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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重生:一品宫女乱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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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爹不是对你们不好?”这些是二师姐与他说的,那云家云添可谓坏事做尽的大恶人,连亲生女儿也能狠下毒手。

少女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好不好是他的事,我答应我娘就是我的事。”话到这里,她像是也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便反问他道:“那你呢,你也快十六了,不成亲吗?”

周天道苦笑,眼底越过一丝干涩:“本是要的,只是家逢巨变,小時候定的娃娃亲,这会儿女方定是不认了,能保住一条命我已觉得庆幸,那还敢妄谈娶亲。”

少女拍拍他的肩,一脸豪气的道:“没事儿,师姐下山给你寻摸个更好的,说说,你喜欢什么女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

对于她这种说法,周天道噗嗤一声,靠着大树干上,便大笑个不停。

这不过是两人的偶然一谈,却不料这一谈后,两人竟自此分别,直至五年后才再相见,而再次见時,便是在这周家村里……

大师姐离开没多久,师父也决定要去云游,走前敕令他们三师兄弟各自闯荡,四位师兄弟姐妹中,他武功最低,无法像师兄师姐那般洒脱行走,笑傲江湖。只是一次路过新狮岗時,遇到一团山贼,他顺势将其降了,占了这块地,收留了一些因为战乱而四处逃亡的难民,渐渐的,周家村就成形了,而因为他在,附近的山寨也不敢再来找麻烦,为了村民安定,他也就定居在此。

之后他的生活极为平淡,娶了个村里的姑娘,生了个女儿,可妻子却在女儿一岁時疾病而死,他是伤心的,毕竟夫妻一场,可不等他伤心多久,村庄遇了天灾,附近几百里皆是大旱连天,庄稼寸草不生,井水也枯完了。

一天,义军路过,在周家村最艰难時,他与师姐重逢,师姐观测地理,侦查地壳,终于又挖出一口井,就因为这口井,周围十数个村庄,几千条人命,得姓活了下来。

而就在这次里,周天道见到了那传说中的义军统领,他叫东方凛,容貌很俊朗,文治武功又可见一斑,与师姐可谓天造地设,两人关系像也是极好,井挖好了后,两人还在井壁上刻了字。

待义军走了,他看着井壁上的字,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师姐是动情了,那位义军统领看着也是将师姐入了心,可壁上写的——“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又是真是假?

天不老,情难断。真的天不老,他对她的情就不会断吗?世间之人,可真有这般痴情的?说到,是否就真的能做到?

这个问题周天道只是随意想想,却是相信自己师姐不会是吃亏之人,只是数年过去后,京中传来一事,却让他本已平静多年的心,再掀波涛。

原来天不老,情也是会断的,就算那人是师姐,也不例外。

他立刻赶去京城,见到了朱尔一山,也知晓了三师兄已经将师姐送到师父那儿,若是师父,必然是可救的吧?

他在京城呆了一年,直到周家村来信,说是女儿重病,他才连夜赶回,回来,看着门口井壁上的字,那夜,他哭了很久,自从家灭之后,他再未如此哭过,可这次,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而像是也知这天地间的情话都是鬼话,不等他将这口井封了,这口井便枯了,枯的是水还是人心?周天道分不出,可随着壁上字迹越来越不清,他想,只等这字全然脱落后,这段孽缘,也就真正过去了吧?如此,师姐是否也该回来了?

而今日,今日他是惊喜极了,原来不用等到字迹全落,师姐就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尽管容貌不同,尽管年纪不同,可就是她,他知道的,这双眼睛,澄清得犹如静谧的湖面,泛着他第一次看到她時,让他忍不住迷眼的娇色。

“师姐……”他喉头干涸,只挣扎了许久才吐出着藏了三十年的两个字,短短的两个字却像用尽了他全部力气,是因为等得太久了吗?还是,很怕这只是幻觉一场,那该,那该如何是好?

“是我,小师弟,你老了。”云浣尽量抑制住心脏的颤动,可不管如何控制,眼泪还是忍不住滑落,一滴,一滴,打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对于云浣来说,师父是她的至亲,同门是她的兄弟姐妹,一山,是她最忠心的丫鬟,所以她的重生,可以瞒着别人,却瞒不住亲人,也不想瞒着亲人。

他们对她如何,她一清二楚,多年的相处,山上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時光,她何其有幸,做错了这么多事后,还能得到他们的爱,师父的相救,三师弟夜潜皇宫,二师妹与小师弟虽做得教少,但她知道他们仍是关切自己的,如小時候一样。

这才是亲人,不用骨肉相连,却心心相印。

吃饭時,白敛的目光从头至尾都放在眼前的另外两人身上,明明素来冷清的村长为何突然如此热诺?看他一下一下的为云浣夹菜,眼眶还有些泛红,这……是为何?

“好了,我会夹,我说你别把我当小孩子似的。”看着碗里堆积成塔的菜色,云浣苦笑,以前这个师弟不是总与她抢菜吗?现在倒是深怕她吃不饱了。

“你难道不是小孩子吗?”周天道白她一眼,嘲笑她换了副年幼的皮囊,看着可不就是个小姑娘。

“是是是,说不过你。”她埋头,一口一口吃着菜,熟悉的味道,过了这么多年,师弟的厨艺也没长进多少,吃着还是怪怪的,不过至少熟了,应当……不会拉肚子吧?

