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妖-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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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末的自愿倒不是真的自愿，而是在周述的半命令之下，他说昨晚那五个人进入神殿“中风”出来后，神殿顶端放水晶头骨的地方出现一阵令人惊奇的红光，在神殿周围警戒的士兵都听到了与往日不同的吟唱，似是夹杂着怒火，如果他们这次进入神殿，在没有任何进展，很可能这里的研究要暂停下来，而另一个让他们必须进的理由便是，周述说这颗水晶头骨上，似乎有一种取之不尽的能源。

能源，是能令整个世界都疯狂的名词。太阳对人类之所以那么重要，因为他是万物之源。可是纪末并不太相信，一个水晶头骨也可以成为万物之源。她觉得这个头骨一定还隐藏了别的什么秘密。可是周述既然不愿意说，她也就没问。问也白问。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你偏偏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送死……”纪末叹了一口气，在周述说话之前接着道，“好吧，送死就送死，我只是希望，如果我不幸牺牲了，国家能给我家人一个烈士家属待遇什么的……”她这话可以算是在开玩笑，但也隐隐表现力自己的担心。

她觉得，危险，是真的临近了。

按照计划，白天进去一次，晚上还会再进去一次，但白天进去之后出来到底还有多少人晚上可以再进去，纪末就不知道了，虽然多特说白天进入要相对安全一些。相对安全也就指，白天可能找不到什么秘密。

神殿的入口成半圆形，像是一张野兽张开的大口，里面一片黑暗。两旁额藤蔓厚实的将墙壁都包裹起来，隐约能够看到两边有两棵柱子，想来入口刚开始也是被藤蔓遮着，后来才被清掉。

站在入口前，只觉得里面有阵阵凉风吹来，是那种透心凉的凉，这次带队的是多特，他说，如果真的不能再发现什么，他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下面三层都很阴凉，但是最上面一层却是温暖的，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供暖或保暖的设备，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颗水晶头骨，尽管它被弄出来的时候也是一片冰凉。”

神殿里空空荡荡，第一层没有窗子，个人头顶上的探照灯照过去，只觉得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石屋子，除了大，还是大。

“我们最初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一块石碑，上面是玛雅人的象形文字，还有一副看不出来的内容的图画，当时把碑的内容拓印下来之后，第二天再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到现在，这块石碑上到底记载了什么，我们还没有破译下来。”多特说的很沮丧，他们在这里研究了很多年，发现了很多谜团，可是真正解开的却是寥寥可数。而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临界人，希望他们凭借自己的奇异能力，能够帮助他解开困惑多年的谜团。

事实上，这次在全世界广招临界人来此，还抱着这世上或者存在个别了解玛雅文化来龙去脉的临界人，或许他会想探查科学家的行动而来这里看一眼，又或者是为了他们的水晶头骨，可是据米歇尔说，在危地马拉城观察了两天，并没有发现这样的可疑人。多特仔细看了进来的人一眼，目光落在那三张东方面孔上，玛雅人所说的来自东方的使者，会是他们吗？又或者是那一对看似情侣的俊男美女身上？多特回想着看过临界人资料，可突然发现，脑中对这两人竟然一无所知。

不可能啊，他们的外貌让人看过一眼后就不会忘记，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多特暗自摇摇头，或许是因为身在神殿中吧，在这里，他常常会觉得思想不受控制。

从第一层到第三层，纪末除了觉得背后凉飕飕之外，心头那股不安范儿渐渐减轻了，第二层和第三层的石壁上有一些石雕，雕刻的是在月光的照耀下，玛雅人在建造高大的神庙宫殿，看造型似乎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一座，只不过从石雕上来看，当时这座宫殿的四角还有四个小型高台。“这座宫殿像是玛雅人为了祭祀月神而建造的，浮雕旁边那些象形文字的意思是‘地球并非人类所有，但人类却属于地球所有’”

纪末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也曾经查过一些玛雅预言方面的内容，当时看到这句译语是，只觉得这说的是地球上最早出现的并非是人类，譬如在侏罗纪时代，地球就是属于恐龙的，可是现在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玛雅人应该是发现了这世界上的秘密，地球除了人类以及普遍的动植物之外，还有神，灵，妖等等生灵。

“上面，就是水晶头骨的所在了……”上最后一层时，多特停下来，问临界人，“在这之前，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或者感受？”

纪末看看周围的人，见他们好像都摇了摇头，自己也摇了摇头。多特好像有些失望：“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神的力量就在上面。”一个外国人道，多特看了他一眼，也并不为这句话感到兴奋，“是的。”谁都知道，骨头的力量很神奇，如果科学给不了合理解释的话，只能将其解读为神的力量了。

