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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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道：“纪小姐，我们调查过你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你在半个月前的那场车祸之前，一直都是非常正常的，我想正是那场车祸，改变了你的生活，是不是？”其实，如果这些人能够和颜悦色一些，比如说，“纪小姐，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我们或许能够帮助您……”，纪末没准会告诉他们，可是这些人说话跟机器人似的，不带感情，完全已经把纪末当成他们的研究对象来看，让纪末本能地产生一种抗拒。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纪末喊道，林小雅见状，连忙掏出手机，“你们再不走我……”林小雅连个1都没来得及拨出，手机就被人给一把夺走，黑框眼镜沉下脸道：“前天晚上，在石湾美食街区停车场，你们遇到了什么事？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男孩，不是人类，对不对，他现在在哪？”

纪末和林小雅心中均是一惊，他们竟然知道云邪！纪末对这些人的恐惧越来越深，如果被他们找到云邪，十有八九就要发生电影上的那些画面，纪末对云邪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也不愿意云邪被人架在手术台上解剖研究。“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是人类，难不成还是外星人不成？哈哈……你们这些人，真的是什么研究所的吗？找外星人找到我们这里来了！”

黑框眼镜淡淡扯了扯嘴角，那笑容看上去极为阴沉：“他不是外星人，或许，我想，人们通常称他们为妖……”

“嗒！”林小雅踉跄着退了一步，黑框眼镜见了，阴沉的笑容更深：“看来，林小姐知道的也不少……纪小姐，你现在不愿意告诉我们没有没关系，带你们回研究所，我们自然有办法能够知道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

话音刚落，纪末的手就被人钳住，“你们做什么？你们这是违法的！你~啊！”纪末的手腕上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眼睛一翻，身子软了下去。

“末末！”林小雅刚喊了一句，也遭到了同样的对待。黑框眼镜走到窗口向外望了望，道：“晚一点我们再走……大家做好准备……没准……那东西会来找她们……”

纪末只觉得全身酥软，又有点麻麻的感觉，眼皮有点重……她好容易积蓄了力量睁开眼一看，帐幔？她想到了那帮自称927研究所的人，再一转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大殿之中，古色古香的床、门窗、桌案，可是，墙角怎么还有一只欧式古典沙发？

“醒了？”一个男声道。

纪末寻着声音一看，发现是洛昀，松了口气道：“这是哪里？”

洛昀放下茶碗，笑道：“神族……或者，你也可以叫天庭……还有什么名字来着的？”他的眉头微皱，像是在认真思索着什么，模样极为动人。额，动人，纪末竟然想到这个词。

“我遇到了……”

“927研究所。”说话的是刚刚进入大殿的焱煌，“你别怕，那就是一帮吃饱了撑着的凡人，研究了几十年不过抓了几个低等妖怪而已！”

“哦……那……啊！小雅呢？”纪末突然想起来，当时林小雅也在自己身边的！

“你别担心……”洛昀道，“她也在这里，不过……是在隔壁……我们让她多睡一会儿！”

“纪末，你既然要成为驯妖师，以后就不要老跟灵族那只饕餮混在一起，这次若不是他在人界现了显出了幻化，被凡人的摄像头拍下来，927研究所也不会找到你的头上！你身上的是神力，他们根本测不出来！”焱煌一向觉得灵族许多灵物光有灵力没有脑子。

“这个研究所……是专门研究你们的吗？”纪末问。

焱煌不悦道：“我方才已经说了，他们抓到了几只低等妖怪而已，研究我们？异想天开！若不是神君……我早就把什么研究所给毁了！”自从纪末答应做驯妖师后，焱煌对纪末的态度显然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客气，不再刻意讨好，不过现在纪末是没有精力来计较这些的。

“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国家会有这样的研究所存在……可是……他们说有办法从我脑子里知道他们想知道的一切！”对，那个黑框眼镜就是这么说的！纪末只觉得自己最近像是碰上了衰神，正常日子过不好，刚答应做驯妖师突然又遇到什么927研究所！

