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大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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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晓妹。大哥知道你的心。”他的脸紧紧贴在李晓碧脸上。突然，他抬起脸。一张被愤怒扭曲了的脸，怒视着一悟大师。“一悟大师，在下尊你为前辈才没有和你动手，你却几番对一个姑娘下毒手。你到底要怎么样？”
一悟大师说：“这妖女杀了华山派弟子，老衲是为了替这些死去的华山弟子才这样做。有道是杀人者偿命脉。不过……”
孤雁飞说：“不过什么？你怎样才能放过她？”
一悟大师说：“只要你跟老衲去少林，老衲这就放过她。——孤雁飞，她的性命捏在你手上，死活就在你一念之间。”
孤雁飞说：“此话当真？”
一悟大师说：“一言九鼎。”
李晓碧突然挡在孤雁飞面前。“大哥，你不能去少林。”
孤雁飞说：“晓妹……”
一悟大师说：“女施主是不相信老衲的话了？”
“大和尚的话，本姑娘太相信了！”李晓碧望着孤雁飞说，“孤大哥，小妹知道你是为了小妹才这么做……”
“晓妹，除此之外大哥没有什么好办法。——没事的，晓妹。一悟大师是一代高僧，他的话应该可信。”
“你还信他，大哥？你没有看到他欲置小妹于死地？对这样假仁假义的和尚你还相信他？大哥，他想用小妹威胁你，目的是想杀你。他们杀了你，自然不会放过小妹。这样明白的事你没有看出来，大哥？——大哥，其实你早已看出大和尚的阴谋。你这样做是为了救小妹。可是你却不了解小妹的心，这样做是这害了小妹呀！小妹死也不让你去，除非现在杀了我！”
孤雁飞说：“晓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晓碧说：“大哥，你在小妹心中永远是一条硬汉，岂能为了小妹屈从于大和尚的淫威？今天咱俩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大哥，你就听小妹一次吧！”
李晓碧的目光是这样明亮，象火在燃烧。在她的眼中，孤雁飞看到了一种坚定的必胜的决心。什么都不用说，听她的就是。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晓妹，大哥听你的。咱们死也要死在一起，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本来孤雁飞已经就范，愿意跟一悟大师去少林，了空法师与少林八大棍僧的悬案可以告一段落，找一个适当机会举行武林大会，让天下英雄判决孤雁飞死刑什么的。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既不违反江湖规矩，又替了空法师他们报了仇。现在将到手的鸭子又飞啦。又是那个臭丫头，她坏了一悟大师的好事。此时，一悟大师恨不能将李晓碧撕成一块块。“女施主，既然你不相信老衲，老衲无话可说。只有一个办法，将你抓起来，逼孤雁飞就范。到时候休怪老衲出手无情。”
“老和尚，你下手何曾留过情？本姑娘二次险些儿死在你手里。”
李晓碧提剑欲上，这次孤雁飞不再让他上。“晓妹，你不是他对手。一悟大师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泰山北斗。晚辈孤雁飞学艺不精，斗胆向大师讨教几招。”
“孤雁飞，你不用谦虚。老衲早已想领教你的孤鸿八剑。”一悟大师说，“慧清、慧根，先将小淫妇抓起来！”
孤雁飞大怒：“一悟大师，你身为一代宗师，竟干如此下流勾当！”
一悟大师也不示弱：“老衲下流还是你孤雁飞下流？你杀害了空法师与少林八大棍僧，老衲是为他们报仇。”
孤雁飞否认也好，承认也好，这笔账已经算在他头上，纵然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既然说不清，就不说，不解释。
“孤大哥，别顾小妹，杀了这老和尚！”
少林八大棍僧同时出招。八条檀树做成的柔而韧的木棍从四面扫来。
一片棍影将孤雁飞、李晓碧罩在中间。棍声呼呼，飞沙走石。
八个小和尚虽然年轻，个个功力不弱，身手不凡。
