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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不容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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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这个时候开会呀?这叫什么事呀?王老师每天一下班就准时冲出校门,因为她妈是个老病号。王老师每天下班后得先回家做晚饭,然后扔下老公和孩子,自己拎着两份饭上医院陪她妈。这个时候开会,这叫我晚上怎么安排哟?王老师着急得不行。
嘁,这些个领导,你们先干什么去了啊!完了,完了,我女儿的晚饭泡汤啰!柳慧慧老师的女儿正上初三,每天下午放学到晚间上课,中间只有1个小时回家吃饭的时间。所以,她的时间也是掰着指头数着过的。这可怎么办啊!只能让孩子吃方便面了,唉!
本来我可以不紧张的,但是今天正好是我和老公相识7周年的纪念日!7年前的那个晚上,在我家访经过的那条小巷里,天使把老公送给了我。老公早就和我约定了时间,还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看来,我的惊喜提前来到了——开会、爽约!
我刚张口也准备发表点意见,袁老师用眼神制止了我,并对我耳语了一句,小心,防贼!
袁老师的话,字不多,却意味深长。
9月1日开学典礼上,夏小臣导演的风波正好被牛校长和朱书记撞见。之后,他们找我谈了话。再往后,我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在办公室里复制了一遍。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请办公室的老师们帮我出个点子,怎样尽快解决夏小臣的问题。
没想到,那天晚上,就在我悲悲戚戚等着与老公QQ聊天时,朱书记打来电话。小杨啊,怎么样,班上搞顺手了吧?我连忙回道,托领导的福,班上还好。领导?你还记得我是领导啊?我没做声。杨老师,听说你对我有想法,是吗?我没有,没有啊!我只恨自己的嘴巴太少,太笨。没有就好啊!朱书记在电话那头说,杨老师,对领导有意见,是很正常的,可以当面提嘛,不要再办公室里随便说。你说呢?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不停地说是是是,就听见那边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找了机会,把朱书记打电话的事告诉了袁老师。袁老师难过地说,杨妹,这事都怨我,怪我昨天没有提醒你。怎么啦,袁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我的傻妹妹,你在学校里也呆了六年了吧,怎么就这么不晓事呢?你只知道工作、工作,做事、做事,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整个学校二十来个办公室,哪个办公室里没有校长、书记的眼睛、耳朵呢?
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校长、书记平时很少来办公室走动,如果不是开全校老师会,我们很难见到他们!他们是靠什么来了解老师,掌握老师的动态,领导学校工作的呢?我有时也偶尔想想这个问题,但就是得不得答案。
袁老师的话不管对不对,但是它提醒我,以后在办公室里说话要留个心眼。
老师们陆陆续续地进了会议室,看得出,很多人都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
牛校长拿着一个黑色会议记录本,走上讲台坐下,打开话筒开关,开始了今天的会议。
牛校长的讲话大约持续了40分钟,中心话题大概是我们学校经过区教育局批准,已着手申办武汉市素质教育特色学校。为了这次申办能够成功,区教育局大力支持,学校极端重视,准备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使整个学校面貌焕然一新,使学校教育、教学质量迈上一个新的台阶,把我们学校办成全市名校、示范校!
啪啪啪!有人开始鼓掌,我们也跟着鼓掌。朱书记一边鼓掌,一边走上讲台,激动地说,老师们,你们还记得开学那天,我怎么向大家介绍牛校长的吗?我说,牛校长是我省知名校长!你们看,牛校长今天的讲话就是要告诉我们,他要带领我们创造机遇,把我们实验小学建成名牌学校!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好!太好了!大家使劲喊叫着,气氛似乎相当的热烈。
记得预备周(学生正式上课前)那几天,每天下午都开会。牛校长一讲就是两三个小时。每次讲话时,牛校长都激情四射,语言抑扬顿挫,加上手舞足蹈(肢体语言丰富),常常赢得老师们热烈的掌声。
老实说,牛校长今天的讲话正是他的招牌式讲话,思想激进,内容新鲜,很有感染力,的确有名校长的风范。
不过,这个时候,老师们都归心似箭,真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哪还听得进半句牛校长的话?每个人心里只装满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会议早一点儿结束!
牛校长看起来满面红光,异常兴奋。他把大手一挥,喊道,散会!
