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人驯养手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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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出自己的，而且从一开始就认出了。
面上说着温和有礼的话语，实际上却是警告么？他是想提醒自己，他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也知道自己潜入会所的目的么？
而更关键的一点是，淼淼在靠近索尔萨斯的时候，能够清楚的感知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种种化学因子。
就像是每一个正常的蓝星人所散发出来的那样。
然而，正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反而让淼淼觉得奇怪。
赛西娅是明确告诉过自己，她已经将药剂注射进了索尔萨斯的体内，而且弄昏了那一桌子人。会所里那群人找林梵理论的时候，淼淼是自己亲眼见证过的。
过了这么多天，药剂的效果也渐渐发挥了出来。赛西娅还一直在苦恼，索尔萨斯也不是她们控制中的人，该怎么找到人去验证一下效果呢，没想到这人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接站到了她的面前。不遮不掩，任由她观看感知，甚至主动与她进行接触。
不知道是心安理得，还是有恃无恐。
淼淼清楚的知道，如果他真的被寄生了，按照药剂的排异反应，在本体和寄生者之间的抗争过程中，他身体里的激素分泌会变得紊乱无序，精神状况也会极不稳定。而不会是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毫无知觉。
华倾注射的时间仅仅比他提前不到一天，人虽然还昏迷着，效果却已经很明显了。就算站到公寓门口，不靠近华倾，淼淼都可以感觉到她周身凌乱的生物因子。
可是索尔萨斯的身上，为什么效果全无？
难道她们的猜测，全都是错误的么？从一开始，她们的思考就走错了方向？
可是为什么，索尔萨斯会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纯粹的万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而是故意为之的未知阴谋？
淼淼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心里却转过了几道弯。不过这种分析动机的工作，还是交给赛西娅来做更得心应手一些。
虽然索尔萨斯已经尽量低调了，可是这又不是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而是拍摄的现场。周围的很多工作人员都看着的，不乏公司的内部员工。在他们看来，这场boss见小演员的戏码，或许是boss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亲民，或许是boss确实欣赏这两个孩子，又或许更龌龊一点的人会觉得，这是一场潜规则的前兆。
他们好像平平静静的见了一面，然后楚辞和淼淼被唤去补拍镜头，索尔萨斯随着助理一起消失在微冷的风中。
楚辞本来以为索尔萨斯的目标是自己，结果最后却是一直在和看似无关的淼淼说话。淼淼倒是获知了很多讯息，却也不明白索尔萨斯的目的。
只有走在索尔萨斯旁边，备受信赖的助理能从他的话语中摸索到一丝线索。
沉默寡言的助理走在风吹来的方向，虽然人还很年轻，做事却十分老套稳妥。这也是索尔萨斯一直倚重他的原因。
Amy还会按捺不住询问一二，可是这个助理只是接收命令，然后做索尔萨斯吩咐他的一切事情。像是机器人一般，不越距，不揣测，不耍小聪明，只做指令之中的事情，而不问其他。他好像从来不关心老板命令之外的其他事务，安静得像是没有丝毫存在感一样。
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心安和可靠。
