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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与大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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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飞也和一悟大师一样，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如何将这老秃驴放在眼中？他对一悟大师的尊重，只不过是出于一种道义，尽江湖之义罢了。一悟大师这样盛气凌人，早使他受不了。他还是抑制心中的火气。
云中道长是个温和之人，爱走中庸之道。从内心讲，他对孤雁飞是有好感的。当下他说：“大师，贫道对孤大侠所知甚多，以他为人，决不会杀了空法师，这其中定有许多曲折。请大师暂息雷霆之怒，一切从长计议。”
孤雁飞十分感激看了云中道长一眼。在这个时候能帮他说话不但要有胆量，更要有骨气。因为他面对的是一悟大师。一悟大师接过云中道长的话说：“云中掌门，你真的对孤雁飞这样清楚？云中掌门若能将是非曲折说个仔细，如果事不关孤雁飞，老衲不再追究。”
一悟大师用的是一种长辈的盛气凌人的口吻，象在责备云中道长，也可以看作是对云中道长的一种挑战。群雄的目光一齐骤集在云中道长脸上。云中道长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谁也不能对他小觑。人们说起武功的时候，总是将少林、武当并称，可见武当在武林中所处的地位。云中道长没有直接回答一悟大师的话，一脸凝重，双眉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他身后二十个武当弟子个个手执长剑，严阵以待。这时，有一人越过众人进来。他笑道：“道长，休怪何某话多。孤雁飞现在是众矢之的，道长何苦将这桩麻烦揽在身上？常言说得好，多管闲事多受闲气。况且这事道长想管也管不了。”
云中道长冷冷地看了一眼黑山虎何洛说：“何总管，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武林公案总有个是非曲折。事情没有弄清前，如何一口咬定是孤雁飞杀了了空法师？”
黑山虎何洛也寸步不让，他说：“云中道长在武林中也算得上德高望重，今天为何一味护着孤雁飞？——了空法师死，总是事实。道长，你不否认吧？而广济寺的和尚都能证明是孤雁飞所为。难道这些和尚与孤雁飞有仇，故意陷害？不会吧。如果只有一二个和尚出来指证，事情也许有虚假可能。寺内几十个和尚一齐指证，这事绝对错不了。道长，你说是不是？”
就在云中道长与黑山虎何洛说话之时，孤雁飞听到一个蚊子似的声音：“孤大侠，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那人用的是传音入密功夫。孤雁飞抬头瞧瞧，见一个老头坐在树杈上喝酒，一副怡然自得神态。孤雁飞想：莫不是他？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034 11：20：39 本章字数：3871
黑山虎何洛与云中道长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眼见将要动手。何洛说：“云中道长，论功力，何某不如你。武林中讲的是一个‘理’字，岂能以武力压人。一悟大师称得上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不妨请他做做个公断。”
云中道长暗骂黑山虎何洛不是，将此事推到一悟大师身上，由一悟大师出头，目的是用一悟大师来压云中道长。正如黑山虎何洛所料，他的话正中一悟大师下怀。一悟大师说：“何总管说的不错，了空师侄之死与云中道长无关。老衲也奉一句，请道长莫再插手此事。”一悟大师以一种长辈的命令口气说，云中道长不能不有所顾忌。他看了孤雁飞一眼，暗示孤雁飞一走了事。孤雁飞听了醉不醒的话，想走，但见云中道长替自己出头，自己反倒走了，有负于云中道长的一番情意。于是他对一悟大师说：“大师，现在在下说是与不是都是一个样，你是不会信的。总之，你是咬定了空是在下所杀。在下无意为自己辩护。等在下查明事情真相，自然对大师会有一个交待。”
