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妖-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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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生隔壁东华啊······是情仇。”

“情仇？他们抢女人？”

“不不······”洛昀连忙否认，“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情仇。”洛昀握拳竖起大拇指，做了一个亲亲的手势。

“他们是一对拂尘啊？”纪末吃惊地道。

“谁是拂尘？”云邪这时刚好进门，“纪末你现在怎么对拂尘这么感兴趣？”

“不是，我们是在说东华星君和白生，他们······”

“他们不是拂尘！”洛昀哈哈一笑，转头看向云邪，“云邪，你没有告诉纪末，白生是女人吗？”

“哈？母凤凰？”林小雅诧异地道。

原来白生最初跟东华星君是一对情侣，虽然白生大东华星君不少，但是神灵在外貌上通常不显老，像焱煌那样愿意把自己搞成一个老头子的毕竟是少数。可是后来白生越来越觉得东华星君醉心于医学，冷落了她，而东华又觉得白生不理解他，在无理取闹，于是两人耨次吵架一怒之下分了手。白生转而学医，誓要将东华比下去，因此她才会不同意云牧舷请东华星君来帮忙，因为两人至今没有分出胜负，而万一她没有成功研制出解药而被东华研究出来，显然就是证明她不如东华了。

“想不到两个人原来是对斗气冤家。”纪末叹道，白生现在以男人面貌示人，而东华星君似乎也没有夫人，看来两个人还是没有忘记对方。

几人正在闲聊着，忽然有人传话，说灵主召集大家过去，等纪末等到了云府的大堂，元昊跟云牧舷已经坐在首席上，下面神族灵族站了不少，不过在这些神灵的最前面，左边那个仙风道骨，穿着灰色书生袍的是东华星君，中间那个穿着粉色袍满身芬芳的是百花仙君，右边立着的俊俏小哥则是化作男身的凤凰白生了。

一左一右似乎在争吵着什么，说的都是些奇怪的名词，纪末听不懂，中间的百花仙君不胜其扰，冷哼一声：“没有墨云花你们谁也成功不了，有什么好争的？”两边霎时间没有声音，百花仙君甚为满意，正要说话，一左一右同时想起一句一模一样的话：“你就知道个墨云花，给你墨云花你一个人能救的了吗？”这句话不算短，可是这两个人居然能说的连断句停顿都一模一样，声音一同发出一同收尾。

坐上的灵主云牧舷摆摆手：“好了好了，三位不要吵了，好歹现在找到了解救的办法，就差这引子墨云花了。”说着他将头转向元昊。

元昊点头道：“本君必定将墨云花带回来。”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元昊站起身来道，“相信各位对这怪物的来历已经有所了解了，它们虽然已不及远古恶兽那样凶猛，但同时我们也不及远古众神那般法力强大，因此对待这些恶兽的变种大家需要万分小心，它们随时会回来，再次面对怪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被他们咬伤。”他的目光在众神灵脸上扫视一圈，最后道，“关于无棱之山的事，三天之后，本君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众神灵顿时议论纷纷，虽然自从那东海望礁那里被天兵天将驻守之后，那里是无棱之山的入口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但毕竟都是传言而已，无棱之山多事像过去那样，在大家心里是个梦一样的存在，但是神君元昊现在公开提及了无棱之山四个字，并说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就好像把一个梦一样的地方一下子拉到了众人的眼前。

而对纪末来说，她知道进无棱之山的时候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时想起了师父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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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再进无棱之山

元昊带着莫晟、凌颜和纪末是从望礁之下进入无棱之山的。

虽然玉飘飘说，现在整个东海都是无棱之山的入口，但那仅仅对于无棱之山出来，应该说是出口可能还比较合适些，怪我们显然掌握了从无棱之山进出的最简单的办法，但是他们还不行。纪末悲催的想，万一他们不能找到进出的办法，如果里面的怪物数量庞大，需要派大批天兵天将进去剿灭它们，敖钦会不会被人剥成一条光条条没有鳞片的龙？

正如元昊所说，怪物的危害极大，对于人类也是如此，因此纪末还是很愿意跟着进来走一趟的，此刻救别人就是救自己，但是对于同行的莫晟，她的心里还是免不了会起一层别样的情绪。

如果这次能够在无棱之山将莫晟杀死······

纪末没有考虑在元昊面前杀他儿子的后果，对她来说，杀死莫晟是她目前来说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什么宽容饶恕，对她来说都是狗屁，她自认没有那么伟大。冤冤相报未必不能了，大彻大悟的人毕竟少，对大多数人而言，报仇报仇，真正的解脱都在报仇之后。况且莫晟从来对杀死庄岩没有一丁点的后悔，他甚至还想杀死自己，纪末实在找不到他身上有任何值得自己原谅的地方。

进入无棱之山后，元昊被自己眼前说看到的情景给震住了，只听纪末在一边结结巴巴地道：“这······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上次还不是这样的······”