孤雁飞青衫飘荡飘，脚踏梅花步，腰似车轮，双掌飞打。八个小和尚同时退数步。趁这混乱之间，一悟大师如脱弦之箭向李晓碧扑来。他的想法仍和原来一样没变：击败孤雁飞，先得制服李晓碧。也因为他恨透了这女孩，当着少林弟子的面侮辱他。
李晓碧回身一招“扣舷独啸”。青霜剑夹着清啸，向一悟大师当胸刺去。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内含四四一十六种变化。
一悟大师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岂是寻常之辈可比？这招“扣舷独啸”虽然有四四一十六种变化，在他眼里只有一种变化。以不变应万变。
双掌夹住长剑。只要一悟大师稍一用力，长剑便会寸寸震裂。只见剑光一闪。一悟大师感觉到的却是另一道强大无边的剑气，无坚不摧。那一剑与李晓碧的一剑不可同日而语。李晓碧的那招“扣舷独啸”虽然漂亮，却伤不了他，而那一剑嘛以置他于死地。若不及时撒掌，必死于剑下。一悟大师暴退数丈。这是一种自然反应，是一种本能反应。
孤雁飞横飞数丈，银剑滚过，剑光暴洒。一悟大师提一口真气护身，以金刚掌击退剑气。“孤鸿八剑果然厉害！”他一生会过高手无数，所向无敌，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剑法。在他看来，孤雁飞剑法已臻至最高境界：忘我。心即是剑，剑即是心。心到之处，剑无不摧。
孤雁飞说：“大师的千拂手、一指禅、金刚掌，江湖上所向无敌。集少林三大绝技于一身的放眼武林只有大师一人。”这话是一种客套，也是实话。
一悟大师说：“孤大侠过奖了。老衲年迈体老，不比从前了。——孤大侠的武功，老衲还是十分敬佩。只要孤大侠跟老夫去少林，澄清事实。老衲一定不会为难你这位朋友。”
一悟大师这样说自然有其道理。那日在灵岩与孤雁飞对了一掌，自觉功力稍高于对方。今天孤雁飞紫电剑一出，猛觉剑气逼人，剑未到，气已至，取胜之难，可想而知。如果孤雁飞听了他的话，一则不失面子；二则仍有一个完美结局。
孤雁飞似乎看透他的心思：“一悟大师，恕在下不能从命。”
一悟大师说：“孤雁飞，老衲给你面子你不要。你以为你手中剑能胜得了老衲这双肉掌？”
孤雁飞说：“试过才知道。”
一悟大师说：“没有把握是不是？今天你是没有取胜的机会。因为你的内脏已被老纳一指禅所伤。”
孤雁飞知道自己被一悟大师一指禅所伤，更不能因为自己有一点伤就被对方震慑。“区区一指禅也伤得了在下？”
一悟大师说：“你不用嘴强，老衲知道。一个内脏被伤，功力免不了打折扣，半个时辰后你不是老衲对手。”
“孤某倒要试一试。”孤雁飞冷笑着，今天就要和你拼上一命。一想之间，拔地而起，人与剑化成一体。树叶纷纷而下。
好可怕的剑气。
莫看一悟大师年老体迈，却身轻如燕，轻功十分了得，袈裟飘拂之间施展千佛手，仿佛他全身长满手臂。手影所到之处，罡气四溢。
二人都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一旦动手神惊鬼泣。
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
李晓碧与八个少林和尚打得正热。这八个小和尚的年纪与李晓碧相仿，八张还未曾脱尽稚气的脸看不凶狠，有着少年的阳刚之美和孩子的稚嫩。他们对李晓碧怀有敬畏之心，甚至有点怕她。因为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辱骂师祖。这在他们看来不可思议。她不要命了。
他们年轻、稚气，不假，功夫却不含糊，棍法得之少林真传，功力不弱。八条木棍配合得天衣无缝。
以单打独斗，李晓碧武功高出他们甚多。以一对一，她可以在十招之内DD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以一敌四，她也不怕。以一敌八，她没有试过，并不能说明害怕，只是没有试过。试试不就知道。再说事到如今她没有退缩的权利，只得挺着。本来她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敢于以一把长剑挑战一悟大师，足以说明她的勇敢。
世上最大的勇气莫过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她面冷如霜，长发纷飞，以一柄长剑力敌八个少林和尚。八个少林和尚个个敬佩，一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姑娘竟有如此剑术，力敌他们八人而不落败，大开眼界。李晓碧的剑法得自玄机道长真传，此时她勇气倍增，将洞庭剑发挥得淋漓尽致。
