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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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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扇圆形门洞前,我停住脚。
那是一个小巧别致的院落,门楣上用小篆刻着“桃居”二字。院内种满桃树,此季正是桃花开时,一院的花开得热闹无比。淡红、粉红,朵朵娇艳。真没想到,在此可以幸遇同类,可惜,在我眼中看来,都不过是凡物俗品。
我笑了。看来这间屋子的主人,喜好桃花,种了个满院,却没一棵,能比得过我!
回过身,我不欲再看,却怔住。
在我跟前,站着一个人。一身湖蓝长衫,倒剪双手,似笑非笑,临风而立,正是那林庄主。
此时的林庄主,不似十年前的华服少年稚气犹存,亦不是我难中所见的风尘过客倦容满面。他站在我面前,不发一言,飒飒的英姿却自在微风中轻拂的长衫与轻抬的眼角嘴角里尽露无遗。
也算是故人了吧。我站在他的面前,想到每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虽然已隔多日,却依旧历历在目。可是他呢?他根本不会知道我是谁。我终于明白大姐所说的,再如何,我们终属异类,谁又会记得一棵树?会想到一棵树会有一天变成一个人,活生生地站在他的跟前来?
我微微一笑,算是招呼,便欲侧过身走开。
他却叫住我:“姑娘请留步。想必姑娘就是随若思一同来的朋友吧?在下林绍印,还没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既然他礼数周全,我也不能再视作不识了。于是轻轻一福道:“小女子木慧之,见过林庄主。”
“木姑娘客气了。若思多日不曾回来,现正与老庄主欢叙。不如我陪姑娘,在这园子里走走,以遣闲闷。”
、第 5 章
整个白云山庄,大小九个院落,林绍印陪着我逐一走来,并详尽讲解。他耐心细致,亲切随和,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儒雅却不失刚武之气。
说到我最初来时的那一间,题名“红露凝香”,他说:“本是若思从前的住处,后来,她去了流花岛,也一直还是给她留着,供她偶尔回来小住,只是她回来得并不多。”
我似乎想到什么,十年前,白云山庄与流花岛发生过一起过节,就是因韦若思而起。而韦若思与欧阳若思,又是什么关系?出于礼貌,我也不便多问。
独独避过桃居不去。
林绍印解释道:“桃居是舍下。我惯来南来北往,常年在外,独留内子与小女在彼间,她们喜清静,不愿外人打扰。”
我心内一惊。
桃居?她有妻女?喜欢清静?却种了满院的桃花?我满腹疑问,却无从启齿。
谢过林绍印,我推说累了,回屋休息。
若思直到黄昏时分才回,神情却带着不悦。我亦心事重重。
我不知道她是因着什么事,她也不会明白,我因何而起的疑虑,我们各怀心事。想来做人真是累而乏味,都有着不为他人所知的盘算,哪怕是这样子同处一室的人,也是互相缄言不语,或许其实根本就无从说起。
夜深了。估计所有的人都已睡熟。
我悄悄来到桃居,我知道,不会有人能够发现我。
桃居内灯光全无。
满院的桃花,虽然不过是凡间俗物,可是在月下花影婆娑,竟也是分外地美。
院中有间小亭,这样的时分,亭中竟坐着一人。细看下正是林绍印,在那里自斟自饮,且浅吟低唱:“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好一个“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难道真是人人都有烦心事?人人都会不成眠?这样的春夜月下,对着一院缤纷的桃花,却只能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禁不住走过去。
林绍印抬眼看了看我,居然不奇怪我在这时候的出现。只淡淡地说了句:“仙儿,你来了,坐吧。”我忽然有一丝心酸,他许是醉了。
于是轻轻地说:“林庄主,你醉了,我是木慧之。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屋休息?”
他一笑说:“没,我没有醉,是叫你呢,我知道你叫木慧之。仙儿,第一眼见到你,觉得你就像是位仙子一样,清雅不俗,所以我叫你仙儿,我喜欢这样叫你。”
这句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或许会让人觉反感,可林绍印双眼深深地看着我,直看到我心最软最深的角落,从他嘴里,轻轻吐出这样的话来,虽然五百年修为在身,我仍止不住心头一乱。
月色皎洁,印在他脸上,他双眼里有无限温柔,似未尽的千言万语。
生平第一次,一个男子这样直接地夸赞我,这样满眼眷爱地看着我。
大姐曾说,平凡世间男女的眉目传情,大概指的,就是这个样子。
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不再言语,只是用那双柔情万缕的眼睛看着我。
只觉心内翻浆涌岩,我也做不得声。
就在这样的月下,这样的眼神中,我沉下去、沉下去……沉到深深的潭底又旋着一股水花向上、向上……我感到无比的愉悦与快乐。
我看着他分明的五官,想起十年前,还是少年的他;想着那衣屣沾尘,倦容不堪的他,还有现在在我眼前,眉目含情的他……原来,他早就刻在我心的深处,我却不觉。十年来我虽然不曾刻意想到,但我从没有忘记过。在我伤痕累累痛不欲生时,是他轻抚我的伤痕残枝,唤起我身为灵物的知觉。而我历经重重磨难,时至今日,幻化为人,仍然于茫茫人海中,遇到他。和他在这样的月下,这样的花前,这是不是就是我曾认为俗得不能再俗的世间缘份?原来,缘份竟是这般奇妙。
花影轻摇,酒香默漾,我忽然柔肠千结,小女儿心态十足,全然忘却来此的目的。
月渐西斜,春寒愈深。
一壶酒早点滴不剩,林绍印伏在桌上沉沉睡去,嘴角仍留一丝笑意。
他梦到什么了呢?
