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人驯养手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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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简单的上了点药水。
“怎么样？120还没来吗？”导演揪住刚被派去打急救电话的副导，拧着眉头问。
“应该快了……可是……”副导有些忧心，“直接送医院合适么？万一被媒体曝光……”
“曝光就曝光！你怎么不想万一没送去，又被曝光了怎么办？！”导演纠结的扯了扯自己的胡子，“谁敢说自己不会遇上什么意外？！不就是送个医院么有神马好报道的？！闲着没事干！！！——120还没来吗？！”
“120不会来了。”楚辞突然推门进来，背着一个医务箱，带着另一个陌生男人，“我带了医生来。”
“……医生？”导演狐疑的看了后面那人一眼，然后放行。他觉着有些奇怪，但二少带来的应该还是靠谱的，换做是煤老板，那是打死都不让他过的。
“这是白夜。”楚辞让开一步介绍道，“我的私人医生。”
“真是霸道的说法。”后面的男人上前一步，露出一张清峻的面庞，脸上架着一架无框窄边眼睛，嘴角噙着一丝职业化的笑容。然而明明是微笑，却给人无尽疏远的清冷之感。
煤老板盯着白夜看了好一会儿，有些犹疑道：“……我好像……见过你？”
“我的荣幸。”白夜彬彬有礼的对他点点头，似乎十分清楚煤老板有轻微的脸盲。
“……不客气。”煤老板陷入了苦思中，他明明记得楚辞是没有私人医生的，这个人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医生……医生……哪个医生他比较熟来着？
白夜简单的看了看杨子珊的伤口，熟练的消毒包扎，然后握住了杨子珊的脚踝，突然一掰……
“啊——”杨子珊刚开口，白夜已经折腾完了，还游刃有余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杨子珊狠狠的瞪了他几眼，正打算张口咬的时候，白夜突然松开了她。
“呜~”杨子珊捂着自己的嘴，她刚刚两排牙齿磕到一起去了……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一拍床板：“你刚刚碰过我脚的！”
——然后马上来捂她的嘴！这哪来的庸医啊？！
“啊，我记起来了！”煤老板沉思许久，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他的身上，然后指着白夜喊出来，“衣冠禽兽！”
尤其他喊出这一声时，还十分警惕的退缩到了墙角。
杨子珊的目光立马变得十万伏特的电灯泡，亮晶晶的盯着两人。
被当着所有人面这样说，白夜也没觉得窘迫，反而十分斯文的推了推眼镜，嘴角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文尔雅。
“鬼畜系！”杨子珊突然把淼淼拉过来，贴着淼淼的耳朵嘀咕了一句。
“……”那是什么？
淼淼不知道杨子珊又在兴奋什么，她现在只觉得，蓝星真的是太小了。
这个人，貌似帮她付过平生第一次的包子钱。
“他他他他……他是个整容医生！”煤老板看着一堆人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都快哭了。他爱热闹，却不喜欢被人看这种热闹啊？！此时大家都等着一个答案，他只能慌不择言的转移着话题，“那谁！那谁！他就是一庸医！你还敢让他治？！”
杨子珊流畅的转了转自己受伤脚踝，好似完全忘记了白夜刚才对她的恶行，十分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好得很快啊！你怎么能这样歧视别人的职业呢？！不就是个整容医生么！整容医生的技术含量才大的好不好？！人家这是十项全能！——还有！你连我名字都不记得！！！”
“记得我就可以了。”白夜微微一笑，藏住眼中的锐利，隔着眼镜看向煤老板，“记得我的名字吗？”
“谁谁谁……谁记得你名字啊？！”煤老板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叫白夜。”白夜上前两步，离了煤老板不近不远的距离，淡定的站在那儿，伸出一只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煤老板伸出手，ｐｉａ的一声拍开。
