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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作手回忆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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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 章一个人从自己的错误中吸取教训需要很长时间。人们说事物都有两个
方面。但对股市而言,只有一方面,既非牛市的一面也非熊市的一面,而是正确
的方面。熟悉了大部分的股票投机技巧后,这条普遍原则才深深印入我的脑海。
我听说过一些人吹嘘自己在股市进行模拟操作,并以模拟的美元数字证明其
水平高超。有时候,这类幽灵似的赌徒会赚大钱。只成为这样的投机客非常容易。
这有点儿象一个第二天就要决斗的人的古老故事。
他的副手问他,“你是个好射手吗?”
“嗯,”决斗者说,“我可以在20步开外击中酒杯脚,”他略显谦虚。
“这很好。”无动于衷的副手继续问,“如果酒杯上有一只子弹上膛的手枪
正指着你的心脏,你还能击中酒杯脚吗?”
对我而言,我必须用赚的钱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我的损失教会我:直到自己
确信不会后退,我才能前进。如果不能前进,我就得按兵不动。我并不是指一个
人出错时不该限制损失。
他理应如此。但这不应养成优柔寡断的处事习惯。在我的一生里,一直都犯
错误,然而在错误中我获得了经验,积累了许多颇有价值的“几不做”原则。我
有几次赔得很惨,但总算没有一文不名。否则,我此刻也就不在这儿了。我相信
自己会有下一次机会,而且不重复同样的错误。我相信自己。
要是有人想在这游戏里生存,他必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也是我不
相信种种所谓内幕消息的原因。假设按史密斯的内幕消息买进证券,那么也必须
照他的内幕消息卖出这些证券。我就在依靠他了。如果史密斯度假去了,而恰好
卖出的时机来了,那会怎么样?不,先生,没有人能依靠别人告诉他该如何做而
发财。我从我的经验认识到:没有谁向我提供消息让我赚的钱比我根据自己的判
断赚到的钱更多,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学会在判断正确的时候尽量抓住机会多赚
钱。
我没有多少你所想像的有趣经历。我是说,学习如何投机的过程似乎并不富
于戏剧性。我失败过好几次,这当然令人不快,但我输的方式和那些在华尔街的
人是一样的。投机是一门艰苦的冒险行当,投资者必须始终关注自己的工作,否
则他很快便会失业。
我的任务,本该在富勒顿受挫后就明确的,非常简单:从另外一个角度观察
投机。然而我没有意识到更多的游戏内容是在对赌行所学不到的。我自以为在交
易中游刃有余,实际只是在对赌行略有胜绩而已。同时,对赌行的经历增强了我
的行情分析能力,对记忆力的训练犹为可贵。这两件事对我变得容易了。作为一
个交易商,我把自己早期的成功归于这两点,而不是头脑灵活或知识广泛,因为
当时我的思维未受训练,并且相当无知。但游戏本身教会了我如何游戏。教法总
是无情而有效,让我吃一堑,长一智。
我至今还记得刚到纽约的那一天。我说过对赌行拒绝我的生意,因此,我不
得不去找一家有名望的证券经纪商。在我过去工作地方的一位同事为哈丁兄弟公
司(—纽约证券交易所会员)工作。早晨,我到达这座城市,中午一点之前我就
在哈丁公司开了账户,准备做交易。
对我而言,象在对赌行那样做交易是再自然不过了,也就是看准股价的波动
趋势,抓住微小但肯定会有的差价来赢利。初到纽约,我仍然依此行事。没有人
告诉我和过去的区别。要是有人说我的办法行不通,那我实际操作一番以检验之。
因为只有一件事能说明我错了,那就是“赔钱”。而我唯一正确的时候就是“赚
钱”。投机本来就如此。
那些日子,股民心情轻松,股市相当活跃,令人鼓舞。我顿时找到了感觉。
陈旧而熟悉的股市行情布告牌就在眼前,牌上的语言我十五岁之前就已经学过。
一个小伙子做着我刚工作时同样的活计。股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布告牌,高喊着
价钱,谈论着股市。他们使用的设备也是我所熟悉的。那里的空气,与我在伯灵
顿挣第一笔钱(3。12美元)时呼吸到的一摸一样。同样的行情,同样的股民,做
着同样的游戏。别忘了,当时我才二十二岁。我想自己已经充分了解游戏了。为
什么不试试呢?
