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妖-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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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赶往人界，却寻不到纪末，担心她有什么闪失，便径直闯入妖界。

神族很少进入妖界，尽管神仙收妖，但也只是收那在人界为非作歹，或者是那些不长眼敢挑衅神仙的妖，妖界几乎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只要妖怪们不出去捣乱，在妖界里怎么折腾，神灵鬼三族一般都不会轻易过问。

但凌颜对妖界并不陌生，他曾私下里来过无数次这里，因为他跟他的父亲想法不同，在他看来，人界为神鬼共同掌控，竺幻珈境独成一系，为应对鬼族做准备，神族应当将妖界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找到葫芦尊主，对他来说并不算难。

“断尘……你怎么样了……能坚持吗？”纪末焦急万分，她空有法力在这里却半点用都没有，那些火团越来越大，攻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照这么下去，等断尘精疲力竭的时候，他们也就完了。

等又一波攻击过去，断尘终于松了口气，他心里也明白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可是这葫芦太多玄妙，到底它的弱点在哪里？

“你说葫芦最怕什么？”

“啊？”纪末眨眨眼，“怕什么？怕……虫子咬？”

虫子咬倒是个办法，可惜这葫芦连个边都摸不着，弄条虫子要爬多久才能咬得到？这个葫芦叫血葫芦……血葫芦……但是它却是以火焰来毁灭被装入葫芦里的人，难道，只是因为葫芦是红色的所以才叫‘血葫芦’？他忽然想到上古流传下来的一个故事。

很久之前，天地间出现过一只火灵，生性邪恶，法力高强，远古众神们为了消灭火灵，不知想过多少办法，但那火灵似乎有不死之身，众多法宝都奈他不能，又不能以水克它，最后竟是被一个默默无名的小神放了一把三味真火而将火灵除去，原来那邪灵虽然号称火灵，最惧怕的竟然也是火。

“如今也只有试一试了。”

“试什么？”纪末一惊，难道断尘要变成一只虫子？

“用血试试看。”

“血？”纪末看断尘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心里对他有着对小尘一般的信任，点了点头，伸出手来，一时间却找不到什么工具，断尘却是瞟了她一眼，挥起墨魂剑就往自己小臂上割去。

只见一道血光闪过，仿佛将那黑暗划开一个大口子，只听一声尖锐的卡啦声，仿佛什么东西裂了开来，纪末和断尘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山洞之中，地上无数妖尸，葫芦尊主披头散发，气骂道：“你竟然毁了我的血葫芦！我要杀了你！”但却不是冲着断尘，而是他们身后的某个方向，纪末转头一看，凌颜手提一把长剑，立在半空之中。

断尘哪里会给葫芦尊主越过自己的机会，对他憎恶非常，提起墨魂剑就迎了上去，倒是让他后面的凌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那黄鼠狼说纪末在血葫芦里，可是鬼族的断尘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凌颜……”纪末又惊又喜，没想到真的会有救兵来，却不知真正冲开血葫芦的是断尘的血而不是凌颜那一剑。

凌颜见纪末完好无事，心也放下不少，抬头见断尘与葫芦尊主战在一处，眉头微微蹙起：“断尘怎么会在里面？”

这可把纪末给问着了，“这……他好像是来找葫芦尊主的……”

另一边，没了血葫芦的葫芦尊主本不是断尘的对手，只是断尘在血葫芦中消耗了法力尚来不及恢复，因此表面上看上去也只是占了一点上风而已。纪末想起断尘刚刚还用剑划伤了自己，就要提鞭去助他，却被凌颜拉住。

“鬼族大多冷傲，断尘尤其如此，何况你还打败过他教出来的顾长风，不要多事。”

顾长风？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他不会的！刚刚在里面他损耗了不少法力！”凌颜不知道自己跟断尘变成的小尘相处过几个月，也没看见刚才在血葫芦里断尘保护自己的情景，纪末不顾凌颜反对，凌空跃起，一道银光飞向了葫芦尊主。