剑势开阔如浩浩洞庭湖水，连绵不续如河水萦回。
玉界琼田地三万顷，素月分辉明河共影。
孤光自照，胆肝皆冰雪；扣舷独啸，今夕何夕。
身在空中，紫衣飘飘，手舞长剑，回风飞雪。
八个小和尚的功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八条长棍娴熟的配合。好在他们并不想取她性命，而是要活捉她。他们以师祖唯命以从因而招招以逸待劳，等对方气尽力竭，便手到擒来。
久战之下，李晓碧心急如焚：这样下去自己势必被这些小和尚拖跨，结局可想而知。她必须想法改变这样被动局面。于是她剑招一变，剑剑凌厉无边，招招暗藏杀着，一招“胆肝冰雪”，剑分三三得九式，共有八十一种变化。
剑光如隐雷滚过。一招之下打下三个小和尚的棍棒，又听得“唰唰”二声，又有二个小和尚的手臂被剑所伤。李晓碧得势不饶人，青霜剑分左右上下连出数招，正想结果二个小和尚的性命。四条长棍架住了她的剑，将她弹回原地。
见血眼红。
八个小和尚见李晓碧面如芙蓉，也手狠毒，不再手软。八条长棍盖天铺地压来，凌厉之极。李晓碧被一悟大师所伤，又和八个小和尚相持不下，体力消耗甚多，她杀得香汗涔涔，娇气喘喘，相形之下左右见拙。她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自己难以持久，迟早会伤在这些小和尚棍棒之下。
杀一个够本，杀三个赚一双。
她玉牙一咬，青霜剑夹着清风流星般飞去。
一声惨叫，血光暴洒。
一个小和尚倒下。
一条长棍着着实实打在她背上，打得她背上火辣辣一片。
七个小和尚根本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七条棍子发疯似地扫来。李晓碧也象只发了疯雌老虎，她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眼中只有杀人。她人发疯，剑也疯狂。
又是一声惨叫，又有一个小和尚倒下。
就在她长剑插入对方的同时，一条棍子横空飞来，打在她的脚上，这一棍着着实实打得她跪倒在地。
又飞来一棍，打下她的青霜剑。
棍子雨点般飞来，打得她在地上乱滚。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034　11：20：47　本章字数：3478

孤雁飞与一悟大师激战犹酣，二人一时分不出胜负。见李晓碧被小和尚打翻在地。她喊了一：“晓妹！”人象剑一般射去。
一悟大师岂能让他脱身，跟着一冲而起，挡住孤雁飞的去路。“孤雁飞，只要你跟老衲去少林，老衲保证不伤她。”他吩咐这些小和尚别杀李晓碧。
那些小和尚本无杀李晓碧之心，见她残忍地杀害二位师弟才痛下杀性。打死这个山下的女人，为死去的师弟报仇。见师祖如此说，只得住手。
李晓碧倒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她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雪白的脸醮满鲜血和泥沙。她蓬头垢面，紫衣零乱。这哪里是一位美人，分明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鬼魂。
“大哥，你别顾小妹。”
目视着李晓碧，孤雁飞痛不欲生，一时竟无语。
“大哥，别听那老秃驴的。小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你去少林。——大哥，小妹不能再陪你了，望你以后记住小妹。小妹此生只爱你一人！”
一悟大师见李晓碧想自杀，心里着实一惊：真是烈性姑娘！他不能让她这么干。现在的李晓碧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抓住她是手到擒来的事。只要抓住李晓碧，不怕孤雁飞不就范。这样，主动权便掌握在自己手里。倘若李晓碧一死，凭他与手下小和尚想抓住孤雁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决不能让她自杀。他吩咐慧清、慧根，先将这女人抓起来。
这时孤雁飞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心想着救晓妹，长啸一声，人与剑化成一条直线射来。
一悟大师双掌齐发。