我密切注意着布告牌,瞅准一种喜欢的股票,它走势良好。我以84美元买进
100 股,不到半小时又以85美元抛出。然后,我又发现了另一种喜欢的股票,于
是如法炮制;很短时间内各赚3/4 点。我开了个好头,对吧?
现在请记住这些:作为一家知名的证券商的客户,第一天,仅仅两小时,我
就交易了1100股,买进卖去。然而那天的炒做最终使我损失了1100美元。也就是
说,我在纽约证卷交易所初试锋芒时,一半的资本都付之东流。请注意,其中一
部分交易是获利的。但那天我总共赔了1100美元。
这并没有令我不安,因为我看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操作的步骤也相当稳
妥,如果我在以前的大都会对赌行里做,一定会成功。损失的1100美元明白地告
诉我:这个机构当时运转不太正常。但只要管者状态良好,就没必要担心。二十
二的年轻人的无知并非举足轻重的缺点。
几天之后,我对自己说,“我不能这样做下去,这儿的纸带机没有发挥出应
有的参考作用!”但也仅仅如此,我没有研究下去。我继续交易,时好时坏,直
到赔光了所有的钱。我又去见老富勒顿,请他给我500 美元。带着再次从对赌行
赚来的钱(在那儿我总能赢),我从圣路易斯回到纽约。
我开始更谨慎地交易,有一段时间做得很出色。境况一好转,我便尽量生活
得更舒适些。我交了些新朋友,过得很开心。别忘了,我还不到二十三岁,便独
自一人在纽约闯荡,兜里揣着赚来的钱,心里怀着要在纽约股市站住脚的信念。
我正从事着真正的股票交易,更为谨慎。但我依然固执地坚信纸带信息—仍
旧不理会普遍原则;只要我不改变交易方式,就看不出游戏有什么异常的。
1901年,我们跨入了一个经济大增长的时代,一个年轻小伙子,挣了一大笔
钱。你记得那些日子吗?国家空前繁荣。人们不仅迎来了势不可挡的工业兼并和
资本组合浪潮,而且疯狂地涌入股市。我曾听说过,华尔街常常夸耀自己日成交
量25万股,面值2500万美元易手的记录。
然而1901年,人们创下日成交量300 万股的新纪录。人人都在赚钱。钢铁巨
头来到了城市,这是一群挥金如土的百万富翁。唯一令他们满足的游戏便是买卖
股票。我们曾经目睹过这样的巨头:约翰。盖茨,享有“赌你一百万”的盛名,
以及他的朋友,如约翰A 德里克,洛依尔 史密斯等里德 利兹 摩尔集团,
他们卖出钢铁公司股份,随后又在开放股市里买了罗德岛系统股份的大多数;还
有施瓦布、弗里克、菲甫斯以及瓶堡集团;更不必说那些在机构重组中失业但换
个行当即可称之为冒险家的人了。一个股票经纪人几分钟就可以抛售十万股。多
么精彩的时代!多么精彩的赢家!更何况人们无须为卖出股票而纳税。一片太平
盛世。
不久,我听到一些股市要暴跌的传言。那些老手们说除他们以外,人们都疯
了。但事实是除了他们,人人都在赚钱。我当然晓得,涨势总有尽头的,什么都
买的疯狂劲也会停止的—我有了对付熊市的心理准备。然而每次我抛出还是亏了
一些,若非我及时,一定会损失更多。我期待着暴跌,但我十分谨慎,当我买进
的赚钱但做空的又赔掉了,所以我并没赚大钱,尽管你们认为我应当赚了很多钱,
因为我通常都大手买卖。
有一种股票我一直留在手上,那就是北太平洋股票。我阅读纸带十分方便快
捷,分析之后,认为大多数股票都稳定了,而北太平洋表现良好,似乎还在上涨。
现在大家知道当时无论普通股还是优先股都在被库恩-卢拍-哈里曼集团收购。
我手头有1000股北太平洋普通股,不顾办公室其它人的好意相劝,我牢牢地捂住
它。当它涨到110 时,我已赚了30点。我抓住了这个机会,赚了近5 万美元的利
