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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破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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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也不小了,该长长见识。再说,等电影上映了,非儿出名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母亲不屑,白父亲一眼,“咱们家可不图那些。”

父亲笑而不语。

梦非走在他们身边,默默微笑起来。

这次出来拍戏,倒让父母关系有了缓和。在此之前,已很久不见他们有这么多话对彼此说了。父亲工作忙碌、应酬多,母亲总是抱怨。母亲越是狭隘、多疑,父亲越是冷漠、无情。家庭氛围日渐稀薄。

对这次拍戏的事情,他们虽有不同意见,但也算有了一个共同的话题。只是……这样的好景又能维持几天呢?梦非又忧愁起来。

2

回到宾馆,母亲帮梦非整理房间。

梦非有些窘,连连推辞,说已能独立照顾自己。

母亲不理,兀自替女儿拆洗被子,整理衣物,同时与张姐话家常,“孩子到了这年纪真叫人头痛,事事拂逆。小时候多可爱,总黏着我,乖乖听话。现在可好,与我一点都不亲,什么都不跟我说,恨不能拒我千里之外。”

母亲说着叹口气,又问张姐:“你家孩子呢?是不是也这样?”母亲以为张姐的孩子也该有十多岁了。

张姐略有尴尬,随口应了一句,“青春期都有些叛逆的,非非已经算听话的了,聪明有礼,功课又好。”然后匆匆出门去。

张姐一走,梦非轻轻埋怨母亲,“真不会说话,张姐还没结婚呢。”

母亲愕然,随即道:“我说这娱乐圈不好吧,多耽误人……”

“好了好了。”梦非连忙制止,“你把人都得罪光了。”

母亲忍住不说了,可过了没多久又开始絮叨各种琐事,一会儿不满女儿没有宽敞的桌子写功课,一会儿又抱怨房间太潮湿,“衣服洗完都没地方晾,湿淋淋的全挂在卫生间里阴干,多么不卫生,得找露台晒干。”

梦非说:“妈妈,住宾馆都这样,不必讲究。”口气俨然已是老剧组。

母亲说:“那不行,得找那个什么主任说说去,换个有阳台的房间。”

宾馆哪来有阳台的房间,又不是花园别墅。梦非觉得母亲太夸张。

母亲兀自去找制片主任说理,梦非简直无地自容。

过了一会儿,梦非听到母亲和赵主任在走廊里对话。母亲说:“这么小的卫生间,连窗户都没有,衣服全都阴干,多不卫生。”

梦非抱住头。母亲太婆婆妈妈了。剧组生活这么累、这么忙,谁还会关心衣服是晒干还是阴干这种小事。

走廊里传来赵主任客气的声音,“哎呀,非非妈,请多包涵。咱这宾馆条件就这样。回头我再想想办法,问问他们服务台有没有烘干设备。”

“托辞,都是托辞。”母亲小声嘀咕着,生着气回来。

“这么小的房间,一人都不够住,还挤两人。剧组都把人当什么?”趁张姐不在房间,母亲继续抱怨,“我女儿在家何时吃过这种苦?”

“好了,妈妈,够住,我跟张姐挺合得来的。”梦非说。这世上的人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不够”,什么都嫌不够,钱不够多,时间不够用,成绩不够高,地方不够宽敞……欲望永无止境。

过了一会儿,主任又来敲门,喜滋滋地说问题解决了,席正修的房间有一台烘干机,是经纪公司专门为他私人配备的。他为人和善,刚才听到非非母亲的话,主动提出可以让梦非去使用那台烘干机。

梦非听了暗自吃惊,随即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母亲却不以为然,当着赵主任的面,客气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呢,他可是大明星,我们不敢打扰。”

主任说:“没事没事,这位大明星一点架子都没有。再说咱非非也是小明星呀。去用吧,没关系。”

母亲仍说:“还是算了吧。谢谢主任,也替我们谢谢大明星了。”

主任一走,梦非瞥了母亲一眼,“人家替你想了办法,又假客气什么?”

母亲瞪着梦非,“难道你真打算去用那个人的干衣机?”

“不可以吗?”

“绝对不可以!”母亲提高嗓音。

梦非吓了一跳,受惊似的看着母亲。

母亲说:“男女有别。你到他房间里去用干衣机,成何体统?宁可阴干。”

梦非心中不快,“好了妈妈,你小点声,我在剧组还要做人的。”

母亲说:“剧组剧组,我看你真是迷了心窍。以前你都不追星的。”

梦非淡淡地说:“我现在也没有追星。”

母亲说:“追不追都一样。我看这剧组里没几个好人。特别是那个男演员,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别嫌妈烦,女孩子在外要提高警惕。”

梦非沉默着。席正修是街闻巷知的人物。母亲不像某些一把岁数还痴迷男明星的中年太太,没有在片场尖叫捂嘴。这点没让女儿难堪。可是,不喜欢也就罢了,母亲对席正修的反感似乎过头了些。

母亲这时又说:“也亏这赵主任想得出这种馊主意。女孩子家的内衣内裤还放到男人的烘干机里面,简直没了廉耻。”

