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来无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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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那个女生脸颊立刻红到脖子，恭敬地低下头，其他的同事面面相觑，也恭恭敬敬地说道：“总经理。”
程超凡没空，理会这些人的闲言闲语，直奔主题，“米岚呢？刚下班，她就不见了。她平时下班也这么积极吗？”
同事们异口同声，难得的整齐一致，“不是。”刚才那个女生继续答道：“米岚平时都是最后一个走的，她回家吃过晚饭后，绝大数情况下，都会回来加班，而且会加班到很晚，像个天字招牌一样永垂不倒。”
一个男同事又特地补充了一句，小声的说道：“她每个月也会请三天假，修养生息。”
那个女生白了那个男同事一眼，一副‘你不说这一句会死啊’的表情。然后，她又对程超凡如实汇报：“总经理，米岚那是劳逸结合。休息好了，才能更全身心投入工作。米岚工作一向一丝不苟的。我想，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因为她的手提包还在。总经理，你找她有事吗？我可以帮你给她打个电话。”
“不用。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就不打扰她了。”程超凡说的不多不少，电梯恰巧来了，“好了，你们回去吧。劳逸结合很重要。”
他们恭敬不如从命，“那总经理，我们先走了。”每个人说着类似的话，走进电梯。程超凡冲他们点点头，转身，回到，非凡十一为他突然到访，临时腾出来的总经理办公室。
程超凡的心情，比米岚好不到哪去，或许更糟糕。虽然最近这么多事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可是，唯独今天，遇到米岚，发生的事情，让他第一次感到心烦意乱。


、第七十二章　熟悉的陌生人

第州南城，非凡十一，总经理临时办公室。
非凡国际总经理程超凡的临时办公室格调很简单，一张实木办公桌，一把办公椅，一个双人会客沙发，无一不散发出崭新的味道。
办公室里总共有两扇窗户。靠近走廊这边，是一扇普通的玻璃窗户，挂着一副白色百褶窗帘。此刻是拉开的，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走廊的一切。另一扇玻璃窗户，相对较大，位于办公桌的背后，厚重的银色窗帘，已经被程超凡拉开。
华灯初上，夜幕已经降临了。程超凡此刻站在办公桌背后的那扇窗户前，双手插在做工精细的西服裤兜，明亮的眸子能看得见，公司对面的葱葱郁郁的三角花园，没有遮挡物的地方，朦朦胧胧的夜色，红灯绿灯的光芒，花园里的人们，悠闲且自在。
站在窗户很久，看着外面的世界安静的无忧无虑，程超凡的心情，没有一丝的改善，一股莫名的沉闷压在胸口。三年多的时间，没见，他在米岚的眼里，就这样被无情地冲刷掉了。她的态度，疏远的，好像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这一点都不像她的作风。他宁愿她恨他，也不要这种形同陌路，至少，那代表，她还记得他。
毫无预兆之下，米岚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如果昨晚刚刚出现在你梦里的人，第二天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那种心情要怎么形容呢。
他冷酷的表情，掩盖不住他嘴角含蓄的惊喜，失而复得，那种感觉真的美妙。如果她冲上来，给他一巴掌，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拉入怀中，再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三年了，这个世界，除了她，他再也找不到，能给他这种不顾后果的冲动。她身上的倔强，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暂时忘了世间所有的烦恼。尝到过的甜美，谁还会拱手让人？
可是，米岚‘一视同仁’的礼貌点头，狠狠刺伤了他的眼睛，嘴角抽动的惊喜，瞬间就变成了忧伤的眼神。她在他心里是沉甸甸的唯一，而他在她心里只是急匆匆的过客。或者，干脆什么也不是。
程超凡也不想这么消极，只是米岚的眼神太过平静，还不如冷漠。
程超凡转过身，看到办公桌上，安然躺着一封辞职信。那是简雪的辞职信。
今天上午在会议室里，简雪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当初，他以为她喜欢的是杨辰，不料她却非凌晨不可，把他打击的，至今想起来，心都会微微作痛。难道真像简雪说的那样，米岚只是在利用温心，打击报复简雪？
程超凡听到心里，立即否定的声音，米岚不是这种人。他虽然不是很了解米岚，但是他就是相信，米岚绝不是这种工于心计的小人。相反，她是百花丛中的君子兰。何况她是同事口中的‘实力派’‘大才女’，用不着搞这些小动作。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简雪是从总部调过来的精英，为人傲慢自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子，却为何宁愿舍弃自己的方案，选择剽窃米岚的方案？
程超凡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除了韩友宇写了一封检讨书，其他两位女士对此事件都没有表态。程超凡无从查起。
简雪的自尊心仍然最重要，在公司查明之前，她倒提前写了一封，目的明确，只有‘辞职’二字的辞职信。她不愿再多说。本想一鸣惊人，结果是一败涂地，谁还会愿意多谈一个字？更何况是不容自己有任何瑕疵的简雪？