甚至不用他问，索尔萨斯也会自顾自的说出一些事情来：“我知道你们都在奇怪，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两个影响力不甚大的演员。就算是搭上他们新拍摄的那部片子，也不可能将他们的人气一夜之间推到巅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这两个人么？”
“属下不知。”助理挡在风前，微微张开口的时候，有些凛冽的冷风便灌进了嘴巴，像是一枚枚尖细的、无孔不入的针。
“没有名气也没关系。”索尔萨斯微微一笑，“人生的最后一部片子、最后一个广告，总是会令人更印象深刻一些。或许，他们新戏的制作人，也该感谢我拉高了那部戏的票房。不过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切呢……在你们国家的文化中，这是不是应该叫做……嗯，活雷锋？”
助理沉默不语，不发表任何看法。索尔萨斯也无所谓，他一向习惯了这个闷葫芦一样的人，倒进去出不来，这可是上位者最喜欢的忠犬。
在宇宙联盟和寄生者们的拉锯中，他绝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这一把战争的烈焰，就由他的第一把火来引燃吧。




、113火锅（二更）

拍摄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楚辞带着淼淼去了一趟超市，采购了惊吓了很多人的食物，晚上打算煮火锅。
带上了淼淼这个搬运机器，楚辞顿时觉得压力减轻了不少。不说提东西的人多了一个，有个人陪着一起丢人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而且那菇凉丢人的时候都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淡定表情，让楚辞也觉得淡定了许多。
两个人抱着大袋小袋东西进门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开到了最大音量。
也是亏得这里的公寓隔音效果都极好，不然早就有邻居或者楼下的住客来投诉了。
华倾还躺在沙发上，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时间久了，倒像是这屋子里的一个人形花瓶，纯摆设一般。只不过因为药剂的原因，她的呼吸终于不是均匀的轻轻浅浅的了，而是非常没有规律的凌乱着。快的时候能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慢的时候又微弱得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作为她的主治医生，赛西娅毫无医德的放任病人躺在那里。最多也就一天给华倾注射一回营养剂，保证她的身体机能处于基本正常的状态而已。至于华倾瘦没瘦、肌肉没有没萎缩、体表的新陈代谢产物及分泌物一概不管，还当着患者的面音响大开，就怕电影效果不够过瘾。
楚辞听着音响里神经病一样连连传来的尖叫声，扫了一眼电视屏幕。一蓬血正好飙在了屏幕上，鲜红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滑落下来。赛西娅则紧盯着屏幕，饶有兴趣的咔嘣咔嘣的嚼着骨头形状的饼干。
楚辞又扫了一眼书房紧闭的大门，虽然公寓与公寓彼此之间是听不见的。可是同在一间屋子里，又开了这么大的声音，书房那边应该是能听见的。能够忍耐这种噪音，也只因为是这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吧？
淼淼帮楚辞把蔬菜和鲜肉都拎进厨房，放在了地板上，就打算转身走人。
楚辞瞪了瞪满地板的菜。嘴角抽了抽终于把人给叫住了：“淼淼。那什么……”
“嗯？”淼淼平静的回望他。
“你刀工应该会比较好吧？既然有空闲的话，能不能把这些肉全给片了？”楚辞无语的看着这个迟钝的吃货，她和赛西娅混吃混喝增加了他这么多的负担，就从来没想到要分担一下下厨的任务的么？难道着两只以为食物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淼淼顿了顿。似乎还思考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怎么切？”淼淼拎着蓝星厨房中最常见的冷兵器。对着砧板上的一大块冻牛肉发呆。