天呐,廉耻。梦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主任不过是传话而已,席正修也是善意,母亲何必这么刻薄。再说,只是烘干衣服,又不会蹭到什么荷尔蒙回来,何至于用到廉耻这种词。梦非觉得母亲太不可理喻了,但还是选择沉默。

3

父亲和母亲只住两天。他们走之前拿出一堆亲友家孩子以及梦非同学委托带来的照片、海报等,让梦非拿去给席正修签名。另有一堆孩子们送给席正修的礼物要梦非代为转交。礼物五花八门,有贺卡、钱夹、小玩具、小摆设等等,甚至还有衣服——成打的黑色T恤,印着“我爱你”的字样,那些小追星族都知道他的尺码。

母亲是很反对小孩子追星的,带这些东西来也很不情愿,她对梦非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你可别跟那帮疯丫头一样,追什么星。”

父亲比较温和开明,“你就别管孩子们的事儿啦。让非儿去索要几个签名又不费什么事,还可以在同学里积攒人缘,何乐不为?”

母亲说:“这种风头还是少出。我只求女儿平安稳妥,别太招摇。惹人嫉妒不是什么好事。现在这个世界哪里叫人放心?”

父亲笑,“你想太多了,快成抑郁症了。”

母亲和父亲一言一语地争执下去。梦非却没有理会他们。她有她自己的烦恼——顾芳芳的信还没来得及交出去呢,竟又来一份苦差。

这么多东西要席正修一个个签名,还有这么多幼稚可笑的礼物要送给他,他看了一定会很烦的,兴许还会连带着看轻她——呵,原来苏梦非不过就是个小女孩子,和那些庸俗的小追星族是一伙的。

梦非答应父母将事情办妥,抱起那堆东西回了自己房间。

她在台灯下看着小伙伴们拿来的海报、杂志、照片和明信片,一时有些恍惚。在内心,她是看不起这些所谓的追星族的,觉得他们幼稚、无聊。可说到底,大家都是同龄人,她又能比他们高明到哪儿去?她看着手上的明信片,这么英俊的男子,自己难道不喜欢吗?

席正修曾为时装杂志做过平面模特。流传最广的几幅照片,是他为某著名牛仔裤品牌拍摄的广告。照片充满野性原始的气息,大幅挂在摩登都会的商业大楼外,征服了无数人。他还有一双修长而性感的手,也曾为顶级名表做过代言。梦非看着一张张精致唯美的广告照片,照片中的他的确是非常性感、非常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尤其是那双眼睛,摄人心魄。

可是,这是公众眼中的他,是所有人的他。这样一个他,与她无关。

她曾听组里人说过,席正修二十五岁之后便再也不接任何广告代言,哪怕世界顶级奢侈品品牌出天价请他,都被婉拒。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踌躇许久,梦非还是拿起那些东西,离开了房间。

席正修打开门,看到梦非站在门外,手中捧着那堆东西,不待她说话就明白了她的来意,微笑着请她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她满心好奇,禁不住悄悄打量。

房间布置得很舒适,摆放了许多私人物品,宾馆的痕迹抹得极淡。这间屋子有点像一个家了。柜子上甚至陈列了大量书籍,以及一些酒瓶。

他竟随身携带这么多书和酒!她大感意外。又想,或许常年拍戏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若不把喜爱的东西带在身边,不把宾馆房间布置成家的样子,恐怕就很难找到家的感觉了。

她回过神来,发现他看着她,脸上有隐约的宽容的笑意。她意识到自己这样打量不太礼貌,于是收回目光,歉意地笑笑。

他为她斟出热茶,请她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取出签字笔,一份一份在那些纪念品上签名。

她得以再次观赏他握笔写字的模样。他的手着实好看,握笔的姿态既潇洒又严谨,别有一种优雅。她本以为他会对签名这种事感到厌烦,敷衍了事,却没想到他非常认真,一字一字,写得十分专注。

她手捧茶杯坐在他旁边,一边看他签字,一边又忍不住打量他的书桌。他的书桌上也整齐码放了一排书,有哲学、考古、宗教、天文等等。他摊在桌上正在读的,是华里克的《标杆人生》。这本书她曾在书店里翻阅过,颇有获益,也算得一种缘分吧。她不禁莞尔,万众瞩目的演艺明星,私下竟是安静的读书之人,难得之至。她一下子觉得与他的距离近了。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他又在看她。她略觉尴尬,脸一红,却听到他说:“这本册子上,要求写一段话,告诉我你同学的名字。”

她看一眼他手中的册子,“顾芳芳,照顾的顾,芳草的芳。”

他低头写字。她仔细看他的字,飞扬而俊秀的字体,自有一股气势。

他写的是《圣经》中的金句。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她说:“你也读《圣经》吗?”