一悟大师忙说：“孤雁飞，你想走吗？”
孤雁飞说：“对。在下并非是害怕，而是弄清事情真相。”
“不必！”一悟大师说，“孤雁飞，你得跟老衲去少林。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如果了空师侄不是你孤雁飞所杀，老衲自然还你一个清白。”
“恕在下不能从命。”孤雁飞单足一点，扶摇直上。
“哪里走！”一悟大师跟着跃起。别看他是个七十老翁，身体灵活程度不下于年轻人。只见他袈裟飘飘，似一片红云，身在空中连出二掌。一悟大师武学修为极高，功力之深，江湖罕见。这二掌非同不可，掌势排山倒海，无坚不摧。孤雁飞素来孤傲，从不服人。见一悟大师对自己连发二掌，也不手软，举掌反击。尽管他有心理准备，一悟大师的掌力还是出乎他的意外。相比较之下，一悟大师要高出一筹之多。
二人各自被对方强大的掌力震飞，孤雁飞更吃亏些。虽然只对了一掌，一悟大师不能不惊：孤雁飞年纪轻轻，居然练成如此奇功。想要生擒孤雁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孤雁飞落在地上的一刹那间，被人点了“足三里”穴道。那人出手如电，点穴功夫为江湖仅见。不但孤雁飞没有看清，就连在场的云中道长、黑山虎何洛等一干武林高手都没看清楚。孤雁飞下肢一麻，倒在地上。一见那人，吃惊不小。原来出手点了孤雁飞穴道的便是一悟大师好友，灵岩三布衣之首的酒糊涂马哈哈。孤雁飞怒道：“马老前辈枉为一代宗师，竟用如此卑劣手段暗伤在下。”
酒糊涂马哈哈年过古稀，嘴上无毛，白发红颜，带着一身酒气。无论到哪里，他总是带着这样一股酒气。似乎这酒气就是他的商标。在江湖上，他名气赫赫，一身武学深不可测，一指金，已到了炉火纯青地步。见过他动手的人绝对少。他一副笑哈哈的乐天，从不得罪人，是江湖上彻头彻尾的老好人。今天酒糊涂马哈哈使出了看门绝学——一指金，令群豪大开眼界。要知道孤雁飞不但名头大，武功之高也是有目共睹。在场的除了一悟大师、马哈哈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酒糊涂马哈哈见孤雁飞如此说，自觉出手欠光明正大，心感内疚，因此说：“孤大侠，请你相信，老夫并无害你之心。你我同是江湖中人。况且老夫早已归隐山林，于世无争。今日之事还请孤大侠多谅解。——老夫认为一悟大师的话有道理，因此帮了一把。依老夫之见，孤大侠还是随一悟大师去少林为好。一悟大师是有道高僧，办事认真、公正，不会因此枉法徇情。这样重大的事情，少林寺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此事不关孤大侠，老夫以人格担保，定还你一个清白！”
一悟大师念一声：阿弥陀佛。他说：“孤施主，马施主以人格担保，你总可以相信了吧。等马施主寿辰过，咱们便上路去少林。”
云中道长只有叹息。事到如今他已经保护不了孤雁飞。孤雁飞想来后悔。悔自己不该与祁乐呕气，不该因一时激动便露出自己真面目。现在悔也没用，如果有以后，可以当作为一次教训。可谓既出虎口，又落狼窝。他心里清楚，此去少林凶多吉少。少林寺那些和尚拘泥不化，不会宽容，定会将他作为杀害了空法师的凶手，将葬身少林。这少林不可去。现在他身不由已，去与不去，由不得他。
酒糊涂马哈哈邀请群雄上山。群雄乱轰轰涌向灵岩山庄。孤雁飞则由四个少林弟子抬着，一点行动的自由都没有。灵岩山庄在灵岩洞的另一侧，一条清溪顺流而下。四周群山万壑，下临幽谷。山岙之中，屋舍俨然，炊烟袅袅，夕阳下更是别有一番情致。倘若没有这一缕炊烟，没有这几声人的说话声，这灵秀的山谷定是神仙出没之处。