原谅这个无知的居里星人吧，虽然她不觉得食物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可是也从来不会处理她捕猎到的食物。居里星人的牙齿就是最锋利的刀具。也没有食用熟食的传统，哪里还有将尸体分割成一块块或者一片片的习惯？她原先也不会进厨房，自然看不到食物是怎么烹饪的，一度以为所有的厨具都像是宇宙联盟卖的那种，只要把食材放进去，就能变成可口又美观的各种菜肴呢。虽然蓝星的科技水平比较低，但大概也就是需要的时间会长一点吧？——淼淼是这样猜想的。
“好吧。我先做一个示范。”楚辞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从淼淼手上接过刀子。切下了薄薄的几片。
看着浅薄的成品楚辞还是有些得意的，他的刀工自然是比不上那些浸淫多年的大厨的，可是他的手稳，切出来的一片片都是既完整又薄得透明的。
楚辞摸了摸刀子：“大概就和这些一样薄。”
“一样薄？”淼淼发出质疑，“可是这些的厚度都不一样啊……就算是同一片，在不同部位的厚度也是不同的……”
“呃，误差误差！”楚辞强辩道，“自己取一个最大值，一个最小值，然后计算出平均值，将平均值的厚度作为基准好了！”
淼淼居然点了点头，然后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楚辞切的每一片牛肉。那认真的模样，似乎是要把楚辞小小的脆弱的自信心放在砧板上来回蹂躏一般。不一会儿研究明白了，淼淼掂量了一下菜刀，另一只手都没有扶着那一大块冻牛肉，就“唰唰唰”的飞快的动起了刀子。
整个过程中，楚辞只听得见刀刃切割肉块的摩擦声，听不到剁在砧板上的响声。可是肉片与肉片之间，却又的确没有一丝藕断丝连。
淼淼飞快的扫过整块牛肉，落下最后一刀时，原本看起来还完整的肉块，在一瞬间全部分散开来，顺着一个方向倒伏过去，片片分离。
楚辞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淼淼拎着刀子，淡定无比的开口问道：“还有么？”
“还有还有！”楚辞连忙虔诚的拿出另一大块羊肉，毕恭毕敬的摆到了淼淼的面前，“您请！”
到最后，所有的食材，只要需要动刀子的，全部都成了淼淼的刀下亡魂。
至于楚辞，在受打击、怀疑起自己人生过去的这几十年意义何在的同时，也懊悔之前为什么没有开发出淼淼牌碎肉机的功能，放过了这么大好的劳力。再同时，又坚定了一下要将淼淼发展成自己厨房帮工的决心。
不过虽然淼淼的冷兵器耍得漂亮，装盘、点火、熬制锅底什么的，再简单也是只有楚辞能做的。她么，还是负责吃好了。
楚辞点上酒精，将超大型火锅盆摆上了客厅的桌子，然后敲门唤自家工作狂大哥出来吃饭。
“大哥？大哥你在么？”楚辞皱了皱眉，想了想自家大哥不喜人打扰的习性。但是平常饭还是会出来吃的啊？
他大着胆子将门打开，楚河却还是无知无觉的坐在电脑前敲着文件。
“大哥？吃饭了！”楚辞加大音量喊了一声，楚河却还是没有理他。
楚辞只好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河微微皱着眉头转过头来，楚辞连忙解释：“今天我们吃火锅，已经快煮好了，再不去那两只吃货就要消灭干净了。”
楚河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的抬起手，从耳朵里掏出一团棉花：“你刚才，说什么？”
这棉花一掏出来，只听见外面又是极为凄厉的一声尖叫：“啊！！！”
楚河的眉头这会儿皱的更紧了，楚辞也觉得十分头疼，只再重复了一遍：“该吃饭了。”
“嗯。”楚河冷峻的点点头，站起身来，继续把棉花往耳朵里一塞，屏蔽掉一切声响，走出房门。
等到人都在桌子旁边排排坐，到齐了的时候，淼淼淡淡的说了一句：“导师，把音乐剧关一会儿吧，今天有些情况需要报告。”
音乐剧……楚辞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是他太没有艺术细胞么？在他眼里，那就是毫无技术含量，只会瞎叫的恐怖片啊！
“没关系！”赛西娅大气的一挥手，“我都听得见！”
既然这样，淼淼也不坚持了，而是手往楚辞面前一伸：“手机。”
“哈？”楚辞有些呆滞的将自己的手机交出来，却是被淼淼嫌弃的推了回去。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将Miracle公司刚赠送给他的那一只手机给交了出来。说起来，他还没开始玩呢……
淼淼将这一台和自己手上那一台，全都交了公放在了赛西娅面前：“这个，就是索尔萨斯公司的成品。”