老师们一窝蜂冲出会议室,冲出学校,冲向各自的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发现,我们学校简直成了一个工地。用五年级一位老师的话说,整个武汉市是一个大工地,我们实验小学则是一个小工地。
你看,原本漂亮的校门拆了,原因是不够大气。据说,新校门建成后,将是华中地区最牛小学校门!校门里面,正在挖一个大坑,听说是要做一个音乐喷泉。两栋教学楼、一栋综合楼,里里外外都要穿上新装。运动场上的塑胶要重新刷漆,还要装上篮球架,足球门框,羽毛球网,乒乓球台,网球架。校门两边还要做两道文化墙,一个读报栏,一个宣传栏……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整个工程要持续到2010年5月1日之前,差不多跟上海世博会开幕式同期。
学校里一下子涌进了几支工程队。有泥瓦工,有木工,有油漆工,有水电工,有搞装潢设计的,有安装运动器材的……
从第一支工程队进驻起,学校就成了一个大型的歌舞剧场,各种各样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有刺耳的电锯声,有轰轰烈烈的撞击声,有粗俗的喊叫声,当然还有老师们讲课的声音。搞笑的是,老师们讲课的声音往往被电锯声、撞击声、喊叫声掩盖。没办法,很多老师只好买一个扩音器,一到学校就把它挂在身上。老师们自嘲地说,我们这哪像个教书的啊?整个一卖叫的小摊贩
9、工蚁老吴
9、工蚁老吴
自从学校开始进驻了工程队,我们就发现,我们办公室的吴老师就常常往校长办公室跑。
吴老师是几年前才从郊区农村小学调来的。提起他,还真有不少逸闻趣事呢。
首先,他是我们学校百十来号教职员工当中唯一拥有两个亲生孩子的老师。别的老师也有养两个孩子的,但要么是抱养的,要么是重组家庭双方各自带来的,不像吴老师,两个孩子都是他本人亲生的。吴老师之所以能养两个孩子,是因为那时他还是民办教师,而他妻子则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吴老师的大孩子是个女儿,已满18岁,据说在外地读大学。小的是个儿子,现在正在我们学校读五年级。吴老师把他当做宝贝一般。据吴老师说,这小子当年差点就被枪毙在他老婆的腹中。原来,他老婆正怀着这小子的时候,上面来了政策,说是民办教师只要符合条件,经过考试,可以转正为公办教师!吴老师一靠就考上了,他夫妻俩又高兴又着急。高兴的是,吴老师终于可以摆脱泥腿子,吃上财政饭了。要知道,十年前,吴老师所在村的民办教师,一年才有800元的收入;而与吴老师同龄的公办教师,一个月就有800元!在同一个学校,干着同样的事,收入差距竟是这么大!高兴之余,肚子里的孩子又让他们寝食难安。因为,吴老师一旦转正,按照政策,这孩子就只能引产拿掉了。乡、村两级妇联主任都亲自上门找他谈了话,乡教办主任和校长也都给他做了思想工作。而此时,孩子在他妈妈肚子里已经呆了8个多月了,要拿掉,谈何容易,感情上更不舍呀!偏偏世界上就有这么巧的事,叫做无巧不成书。就在吴老师办理转正手续,即将从一个农民摇身一变成为非农的前夜,这小子就呱呱坠地了!吴老师那个高兴呀,就是鲁迅先生再世,恐怕也难以形容!吴老师给他儿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吴传奇,以纪念这一段历史。
老师最搞笑的,还是他那一口半吊子普通话。由于在农村待了四十多年,吴老师的乡音非常浓厚。说起普通话来,总是有些别别扭扭的。我们说你去哪里,他说你克哪里;我们说你干什么,他说你搞么事;我们说没有,他说冒得。我们常常在专心备课,埋头批改作业的紧张空气中,被吴老师那夹生半吊的普通话逗得一笑,那也是我们难得的开心一刻。
前几年,吴老师的一位远房亲戚当上了新区财政局副局长,主管科教文卫这一块的。通过这位副局长亲戚,吴老师花了几千块钱,调到了我们实验小学。
吴老师租了一间四、五十平米的小套房,离学校不远,就在光谷广场附近的城中村里。由于他老婆没有工作,全家人的生活仅靠吴老师每个月那一千多快钱,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在工作之余,吴老师在学校老师的介绍下,做了两份兼职。一个是双休日,到本地一家中小学培训机构上课。为了多挣些钱贴补家用,吴老师跟培训机构老板好说歹说,争取到了连续上两天课的机会。至于寒暑假,吴老师就天天泡在了培训机构。
另一个兼职,就是给某私营公司老板的儿子当家教。一个星期,固定的时间是星期一、三、五;如果老板儿子需要,吴老师还得随叫随到。
尽管吴老师这样没白天没黑夜,没双休没假期地大干苦干,看得出,吴老师的日子还是过得相当紧张。
你看吴老师这一身装扮:上身是一件短袖T恤,皱皱巴巴的不说,还分不清是白色还是黄色,因为穿的年月太久了,白色T恤已被陈年的汗渍染黄。下面的长裤,起码也有10左右的历史,本来是深蓝色的布料,看上去却呈现出淡淡的红色,显然这是经年洗晒的结果。至于脚上那双皮鞋,倒不如说是灰鞋或是泥鞋,因为这正是武汉这座特大城市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真实写照。
据王老师的可靠消息,吴老师这段时间常常跑校长办公室,就是想请校长说个情,好让他老婆在哪个工程队帮个工,做点事,赚点小钱。
我不解地问,老吴他老婆不是在校门口摆地摊,卖点汉正街的东西么?
王老师不屑地说,傻丫头,校门口摆地摊,有那么容易吗?日晒雨淋不说,城管一露头,她就得搂起东西跑。跑得慢了,那点做本钱的东西就没了。
是呀!袁老师说,有好几次,我就看到城管收缴她的东西。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闹,城管拿起东西就往车上丢。她一个农村妇女,怎么斗得过城管那些彪形大汉呢?唉,想想也挺可怜的!