润,挣到了那时自己最大的一笔收入。对几个月前还在同一地点赔得精光的小伙
子来讲,这算不错了。
如果你记得,当时哈里曼集团通知了摩根和希尔财团说明他们欲取代摩根财
团在北太平洋公司的地位,于是摩根财团先通知尼恩买5 万股北太平洋股以确保
其在该公司的控股权。
我听说尼恩告诉罗伯特。培根做好吃进15万股的汇票,银行家罗伯特执行了。
不管怎样,尼恩派了一个他的经纪人,埃迪。诺顿,去北太平洋公买入十万股。
我想,他们接着又买了5 万股,一场著名的收购战随之而来。1901年5 月8 日闭
市后,全世界都知道两个金融寡头间的较量正在进行。在这个国家,从来还没有
如此规模的资本集团争斗过。哈里曼对摩根,真是旗鼓相当。
5 月9 日早晨,我有了近5 万美元现金,没剩一张股票,我提到过,对熊市
我已有所准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明白将会发生什么:先是暴跌,然后是惊
人的廉价股票,很快又会反弹,接着便是低价吃进的股民赚大钱。这用不着请福
尔摩斯推理,我们自己将抓住稍纵即逝的机遇,因为不仅获利巨大,而且可以十
拿九稳。
每件事都如我所料。我对极了—但却赔了个精光!我被一些意外击败了。如
果没有出人意料之外,那么人与人就没有区别了,生活也就失去了乐趣。炒股游
戏则变成枯躁的加加减减,它会让我们变成思维僵化的簿记员。正是猜测拓展了
人们大脑思维能力。索兴把你要做的事当作猜谜吧。
股市如我期望的一样,又火爆起来。成交量巨大,股价剧烈波动。我递进了
一大堆卖单。我看到中意的开盘价时,形势并不乐观。我的经纪人忙碌地操作着。
他们和其他经纪人一样能干尽职,可当他们执行我的卖单时,股市已跌了20多点。
因为成交量巨大,纸带记录和相关报告传来的信息滞后于股市的即时运行。等我
发觉自己按纸带提出的卖价譬如(100 美元)被他们以80美元出手时,实际卖价
已经比头天晚上的收盘价跌了30或者40点,就好象我花了钱使它们降到我想吃进
的低价。但股市总不会没完没了地跌下去,因此我立即决定平掉空头转做多头。
我的经纪人以证券交易所接到买单时的价格吃进股票,而不是以能令我获得
转机的股价买入。他们付出比预计平均高十五点的价钱。没人受得了一天之内损
失35点。
由于纸带机传来的信息难以及时反映实时股市变化,我被击败了。我已经习
惯于根据纸带信息作出判断,但这一次,我的好帮手 纸带愚弄了我。打印价格
与实际价格的差异搞砸了我。
以前就曾导至失败的同样东西再次打击了我。现在看来很明显,不理会经纪
人如何成交,光靠阅读纸带是不够的。我惊讶于当时自已为什么没有认清这一点
并找到解决办法。
我因此做得愈加糟糕。但我继续交易,买进卖出,不考虑经纪人的操作。你
瞧,我从不用限价单交易。我必须在股市里把握机会,我要打败的是股市,不是
某个价位。如果我认为该抛出,我就抛出;如果觉得股市会上涨,我就吃进。最
终,对普遍投机原则的笃信拯救了我。在对赌行使用的方法—简单地以有限价格
交易—适用于大型证券机构。如果不是栽跟头,我甚至可能学不到真正的证券投
机,只能根据浅陋的经验继续冒险。
为了尽量减少纸带机滞后股市的不利影响,每次我都试图限制买卖价格,结
果却发现股市变化总是更快,我不得不放弃这种念头。我简直难以说清,自己有
了这样的转变;花了许多年,我认识到不能醉心于对眼前股市下注押宝,而是应
抓住较大的波幅。
自从5 月9 日失败后,我便改进操作方法,然而仍旧有欠缺。往往我不挣的
时候,就是更快掌握股市规律的时候。可我赚的钱足够我过舒适的生活。我喜欢
结交朋友,享乐开心。同所有华尔街的交易商一样,那夏天,我住进泽西海滨,