这里仿佛经历过一场飓风的席卷，草木凌乱，花残树断，一片狼藉，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里的花草树木像是被什么东西吃过，但显然又不是那种以花草作为食物的吃法，而是一种纯破坏的吃法，到处是被嚼烂的花朵与树叶。纪末忍不住想，怪物吃了骑骑花后会有什么后果，是不是大大加快了它们繁衍后代的速度？鼻端还能闻到一片恶臭的味道，在一堆烂树烂草上面，有一团褐色的东西，看形状，闻味道，便知道那是一坨粪便。

粪便之上，还嗡嗡地飞着苍蝇，足有两个全头那么大的苍蝇，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无棱之山的东西本来就是被放大了许多倍的，关键的是，这些苍蝇居然还长着獠牙，清清楚楚的獠牙，突然发现这里多了几个新鲜气息之后，调转方向向元昊等人飞来，带着动画片里那种飞行动物飞出的战斗机一般的声音。

元昊头上青筋暴起，在莫晟、凌颜出击前已经挥出两片金光，这些苍蝇就好像是俯冲下来的战斗机遇上一片密集到看不出数量的高空炮火，霎时间死了个干净。

“你们都小心些！”元昊丢下一句，率先像无棱之山的方向飞去。“君父！”莫晟和凌颜生怕父亲有什么闪失，尽管元昊的法力比他们不知强大多少，但出于儿子对父亲的关系与孝道，立马一左一右的追了上去，凌颜还不完回头叮嘱纪末一句：“跟紧我！”却没注意到，元昊在听到他这句话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喜怒难辩。

纪末在原地愣了两秒，也追了上去。

无棱之山还是像她当初见过的那样，是这里唯一没有变的地方，只是矗立在这么一个狼藉臭烘烘的世界里，无棱之山也没有了之前的光洁美丽，更没有了之前的神圣不可侵犯。

四人飞了不过数里的距离，便遇上了一批怪物，这四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说怪物出动横扫神族的话，能够坚持到最后的那百分之十里，就应该有这四人。纪末是法力不够法宝来凑，驯妖鞭对于怪物的杀伤力，甚至于强过莫晟和凌颜。凌颜本来是一只眼睛盯着元昊，一只眼睛盯着纪末，由于分心使得他在应付怪物时没有大哥那般游刃有余，在发现纪末完全可以应付之后，终于放下心来，全力施展。

元昊动作简单，但带出的杀伤力完全体现了他作为神君拥有的超强战斗力，他的动作幅度是最小的，仿佛身体只是定在那里，一侧身一翻手，便把怪物给消灭了干净。

莫晟的动作最英勇的，不是好看，是一看上去就像是武功高强的将军，英姿飒飒，仿佛天地之间没有谁可以战胜他，他的肃杀之气外泄，不像元昊是极为内敛。

凌颜是最优雅的，虽然他没有一个动作显得娘娘腔，虽然他一出拳一跃起都是利索干练，可以看着就是觉得优雅，与他相比，攻击他的怪物则显得粗暴和没品位的多，但无论它如何粗暴，还是死在凌颜的优雅之中。

纪末可能是其中最难看的了，她几乎不用什么技巧，也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是重复着——鞭打，鞭打，再鞭打，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反而使得敢进攻她的怪物越来越少，大都是朝着元昊等三人去的，又或者说，她的驯妖鞭实在是这些怪物的克星。

四人一路行向无棱之山，只是稍稍受了些拽，最后来到无棱之山脚下的时候，元昊的衣衫依然纤尘不染，但莫晟凌颜以及纪末多多少少显出一些战斗过的痕迹。元昊负手而立，望向无棱之山的山顶，面色平静如水，但眸内却是波涛汹涌，内心显然有多重情绪在激烈碰撞。上了无棱之山，法力尽失，只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步行登入无棱之山，而偏偏这座远看像是大锅扣在地上的无棱无角的无棱之山其实最是崎岖难行，很多地方近乎九十度的直角，纪末就一直没能明白，它到底是有棱还是无棱，又为什么在远处看它的时候好像半个鸡蛋一样光滑呢？

元昊的目光在他所能看到的每一寸无棱之山的土地上搜寻着，确认这里并没有受到怪物的滋扰，终于放了心——父神的法力已经强大到即使身体化作了山石，怪物也还是能够感觉到这是当初那个所向披靡盘古的身体，不敢有丝毫侵犯。

过了很久，元昊才转过身来，看向纪末：“你说的那个巨童阿离在哪里？”

纪末四下望了一下，现在无棱之山到处一片狼藉，都成了一个模样，她看看无棱之山，借助它判断着防线，回想着当初阿离的家在这里的哪个方向，终于伸出手来：“好像在那边。”

对于无棱之山里生活着一个巨童的事实，元昊也觉得惊异莫名，虽然他进来之后很想上无棱之山的山顶看看，但现在显然没有这个时间，因此他只能先处理更重要的事情。快到阿离家时，又遇到几个怪物，但莫晟他们还没出手，便被元昊一人所消灭了。

纪末记得阿离的家是一个藤蔓所围成的一个大球，但现在这个大球远没有纪末当初看的那么精致，仿佛有怪物也试图将大球撕裂，上面到处被撕扯出来的一条一条的枝蔓，就像是一个被猫咪给玩残了的毛线团，“门”就敞开在那里，纪末先在外面喊了几声，里面没有人应。