我们正说着,吴老师悄没声息地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小吴,有好消息了么?王老师迎上去关切地问道。
唉,能么样呢?吴老师点燃一支劣质香烟,猛抽几口,呛得他自己连同我们一道咳嗽起来。每次我克(去)找牛校长,他都是那句话——吴老师啊,你就安心工作吧,你的难处我们会考虑的。球,考虑个球!吴老师骂道。
我们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吴老师一个人抽着闷烟。
吴老师这个人,虽说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虽说外表邋遢、不修边幅,虽说普通话不标准,虽说生活艰辛,但平心而论,他的心态还算平和,他的语言还算文明,他的行为还算个有担当的男人。像今天这样,公然在办公室里骂人,而且骂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这是令我们感到意外的。
在我的潜意识里,像吴老师这样老实本分的人,不到伤心绝望的时候,是绝不会说出过激的话,做出过激的事的。
曾经读过一本书,是关于蚂蚁的。蚂蚁这种昆虫,分工很细,其中蚁后最享福,专门享受别的蚂蚁的供给;而工蚁的命运最凄惨,它们整天忙忙碌碌,负责建造和保卫巢穴,采集食物,伺候蚁后与幼蚁,如同我们人类的芸芸众生。对于工蚁来说,它们活着的全部就是工作,不停地工作,不停地劳作,以获取生存的机会。对于普普通通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他们就得不断地劳动,委曲求全地叠起翅膀,像水牛一样,如工蚁一般。
吴老师抽完一支闷烟,就拿起课本和讲义,朝教室走去。
我们也拿起各自的教材,默默地走向教室。 。 。。 想看书来
10、梅玉的心事
10、梅玉的心事
今天刚上课,手机就响了,是那种嘣嘣嘣的弹跳声。我立即关掉了手机。因为市区教育局和学校都有规定,老师在上课期间严禁接打电话,否则视作教学事故处理。当然啰,规定永远是规定,有的老师该打的电话照样打,该接的电话依然接。这就像有些领导在主持会议时接打电话一样,有谁认为他不该接或是不该打呢?又有谁对他做出过什么处罚呢?不过,不是我自我标榜,无论有无此规定,我都不会在上课期间接打电话,这是我做事的原则。因此,我的手机长期处于振动状态。
下了课,处理完班上的事务,我就打开了手机,一看,原来是梅玉的家长。(班上60多个学生家长的电话,我都存在手机里,以方便联系。其实,很多班主任都是这么做的。)我赶忙打了过去。
喂,是杨老师吗?对方急切地问道。你是杨老师吗?我是梅玉的奶奶啊。
您好,奶奶,我是杨老师。我说,您别慌,有什么事您就慢慢说吧。
唉,梅玉这孩子,真是让我伤透了脑筋。这一段时间,她很反常,动不动就不想上学。今天早晨,我好说歹说,她硬是窝在床上不起来。这可怎么办呢?杨老师。
这样吧,奶奶,现在就让她先在家休息。中午下班后,我去您那儿看看她。您看怎么样?
谢谢你,杨老师,谢谢你。梅玉奶奶不停地道谢。
梅玉这孩子,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从她登记的资料看,她是有父母的,而且父母都是本地人,都有着正式的职业。这在我们班上是不多见的。但是,从开学到现在,将近一个月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即使是在电话当中。每次与我联系的,都是梅玉的奶奶。
前几天,梅玉的奶奶来学校找过我。那天,我刚上到5楼(我们六年级教室和办公室都在教学楼B栋5楼),就看见一位银发老人站在楼道里等着我,眼里充满了焦虑。见到我,老人迎来上来,并自我介绍说是梅玉的奶奶。
我请老人到办公室里坐下。老人给我讲述了梅玉的情况。原来,梅玉的父母正在闹离婚,爸爸一气之下辞职去了南方,两个多月来音信全无;妈妈则去了上海,和一个科威特商人好上了,打算离婚后移民科威特,不要梅玉父女俩。父母频繁的争吵刺激了梅玉。从前活泼可爱的梅玉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满面愁容、满腹心事的梅玉!这两个星期,梅玉就跟早已退休的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每天早晨都不愿起床上学,总是奶奶叫着小祖宗,你行行好,去上学吧,梅玉才勉强到学校。
听了梅玉奶奶的讲述,我才明白了一些。难怪这一段时间,梅玉上课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下了课就趴在课桌上,也不跟同学们说话,更不与同学们游戏。有时,我还听其他同学告诉我,说梅玉经常打电话让她奶奶接她回家去。
上午放学后,我胡乱吃了一点儿午饭,就匆匆往梅玉家走去。梅玉家在一个小区里,里学校不远,大概就一站多路。
敲开梅玉家的门,梅玉的爷爷奶奶迎接了我。我们简单寒暄了两句,奶奶就领我进了梅玉的房间。
梅玉的房间不大,中间是一张宽敞的床,床上摆着两个漂亮的芭比娃娃。不过,此时的芭比娃娃东倒西歪的,好像在埋怨小主人对它们不理不睬。而这时的小主人呢,则蜷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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