他微笑,“偶尔翻翻。”

她看着他。偶尔翻翻已能背下这么多句子。

他一边写一边说:“我的外祖母是基督徒。我儿时记下的道理,都出自古时圣贤。”

呵,对了,他外祖母是英国人,芳芳曾说过。

“你真的是混血儿吗?”她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抬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我母亲是中英混血儿。我出生在中国,是中国人。”

她点头,看着他签完字,然后抱起所有签好的本子、海报和明信片,红着脸对他说:“谢谢。”

他微笑着,“谢什么,只是写几个字而已。该我谢谢你,还有你的同学。”他的目光扫过她放在桌上的那些礼物,有郑重的谢意,但又只是淡淡的。

不知哪儿来一股勇气,她说:“我的同学一定不敢相信,你这么有耐心。”

“这是我的工作,没什么的。”

“可毕竟不同,你是演员,是公众人物。我们只是普通孩子。”

“职业无分贵贱。演员也只是一份职业。我只是做好我的工作,谋一份薪水,自食其力,仅此而已。”

“可是,你是大明星啊。”

他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演戏其实并不难,有一定实践经验和灵性的人都有可以做得很好。”

“话是这样说,但获得成功与名望的人毕竟是少数。”

“成功与名望又能说明什么呢?”他微笑着,“我更看重内在的经验,而不是外在的回报。”

他说:“人们在评判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去看他的职业地位,看他拥有哪些成就,或者更世俗、更直接地,看他挣多少钱。而少有人在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说,灵魂、信仰、世界观。”

她静静地看着他。

他说:“所以,别迷信什么头衔。明星是最虚无的头衔。”

他又说:“有些成功者并不值得仰慕。相反,有些真正值得仰慕的人,在世俗的标准中,或许并不成功。”

她笑起来,“失败的好人和成功的坏人,我懂。”

他也笑,“我一直相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远比你做些什么更重要。”

她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竟这样和善,与她说了这么多话。自己先前还在担心他会没有耐心签字,看来真是多虑了。

她准备离开,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顾芳芳的那封信递给他,“差点忘了,还有一封信,是我同学托我转交给你的。对了,就是那个顾芳芳,刚才你在册子上为她写了一段话的那个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席正修把信接过去,再次微笑颔首,说声谢谢。他脸上没有任何喜悦或者恼怒,也没有惊奇或者厌烦,甚至连好奇都没有。

或许他天天收情书,早已麻木了吧。

梦非觉得他根本不会拆开这封信。

但无论如何,信终于是交出去了。天知道这一刻她心里有多轻松。可不知为什么,轻松的同时,还有一股莫可名状的失落从她心底油然生起。

4

梦非给芳芳发去短信:终于找到机会把你的信给他了。

芳芳立刻回信:他有什么反应?

梦非说:不知道呢,他没有当我面拆。

芳芳说:他会给我回信吗?

梦非说:他每天收到一百八十封情书。

芳芳说:现在不同了嘛,我是他搭档的好朋友。你让他给我回信嘛。

梦非说:我哪有这么大面子,你别为难我了。我要去做功课了,不然数学又要不及格了。

芳芳说:好吧,不烦你了。

梦非摊开课本做功课。

隔了一会儿,芳芳又忍不住发来信息:

看新闻没?陶文嘉出来辟谣,说未怀孕,不知哪个小报记者造谣。她调侃自己一年“被怀孕”三次,“被醉酒”五次,“被爆有私生子”两次,请大家放过她。我看就是她自己在炒作,生怕别人记不住她。

梦非看着短信,忽然间内心澄明。

那夜陶文嘉与席正修争执,想必是她要求他配合这个怀孕谎言,她想制造热点炒作自己,而他拒绝。或亦有可能,她真心爱他,想生一个他的孩子,而他尚未做好准备,甚至也可能,他根本就不想。

然后陶文嘉擅作主张,叫人端出那个谎言,稍后再现身辟谣。她不损失什么,已凭空占据多日娱乐新闻头条,一切好处皆来自席正修的名气。

她做他一天的女友,便沾他一天的光。何不好好利用他的价值?

正文 第13章 梦中为欢几何(2)

梦非暗自喟叹,席正修这样的大明星亦不自由,需要时时撒谎,或者对无端加诸身上的流言保持沉默,隐忍而不辩解。可见只要在这世上做事,无论做哪一行,做到哪个级别,总还需要受制于人。他与陶文嘉之间,真真假假,爱与不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在世人面前表现出相爱。这是经纪公司交给他们的表演任务。

无奈,抑或反感,总得接受。

梦非带着复杂的心情,合上了课本。

她以手抚额,轻叹一声,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将纸片放入铁盒。

5

过了立冬,天更冷了。这夜,梦非忽然从睡梦中醒来,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她起身走到卫生间,打开灯,看到裤子上全是血迹。

她在心中直呼自己大意。可能由于环境与作息的改变,这一个多月生理期一直没来,而自己因为拍戏的紧张与兴奋,竟忘了这回事。

她赶紧取出卫生巾处理好状况,回到床上躺下,心里又开始担忧第二天的拍摄,不知能否表现如常。万一身体不适,该如何请假?如何向导演解释?就算可以拍摄,万一动作过大,弄脏了戏服,多么难堪,如何处理?

这么多忧虑,让梦非睡不着了。或许是因为周期被打乱,内分泌稍有异常。到了半夜,梦非竟腹痛难耐,虚汗阵阵,更无法入睡。

张姐是热心肠,安慰梦非,说痛经是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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