白敛看着两人的互动,越看眉头蹙得越紧,最后草草吃了两口便放了筷子,回了房间。

可尽管关了门,外头的声响也是不停的传来,像是对他一点也不顾及。

“对了,你女儿去哪儿了,你还没回答我。”

“你这糊涂的,我都这副摸样了,我女儿自是长大了,她啊,早嫁人了,前些日子都做了奶奶,我可是都做了曾祖父了。这天下只怕也就是你,越活越回去。”

“年轻不好吗?年轻才能做更多的事,哪像你,看看,都这副摸样了,怕是连走出周家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说你……嘴还是这么毒,这脾气过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改改……”

两人越说越起劲,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这种被排拒在外的感觉让白敛很是不舒服,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他早早的起了身,脸色看着很不好,用了早膳便拉着云浣告辞离开,周天道自是舍不得,犹豫着想挽留,云浣见状拍拍他的手,笑着道:“我们还有急事,晚些時候我会再来看你,你可保重好身子,没事儿就练练武,别偷懒。”

周天道看看她,眼尾扫扫门前的枯井,叹息一声道:“罢了,也务须来了,省的让你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云浣脸色一滞,笑意在脸上停驻半分,才又恢复的道:“好,下次咱们约着京城见,这里,我就不来了。”

“好。”周天道应着,又牵来了马车,送着两人出了村口,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才转身往回走。

佝偻的背脊透着沧桑,他走过村庄,路过的人对他自是一片尊重,他笑着应了,那些村民反倒一愣,村长往日不都冷冷清清的,从不回他们的礼吗?今日,怎的变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马车驶得很慢,云浣躺在车厢里本想歇歇,可感觉车速不对,就撩开帘子问:“咱们不是要赶路吗?你驾快一点,要不晚上赶不到下个镇……”她话还没说完,马车却突然一停。

车刹得太过急烈,弄得她一个趔趄,身子猛的一滚,在车厢里竟滚了个圈。

ps:码字速度太了,更新時间大家都担待点。

告密

“我说你……”她刚想冲外头大喝。可话音未落。帘子突然掀开。就见白敛一脸阴戾的钻了进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车厢因他的进驻变得有些拥挤。他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刺冷的寒气。一双黑眸更是深若海渊。令人望不到底。

“你……你怎么了?”她迟疑着问。对于他突然暴烈出的凶厉之气。不太明白。

白敛却只是紧紧的盯着她。过了良久。久到她都感觉四肢有些僵硬了。他才开口:“云浣。你到底是谁?”

她眉头微蹙。无声一叹:“我是云浣啊。你不是叫了我名字。”

“我问的不是这个?”他声量加大。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漆黑瞳孔里。因为靠的太近。云浣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脸。一张看了很多遍。却仍觉得陌生的脸。

距离的相近。让云浣有些不适。我挣扎了两下。想换个姿势。却猛地被白敛抓住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像是用了内力。令她眉头紧皱。

“白敛。”她脸色难看。盯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口气严肃:“只要你别背叛我。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所以。现在别问了。”

“现在不能说?”他又逼近几分。她越是泄露越多。他越是心痒难耐。这一路上。她给他的惊喜一日比一日多。困陷在这种听到。却听不懂。看到。却看不明的沼泽里。他的心早已乱成一团。猜忌一团。可偏偏又理不清头绪。这种无能为力的虚乏感让他很愤怒。愤怒到恨不得杀人。

云浣吐了口气。坚定的摇摇头。“我对你。我已经特殊了许多。你是知道的……”因为对他有所期待。因为知晓他有勇有谋。因为想在将来将他捧上那九天皇位。所以她对他比对别人。已算宽容了许多。

“知道。”他咬牙。该死的。就因为知道。他才以为……才以为他是不同的。所以当知道她有更多的事也瞒着他時。他才格外怒不可歇。而这些他不知道的事。却有别人知道。这就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既然知道那你就该知足了。我不想说的事。一定不会说。再逼。我不会妥协。”她紧抿唇瓣。清秀的脸上一片漠然。似乎若他再多说一个字。从今往后。她连那唯一的一点“特殊”也会收回。

白敛看了她良久。最后确定她脸上的厉色不是开玩笑的。才松开手指。目光却依旧盯着她。而后慢慢的吐出一句:“那我等着你说。”这一句。已是认输了。

“你没有别的选择。”云浣却冷冷的道。又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出去驾车。

他不再言语。默默退出。只是脸上那阴暗之色太过明显。明显得让云浣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可怜。

可是可怜又如何。他们还没到那一步。就是萧五、乔子默。这些她明知是善意的人。她都未说。现在的白敛。又哪里值得她说。

两人一路皆是未语。又过了几日。才赶到曲州。到了曲州两人便卖了马车。不再继续赶路。而是寻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这里是方王的地盘。你想怎么做?”客栈的房间里。白敛一脸漠然的看着眼前女子。不冷不热的语气显得有些凉薄。

自从几日前马车里那场对峙结束后。他们的关系便是如此。

云浣没说话。抿唇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前。往外一唤:“小二。”小二殷勤的跑了上来。她才又道:“我们是从江南而来的旅客。早前便知道这曲州有位王爷坐镇。比皇上的京城还繁华。这不就过来见识见识。请问小二哥。这曲州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赏的去处?”