“君父，我先进去看看！”莫晟请命。得到元昊同意，莫晟暗自提了几分小心，进了阿离的家，纪末真希望，阿离能够一拳将这个擅闯的家伙给砸扁，不过阿离显然让她失望了，因为莫晟进去没有多久便退了出来，脸色古怪：“里面没有人······但是······有个奇怪的东西······”

元昊没有说话，径自走了进去。在外面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但是一走进阿离的家，便听见了响声，众人赫然看到，最里面的“墙壁”之上，竟然挂着一面扁平的“液晶电视”上面放着的画面正是纪末的人界！

元昊身体一怔，这是望穿石！妧妧的望穿石！

起先凌颜真的以为这是电视，可仔细一看，这上面似乎放的并不是人界的电视节目，而是人界普通人的生活，画面很凌乱，一会儿跳一个，前一秒还是一条人界的街市，后一秒就跳到了港口，再后一秒又变成两个人坐在餐厅里面吃饭，正在跟服务员点单。

元昊手一挥，一束金光击打在“电视”上，就像电视的电源被人突然拔掉，画面一片漆黑。“那个阿离呢？！”元昊转头问，眼中流露出一丝危险。

“我······我也不知道啊······”

“找！”

三人赶快转身出去找，纪末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元昊居上位三百万余年，平时固然亲和，但此刻那种惯常发号施令的气场已经把她震住了，可是三人还没出门，却听到元昊喊：“慢着！”他的口吻显然比刚才温和了许多，他转过身来，也朝门外走，“先找墨云花。”

虽然看上去这里的植物似乎被怪物们毁的差不多了，但是怪物们不敢毁墨云花。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就算是远古的恶兽们也不敢去吃墨云花，甚至有墨云花的地方，恶兽都是绕着走。

其实在远古，恶兽惧怕的植物并不只墨云花一种，还有以前生长在暮色山的幽异草，但现在幽异草绝迹了。远古的恶兽咬人通常不会留给他们那么长时间来自救，被咬到的神仙要么立刻毙命，要么很快发狂，只有很少一部分神仙能够靠幽异草活命。

现在幽异草没有了，墨云花成了最后的希望。九重天，竺幻珈境，妖界，鬼族，人界，哪里都没有墨云花，只有这里还有，不少已经消失的远古的动植物，在这里还能够找到。

四人出了阿离的家正要分头去找阿离，凌颜忽然指着阿离“屋后”的草地道：“这一路脚印好像是新的······”

元昊四处观察一番，阿离家附近有不少脚印，但凌颜指的那一路显然是最深也是最新的，在某些脚印周围还能看到绿色的汁液，看来是阿离常走的也是最新走的。

“阿离你在做什么！”纪末老远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屁股撅在地上，阿离身后一大片，漆黑满地，像是被墨汁泼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一种黑色的花朵被踩碎了，元昊跟他们形容过，墨云花就是这样黑色的花朵。

“住手！”元昊冷喝一声，飞向阿离，却在阿离站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堪堪定住，他并不是被阿离巨大的身形给吓着了，他是被阿离的外貌给吓着了。

果然！果然！

阿离的目光先是落在飞在自己眼前的小人身上，略显茫然，等他找到小人身后地上那个小人，那个喊他的声音来源的时候，眼露惊喜：“啊！啊！是你！”

“是我。”纪末赶紧飞了上来，“阿离，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墨云花拔掉？这······”纪末还没来得及问更多，忽然觉得不对劲，转脸一看身边的元昊，竟是满身的杀气，“神······”

只见元昊手中飞出一束金光，正中阿离的脑门，“砰”的一声，阿离巨大的身躯向后倒去，大地震了三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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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阿离的‘身世’

“呜······痛······”阿离捂着脑门坐起来，看着打他的那个小人，“你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元昊的周身被怒气包围，他一看见阿离就想到妧妧和刑渊在一起的样子，他的全头紧了紧，这个“怪物”看上去不是那么好消灭，自己方才一击对他来说竟看不出来有任何致命的危险。

元昊没有深想，阿离竟然能在这世界里活着，就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喝了多少的倒流之水，他虽然没有法力——又或者有但是不会用——但又岂是轻易能够被杀死的？不过元昊并没有放在心上，连刑渊都死在他的手里，何况是他？

这三百万年来，元昊已经渐渐试着去放弃那个执念，就想他愿意接受纪末，愿意让纪末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一样，他已经开始退让，然而根植在他心中的那丝怨念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拔出的，他可以控制大部分时候的自己，但是，一旦有什么触及到他内心深处被他掩埋很好甚至是他想忘却的那抹怨念时，他自己也很难控制的住。

纪末见元昊眼露杀机，就像是当初第一次擅闯百果园深处去看鲲鹏时一样。“神君！”

“你做什么？”元昊正要再出手吗，纪末忽然挡在他身边，“让开！”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带着无比的森寒之意，以及多年身居上位者那种不容拒绝的霸气。

纪末发誓，她真的不想美人救英雄的，可是不知怎么，当她确定元昊想要杀阿离的时候，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