“让大家看笑话了。”白夜不以为意的收回手，施施然的退回自己原来的站位，环顾了一周，在华倾身上顿了顿，而后停留在淼淼身上。
“……不会是个双性恋吧？！”杨子珊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一边继续偷偷和淼淼嘀咕，一边充满怀疑的盯着白夜。
“我见过你。”白夜温和的说，“第二次见面了，还记得我么，包子小姐？”
“……”淼淼对于这个称呼无语了片刻，还是很礼貌的回答，“记得。谢谢。”
“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名字么？”白夜礼貌而不容拒绝的看向淼淼。
“淼淼。”淼淼简要的回答。
“苗淼淼！”煤老板不甘沉闷的冒了个头，强调了一下这个他替淼淼改的名字，然后又迅速缩回去。
“好吧，苗小姐。”白夜整了整衣领，十分正式道，“我觉得你的骨骼长得十分奇特，有兴趣做个全身检查么？”
“你家的……”杨子珊斜睨着楚辞，“私、人、医、生，这是在拉客户？当着你的面赚外快你都不管一下的么？！”
“私人医生才是他的外快。”楚辞无谓的耸耸肩，“他的正职是整容医生。”




、040扫把星的由来

医务室里，剧组的人慰问寒暄了几句，都退出了房间，留下三个伤员静养。导演和制片则在外面，开始追究起事故由来。
小小的医务室顿时平静下来，一时间安静得甚至有点尴尬。
华倾在众人退下之后显得尤为冷淡，脸上一向温煦的笑容都完全褪去了，神色恹恹的倚在墙边小憩，谁也不搭理。
杨子珊一向是耐不住寂寞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看了几眼华倾，还是拉过了淼淼，尽量小声的和她讲话。
“淼淼，你真的没事啊？！”刚才一堆东西垮下来的场面着实有些骇人，杨子珊也不知道砸在淼淼身上是什么感觉，“你怎么都不让白夜检查一下的啊？虽然人家是个整容医生，可是好歹也懂点啊……”
“我知道自己的。”淼淼回应道，不过是几个空金属块而已，实心的她都不怕，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受伤？
“反正你自己要注意啊，这次都是被我连累了。”杨子珊好像才反应过来，有些后怕的靠在床边，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刚才真的好吓人啊……我都愣在那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还好有你在……”
“哎——”杨子珊长长的叹息一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有点鬼祟的低声对着淼淼说，“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和二少走得近的女艺人一都会霉神附体。只要稍微和二少传点神马绯闻，马上就会被强大的狗仔挖出什么艳照门、陪酒门，甚至有个女明星还被挖出一个九岁的儿子，听说是中学时候就生的——藏了那么久都被发现了，真不知道该说狗仔手段了得还是说那些艺人倒霉。反正无一例外的，全都没落了下去，感觉二少简直像是女艺人的毒药一样……”
“我对于这些传闻一向是当笑话看的，如果那些艺人自己肯洁身自好的话，别人就算想挖又能挖出什么？再说了，很多人都是不信邪，自己上赶着凑上去，逮着谁都想往上爬，就算掉下去也怪不了别人。不过没想到到了自己身上，丑闻没出，反而出事故了。”
杨子珊有些郁闷的对着淼淼抱怨：“我是两年前选秀的时候认识二少的，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特别照顾我，还让人多关注一下。我那时候听说了很多圈子里的事情，还以为他是想潜我，我还特别纳闷他自己都长成那样了，还玩神马潜规则啊？！说不准是谁潜谁呢……后来才发现，他真的就只是提携了一下我而已，特单纯那种，好像完全没什么目的，纯粹心血来潮似的，接触多了，也觉得二少做朋友还不错。”