焱煌道：“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洛昀会教你如何使用神力，凡人的那些手段，奈何不了你！”

人界，纪末的出租屋。

戴黑框眼镜的是灵异研究部的高级研究员战毅，他怔怔地瞧着正面面相觑的众人，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个女孩都凭空消失了！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焱煌使了定身术，他的嘴角慢慢上翘，眼睛里闪烁着异常兴奋地光彩：“看来，我们这次终于能够抓住一条大鱼了！”

17。神灵鬼妖人魔

“你们把小雅怎么了？”纪末唤了很多遍，林小雅依然沉睡不醒，不过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在微笑的样子，并不见一丝的痛苦。

“你别担心，她是个凡人，带她来神界本来就已经有违神规了，我施了个小小的法术，让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而已。”洛昀笑着道，言语间颇有些得意，他很少有机会对着活物施法术，很可惜纪末不了解，更不会觉得有值得夸赞的地方。

纪末听了只是撇撇嘴，心里有些替林小雅惋惜，好容易有个跟洛昀相处的机会，但她却没办法抓住。洛昀保证林小雅没事，而且这样的法术对人体也不会有害，纪末这才无奈地离开了林小雅的房间。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纪末很怕万一不依不饶地惹得这帮神仙们烦了将林小雅扔回人界被那个927研究所抓去做研究就完了。

这神族居住的地方确实让纪末大大地惊异了一把，这里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神仙们衣袖飘飘，住在仙乐飘飘琼楼玉宇之内。这里的神仙也都是古装也都是长发，可是并非每位身上都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味道。这里是有亭台楼阁不错，也有云雾缭绕，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还看见游泳池和太阳椅？

你瞧你瞧，那个仙女姐姐在做什么？遛狗？“额……洛昀，你们也养宠物的吗？”

“啊……那是二郎君的哮天犬……哮天，过来！”洛昀朝狗狗喊道。纪末差点栽了个大跟头，这个白色的只有三十厘米高的宠物狗会是哮天犬？在纪末想象中哮天犬应该是威武雄壮的狼狗体型嘛！

哮天一听洛昀叫他，屁颠颠地跑到洛昀面前，纪末总算见识了一条狗点头哈腰是个什么样子：“呀……洛昀上神，你回来了！多日不见，听说你去人界游历了，可想死哮天了！咦，这是……”哮天犬歪着头看向纪末，纪末咽了口口水，为什么一条狗的表情也可以这么丰富？

哮天犬身后的仙女穿着翠绿的衫裙，也跟了过来，对着洛昀福身施礼：“洛昀上神……”

洛昀笑着点点头，蹲下身，非常爱怜的摸摸哮天犬的头，道：“这便是驯妖师纪末了！”

哮天犬半眯着眼非常享受洛昀的抚摸，等洛昀抽回手去才睁开眼，伸出它的右前爪道：“啊，你就是那个凡人！你好！”

纪末眨了眨眼，看看洛昀，洛昀朝她微微一笑，似乎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纪末弯下腰，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了握哮天犬的右爪：“你好……”

哮天犬属灵族，九重天上有不少灵族，这也是神族与灵族交好的表现之一，不过住在九重天的这些灵族可不受云邪那样的灵族待见，云邪认为，这些失去的自由的灵族说是成仙，其实跟神族的宠物没什么区别……而事实上，也差不了太多。

洛昀带着纪末在九重天的边缘小小走了一圈，纪末是第一次体会腾云驾雾的感觉，紧张地拉着洛昀的衣袖不放。

这里的宫殿纵横按天罡、地煞之数排列，主要建筑大约在一百座以上。纪末看见了琉璃、宝玉建造的碧绿晃眼的南天门，看见一座雕龙画凤如长虹卧波的金灿灿的长桥，看见了一群玉簪珠履、体态婀娜的仙女姐姐……她只是在九重天的一角，却还以为自己将整个九重天逛了个遍。