“哪来的？”赛西娅漫不经心的夸奖了一句，“小鱼苗你最近进步很大哦！都知道把重要物证给顺过来了！”
“不是。”淼淼无语了，“是索尔萨斯赠送的。”
“嗯？”赛西娅的筷子微微一窒，又继续动起来，“有分析出来技术来源于哪个星系么？”
“小哇刚刚有做分析报告。情况很不乐观，这部手机上包含了好几个大星系的技术，而且是最近的科研成果，而不是掌握在寄生者手上的古老技术。”淼淼有些迷惑的又将今天观察到的索尔萨斯的情况给讲述了一遍，“不知道是药剂对他没有作用，还是他根本没有被寄生的原因，索尔萨斯目前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生任何排异反应。可是现在，又发现他和很多星系有联系……这……”
“这是炫耀。”赛西娅的简单下了一个结论，然后继续活动着自己的筷子。
赛西娅和淼淼这两个居里星人果然是消灭火锅最强大的攻坚手，即使还在谈着正事，筷子却飞快的盘子和火锅中往复运动着，没有降低丝毫效率。
对于索尔萨斯的行为，赛西娅归咎于炫耀。无论是药物失效，而是她们的判断失误，索尔萨斯无疑是在讽刺着宇宙联盟的无能；而他开发的概念手机所展示出来的技术含量，则是在展示自己强大的盟友们——不仅有寄生者，或许还有无数星际友人的倒戈。
“不过，我觉得他不止是在宣告我们的无能和他的强大。”面对着所剩无几的餐桌，停下了筷子把玩这两部手机，“或许，这也是战书。他可能很快要做些什么了。”




、114苏醒（三更）

公寓里火锅未散的香味残留在空中，楚辞摸了摸肚子，酒足饭饱的靠在小沙发上，欣赏着被赛西娅当成是音乐剧的恐怖片。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听这个。”楚辞对于赛西娅的品味很是怀疑，“人鱼不是一向是号称有副好嗓子的么？再好的嗓子配上这样的叫声，也只能是噪音吧？”
以前听淼淼倒是唱过一回，虽然听不懂，却也觉得是一种享受了。可是后来杨子珊在KTV里模仿淼淼唱歌的时候，那简直的是惨不忍睹，最惨烈的是，淼淼最后还夸奖杨子珊了！最最惨烈的是她居然说杨子珊唱的比自己好！
要是以前，楚辞还可以当淼淼是说客套话，安慰自己的学生。可是认识了这么久，他哪里不知道这外星菇凉实诚的很，她说唱得好，就是说明她真是这么觉得的！
“我觉得你有空的话还是听听肖邦莫扎特巴赫什么的，那种才叫音乐成么？”楚辞也不会没脸没皮的推荐自己唱的歌或者那些口水一样的流行歌曲，只点出一些经典来。
“钢琴曲么？”赛西娅又继续捧起了那袋骨头饼干，“我听过啊！不过音调起伏的幅度太小了点——就算是听这个我都觉得不过瘾呢~你们蓝星人的音域实在是太窄了！跟蚊子嗡嗡也没什么两样了！”
赛西娅看着楚辞的喉咙和耳朵，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听也听不见，发声也发不出来，在我们居里星人眼里，简直就是三等残疾！”
三等残疾星人楚辞抽了抽嘴角，他真的错了。和这个女人理论简直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竖立在电视机两旁的音响颤栗着，又一声尖叫在楚辞的耳朵边响起。楚辞摸了摸发寒的耳朵，决定学习楚河，找两团棉花给自己塞上。
只是夹杂在这尖叫声中，楚辞似乎听见一丝轻微的呻吟声……
错觉么？
楚辞环顾四周，眼神最终落在躺在沙发上的华倾身上。只靠着赛西娅的营养液维持生理机能。华倾的身体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的神色都灰败了，看起来像是一个濒死的人一样。
虽然是将她弄回来了，可是就连赛西娅也不是那么有把握不是么？过了这么多天，楚辞都习惯了每天看见自家沙发上躺着一具即将入土的尸体。压根没对她能够醒过来报任何希望。
刚刚的那声微弱的杂音，是她发出来的么？
楚辞怀疑的盯着一动不动的华倾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转向赛西娅。
那个女人依然投入的盯着屏幕。可是楚辞知道，以她们居里星人的敏锐，是感觉得到周围的动静的。
比如楚辞现在正在看她。即使她不回头，也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目光正投向自己。
赛西娅非常不负责任的扔下一句：“不用怀疑，那声音确实是她发出来的。其实她最近常常这样，手指头动一下啊，不舒服哼哼一下啊，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