简雪的这一举动，程超凡还能想得通，可是为何米岚也没有任何表态。在这次事件中，米岚应该是最有资格，理直气壮的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可是她却一声不吭，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为情所伤，为情所困，自尊心接受不了，还是她想袒护谁？程超凡已经坐在办公椅上，打开的电脑，邮箱里显示，来了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是温心。
程超凡想了一下，这就是简雪口中‘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放弃有钱有势的凌晨，喜欢上平凡的温心？’的温心。米岚在袒护他吗？这比米岚利用温心引简雪上钩的说法，好像更说得过去。
程超凡这样想着，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他此生非她不可，她却可以爱得游刃有余，感情史丰富的，可以追溯到少女时代。
信里，温心交待，偷窃米岚的方案，从想法到实施，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米岚和简雪都是受害者。他恳请程超凡不要报警，他是罪有应得，而简雪却是无辜的。他对米岚也表示深深的愧疚。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没有任何解释。
程超凡靠在办公椅上，闭上了眼睛。可以这样理解吗？温心为了追求简雪，自告奋勇，去偷窃米岚的方案，却不料偷错了方案。没害成米岚，反而把简雪陷入绝境，所以他愧疚米岚，只是让程超凡对简雪从轻发落。
这里，还是有两点，程超凡想不明白。傲慢的简雪为何会接受温心偷窃来的方案？他更好奇，温心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攻下米岚的心防，掳获米岚的芳心？米岚竟然为了他，放弃相处三年多的凌晨。
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程超凡还是猜不透米岚变幻莫测、不同常人的想法。
米岚走出公司，沿着安静的街道，风一路吹，米岚漫无目的，只是向前走，越来越远离公司，远离她的租房。
她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忧伤的时候，流不出眼泪，就只剩下，走，快走，这一种排遣方式了。
不知走了多久，拐了几个弯，绕了几道街，她就莫名其妙地站在三角花园的后门，圆形门两边低矮的石砌的绿色灌木围成尖形的六十度角。
米岚沿着六十度角的一边石砌墙，向前继续走，一直走，里面的场景，欢乐的吵闹，在她失焦的眼里，已经变得模糊。
她的记忆里，应该是幽静的环境，融洽的气氛，其乐融融的谈话。他温暖的笑容，温馨的家庭，她曾经，迫不及待，想融入进去，成为一份子。她期望那会成为一辈子的幸福。她只是想要个，温馨的家庭，这个要求过分吗？为何，她父母给不了她，也剥夺了她争取的权利？
“米岚。”那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曾经犹如天籁之声，能带她找到天堂。
米岚刚走到，非凡十一对面的街口，随着呼唤，本能抬起头，便看到温心站在不远处，惭愧的眼神，比她的表情还要无辜。
米岚正常的步伐走过去，她还是有勇气，走到温心面前停住，她就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愤恨的给他一巴掌。
“米岚，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透我了。我也后悔的要命。我也挣扎了很久。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的我，反而比较轻松。”温心似乎想努力解释清楚什么，可是，话在他嘴里，越说越模糊。
如果温心把一切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米岚一定会鄙视他。可是他没有，他承认他做过，他也觉得自己做错了。
米岚的心突然舒服了很多，就这么一瞬间，她就没事了。温心在她心里，莫名的变淡了。
“米岚，你能原谅我吗？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荒诞，很不合情理，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否则，我寝食难安……”
温心紧张的，一句接一句，却没想到，米岚痛快的答道，只是不可能露出笑容，“我原谅你了。”
“真的吗？”温心喜出望外，“那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米岚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你虽然不是故意的，却差一点把我的世界毁了。我原谅你，只是希望，你还是原来那个简单的温心。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米岚的过于平静，让温心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米岚从他身边走过，如同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般，毫无感情。
“米岚！”温心转过身，对着米岚的背影，声音稍微大一些，却依然饱含柔情，问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米岚停住了脚步，站在人行道前面，几秒，绿灯亮了，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她又重新抬起脚步，径直向对面的非凡十一公司走去。
如那个女同事所料，米岚并没有回租房，而是直接回到公司。现在她脸上这种跌到低谷的表情，米岚不想让安惠琴看到，不想安惠琴因此而担心，更不想听到安惠琴不合时宜的安慰。
坐在黑暗里，侧面对着电脑的方向，米岚纤细的左腿搭在同样纤细的右腿上。她忧伤，只是因为，她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最信任的人，很可能在下一秒，就出其不意的背叛了你？虽然不是故意的，结果却是一样让人伤透了心。