谁知断尘见纪末来帮忙，丝毫不领情：“让开！”眼神凌厉非常。

纪末不知道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断尘忽然一把将自己推开，斜斜刺出一剑，墨绿色的光芒侵入葫芦尊主身体，断尘手中结出一个手印，手掌一翻，打入葫芦尊主的眉心。

葫芦尊主的脸顿时由白转绿，由绿转黑，小小的身体直直地摔了下来。

断尘落地，纪末也跟着落地。墨魂剑慢慢隐在断尘手中，他背对着纪末，看了一眼凌颜，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化作一道绿光，向洞外飞去。

纪末看见，断尘方才站过的地方，留下两滴血迹。

第二天神灵鬼三界都知道，驯妖师纪末一人闯入妖界，灭了一个实力不弱的妖王。之所以隐去了断尘和凌颜的功劳，是因为凌颜说神族不适宜介入妖界之事，而那鬼族，为了不暴露自己，他也只得顺便保护了断尘。

凌颜特意提点了纪末，轩辕岐与女娲有仇，若是再遇到他，躲避为上，尽量不要在他面前使用驯妖鞭，不要与他动手。

凌颜却没想到，想找纪末麻烦的并非是轩辕岐一人，昨日刚刚与敖钰定亲的玉飘飘也出现在人界。

“要你拔海柱的真的是敖徴？”玉飘飘明显不相信纪末。

“我不知道那孩子叫不叫敖徴，但肯定不是你说的什么敖钦！”

“你……真的不认识敖钦？”玉飘飘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人界，冷声问。

纪末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按道理她确实是不认识敖钦的，可是她见过一条火龙，而据说，敖钦就是一条火龙。玉飘飘提到敖钦时的表情，明明就是爱恨交织的样子，这下真让纪末为了难。“你跟那个敖钦……到底怎么回事？”她跟玉飘飘是第二次见面，并不熟悉，问话的时候自然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玉飘飘转头睨了她一眼，像是看破什么，玉唇轻启：“你是认识他的是不是？他就在人界，是不是？”找了他那么多年，他唯一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人界，这些年来，她也曾在人界发现过他的踪迹，却总是见不到他的人。

“这个……”纪末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夜礼服假面的存在让她自己去查，突然有人开门，纪末转头一看，正是有她家钥匙的林小雅。

“是你！”

林小雅看见纪末家里有个陌生的漂亮女人，自己还没吃惊，那女人却是指着她惊叫起来，那眼神，像是看到了横刀夺爱的情敌一般！

（卷阿要出门，两更合在一起）

114。林小雅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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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玉飘飘来说，林小雅确实可算是她的情敌，三百多年前，就是因为林小雅的某一前世，玉飘飘才会跟敖钦分开。

“哪有人过了三百年样子都没变……你会不会认错了……”纪末护住林小雅，等玉飘飘冷静下来才道，林小雅忙不迭地点头，真是见鬼了，忙了一个月做成一笔大单，想来找纪末庆祝一下，莫名其妙遇到一个女人说自己是她几百年前的仇人。

玉飘飘狠狠剜了林小雅一眼，相貌上当然有差别，可是那眼睛还在，她绝不会认错！她不是没有找过那女人的投胎转世，可是上几世她都是做了男人，找个男人报情仇，对玉飘飘来说实在很怪异，而且林小雅前几世命都非常好，她数次想让他死于非命都不成功，时间长了，玉飘飘的心也就淡了，毕竟敖钦没有找过这女人的转世，可是现在……现在她居然又成了女人，而且还送上门来了！

其实在纪末看来，敖钦虽然是为了林小雅的前某一世“背叛”玉飘飘，但林小雅其实无辜地很。纪末不清楚敖钦跟玉飘飘当年到底相爱到了何种程度，可是那一世的林小雅无意中救了历劫后伤痕累累的敖钦，敖钦为报林小雅之恩以身相许，要陪她一世，这才有了所谓的“背叛”，林小雅作为一个凡人完全是无辜的嘛……

