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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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的妹妹要嫁人，我怎么可能不回来？”黑暗之中，绿音感觉微弱的气息轻拂在自己面上，可是即使靠得那么近，她们依旧是无法看到对方的脸——其实看不到也无所谓，反正她们的面貌，从来都是一样的，青惜的声音低低的：“你真的要嫁给余墨吗？”
绿音蓦然想起三百年，三百年前她也曾被囚禁在暗室之中，青惜偷偷来见她，她问青惜：“你真的要嫁给星君吗？”
而今她的回答亦和三百年前青惜的回答一样：“是。”
没有更多余的一句话。
“你怎么就愿意了呢？”青惜似乎是很不明白的。
绿音其实也想知道：“当初你怎么就愿意了呢。”
青惜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只是道：“那你那和尚怎么办？”
不提起缘止还好，一提起缘止绿音便觉得心中酸涩——无论是商离还是缘止，原来他们两人，终究是没有可能，上天太残忍。
青惜等不到她的回答，轻声问她：“绿音你可喜欢余墨。”
绿音不答，青惜径自道：“或许喜欢，但是不是对星君的那种喜欢对不对？”
“既然这样，你为何要答应嫁给他呢？”青惜凑近了她：“我倒是喜欢的。”
“你我是姐妹，本就是一体的，”青惜的声音似乎挺随意的：“你嫁或者我嫁其实也差不多，若是我愿意替代你嫁给余墨，你愿不愿？”
绿音终于开口：“你想做什么？”
“我只问你愿不愿？”青惜叹了一声：“你我姐妹多年，我也没为你做过什么……真的是……白白让你叫我一声姐姐呢……可是这一次，我不忍见你与那和尚分别，我想要你好好的……我想成全你。”
“可是我不信你的，”绿音摇头：“何况，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不能。”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不能？”青惜笑了一声：“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好心的。”
“我当然知道，”绿音沉默了一会：“这一次，你又想怎样呢？”
“就是替代你嫁给余墨啊，”青惜笑：“其实，我倒是对余墨很感兴趣——反正你也不愿意嫁给他，还不如我嫁了……而且，顺便帮你一把。”
“然后我便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无论如何都还不了……”绿音摇头：“而且我未必觉得，你对余墨，便是真心的……你一定有什么目的的。”
“我有时候怀疑，你我是否真的是姐妹，”青惜声音低了下来：“你有时简直是固执到不可理喻，还总是怀疑我的居心不良……要是我说我突然想要维系一下你我的手足情谊……你肯定是不会信的，所以我只能说，我对余墨是真心的，我不是想要成全你，而是想要成全我自己。”
看不清她的神色，绿音依旧是摇头：“我不信你。你若是嫁给余墨，定然不会仅仅只是出于对余墨的心……我不敢信你。”
“我只问你，你愿是不愿？”
“我不能答应你，也不愿答应你，”绿音摇头：“若你对余墨是真心的，我或许会动摇，可是你一定会有其他的目的，你做任何事的动机从来不单纯，我嫁给余墨，于我而言，或许因为我的不情愿而伤害余墨，可是若真的换了是你……于余墨而言，才是更大的伤害……即使我对他从未有过像对星君对缘止那样的情愫，我也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反悔……既然师尊要我嫁他、既然他想要娶我，我便只能嫁他，没有别的选择。”
“你知道吗，你失去了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呢。”青惜的声调突然变得平和：“看样子，余墨果然比我更了解你。”
暗室之内有光亮起，绿音回头，看见余墨站在外边，并未进来。
青惜叹道：“我与余墨打赌，若是你松口，那么我便替代你嫁给他——只可惜你自己太固执，白白错失你最后与那和尚在一起的可能呢。”
绿音闭上眼睛不看他们，也不再开口说话，她说过，若是余墨因为她而牺牲自己，她不会原谅他，再见之时，不会再与他说话——即使，她答应嫁给他。
“绿音你果然是不肯原谅我的呢……”余墨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手抚在她眉间，绿音始终是不曾睁开眼看他，不过到底是没有退开的，余墨笑了笑：“不过绿音你不明白，这样的结果于我而言，或许是最好的……即使你一辈子都不会谅解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没关系，绿音你不理我也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余墨轻笑：“你不见我也好，我听闻人类成亲之前，也是不宜见面的……我想按着人类的礼仪娶你，绿音可好？”
绿音始终是不开口，即使他言语中的小心翼翼让她觉得不安，也始终不肯与他说话。
“那绿音我便先走了。”余墨不以为意，最后抚了她一下，这才离开。
“啧啧，”青惜感叹道：“我始终怀疑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放着余墨不要非要喜欢星君与缘止，不管怎么看余墨都比那人好太多。”
绿音知道余墨是真的走远了，这才睁开眼睛：“你不明白。”曾经她也不明白，可是无论那个人是商离抑或者是缘止，对于她而言，即使忘却，也未曾消却，他是她的机缘也是所爱，未必就要是最好最强大，只因刚好是他而已。
只可惜，他们始终是无缘在一起。
“在你嫁给余墨之前，你要不要见那和尚最后一面？”青惜的声音带着蛊惑：“这一次，我是真的能帮你，没有带着什么目的的哦。”