通过洛昀的叙述她才知道，原来这世界分为神族、灵族、鬼族、妖族、人族，前三族是最早出现的，早到谁也说不清楚这三族到底哪一个才是最先出现的，神族住在九重天，有万般幻化，现在的神族分为神与仙，两者是不同的，打个比方说，神就是天生具有高贵血统的贵族，而仙是自己努力修道或者跟神沾了亲带了故以后新封的贵族。上古留下的神族如今已经日渐凋零，只剩神君元昊一系、大神焱煌一系、以及轩辕氏一系，地位最为尊崇，其他神地位次之，地位最低的便是由人或灵修成的仙。

灵族是天生的灵物，人类或许会称他们为动物，不过他们与妖怪最大的不同便是上天赋予了他们天生的灵力，人类典籍《山海经》中记载的许多怪物实际上都是灵族一脉，灵族居住在竺幻珈境；

鬼族是最早出现的这三族中最特别的一族，神族和灵族都有形体，而鬼族一开始都没有实体，为天地之气所化，本元为三分精魂七分精魄，后来第一代鬼王皬离修出人形，教会族类之后，鬼族才有了归魂修形一说。鬼族居住在黑冥城，那里离人界最近，又因为他们自身的特质，所以掌管了人类的生死轮回。不过这生死轮回也并不像纪末所了解的那样，详情容后再叙。

妖族是紧跟着前面三族、远在人类出现之前出现的，他们可以算是最自立自强的一族了，没有上天赋予的力量，而是靠自身一点一点努力修炼而成的。最早的妖族跟三族相处融洽，主要也是因为它们的力量比不上神、灵、鬼这些天生的“贵族”，但随着人类的出现，妖族就越来越不安分了。

人出现的最晚，能力也是最差。人类不会幻化，没有法术，必须依附肉体而存活。可是洛昀却说，人类有着其他四族都无法企及的神秘力量，看洛昀那一副向往的样子，纪末还真以为自己身上隐藏了什么大神通，结果洛昀说了三个字：创造力。“不论是神族还是妖族，千万年来，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幻化不同于创造，而你们人，在这几百万年的历史中，你们创造了多少这个天地间原本不存在的事物？”关于创造力，纪末觉得她自己没什么可自豪的，因为那是全人类社会的结晶，她这二十年只在小学的时候做过一次发明创造：多功能晾衣架——实际上，还是个晾衣架。

听完洛昀的介绍，纪末总算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不过，是不是还少了什么？“没有魔族吗？”

洛昀脸色一正，文邹邹地道：“天地诞生，原本并没有魔。夺一切法生慧命，阻向道修生，蕴色、受、想、行、识，心存执念而不能舍，是谓成魔……”洛昀还讲了一大通，纪末最终明白了他的意思：世界上本没有魔，胡思乱想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魔。

洛昀带着纪末要回到自己居住的云楼宫，半路却见诸多神女仙女们都往南天门那个方向去，神情模样让纪末想起了人间的追星族。

洛昀笑道：“我二哥回来了。”

18。南天门外的小贩

洛昀脸上那种微笑，是温和中带了一丝依赖、一丝仰慕的，纪末很好奇，是谁能让林小雅的白马王子羡慕？

洛昀正要提步往南天门去，突然身后来了一个小仙女：“洛昀上神，神君请您过去一趟。”洛昀皱了皱眉，又看了南天门那里一眼，道：“好的，我知道了。”转头对纪末道，“你认得回去的路吗？”

纪末想也没想地点头道：“认得认得！”洛昀似乎还是不放心，对那个小仙女道：“麻烦你送她回我的云楼宫。”对方慢慢垂下了眼眸，道声“是”。

等洛昀一走，纪末刚刚摆出超级无害、重量级讨好的笑容，尚未说话，那个方才还一脸温顺的小仙女突然脸色一沉，冷冷道：“你自己认得就自己回去吧！”说完不等纪末答应一声，身影飞快飘走。