玉飘飘看到林小雅就恨不得一掌杀了她，却在十分钟后改变了想法，她倒不是怕无故杀害凡人触犯天规，而是想到这一世林小雅既然投胎做了女人，没准敖钦会在她身边出现，她始终都不能明白，当年就算敖钦为了报恩而与林小雅做了一世夫妻，可是后来为什么要躲起来？连东海也不回了？也没有去找林小雅的转世。这个问题在她心中萦绕了几百年，见到这一世的林小雅，忽然就有了得到答案的希望。

事情发展到这里，纪末觉得也没必要隐瞒夜礼服假面的事情了，将两次遇到夜礼服假面的事告诉了玉飘飘，还拿出那片火龙鳞：“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事实上我也没见过那家伙的真身，反正你去找他好了，小雅二十四岁了都没有遇到他，所以事情不一定像你想的那样，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别把小雅拉上，她现在肯定不喜欢敖钦！”

玉飘飘接过那火龙鳞，久久无语，三百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离“他”如此地近，她猛然一抬头，瞪向林小雅：“如果我发现你再纠缠他，我绝不会放过你！”

林小雅觉得无辜地很，好端端被人追三百多年前的情债，这时候也有点火了，加上有纪末在，反驳道：“我也麻烦你看紧你的男人，别来烦我！”她有洛昀，谁会稀罕一条火龙，她跟龙在一起不就是人兽恋？

玉飘飘走后，武媚娘也回来了，一进门便道：“怎么有股子骚味儿？”

纪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话要让玉飘飘听见，还不立即打起来？“哪里的骚味儿，我怎么闻不到？”林小雅不知道玉飘飘是狐狸，非常认真嗅了嗅鼻子。

纪末摆摆手，对武媚娘道：“刚才青丘的玉飘飘来过……你到底是黄鼠狼还是狼狗？这都能闻出来？”纪末在玉飘飘身上可闻不见半点骚味儿。

武媚娘优雅地撂下自己的爱马仕包包，眼角一飞，非常不屑地道：“我对九尾狐地味道最敏感……这是……”她问林小雅。

纪末这才想起来这是武媚娘与林小雅是第一次见面，忙相互介绍了，也顺便说起玉飘飘找来的缘由，问武媚娘对敖钦的了解。

“你要说那家伙是火龙还真有可能，他完全有能力隐藏自己的气味和踪迹，不过……我听说这玉飘飘可是倒追敖钦的……至于敖钦跟你……”她看向林小雅，“跟你的前世那一段，我还真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纪末现在几乎把武媚娘当做了活字典。

武媚娘眉眼一飞，显然很享受纪末的“崇拜”，“神灵鬼妖千万年下来，这么多事迹，我哪能件件知道……不过……纪末，我倒是知道一件你很想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纪末最近想知道的事情很多。

武媚娘优雅地翘起兰花指，纪末见她中指上似乎多了一只没有见过的钻戒：“我新认识的这个男朋友说，他朋友最近撞邪，然后遇到一个道法高深的道士，说他朋友是遇妖了……”

“那个妖道？”纪末噌地站了起来，上次让妖道跑了，就一直没有找到他的消息，“那你还跟那个人交往？万一被妖道知道你……”那妖道异常厉害，武媚娘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我就立刻回来了啊！”武媚娘庆幸地晃了晃手，“还赚了一笔！”

纪末白了一眼：“你不是说要休息一下吗？”

武媚娘无辜地眨眨眼，娇媚地道：“在我‘休息’的这段时间，我明白一个真谛，新一段感情是治疗情伤的最佳良药！”

这时林小雅将手举起来：“我也遇过一个道士……”见纪末立即紧张地望过来，忙接着说，“在S市，是我客户介绍的，他还说我周围有妖怪……”

“我说的那个道士也在S市……”武媚娘腰肢一扭，“不过你的身边确实不少妖怪，我也是哦！”

“好了，小雅认识洛昀他们，你就不要显摆了……S市……看来又得出差了……可是，媚娘，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妖怪好像打不死的？”