果如多特所言，最上面一层没有下面的阴森凉意，像是走进了温室一般，加上最顶层的藤蔓被扯掉，因此这里阳光充足，好像另外一个世界。纪末一等上来就四处寻找水晶头骨，果然看到右前方有一个跪着的石像，是向前方是一座石台，石台上空空如也，只是在贴着石台上的石壁之中，有一个不规则的洞，一颗晶莹的水晶头骨，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这是神的力量！”扑腾一声，方才说话的那个人朝着水晶头骨跪了下来，纪末见他在胸前画着十字，才明白这是上帝的信徒，他扭过头来，对众人道：“这是神的力量，这头骨上的力量与神的一样！”

多特似乎没有太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只是看着纪末三人。

罗跑跑一脸谨慎，迟疑着走到水晶头骨面前，只是凝望了两秒，突然到退一步，“邪乎！”他这话是用中文对丘章道长说的。

丘章也走了过去，两指在眼前一划，睁着眼睛看那水晶头骨，没两秒也是身体一震，往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纪末。

纪末眨了眨眼，不明所以，走了过去，这时候多特和其他人也都走向水晶头骨，多特看着这些临界人慢慢靠近水晶头骨，昨晚的事情没有在发生，微微放下了心。其实之前的研究人员在靠近水晶头骨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当场死亡或者“中风”的情况，昨晚那五人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触怒了什么。

水晶头骨如真人头骨般大小，每一颗牙齿都清清楚楚，透明水晶上流转着紫色，金色，红色混杂的光芒，眼窝那里明明是空的，却因为光芒的流转好像具有了瞳孔，在看着面前这些人。

纪末迟疑着，一直没有走到正面与它对视，那丘章道长却是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头骨的外部像是一种奇怪的力量环绕这它，一层乳白色缭绕的雾气。”

一边的多特忙用英语问：“你说什么？”

丘章道长不理，只是看着纪末，于是多特也看着纪末。西瑞尔和辛西娅只是扫了一眼水晶头骨，就去打量四周，仿佛这里有比水晶头骨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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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神秘的地洞

西瑞尔和辛西娅在顶层绕了一圈，甚至还去敲敲石壁，查探角落，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两人相视一眼，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走回那个石像身后，仔细打量着。

纪末虽对他们的行为好奇，但也深知不该在这个时候发问，要知道这个西瑞尔应该就是另一种族的神，说不定就是洛昀母亲那一支，自己身上有洛昀的神力，所以他才会说熟悉。

她只是快速的瞟一眼那个水晶头骨，转头对丘章道长无辜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什么？”

丘章道长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纪末，她看不出来？那缭绕在水晶头骨上的白色雾气，会突然形成一个骷髅形状直冲面门，她看不见？连罗跑跑都看得见！这真的是那个传闻中的训妖师纪末吗？

“怎么，在你们看来，这水晶头骨，不是人造的东西？”多特问。

“先生，这是神留下的东西！”神父坚持，旁边立刻有人反驳：“这可不是圣杯！不要什么都跟你的主扯上关系！”“这就是主留下的东西，我知道，神的气息就在这里，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吗？”“但愿你的神能够保佑你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你竟然污蔑……”

“好了！”多特没想到其中有人竟然吵了起来，“我只想知道，水晶头骨上到底有没有世界末日的秘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死，这个姿势……”他指着地上那个石像，“这个姿势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插入自己的心脏？头骨上的力量，到底来自哪里？神，神总不会要毁灭世界吧？！”

吵架的人顿时沉默下来，他们只觉得这头骨好像活的一般，一直在微笑着看着他们，犹如高高在上的天神凝望着卑微的凡人，而天神的秘密，又怎么能够让凡人轻易猜到？

多特见他们不说话，将目光转向纪末等三张东方面孔：“那你们呢？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先生，我们也看不出来这上面到底有没有记载世界末日的秘密……”罗跑跑用英文答道，“只是，这个水晶头骨上的力量，比我们想象中要强大，难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在别的地方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多特的笑容有些绝望，“来自东方的使者，说是有来自东方的使者，你们三个，哪一个才是东方的使者？”一边的西瑞尔听了这话，脸色倏地沉了下去，似乎听到了什么糟糕的消息。

纪末吃了一惊，东方的使者？“什么东方使者，你之前没有说过。”

“‘来自东方的使者，会用金色的光团，驱走黑暗’还要‘秘密就在东方的太阳之中’。我们一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千多年前有东方人与玛雅人沟通过？可是东方并不存在末日的预言啊！”

纪末暗忖，难怪周述在这里会受到礼遇，研究这样的事情，少了中国这个文明古国可能就少了“东方使者”的一个重要候选人。“多特先生，这颗水晶头骨似乎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普通人一定会被它影响，可是我想知道，昨天晚上那五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水晶头骨在晚上，到底会有什么不同？”

“到了晚上……”多特的目光飘到水晶头骨之上，“晚上它好像会活过来，可是昨天，昨天那五个人还没有到达这里，就已经倒下了……”