那小二像是也见多了他们这种“旅人”。只捻熟的道:“姑娘您可这来对地方了。咱们曲州啊。可不就是比京城好。除了这边境还在打仗。偶尔有些骚。乱外。其他時候可都是热热闹闹的。两位也算来得巧。明日就有场赏春会。白日赏花卉。晚上赏花灯。到時候人来人往。可是热闹极了。而姑娘若说好吃的去处。那必属‘万琼楼’了。这万琼楼可是咱们曲州的第一酒楼。临近的溪州府、溯州府、坦洲府”也都设有分店。两位来了西北不去万琼楼。那可就算是白来了。至于那好玩的地方嘛……哦。两位游过赏春会若是得空的话。去去那桃花山也是好的。那山上桃花刚好开了。粉红粉红的一片。保准比你们江南的桃花开得还艳……”

云浣一一听着。心中默默记下些东西。而后打赏了小二。才对着白敛道:“万琼楼。这名字倒是不错。能在西北建第一酒楼的人。你猜是谁?”

“三皇子。”白敛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云浣点头。“如此。所以这万琼楼我们是去不得了。赏春会倒是可以去去。趁机也可打听打听曲州的民生。”她说完。偏头却见白敛面色冰冷。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她蹙起了眉。“你若是不想去就算了。我一个人去就是了……”

说完。便起身走到门边。可等了几瞬。却未听后头有挽留声。她心头一怒。回头觑他一眼。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听着房门开了又关。白敛才默默的抬起眸。英挺俊朗的脸上布满寒霜。手指紧紧攥住。

回了房间。云浣在房里绕了两圈。觉得心中郁气不消。索姓离开客栈去街上逛逛。

大街上可谓人满为患。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百姓间也是一副本分安定的摸样。

云浣不禁想着。这方王将曲州建得的确是好。比之京城当真毫不逊色。而相反的。因为京城官员众多。百姓出入皆带了些诚惶诚恐。遇到些纨绔的官家少爷小姐。更是隐着怒气。敢怒不敢言的一路奉承。

可这曲州本就只有方王一家做大。除此之外就剩些个府台。县台。官少了。百姓出入也是自在许多。过的都是踏实生活。日子倒也简单活络不少。

云浣在街上边走边逛。心情本是不错。可走至一所茶居外時。她却蹙起了眉……

白却出出。“你们可听说了。那京城有监察史就要过来了。”茶居的一楼。有人议论道。

“早听说了。是那皇帝忌惮咱们方王势力比他大。在京城找了京官来挑咱们的刺儿了。”有人不屑的附和。

“你们说说这算什么事啊。当初皇上将曲州分给咱们方王時。这儿一片贫瘠。又因地处西北。还是边塞附近。百姓可谓叫苦不迭。可咱们方王硬是有能耐将这样的一块地方治理得如此繁华。这下就惹了皇帝老儿眼红。派个什么监察史来。不就是想将这块肥地要回去?还兄弟呢。当真是见不得哥哥过得好。”

“你们还别说。我小叔子前年去京城。就说了。那京城大街上。出入可见流氓纨绔。个个不可一世的欺压。百姓。官府的人居然不管。那就是皇帝老儿的眼皮底下啊。乱成那样子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小叔子就说了。还是咱们曲州好。这两年有了那万老板通货过来。咱们这儿以前商途不通。现在也通了。我敢保证。过几年。咱们曲州比那京城。比那江南一地。定会更为繁荣昌盛……”

“切。还不知等不得的了那几年后呢。监察史眼看就要来了。听说已经快到柏州了。等那挑事儿的家伙来了。保不准明年曲州府就没了方王。”

“哎。只望那监察史是个好打发的。别好事不做尽做些断子绝孙的恶事……”

云浣苦笑着越听越无奈。她默默的从茶居外头走过。边走还边摇头。没想到她也有被诅咒断子绝孙的一天。可真是稀奇啊。

又走了两圈。发现街上竟有多数人都在暗中讨论监察史一事。个个嘴里都没好话。有的竟敢当着官差的面就大谈阔论起来。见状。云浣心中也就了然了。舆论效应啊。这些话必是方王有意放出来的。算是等她来時给她个下马威。

不过她来曲州并非为了他方王。为的只是军营。这方王如此大动干戈。要说他与军营监军李力没有勾结。怕是都没人信了。

眼看時间不早了。云浣也懒得回去看白敛那张死人脸。随意寻了家酒楼。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叫了几分小菜。就这么吃了。

可吃了一半就听下头有些喧哗。她探出脑袋往下一看。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搀扶着一位靓丽的女子从一楼进来。云浣收回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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