孤雁飞被掌力震飞，胸口血浪翻起。一悟大师的掌力好厉害。
一悟大师同样被孤雁飞剑气所伤，胸前袈裟迸裂。好厉害的一剑。一悟大师惊骇不已。若是不他内力登峰造极，非死在孤雁飞剑下不可。
李晓碧手持青霜剑，形容可怖，六个小和尚倒也不敢莽进。他们虎视眈眈，在等待机会。
面对六个小和尚，李晓碧知道自己已非他们对手，与其束手被擒，还不如自己了断。反正是一个死，死也要死得英雄气。她一死，孤大哥将不再上老和尚当，不再去少林。他将为她报仇。只要她的死能换来孤雁飞的生，她就知足了。
死，她并不怕，也从来没有想过死。死是一件很遥远的事，现在变得很近，近在咫尺，并且今天免不了死。只是她太年轻，刚刚走过十六过春秋，刚刚尝到爱情的禁果子，死神来了，来得这样快，用无情的双手扼住她生命的咽喉。
她不想死；为了孤大哥又不能不死。本醮满鲜血的剑就搁在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抹，她将玉殒香消。
五月的阳光，在她惨笑中变得这样惨淡。
一道剑光犹如闪电，击下李晓碧的剑。李晓碧懵啦，她呆若木鸡：难道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随着剑光，飘下一个人来。是个年轻的汉子，挺拔、英俊，模样儿挺可爱，一张圆圆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李晓碧顿觉十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她的头脑一片混沌，根本不能集中。
“晓碧姑娘，在下来迟了一步。”那人笑着说。
“你是谁？——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
“在下寒江。晓碧姑娘，咱们还是昨天才分的手，才过一夜你就忘了。”
李晓碧突然有所想起，顿觉不好意思。刚才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你就是血剑寒江！”
“对呀。你记忆力还不错，这么快就能想起来。”寒江说，“孤大侠，咱们走吧。”
寒江拉过李晓碧便走。六个小和尚如何能让他们走？六条棍子封住了去路。
血剑寒江嘻嘻一笑：“小师父不让在下走？”
“施主，请女施主留下。”
寒江哈哈大笑：“原来少林和尚也吃荤呀！——小师父，你们年纪轻轻，不读经书，却在光天化日强抢女人。一肚子坏水。谁教你们的？是那个老和尚吗？”
小和尚不知道血剑寒江为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尚用不说，还污蔑他们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连师祖都给他说进去。六大棍僧大怒，六条棍子向寒江飞打。
血剑寒江嘻嘻一笑，仿佛不将它当回事。“晓碧姑娘，你暂且退到一旁，看在下如何收拾这班小和尚。”
血剑寒江大名她早有所闻，他的武功怎样，没有见识过。人的名，树的影。寒江名头这般响武功不会差，今天正好可以开开眼界。对付六个小和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已经领教他们的厉害，差一点死在棍下。看模样，他比她大不了多少，至多二十出头。真是少年英雄。她退到一旁，看寒江如何与六个小和尚决斗。
血剑寒江出剑。
剑光所到之处隐隐有雷声滚过，剑气横扫，将六个小和尚震退原地。
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李晓碧看来血剑寒江的剑法不在孤雁飞之下。
寒江飞旋而上，手中之剑如银龙滚动。
疑是落花飞雪，忽梦玉龙飞起。
十招之内便击下对手的棍子。六个小和尚惊呆了。世上高人何其之多，一个李晓碧已经够他们打的了，她还杀了二个师弟。现在又来了一个叫什么血剑寒江，武功比之李晓碧更高，打得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一时间自卑到了极点。李晓碧提剑欲上，杀了他们，以解心头之恨。血剑寒江一把拖住，不让她开杀戒。“晓碧姑娘，犯不着和那些小和尚生气。——走吧。”
李晓碧余怒未息，狠狠瞪了寒江一眼。杀了这些失去反抗的小和尚算不得光彩，更谈不上英雄，为了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