“那我们晚上再来吧！”纪末果断地说。

她发现，这水晶头骨上似乎是被下了某种禁制，而这种禁制，虽然她不熟悉，可是，并非是人为或者神为的，像是，光线所为，当她发现站在石台前的人都挪开脚步，挡住石台的光线使得那里亮一点后，水晶头骨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因为人在里面走动时对光线的影响并不强烈，所以这种变化也很细微，而究竟是不是有这样的禁制，她需要晚上再来判断。

白天的“探险”似乎只是一种参观，个人怀着心事，有揣着猜测，到了晚上，因为多特说，接近水晶头骨的危险大多发生在晚上，所以晚上他们的心情也颇为紧张，但还有人看到这些人白天去了石殿后回来一点异样也没有，又决定参加这样的探险，因此晚上的成员又多了两个。

世界末日预言，取之不尽的能源，破译这世上非人类的秘密，这三个应该都是这次把他们召集来此的原因。虽然不甘心被利用，可是见过那水晶头骨之后，纪末的兴趣算是真正被勾起来了。

纪末总觉得，晚上的水晶头骨一定会显现出更多的秘密，然而到了晚上，在进入神殿的时候，纪末心里的不安忽然变得强烈起来，从来到危地马拉开始，最强烈的一次。

“慢着！”在入口处的纪末忽然叫停，多特奇怪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为什么你们没想过在这里装摄像头？”纪末问。

多特无奈表示：“以前试过，可是，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检查不出仪器有什么毛病。”

纪末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往里面进，如果现在有摄像头，她一定会回去对着电脑看！晚上的神殿，比白天更加阴冷，当某个瞬间，大家进入后停下脚步，想查探周围动静时，只感觉到死一般的寂静。

“直接上去。”多特道。

“等一下！”突然有人喊道，“那是什么？”灯光打过去，一个黑漆漆的洞，白天进来时没有看到过。“里面有什么东西……”那人说着，纪末果然看到里面似有光芒。

“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多特说着，已经第一个冲了进去，叫都叫不住！纪末等人跟在他身后，刚刚踏上那级向下的台阶，便听到前面多特在喊：“水晶头骨！”

纪末精神一凛，却听到西瑞尔一句：“在后面不要动！”已经越过了她先跑到前面去了。

这是一条向下的地下通道，呈喇叭形，似乎前面越来越宽，纪末只觉得里面的空气凉凉的，并无浑浊的感觉，想来应该并没有封闭太久，可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发现？但即使是陷阱，因为有水晶头骨的存在，也变得必闯的龙潭了……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水晶头骨？1，2，3……纪末还没有数清楚，只觉得前面的人的说话声渐渐变成了嗡嗡声，随后一个个人影在自己面前倒下，再以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十多个人就这么一个个倒在地上，随后他们头顶的灯瞬间全部被熄灭，四周重新归入一片黑暗之中，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去神殿的第一层的话，会发现那依然是空空荡荡的第一层，没有窗户，也没有地下通道……

同一时间的危地马拉城。

武媚娘觉得很奇怪，她跟着这个花豹两天了，却发现踏进了一家酒店之后就再也没出来。一起来的，花豹却让她一个人先回去，这让武媚娘觉得有些不放心，尽管花豹看上去并不像会伤害纪末的人，尽管他就是为了纪末才受伤的，但是她依然不放心，她很怕，这个花豹不是纪末认识的那个花豹。

如果不是，那么他是谁？他的幻化之术如是如此精湛，能够瞒过自己和纪末甚至是纪末师傅的眼睛，那他的目的又何在，仅仅是为了保护纪末？有谁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纪末？

武媚娘想不到。

她记得花豹受伤是因为纪末遇刺，而那个杀手也是使用了很高超的幻化之术，如果花豹与杀手是一伙的，甚至是同一人，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手？没有找到机会？

武媚娘有点坐不住了，她决定潜进花豹的房间看看，虽然这有些危险，可在另一个角度来说现在也是相对安全的，如果花豹是个危险人物的话，至少他现在还没有撕下面具，即使被他撞见，她也有话应对。

花豹的房间门口“请勿打扰”的灯是亮着的，武媚娘幻化了身形，进入房间之后，却差点被吓到，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花豹！”武媚娘奔到花豹身边，以为他是出事了，却发现花豹的呼吸尚算平稳，体温虽然偏低，但也绝不是冰凉，面容更是平静，没死？“花豹？”武媚娘试着唤他一声，床上的花豹没有反应。“花豹？”她又喊，依然没有得到回应，武媚娘又一次紧绷了神经，这不像是睡觉！

武媚娘站了起来，仔细打量花豹的身体，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禁制，犹豫了一下，决定试试看能不能进他的元神里看看，刚准备元神出窍，突见床上的眼睛一睁，冷声道：“你做什么？”

“花豹！你……你醒了……”武媚娘惊愕，“我……我看你……我以为”

断尘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还好自己不放心这边来看看，虽然由于距离遥远，他的分魂俯身之术用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