“还是不了。”绿音摇头，反正也没有结果，还是不要见了吧，她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接受这命运，若是见了缘止，她害怕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坚定会瞬间土崩瓦解。
“事到如今，万事已成定局，我已经别无选择，”绿音闭目：“我只能选择嫁给余墨。”
“其实你未必非得要这样牺牲自己啊，”青惜的声音淡淡的：“虽然之前的话只是我与余墨的打赌，可是与其你嫁得不甘不愿，还不如我嫁呢——你这样嫁给余墨，何尝就不是伤害他，你心内……并无他。”
“你与那和尚私奔去吧，”青惜低头：“我替代你嫁给余墨。”
绿音依旧是摇头：“你不了解余墨，我说了这事情已成定局，若是生出变数，你不知道余墨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会如何呢？”青惜笑：“就算他发现了是我，也不可能杀了我的啊。”
“即使他一直以来都是那般温和，可是无论是龙族还是螭鲤，天生便有暴戾的性情存在，他不理会，并不代表着他不在乎，若是真的有人触及到他的逆鳞——”绿音看着青惜：“他会灭世，如远古龙族一般叛变，即使未必会成功……他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但也会给三界带来劫难，而且，会让他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绿音盯着青惜：“总之，你不要惹他，我也不会允许你害他。”
青惜笑：“所以，你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嫁给他吗？”
“灭世啊……真是可怕呢，”青惜凑近了她：“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李代桃僵02

红烛，罗帐。
而今人间四处生灵涂炭，云泽却丝毫不受影响。
它本处于妖道，何况，有余墨坐镇。
今日的云泽好生热闹。
只因妖道之主要成亲了。
余墨坚持要在云泽娶绿音，无他，只因最初云泽便是为绿音而建的。
余墨不知道人类成亲时，人类的男子是何种心情，于他来说，是喜悦，是羞涩，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对绿音是何时生情的，可是这一天，是他期盼已久的。
而今终于如愿以偿，幸福似乎来得有些不真实。
余墨轻轻摇头，把那一分不安压下。
云泽虽然热闹，但是还不至于翻天，只因上首坐着，是两个三界之中谁也惹不得的人物。
上清，太清。
三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外表看起来，或许只是两个平凡的老头儿罢了，可是他们单单只是坐在那里，便能把群妖压得喘不过气来。
上清老人是一个高高瘦瘦看起来甚至是有些羸弱的老头儿，比起他来，太清老人身形稍为壮实，两人皆是白衣白发白须白眉，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从坐在那儿起，上清老人便没有笑过，面色始终是平和无波，仿佛周遭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太清老人则是亲和许多，始终是笑眯眯的——不过也没人敢和他搭话。
无论如何，上清老人始终是绿音的师尊，若以人类的礼仪来说，毕竟是长辈，何况若上清老人坐镇的话——余墨至少可以安心……不会生出任何的变数。
至于太清老人，则是让他当一个见证而已，毕竟而今上清老人并不理会世事，多是太清老人在打理，有他做证婚人，一是不至于辱没，二是等于向三界宣告，绿音将是余墨的妻子。
绿音的花轿自花妖族而来，白胡子的花妖族族长这一次真的是一脸嫁女的表情，哭得脸都皱成一团，只可惜，以他的身份，还做不了绿音的“高堂”。
余墨握紧手中的红绸，见到对面的绿音似乎迟钝了一下，到底还是和他一样握住了红绸的另一端，脚步虽然有些迟缓，可是到底还是坚定地走向前的。
余墨心中一悲，他知道即使到了此时此刻，绿音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愿的，好在，她并没有反悔，她没有落跑。
与人类的婚仪一样，绿音的脸被红色的盖头遮挡住，余墨想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他便可以骗自己说盖头之下的那张脸或许如他一般，也是喜悦着的。
就让他一直这样沉沦下去吧，不要让他从梦中醒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他曾担忧过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人抢亲，没有人不满——绿音终于，还是成了他的妻子。
在被送入洞房之前，他伸手握住绿音的手，虽然她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躲避，可是到底还是让他握住了的。
“从今往后，我的妻子——将会成为云泽的主人，将会成为妖道之主，她的地位，将在我之上——若有人不服气，可以尽管来找我。”
四野无声，他面对的，是妖道各族，可是他全然不惧。
千洛说能许给绿音魔道仅次于千洛的位置，对于余墨来说，他能做到的，只有更多。
无人敢反驳，上清老人依旧是沉着脸，太清老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对着众人点头道：“礼成。”
虽然说是按着人类的婚仪来的，可是余墨此刻却不想再理会这些所谓的“宾客”，挥挥手，让他们自便，懒得再应付他们。
红烛光之下，绿音坐在那里，不动不弹，仿佛无知无觉。
余墨嫌弃那从人间请来的喜娘太过烦躁，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去掀开了绿音的盖头。