尽管我当时挣的钱还不够从容地平衡亏损和生活开销。
我不再固执地坚持以往的交易方法。我对自己都说不清症结所在,当然更谈
不上解决问题了。我反反复复唠叨这一点,是因为我想说明在真正赚大钱之前,
我得经历许多挫折。与高性能的来福枪相比,我感到自己的老猎枪在大猎场中已
显得劣势明显。
那年秋天,我不仅又输光了所有的钱,而且厌倦了不再胜券稳操的股市游戏,
决定离开纽约,到别的地方换个行当做做。从14岁起,我就买卖股票。15岁时,
赚了第1 个1000美元;21岁前,赚了第1 个1 万美元,可是两天后又赔得无影无
踪。几年后,我又回到当初的起点。不,糟糕的是,我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
惯,虽然它不如赔钱那样令我心烦意乱。
第4 章我回到了家乡。然而从归来那一刻起,找到一些资本然后回到华尔街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里只有一项使命——再回华尔街冒险。华尔街是这个国
家里我唯一能大笔交易的地方。将来有一天,等我找回了感觉,有了一定积蓄,
就需要这样的土壤来生存。当一个人感觉良好的时候他便更渴望得到有利条件的
支持。
虽然没有多少希望,但我还是想重进对赌行。当时城里已没有太多对赌行了,
其中几家的主人我还不认识。我仍然记得我的老板不肯给我机会再试身手,尽管
我如实地向他们解释:在纽约我赔掉了全部积蓄;我并非象自己想像的那样对股
市了如指掌;允许我进行交易丝毫无损他们的利益。可他们还是不同意。新开的
对赌行又不可靠。这些新老板认为:即便客户有把握,他也应象个绅士一般只买
进20股。
我需要钱,而规模较大的对赌行可以从其老客户那儿吸纳充足的资金。因此,
我找了一个朋友去对赌行合伙交易。我只是偶尔进去扫一眼,便抽身退出。一次,
我忍不住巧言相劝一位职员让我做一次,哪怕只有50股。他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我与朋友临时编了一套暗语以便他及时照我说的去买卖。这办法虽解燃眉之急,
但对我依然是杯水车薪。不久,这家对赌行嚷嚷着要收回我朋友的单据。终于,
当他想卖出100 股圣保罗股票时,他们取消了他的交易资格。
后来,我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一个顾客看到我们在外面交谈,便进去告诉
了对赌行的人。等我的朋友到单据操作处去填100 股圣。保罗的卖单时,他冷冷
地说:“我们不收任何圣保罗的卖单,特别是你的。”
“为什么,乔?”我的朋友问。
“停止交易,就这些,”乔回答。
“难道这些钱不好吗?瞧这儿。”朋友递进去100 美元——我的100 美元—
—共10张10美元面钞。乔恼怒地看着他,我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就象每次听
到店家与顾客发生口角一样,其他客户渐渐围了过去。为了了解公司是否有清偿
能力,他们总是乐意凑凑热闹。
乔是一位助理经理,走出柜台,走向我的朋友,看看他,又瞅瞅我。
“有意思,”他慢吞吞地说,“实在有意思!你的朋友利文斯顿不在的时候,
你无事可做。只是瞧着布告牌,甚至坐上个把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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