。

车内重新安静下来,洛雯儿静静的看了那沉睡的人片刻,放下帐子,也回到了自己的小床。

车队依旧平稳前进,不知过了多久,睡在白绫水墨字画床帐中人睁开了眼,竟是雪亮清明,毫无大梦初醒的朦胧。

然后,他下了床,悄无声息的走到对面的小床边,划开帐子,躺进去,将那个熟睡的人抱在怀中。

这张床实在小,他几乎伸不开腿脚,然而这样更好,他可以更多的靠近她,关键是,这里的每一丝细微,都渗着她的气息。

看着她微翘的唇角,不由就想起白日她立在草地上,面对那片春色时的不可思议,以及唇角流露的浅笑。而当她回过头来,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光彩,那是自打入宫以来就被湮灭了的光彩,在这一刻,重新被绿意点亮,生机盎然。

他很想走入其中,被这光彩照亮。然而这一刻,他却是立在远处,看她。

或许,只有这一次了吧,他想把这一幕,永远的留在记忆中。

不是不知她心中的苦闷,亦知将她困在宫中,就如同将鸟折断了翅膀,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他想让她快乐,可是宫中的生活,她的性子……她根本没法快乐。

那日,她将婧巧骂了一顿,他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她终于要踏入这个波诡云谲的宫廷之中,而且,她干得不错。

可是当看到她今天笑得那般轻松,仿佛化作一只小鸟,在自由自在的飞翔,他发现,自己还是错了。

或许,是该放手了。他不应这么自私,既明白生命正在指间悄悄流逝却要捆缚她在身旁,若是他……她该怎么办?

只不过东方凝依旧盯得紧,经过醴泉殿的那场闹剧,她怕是要更加清楚洛雯儿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吧?

的确,是他故意让她知道的,因为那时,他还想留洛雯儿在身边,要为她寻求一个危险但可靠的保护伞,而现在……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斩断东方凝的念想,以便洛雯儿离开王宫后不会遭遇任何算计与伤害。而这么一来,他便同她再无瓜葛,今生今世……

手臂一紧,然后便见怀中的人眉心一蹙,不满的咕哝一声,却是往他胸前偎了偎。

他的眼底顿时发烫,只强自咽下喉间酸涩,拾起她左手的小指,放在齿间,轻轻的咬了下。

她浑然无觉。

曾经,他为这根失去了知觉的小指而痛心疾首,然而此刻,他忽然想,若是一切能如这根小指一般没有感觉,该多好?

云彩,若有那日,我不知你会是怎样的伤心与愤怒,我只知,我的难过,定甚于你。

云彩,那一日,应不会太远,待从凉阈回来,我就给你自由。

而这段时间,就让我们好好的,好好的在一起,因为,或许再也没有以后……



此后的日子里,千羽墨更改了许多路线,胡纶开始还叫苦不迭,屡有埋怨,可是后来便安静了,经常拿眼偷瞄洛雯儿,似乎想说什么,又强迫自己咽下去,目光一天比一天深沉起来。

而这段时间,洛雯儿确实很开心,她惊异于这个时空的地大物博,环境奇特,就像雪海之中偏偏捧着一片春色。不过或许在她曾经生活的那个空间里,也有这样的异景妙事,只不过她过去的二十年始终生活在那个城市里,从没有走出过那片天地。

而今,却在短短几日中游历了那么多地方,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致,这一切恍如一梦。

而那个人,始终陪在她身边,时而携她策马狂奔,看花落如雨,时而立在遥遥的远处,带着她看不清也看不懂的神情,将她凝望。

他说,他气段玉舟说要拐了她去无夜看什么风景,如今,他倒要带她游遍五湖四海。待从凉阈回来,他要绕个更大的弯子,把另一半的天下看遍。

最近,他总爱说一些平日里从不肯直接说出甚至是有损他的自尊与颜面的话。他有些不同寻常,她却找不到原因,不过能够这般自由自在,阅遍风光,真是件再开心不过的事。

她知他这般定是要迟至凉阈更会遭遇难堪,亦曾提醒,可是他只一笑置之,还说什么最后出场的向来都是重头戏,就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诸侯王眼红去吧,而且他献给元君天子的财富足够让他们顷刻闭嘴,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说得越多,丢人丢得越严重。

可她岂是不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也便不再同他别扭。

这一年的元宵节是在车上过的,没有烟花漫天,但同样浪漫,浪漫得让人觉得愈发像一个梦。只是那日,在他强调了自己乃是重头戏之后,忽然无意的带出一句……反正也不过这一次了。

她心中一惊,立刻查看他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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