“呐，我经常说他是扫把星是吧？”想到这里，杨子珊有些欢脱，“其实我一直是说着玩的，每次看他郁闷我就觉着特有趣，你说他是不是天生没女人缘？按我说他还是……噗……你懂的哈……其实吧我也不是没倒霉过，那次选秀我觉得自己还是尽了全力的，但没想到能拿到冠军，当时真的特开心。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黑幕，随手点开一片帖子，就看见有人骂我，污蔑我是攀上了谁谁谁，写得有理有据我自己都快相信了。那时候是真的崩溃，我天天睡不着就在那琢磨着，我到底是干了什么坏事得罪了谁啊，这么编排我……还好总算是撑过来了，见多了自然也看淡了，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媒体报道，全是胡扯！可是面对那些记者，你还是得耐着性子和他们好好扯，不然更不知道得黑成什么样了。”
“不过我现在也放下来，不然也不会老拿这和二少开玩笑，我总说都是他害的，他也特傻，居然真觉得内疚，弄得我反而好有罪恶感啊……”杨子珊唏嘘道，“但是说真的，我觉得这纯属这个圈子的问题，要不然就是我运气不佳，也不会将责任全推卸到一个完全没关系的人身上。他也倒霉，总撞上这些个破事。”
“哈哈，不过我现在运气变好了哦~”杨子珊笑着揽了揽淼淼，抱着她的腰身蹭了蹭，有点脆弱又有点依赖，“就算遇到这种事情，也会有人从天而降保护我呢。淼淼，谢谢……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怕啊当时……”
淼淼的一根头发正挂在杨子珊鼻子底下，那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喷着气，闹得淼淼整个身子都绷直了。
可是杨子珊这副全然信赖的样子，又让淼淼的心底突地柔软了起来。
哎，蓝星上的小动物啊……
淼淼犹豫着，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居里星人是不喜欢人摸头顶的，可是蓝星人好像，不太一样？
淼淼的手很凉，可是那只手一碰到杨子珊的头顶，杨子珊就顺杆爬的挨着她的手蹭了蹭。又蹭了蹭。
门外面导演正在清查可疑人员，追查金属块倒塌的起因，布景人员中有人神色闪烁不定，一下子就被目光如炬的导演给揪了出来。
“说，你知道什么？”导演顶着一脸凶煞的大胡子，紧绷着一张黑脸，沉着声音问道。
这人一慌，眼神下意识的飘向一边。
“你看我干什么！”周围谁都还没反应过来，那木雅已经敏感的跳起来了，“你看我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寂了。
不远处两个大闲人靠墙站着，静观不语。
“你多虑了。”白夜推了推眼镜，笑得温文尔雅，“她聪明的很，不会让人抓着把柄的。”
“你在说什么？”楚辞狭长的眼睛微微垂落，掩住那双迷离的桃花眼，和里面所有的复杂神色。
“有意思么？”白夜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自知也没必要说的太明白。
他在说什么？说某人为什么死活打发走120，说某人为什么开大价钱把他请来看个小病，说某人为什么不愿意这件事情曝光。
自欺欺人的人，总会迁怒那个点醒他的人。白夜可没有上赶着做炮灰的打算。
“果然，女人是种麻烦的生物。”白夜如此总结。
——明明不要却又抓着不放，这样折腾，有意思么？




、041相见争如不见

楚辞看了一眼那个“指认”那木雅的工作人员，便没有再管这边无谓的争辩，独自走了出去，绕了一圈，登上医务室对面一栋矮楼。
他站在天台，看着医务室的窗户，华倾靠在旁边闭目养神。
方才在那里面，楚辞一直注意杨子珊的伤势去了，只匆匆扫了华倾一两眼。现在这个角度，他可以心无旁骛的打量着她，阳光透过医务室的窗户，洒落在她脸上，看起来娴静而典雅。
可是他却觉得那么陌生。
楚辞按下一串号码，将手机靠在耳边。
这是华倾出国以后，楚辞第一次拨出这个号码。
对面的华倾似乎是被手机给振醒了，摸索了一会儿接通了电话……
“停手吧。”楚辞的语气有些倦怠，“你一定要闹出人命才甘心吗？”
“怎么了？”话筒里的声音是满满的讶异和不解，“怎么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吗？
楚辞觉得，心里某个腐朽的角落正在风化，一点点的变成细碎的沙子，崩塌坍落，再也不复当初的模样。