绿音闭着眼睛，似乎即使到了这一刻，依旧是不肯原谅他不肯见他。
“绿音。”他轻声开口，声音干涩而又小心翼翼：“我第一次见你着红衣，却似乎已经等了许多年，我曾经无数次勾勒你嫁给我时会是什么模样——而今我所有的想象，皆在我面前实现。”她的本体是青莲，但是并不是只着青衣，她着过许多颜色的衣物，唯独没有穿过红衣，因为青惜的本体是红莲，她始终认为红色是青惜的专属色。
却原来，她穿红衣也是好看的——只因，这红衣，是为他而穿的。
绿音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再也没有抬起。
她果然还是不肯原谅他的——余墨心中酸涩，却又似乎是安了心。
他将手中的杯子斟满递给她，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到底是接过了杯子，闭着眼与他和了合卺酒，余墨这下彻底是安了心——她虽然是不肯原谅他，可是也不会抗拒他。
绿音从来便不是会抗拒之人——他早该知道，却走了那么多的弯路花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依旧是要靠着这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得到她。
人类的嫁衣真是繁复，他试探着一点点地解开她身上的衣物，她虽然瑟缩，却也还是让他得逞，他明明可以用术法的，可是此刻他却不愿，宁愿自己亲自动手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宁愿自己亲手一点点地打开她的身子，一点点地看着她属于自己，一点点地试探着她。
绿音是莲花之身，向来无血色，此刻面色却是有些发红的，不知是否是因为红烛与那红色嫁衣的映衬，余墨却更愿意相信她是在紧张，此刻她身上的衣物以及完全被褪下，余墨扶着她躺下，如新藕般的肤色映在大红色的床幔之中，犹如白玉无瑕。
余墨的手指在她背上腰间游走，虽然每每挤兑缘止时，常说他与绿音肌肤相亲数百年，其实他真正见着她身体的次数并不多，更何况是如此真实地抚摸着——另他沉溺流连，爱不释手。
她的双眼依旧紧闭，可是似乎有了一分慌乱，余墨知道除了她与余墨的那一次之外，再也没有过其他，她的身子，到底是青涩而生疏的——有他在一旁，怎么可能让缘止得手？
想起她与缘止的那一次——余墨眼神黯了黯，随即嘴角勾起——没关系，他会将她身上属于缘止的痕迹全部抹掉，全数换上他的印记。
他低头吻上她紧闭的双眼，手依旧在她身上游走抚摸，轻柔而细致，他与缘止不一样，缘止上一次受了媚术，想必是未曾顾及到绿音。
他要绿音，便要给她最好的最极致的欢愉，即使仙人向来很少耽于j□j，他也想让绿音因为这样儿记住自己、哪怕她始终无法爱上自己，哪怕她终有一日会回到缘止身边——
似乎是因为自己想起不该想起的人，余墨皱了皱眉头，把那个令人讨厌的名字甩开，嘴唇从绿音的眼睛移到嘴边，细细舔舐着，诱惑着她打开，却始终未曾如愿。
余墨也不恼，气息扫过她的脖子锁骨游移向下，她的身子每一寸皆留下他的印记与气息。
感觉绿音的身子不再是紧绷而瑟缩着的，余墨知道她开始一点点地接受自己，可是他还说愿意尊重她，他从她身上起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绿音，可以吗？”
绿音没有回答，没有答应，也没有点头。
但是她也没有摇头，没有拒绝。
余墨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压抑着、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进入，绿音虽然因为不适应而皱眉，可是到底是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开口拒绝的。
余墨的心，终于彻彻底底的安定下来。
他动作轻柔，在绿音耳边道：“虽然我们都没有人类那样的忠贞观念，我亦不介意你曾……于我来说，这一日，是我臆想了数百年的时日，我以人类的礼仪娶你，便是想着……绿音你以后只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
绿音没有回答，却因为他动作而微微张开口，余墨趁机而入，堵住她任何会开口说出“不”字的可能。
感觉她不再抗拒甚至开始稍稍有些回应，余墨心中欢喜，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却也依旧小心护着她。
欢愉之后，绿音依旧闭目，余墨细细摩挲着她的脸，低下头，想要再度吻她。
绿音却突然睁开眼睛，朝着余墨笑了笑，还不等余墨反应过来，她便开了口：“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做到。”
她起身将余墨压在身下，笑得十分肆意：“你输了呢。”
“你——”余墨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冷，他盯着自己身上的人：“你是青惜——你说服了绿音落跑？”
“反应真是迟钝呢，”她低头轻笑，手在余墨胸前画着圈子：“我记得我很早之前与你打过一个赌——赌你，终有一天会将我与绿音错认，而今天，你输了。”
“绿音去哪里了？”余墨想要起身，却被她按压住，他的眼神阴冷：“绿音去哪里了？”
“你说你输了我该拿什么东西作为胜利的见证呢？”青惜笑：“我原本是想要云泽，可是而今云泽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那么自然不能吃亏……”
“云泽不是你的，”余墨瞪着她：“云泽是我给绿音的。”
“哦？”青惜不以为意：“你之前可说的是……给你的‘妻子’的，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