孤雁飞被关押在一间颇为偏僻的小屋内。那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四周都是石壁，说穿了就是间石室。门外有少林六大棍僧守着。掌灯时分，二个仆人端着酒菜过来。孤雁飞被一悟大师用重手封了穴道，武功尽失，手脚却还灵活。防酒中下毒，孤雁飞不敢轻易尝试。倒是二个仆人知趣，喝了酒，吃了菜。见他们吃了酒菜，没有中毒的反应，孤雁飞这才吃。事后想想，倒觉得自己太谨慎。他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这世上不是个个都象李义山这样的伪君子，也有象云中道长这样的正人君子。灵岩三布衣是不是正人君子，他不知道。象灵岩三布衣这样有身份的人不会在天下英雄面前施下三滥手段，在酒中放毒。现在的孤雁飞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斩就怎么斩，用不着下毒。
大厅灯烛辉煌。灵岩三布衣正设招待一悟大师及众好汉。虽然正酒在明天中午，但一桌桌酒菜还是十分丰盛情。个个放开肚皮，吃个饱，喝个足。一餐饭足足吃上二个时辰。个个喝得七冲八撞才罢休，已经是亥时上头。
月浮天边，夜色清凉。夜风吹动着树枝。在这万籁俱寂，群雄酣睡之时，灵岩三布衣却没有一丝睡意。三人正在客厅侧室内商量重大事情。突然，一个仆人匆匆忙忙进来，向三位主人秉报藏在密室中的《三才图绘》奇书被盗。
三布衣大惊之余，忙问：“何人所盗？”
仆人摇头。莫人能知。
书疯子穆嘻嘻道：“你这该死的奴才！”他一生痴书如命，奇书被盗，象在他心上捅了一刀。
诗痴子白笑笑是三布衣中最有智谋，却是武功最低的一个。他想，这密室外面有高手守着，里面还藏有机关，寻常之人岂能得手？当下，白笑笑微微一笑说：“奴才，你且起来，将事情说个仔细。”
仆人胆战心惊从地上起来。他说：“奴才一时也说不明白。是风总管让奴才来秉报。只叫奴才说，有强人伤了白猿，盗走奇书。”
酒糊涂马哈哈问：“风无声又在何处？”
风无声是灵岩山庄大总管，据说一身武功不在江湖各大帮派的掌门之下。
仆人接着又说：“风总管也被那强人所伤。”
书疯子穆嘻嘻说：“如果他没有死，便让他进来！”
仆人匆匆出去，一会儿功夫，领着个五十几岁的汉子进来。那汉子三大五粗，长着络腮胡子。他便是风无声，灵岩山庄大总管。“奴才拜见大爷、二爷、三爷。”风总管说着长揖到地。
酒糊涂马哈哈再也哈哈不了。只见他浓眉倒挂，一脸凶相。他狠狠瞪了风总管一眼说：“亏你还有脸来见爷们！一部书都保护不了，真是没用！——老夫奇怪了，你这一身武功到哪里去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风总管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十分清脆，听上去不是装出来的。仔细一瞧，他一边的脸都肿了。他说：“刚不久，有个长发披肩的老太婆袭击密室，白猿被她弹指神功所伤。她破去机关，盗走奇书。奴才赶到时，那老女人正想走。奴才岂能放她走？于是便和她一番大战。那老女人不但轻功绰绝，掌力也远胜于奴才。奴才说一句不敬的话。那老女人的掌力恐怕不在大爷们之下。久战之下，奴才自然不是对手。好在那老女人急于想走，不然，奴才哪里还有命？”
诗痴子白笑笑问：“你可看清那老女人的脸？——风总管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想必能认出那老女人来。”
风无声说：“回二爷。奴才看清楚了，是一张又老又皱的脸。只是奴才不认得她。”
三布衣奇了，连风无声都不认识。那老女人是谁？说明她很少在江湖走动。诗痴子白笑笑眼前一亮，忙问：“风总管，你刚才说那老女人是用弹指神功伤了白猿？”
“用的正是弹指神功。”风无声说。
“莫不是她？”诗痴子白笑笑说。
酒糊涂马哈哈说：“二弟，卖什么关子。你好象知道她是谁。就说呗。”
诗痴子白笑笑说：“飞天魔女。——她轻功好，功力远在风总管之上，最重要的是，她擅长弹指神功。”
经诗痴子白笑笑对号入座一分析，都觉得此人就是飞天魔女。酒糊涂马哈哈怒道：“肯定是她。除了她，江湖上还有谁这样胆大莽为？——那老妖婆竟敢来灵岩山庄偷书，不将咱灵岩三布衣放在眼里。咱三布衣也不是吃素的，老夫先要斗斗她。看她的弹指神功厉害，还是老夫的一指金厉害？”
于是，三布衣与风无声四人就如何找飞天魔女夺回奇书作了一番步骤，等酒糊涂马哈哈过完大寿后，三人亲自下山寻找奇书。这是后话，自有交待。