他还记得，前几年的圣诞节，他们约好了要一起过，却被突如其来的通告打乱了计划。好不容易两个人都忙完了，定好的餐馆却已经关了门。裹成熊一样又厚又隐蔽的两个人把一条寂静的街从头走到尾，两边的橱窗都关上了灯，路上的积雪早就被人铲倒一边，只有冷风还飕飕的。好不容易在偏僻的街巷找到一个卖混沌的小摊子，也是快收摊了，两个人囫囵的吃了几碗暖和的混沌，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都笑了出来。
那么荒芜的街景，却可以有那么温馨的浪漫。可是现在，会因为简单的快乐而高兴好几天的人已经不见了。
或许早有征兆……只是他看不见，就当做不存在。
多年的逃避，在这一刹那瓦解。
多么可笑。
楚辞没有强硬的揭穿她，只是自顾自的说起来：“你知道吗，我每次看见杨子珊的时候，就会想起八年前的你。很傻很天真，一点儿也不精明，一不小心就被人当枪使了。你大概从来不知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习惯了替你善后。就算是……也没能彻底改掉这个习惯。”
华倾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楚辞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解释了，“我只是觉得，如果她可以走得顺利一些，会不会就可以一直这么单纯天真下去，不会成为你现在的样子？”
“……”
“可是现在，我却忽然觉得，你做了一个对的选择。”楚辞自嘲的微笑，“站在大哥身边的女人，必须够狠，才能够生存下去。看得出来，你适应得很好。你做到了，虽然很可能，你已经忘记该怎么通过一个正常的途径，获得你想要的一切……你让我觉得，我的沉默和逃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
“……你在哪儿？”华倾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微微有些慌乱，“我过去找你……”
“不必了。”楚辞的勾起一个有些薄凉的笑容，“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不需要任何解释了。你突然出国的时候，一直欠着我一个道别，可是没关系，我给你。”
“再见。”第一次，楚辞第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
重逢，是为了诀别。
她就像是一道伤口，捂久了会溃烂，只有放开，才会痊愈。
即使撕心裂肺，楚辞也并不后悔遇见当时的华倾。
只是这痛，早就结痂了。
揭开难看的伤疤，他觉得无比的轻松。
楚辞在天台站了一会儿，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风吹在脖子上微冷。
铃声响了两下，白夜的电话。
“怎么样？”楚辞问。
“不出所料。”
“我明白了。”楚辞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将这件事压下去的。”
“怎么，还是不忍心揭穿那个女人？”白夜微嘲。
“算是……善始善终吧？”
“这也叫善终？”白夜有些不屑，但他没那么多事干涉楚辞的决定，“不过能想到终……你也不算太没救。”
“呵……”
“不过就算你能压下去，这个圈子却是瞒不住的。我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讨厌她，但是国内大概是呆不下去了。”
“那就去国外。”楚辞轻描淡写道，“模特界，总归还是在国外发展的好。”
“哦？都考虑好了？”白夜微微一笑，“不过，你不是不愿意动用你家的关系网吗？”
“我这可是……替我哥料理后院好吧？”楚辞哈哈一笑，“又不是我自己要用。”
“随你。”白夜挂掉电话。
楚辞开始一个个的打电话，很久没有动用过关系网开始生涩的运转起来，他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弥补着一切。
送那木雅出国继续做模特……
开除被华倾收买的员工……
替杨子珊预约明天年初的唱片……
还有……
像是有预感一样，楚辞刚挂掉电话，一回头，就看见了淼淼……
他的桃花眼眯起，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眼波迷离，带着某种新生的光彩。
他的眼睛，又美丽又危险。
“有兴趣做我的女主角么？”楚辞的嘴角挑起一个微妙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