是我吗?
我痴痴地想。
却感到有人走过来。我急急隐身。
果然袅袅娜娜地过来一个女子。
细看下,我几乎失声叫出,原来,竟是大姐!大姐比我多几百年功力,我早看过她幻形后的模样。
她轻轻来到林绍印身边,轻轻推推他的肩膀,低声唤道:“相公,相公!”眼神中,无限关切。
大姐站起身,四下张望,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看到还有一人,怎么没有,是我眼花了?”我更是大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与大姐在这样的情形下相遇!而我,此时,却不能相认!
十年了,我天天牵肠挂肚,不知她的生死与下落,她却是来到了这里,终于与倾心的人相伴相守。十年间,我忍受着怎么样的伤痛,挣扎到今日。可是,可是安然无恙的她,居然不曾去看过我!也许她根本就不曾想到过我她的心中,眼中,只有她的相公!她哪会想到我的生死!几百年的姐妹情份,在她眼中,仍是比不上一世的男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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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是夜寒?或是心痛?我只觉阵阵凉意!
回到红露凝香,众人仍在睡梦中。
我心乱如麻,此地,是不宜久留了。
人,是最不可思议的,不可与之为伍。像大姐,嫁作人妇便弃几百年姐妹情不顾,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像林绍印,有妻有女,却还花前月下,与我这初识女子情意绵绵,人间的情,是这样地不可靠,枉我苦盼苦练一场!
一念至此,只觉再无可留恋的地方,我重又回到青龙山下。
夜还是那样静。
我站在一旁,看着我的原身,是那样地熟悉又是如此地陌生。
曾经的疤痕,都已随着旧壳脱落,而重创后被扭曲的树干仍是在月光下映出狰狞了的影子。
整个山谷,除了那似被削开一般的青龙山依然能够记载着一场多年前的巨变,其他的树木等早已在枯枯荣荣之际,长变了模样,郁郁葱葱的一派景象,全然掩盖了往日的惨状。可那些都深深地铭记在我心头,这一山草木,几番春秋后,谁又能知解我心内沉沉的痛?
我原来是如此寂寞!
从前山头的种种欢快回忆又现眼前。大姐现在是幸福的吗?一院的桃花伴她,还有心爱的人,至少,她不似我这般孤独。
唉,我发现我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了,居然有这样多的俗世纠葛心态。其实还是不要想的好,山中岁月易过,转眼便是百年千年,又何必去没完没了、哀哀怨怨地想那些凡尘俗事?
然而时光却难捱起来,再难有过去的平静。
就像一片宁静的湖泊,沉寂而安祥,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丢了一个石块过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水花、漾起一片涟漪,水纹一圈一圈地荡开、荡开,越散越大……石块穿透湖面,穿透水域,一直一直沉到湖心深处。而湖泊,再不是从前的一汪水了,虽然涟漪会慢慢平息,可是那石块却永远地留在了湖底。
闲愁暗恨重重起。半月后,我再次来到了景泰楼。
我早已从若思处得知,景泰楼亦是白云山庄的产业,只是诸事交由文清打理。
城中依旧一派盛景,景泰楼也一切如昔。拣了个靠窗的空位,我对着一壶清茗,思绪万端。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谈笑声传来。
不用回头,我也知,是谁的声音。心头忽地万分紧张起来,我来此,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人?而他就近在自咫尺,我却没了勇气!