说到这点，武媚娘也心有余悸：“我也一直很奇怪，不知道他的原形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么厉害，你要是去找他，最好带上几个神仙做帮手。”

纪末点点头，可她就怕找上神仙也未必帮得了她，那妖道不就在凌颜眼前逃走的？如果师父这时自就好了，在纪末眼里，七年似乎是无所不能的，只除了庄岩那件事……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居然消失这么久……

纪末找来云邪和洛昀，一道去S市找那妖道，可刚到S市，还没与妖道碰面，却听说那妖道已经遁走了，纪末没想到他的消息如此灵通，又找不到妖道的踪影，正准备返回N市，突然捡到一个神秘的纸条，打开来一看，不仅指明了妖道的藏身之处，还点明了妖怪的原形。

115。水煮活鱼

“原来是条横公鱼。”

人界的《神异经》中记载：横公鱼生于石湖，此湖恒冰。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却邪病。

“可是，怎么才能抓住它把它给煮了？”纪末驯妖极少会赶紧杀绝，而这条横公鱼却是上了她的黑名单。横公鱼化成的妖道四处诓骗人类帮助他采补妖元，死在他手里的妖怪有一大部分都是规规矩矩在人类生活的妖怪，而像张晓茉那样夫妻反目的例子，也不再少数。

妖怪的名声天生不好，人类对于妖怪大多怀着一种害怕憎恶的心情，但是若是好好加以引导，其中还是有不少人类能够接受妖怪的存在，甚至是妖怪与他们共同生活，可是这条可恶的横公鱼却是刻意引导凡人惧怕妖怪，厌恶妖怪，誓要除掉妖怪，甚至于不顾他们身边的妖怪曾帮过他们，爱过他们，多是利用妖怪与人类的熟识，趁其不备捉住它们进行采补。

家里那盆枯死的七色茉莉，仿佛是干涸的泪水，凝固的血迹，常常提醒着纪末，曾经有一只善良的花妖，间接死在这妖道手上。那个罗志峰，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凡人，如今已经疯了，这笔账，自然要记到妖道身上，而这样的账，还有不少。纪末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放过这妖怪。

横公鱼的藏身之处在S市郊区的一处巨大水库，纪末来到这里的时候，水库边有几个普通人似在看风景，还有十多个学生好像是来郊游的。

“这怎么办？”纪末微微皱了眉头，万一那横公鱼现了真身，估计能把学生吓死。

武媚娘捋了捋发梢，娇笑道：“交给我了！”随后只见她上去跟那些学生说了句什么，学生们一个个露出惊异兴奋的神色，武媚娘异常认真地点点头，没过十分钟，一群学生全都不见了，顺道也把那几个成年人给吸引走了。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纪末奇道。

“哦……也没什么……”武媚娘无限娇柔地一笑，眼睛却是瞟向洛昀，“我就是告诉他们，小月月又来了。”

“小月月？”纪末愕然，什么小月月？

武媚娘轻轻蹙起秀眉：“你到底是不是现代人啊？小月月都不知道？去问百度！”

把横公鱼从水里引出来，超出纪末意料的简单，不得不再高看一眼武媚娘，看来美色还真的挺管用的。事实上横公鱼看中的不仅仅是武媚娘的美色，还有她的妖元。

那横公鱼从水里出来后，发现只有纪末一人在，倒是放心不少：“你敢找到这里来，胆子倒是不小啊！既然来了，就都留下来不要走了！”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纪末轻笑一声，迎了上去。因为驯妖鞭似乎并不能给横公鱼造成预想之中的伤害，没两个回合，纪末脸色一沉，第一次选择了逃跑。

“想跑？！”横公鱼追了上去，却也时刻留心着周围有没有埋伏，事实上，埋伏没有，接应倒有一个。

“云邪！”纪末看见云邪，高兴地笑了，她这高兴倒不是认为云邪能够杀了横公鱼，而是高兴横公鱼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