温心的追问，让她彻底明白，这件事情，承担最大责任的人，应该是她米岚。不说学生时代，她明说暗拒，忽远忽近，就是不许他们走进她心里的那些单纯男生，就说眼前，被她伤透心的凌晨，甚至还有总是被她漠视的杨辰，她没心没肺的辜负了那么多人，凭什么她想要的，就必须完美的呈现在她眼前。这个世界，是一报还一报的。
她心里明明知道，她对温心只可能是轻描淡写的喜欢，不可能是刻骨铭心的爱情，却还是幻想着能与他度过一生幸福。心里装着一个人，却勉强自己努力去爱另一个人，这本身，就是对爱情的不尊重。她不尊重爱情，爱情何苦怜惜她呢？
突然，沉稳的脚步声，心情并不轻松，在她面前戛然而止，她才察觉，漆黑的空间，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影，挡住了她对面的监控设备。
她没有抬头，这个时候，她没心情，迎接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第七十三章　唇枪舌战

那个人影站在她面前，沉默了一会，冰冷的声音，下达命令，“到我办公室来。”
米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左口袋的手机便震了一下，在那个黑影面前，她从容的拿出白色手机，打开看了一眼，一条署名‘君子岚’的短信，写道：盯住程超凡。
在那个黑影，转身，离开之前，米岚把白色手机，不慌不忙的放到左边口袋里，警方派给她新任务了。
这个新任务来得急迫，没时间给她，坐在这里自怨自艾，暗自伤神。米岚站起来，随着那个人影，即使不情愿，还是跟在程超凡身后，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总经理临时办公室。
程超凡坐在办公椅上，隔着一张办公桌，米岚正面对着他，恭敬地站着。
“为什么不写报告？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别的什么苦衷？但说无妨。”程超凡的声音一贯冰冷，一副就事论事的态度。
“没什么苦衷，只是不想写。”米岚如实答道。
“不想写？”程超凡的语气依然平和，“那就口述吧。”
“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米岚百无聊赖的口气，她真的很难假装，对眼前的人，没有任何怨气。这个新任务，她应付起来有点吃力，她觉得她胜任不了。
她对程超凡的感情，哪怕被封存了三年，面对他，心里的感受，却还是一样的强烈。她可以平静的面对温心，却无法装作坦然，连和程超凡简单的对话，她都感觉呼吸困难。
“哪样？”程超凡明亮的眸子盯着米岚，故作平静的脸，“难道真像简雪说的那样，你是在利用温心，对她施行报复？是这样吗？”
“你说是就是。”米岚一字一字说道，依旧不看他，也没有低头，只是盯着他身后的玻璃窗户，好像外面的世界，随便什么花花草草，也比眼前的对话重要。
程超凡站起身来，平稳的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两人面对面站着，只隔着二十来厘米，如此之近，强迫米岚视线里只能有他。
程超凡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插在口袋，近距离的目光，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冷光，“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报复简雪，能得到什么好处？是能洗刷你当年的冤屈，还是你别有用心，另有所图？”
米岚没有立刻回答，这么近的距离，出于本能的防范，让她更加难受。米岚转身，她要离程超凡远一些。
她走到已被拉上去的百褶窗帘，背靠在透明的窗户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是啊，我就是别有用心，别有所图。我想要有权有势，想要高职位高酬金，想要过着上流社会人的生活。”
程超凡没有像米岚想的那样，露出鄙夷的表情，反而笑着说道：“理解。哪个女人不虚荣？可是，你以为当上策划总监，就算有钱有势，就能过上上流社会人的生活？我给你支个招，找个有钱的男人，不必这么白费心机，你就能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米岚点点头，“是个好方法。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考虑的。不过，我是个劳碌命，我想要的，喜欢自己去争取。我虽然虚荣，可是我最终的目的，不是过什么狗屁上流社会的生活，而是彻底毁掉非凡。”
米岚终于说到了重点，她最大的目的，就是激怒程超凡，最好他一怒之下，让她滚非凡远远的。就像当年一样，他怒不可遏，发誓再也不会碰她一下。自从非凡国际董事长程不凡出车祸后，非凡国际就被媒体推在浪尖上，程超凡作为刚上任的总经理，承受的压力之大，她这个熟悉非凡工作环境的普通员工，也是能想到的。他何苦再拿出一部分精力，在这里，和她浪费口舌，处理她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程超凡的眼神确实不对劲了，他向米岚走去，又停留在米岚咫尺之处。米岚被固定在窗户的一角，脸上镇静，心里却不知如何是好。他不会又对她施加暴力吧。米岚突然后悔了，她为何选择，在这个夜深人静、孤立无援的时候，激怒一头无处释放压力的野兽？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轻松的走掉，就算辞掉她，他也要发泄掉自己内心的怨恨。
程超凡走到米岚面前，伸手，米岚盯着他不敢眨眼，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害怕恐惧。程超凡突然把米岚身后的百褶窗帘关上了，彻底隔绝了外界与办公室的视线。
程超凡比原来冷静多了，缜密多了。接下来，他要动手了。程超凡要对她施加暴力了。她要不要报警？她现在就在警察的监视之下，只要她发出一个讯号，那个坚守岗位的警察，就能根据她左口袋的白色手机，找到她正确的位置。
正当米岚犹豫不决时，程超凡粗旷的大手，大拇指和食指，粗鲁的夹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