谈笑声戛然而止。
我感到,有人走近我的身旁。
慢慢地抬起眼,我看到,他在我跟前,微微地蹙着眉,眼里是我看不懂的,太多含义的混合。
来不及思考,我也没有思想了。
“仙儿,你可来了。我终于又再见到了你。”我只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喉间干涩,我轻轻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什么言语都不重要了。再一次看到他,再一次看着他的眼神逐渐缠绵,我也开始糊涂起来。管他什么过去和将来,我已没有更多的理智。所有的感情如野火一样,星星点点地一些火花,此时突然燃起熊熊烈焰,谁也无法去控制那一种不顾一切的蔓延,一任这火轻轻地燃烧。
和他谈笑风生的是文清与朱剑虹。当年同去青龙山的少年男女,如今十个春秋过去,都在岁月中有了风霜的痕迹。文清是愈来愈重的商人气,朱剑虹成熟的风韵中仍不失当年的娇俏。
我不忘当年的幕幕,而他们,也许谁也不会再记得了,即使不曾忘却,也不可能想到,我就是那时花开满枝的一棵树。
他们与林绍印交情颇深,因而待我也极为友善。
林绍印每年都会有一部分时间待在景泰楼,他只当我真是如若思所言,孤身一人行踪不定,因而安排一间房作为我暂时的居所。
景泰楼承袭了白云山庄精巧的风格,我尤其喜欢的是屋后花园内的一个池塘,虽然面积不大,但有亭有桥,神韵俱备。
时常,林绍印与文清在亭中对弈,我与朱剑虹作陪。我很愿意和他一起,即使只是看着他,看到他在我视线范围内,都是一种快乐与安心。
他也不避及文、朱二人,言语神情间对我常露关切。因与文清甚熟,有时干脆戏谑地道:“红袖添香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何况是像仙儿这样温婉的性情。”或者是说:“我觉得一生中至少应要有四个女子相陪,到仙儿我才有三个,看来得要继续努力!”文清等便附随着他笑,因是随口说来,并当不得真,我也不放心上,亦一笑了之。
虽道是小弈怡情,几个回合下来,便看得出,林绍印落子表面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机关暗藏,不可轻心。他轻锁的眉尖让人看起来觉得有种凛然的风范,与平时的温文形成一种反差。
或许每一个人都具有两面性吧。一般的时候不会看出什么,只在某一特定的时刻,才会有所显露。棋局似无烟的战场,不见硝烟却着着俱是撕杀。也像是人生,一步一步往下走去,可是哪里有一个不小心,错失一着,便会导致处处受制的被动局面,甚至严重时命也不保。
想到此,我便觉心寒。
可我也渐耽于这样了。
有时候没有过多的思想是比较容易快乐的。
我们都有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渴望在蠢蠢欲动,彼此也这样日渐胶著地沉缅。静夜里,我也常倚窗遥想,想过去、现在,还有在桃居的大姐。
我并不能明白这是出于怎么样的一支手暗中的无形安排,才致我们今日此种局面。
唯一不敢想的,是将来。会有将来吗?我并不知。或许有时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样已是永远了,景泰楼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他有他不思蜀的原因,我也似乎找到了我不归山的理由。
春雨侵窗而来。
无眠。
轻轻带上门,我信步檐下。
曾听林绍印说,他最怕雨夜,常常会吓得睡不着,不觉失笑。
那么现在呢?
到他门前,正举手要叩门棂,却听得里面隐隐传出对话声。
夜下擅自来访本已失礼,窍人私语更加不当,我转身要离开,不意一句话传进耳里:“你既能娶陶雪莹,现在又恋着木慧之,为什么偏偏就不肯理我?”
这声音太耳熟。电光石火间,我想到了是谁。
我本不想做窍听之人,但所说之事似乎牵涉到我,我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当年,若不是因为你要娶陶雪莹,我又何苦自我放逐?难道,你真以为万水千山走遍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吗?”
“这都不一样。你是世雄的亲妹妹,我自问我不能照顾好你。”
“可是无论如何,你不可以太接近木慧之!”说到此一句,若思的声音,已透着杀气。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一失神,碰到了窗棂。
屋内的两人同时都出来,面面相觑。
我轻轻一笑。也真是,难道这林绍印天生异禀?大姐喜欢他,甚至不惜放弃近千年修行甘愿终年独守桃居;我也倾慕他,人回深山心却难回,终致愿冒不义之名追随他;可是他金兰兄弟的妹子,也在口口声声以言相挟。我自嘲地再一笑,转身。
“仙儿……”林绍印在身后叫,我兀自不睬,心却一阵痛!我是当事人,却不合时宜留下来将这事情讨论个明白。
回到房内,若思也随后跟了进来。
她盯住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以为,你本是可以认得出我来,可是没有,看来我是高估了你的修行。”
我大惊。
她继续说道:“桃居内住着的陶雪莹,就是大姐,九百九十年修为毁于一旦,到头终仍是一个平常的世间女子,为人妻为人母。”
她到底是谁?我看着她精致得没有道理的面容,初见时,她就给我一种异样感觉,可是,我仍是无从知道,她究竟是谁?
“我带你到白云山庄,本是想让你见到大姐,我们姐妹终可一聚,不料弄巧反成拙,你却是先见到了大姐夫。”若思一番嘲弄,我几欲无地自容。
“我们姐妹?那么你是?”我真糊涂了,她会是哪一个妹妹?我亲见四妹已横尸谷底,难道,她就是那不见踪迹的三妹?
“说来我其实应该称你为二姐。青龙山上共有四株修行的桃花树,我的年岁功力居第三。十年前,南极仙翁的鹤、鹿二童为争一棵千年灵芝大打出手,不料鹤童失手一剑劈掉了青龙山半个山头,我们姐妹四人因此而受难。飞来横祸无从避,仅二百三十余年功力的我,本已是无法自保,偏巧祸至福亦随,那株千年灵芝落在我嘴边,我就势吞下肚。仙翁年岁已高,为人极是仁厚,况且我们姐妹遇难是由他门人而起,灵芝既已为我所吞食,他也就顺水一个人情,我也因而幸得活命并得人身,虽尚存浅显功力,只是再无继续修炼的可能。我急欲向仙翁打探我们姐妹的生死与下落,他只道天机不可泄露,说我们各有自己的造化,亦有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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