纪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知道是洛昀不受待见被人阳奉阴违还是自己这个凡人不受待见，不过仔细想想，还是后者可能性比较大。现在既然没有人管她，那她还回什么云楼宫？先去南天门看看才是正经！这是每一个到神族来的凡人都会有的通病，好奇啊好奇！

方才有一大半时间洛昀是驾着祥云带着纪末的，现在纪末自己走过去，明明看见南天门就在前面，却走了将近十分钟。本来路上遇到众多与她脚擦头而过——从她头上飞过去的仙女们，纪末还担心被人认出来揪回云楼宫，却发现根本没人鸟她。或许天上的仙女太多，大家相互间不能全部认识，出来前已经换上一身古装的纪末想。

等真的近了南天门，纪末才发现这里已经守候了大批的粉丝，方才的带路姐姐赫然在列，纪末怕被人发现，没敢靠的太近，站在最后。这时身侧忽然蹦出一个男人声音：“你站在这里凌颜上神怎么会注意到你？”纪末转头一看，是那两个南天门的守将。

他们穿着银色的铠甲，肩系银色的披风，纪末刚才路过这里时觉得两人威风凌凌，现在却觉得完全像是电影门口里两个保安，还是偷懒的那种。他们将长矛往怀里一抱，脚呈斜八字张开，闲闲地站在那里。

一般看门的等级都不高，但是因为他们守的是南天门，所以这两人地位远比那些巡逻的天兵或者宫殿门口的守卫高不少，两人都是神，圆脸塌鼻子的那个叫天图，国字脸镰刀眉的那个叫天胜。天胜看见纪末转过脸来，微微愣了一下，对天图道：“看样子是个新来的小仙女！”方才洛昀带纪末路过这里时并未出南天门，从他们身后饶了过去，是以这两个守将并没有见到纪末。

天图听了眼睛一亮，笑嘻嘻凑上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来迎接凌颜上神的？”不知为什么，纪末脑子里蹦出黄牛两个字。

天图一见纪末傻傻愣愣的样子，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与天胜对视一眼，更加温柔的道：“你在这里是看不见凌颜上神的……”“就算看到也只能看到个头发丝！”天胜紧跟着道，天图从怀里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铜镜来，“买个广目镜吧，能够看的清楚！”

纪末这时已经憋不住了，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不是黄牛，是演唱会门口卖望远镜的小贩。本来纪末对这个凌颜上神的好奇也不是特别重，就像站后面看一眼，可现在好奇心却完全被两人勾起来了，可惜她身上空空如也，一个子儿都没有。话说回来，这神族流通货币不？

纪末接过那个叫广目镜的小东西，明明是个小镜子，镜中的纪末梳着发髻的样子还怪好看的。“这东西怎么用？”

果然是个新人！天图在心中暗笑，口中忙道：“很简单，只要万里之内，有你想要看见的人或物，你在心中想着，就能在镜中看见了！”

这么神奇？纪末刚想试试，手中的镜子突然被对方一把夺过去，天图的脸上挂着奸商的笑容：“嘿嘿，咱这东西不提供试用，得先买下来！”

“这里用银子还是人民币？我……我都没有哎……”不过纪末还真想拿到那个广目镜，能看到万里之外？那不就等于有了万里眼？

天图眉头一皱，与天胜对视一眼，道：“你刚刚从人界飞升而来？”他们刚刚一见到纪末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她是个仙女，现在才发现纪末身上是有神力不错，可明明是个凡人身体。

天胜道：“神族不用银子也不用人民币，用的是玉虚，你才来肯定还没领到，以物易物也行啊，你来自人界就更好了，你没带些人界的东西来吗？”天胜倒不会因为她是人界来的就歧视她，要知道人界的东西在神族可是很吃香的！

纪末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突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