就在这夜籁人静之时，灵岩山庄又发生一件血案。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034 11：20：39 本章字数：3576
孤雁飞被关押的那石室，在山的一侧，颇为偏僻，门前只有六个少林和尚看守。这些小和尚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武功却不弱，是一悟大师信得过的少林弟子。这也是一悟大师大意之故。他以为凭着少林寺的威名便能镇住群雄，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救人。一悟大师因自负而疏忽。他忽略了一点，人天生怕死，不假。但也有不怕死的时候。一个懦夫面临生死，突然暴发，成了勇士。一个柔弱的女人，面对强暴她的凶徒，颤抖的手还是将尖刀刺进插进凶徒的腹部。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当一种超然的力量左右你的时候，就会发生质变，事情向着反方向发展。
一勾弯月浮在山顶。月色缥缈。四下里朦朦胧胧。夜已深。六个小和尚此时不免有些倦意，放松警惕。凭谁有这么大胆敢劫孤雁飞，与少林寺作对？惯啦，自然没有把这当回事。尽管他们以为没有人敢劫孤雁飞，但是这样的人还是来啦。
来的是二个黑衣人，身手十分敏捷，夜猫子一般，一身上乘轻功，非寻常之辈可比。
少林弟子喊了声：“谁？”
“朋友。”一蒙面人答道，身形晃动之间便到了少林弟子跟前，双掌飞打。少林弟子不曾想到来人如此强横，上来便动手。平常对阵双方总要互通姓名，说几句堂而皇之的开场白，然后再动手。
蒙面人的掌力十分强劲，手起掌落之间，二个和尚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DD在地。一个头骨暴裂，一个内脏震碎。与此同时，另一蒙面人长剑一扫，出的是“回风落叶”，又有二个少林弟子倒下。二个蒙面人同时出招，一掌一剑何其厉害，余下的二个少林弟子如何挡得了？当场血染沙场。眨眼之间，六个少林弟子没有一个幸免，被杀得干干净净。他们望了眼地上的尸体，从容打开大门，一闪而进。就在这时，又来了个蒙面汉子，看他走路，轻功不在前面二个之下。
孤雁飞被一悟大师封了穴道，空有一身武功。耳朵仍听得见，他知道事情发生变故，又见房门被打开，进来二个人。有一点他明白，这二人是冲着他而来。机会来啦！是的，他不能放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变得冷静下来，不断告诫自己，在没有弄清敌友的情况下，应保持警惕。太多的失败经使他变得冷静。现在的他是步步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
“久违啦，孤大侠。”一蒙面人说。
孤雁飞问：“你们干什么来？”
“救你呗！”另一蒙面人晃了晃手中的剑说，“难道你真的想跟那些和尚去少林寺？——老大，想不到聪明的孤雁飞被老和尚打傻啦。”
老大说：“老二，休和他废话！”
孤雁飞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插手。——你们二人胆子倒也不小，敢杀少林和尚！不怕少林寺找你们算账？”
老大说：“谁又能证明那些小和尚是咱所杀？——孤大侠，咱们走！”
说了这许多话，孤雁飞这才知道对手的身份。原来是燕山双煞。白氏兄弟是李义山左臂右膀，他俩来这里干什么？真的来救他？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故意说：“不知二位是何方高人，为何要救孤某？孤某平生好象从未结交过二位。二位的好意，孤某心领了。”
“孤大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居然把咱们的好心当成恶意。”老二冷冷地说。
老大说：“老二，别***废话。——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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