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性本恶-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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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唯一的手段就是他不知道我还活着，可是要怎么才能杀掉他呢，要怎么才能杀掉他呢……”
寒林把头埋到手掌中，喃喃地说道。韦阳道：“三弟，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也不能这么折磨自己啊。现在若说要杀金元庆那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我们不妨先设法夺回你的家传莫邪宝剑，祭慰李大侠夫妇在天之灵吧。”
寒林感激地看着韦阳，道：“多谢二哥了。”
凌云也转过头来，道：“二哥，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替三哥夺回宝剑？”
韦阳其实心中哪有什么好办法，可是他不愿寒林失望，便道：“这件事情说来不难，比起杀金元庆来说是容易的多了。金元庆一定是把宝剑藏在衡山上的，三弟对那里再熟悉不过了，我给大家易容，我们想办法混进去，要盗宝剑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凌云寒林天骄听韦阳说得信心十足，也都来了精神，寒林道：“我小时候曾见过金元庆练剑，他还曾以一块巨石来试炼宝剑锋利，现在我还依稀记得那把古剑的模样。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竟是我自己家的东西。金元庆的武功已臻化境，近十几年来都早已经不用兵刃和人交手了，那把剑藏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可是不知道的了。”
“可以打探打探啊！”凌云道：“你在天罗教中可有什么心腹之人没有，可以让他们做内应先探得宝剑的位置。”
寒林摇摇头，道：“金元庆对手下极为刻薄严厉，我从小便跟随着他，却没有几个自己的心腹。以后天罗教招入的都是些江湖败类，我从心里看不上这类人，也基本上没有和他们交往过。总之，如果我们真要潜入衡山，那就得凭我们几个，别人帮不上什么忙的。”
“司徒燕呢？”天骄道：“她不是挺关心你的吗？”
“司徒燕也是孤儿，从小被金元庆收养，和我是表兄妹相称。”寒林想起司徒燕，心中不知怎的便隐隐有些不安，道：“怕她现在也是帮不了我吧，她还是以为我死了呢。如果贸然出现请她帮忙的话……”他沉吟一阵，然后道：“我没有把握。”
“怎么没有把握啊，”天骄道：“我看司徒燕对你挺痴情啊呀，我觉得她一定会帮你的。”
寒林一皱眉，心中许多话都说不出来，韦阳忙道：“这件事情太过冒险了，如果司徒燕不帮寒林而去向金元庆告密的话，我们岂不是徒劳一场，万一他们再给我们设下什么圈套陷阱呢，嘿嘿，那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其实韦阳知道寒林是觉得辜负了司徒燕一片深情而不愿意去找她，这样说出来，只是为了给他解围。
凌云也知道找司徒燕是一条路，可是他也知道寒林一定不会低下脸来去找她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他们又讨论了好几种方法，却都觉得不够好，商量半宿也没有什么结果。
第二天便是寒林守孝的最后一天，他早早地起来便来到父亲坟前，暗暗祷告。凌云等人也来了，祭拜完了，然后便开始清理坟墓周围的杂草乱物。
凌云忽然发现一旁草丛中有一角白纸，上面依稀有几个黑字，这荒山野岭之间，多是砍柴樵夫经过，哪里来到文字呢？他一时好奇，便捡起来，却发现这纸片也只有一角，好像是是燃烧未烧尽留下的，只见上面工整写着“魂兮归来，反故居些，天地四方，多贼奸些，像设君室，静闲……”许多个字，后面却烧没了。
他不知道什么意思，正在皱眉思索，韦阳道：“四弟，怎么了？你拿的是什么啊？”
“我不知道。”凌云说着，便把纸片递给韦阳看，韦阳一边看，神色渐渐凝重了，忽道：“这，这是一片祭文啊！这应该是有人来祭奠李大侠留下的祭文！”
众人大惊，忙都围拢过来，寒林持纸片细看，韦阳道：“这些字是战国屈原所著《招魂》中的文字，便是祭奠亡灵用的。虽然是一片祭文，却也是看透了世间尘事，这人能引用这篇文章来祭奠李大侠，想来也不是凡人……”
寒林却是脸色煞白，忽道：“这是我师傅回春散人的笔迹！”
余人又是一惊，他们只知道寒林的师傅是回春散人，却从来没有听寒林多说起过，现在没想到他竟然会来祭奠李清尘，天骄道：“原来你师傅曾来过这里……”
韦阳和凌云却面面相觑，他们二人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回春散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寒林却想道：“既然师傅来过这里，那么以前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竟然瞒了我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想着想着，似乎许多阴谋都围绕在自己周围，越想越是害怕，似乎猛地自己多年的授业师傅竟然变成了自己的仇家……
此时天骄也反应过来了，韦阳道：“看来李大侠夫妇被害的事情还另有文章。”
“不错。”凌云道：“这事情可得去问问你的那位师傅回春散人了！”
寒林点点头，道：“好，今天我们再准备准备，明天就去衡山！”
当下无话，第二天一早，寒林等人拜别了李清尘坟茔，随即向湖南行去。一路上小心翼翼风餐露宿，距离衡山地界也越来越近了。
韦阳对寒林道：“三弟，你师傅回春散人和你的关系怎么样啊？”
“师傅从小就教我武功，和我恩同父子，他是我在天罗教为数不多几个能说上话来的人。”寒林道：“小时候练武，大部分都是师傅教我的，金元庆也教过我一些。师傅是天罗教创教元老，和金元庆的关系也很亲密，金元庆以及天罗教上下对我师傅都是十分恭敬的。”
“那你觉得如果你同你师傅讲，要他帮你夺回莫邪宝剑，他会同意吗？”凌云道。
寒林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如果我提出要他帮忙盗剑，那对于他无疑是十分为难的事情。我觉得我得先问问他对我父母的事情知道多少。”
大家点点头，过了几天便来到衡山一带，大家更是多加小心，韦阳给众人易容改扮之后，便随着寒林进入了衡山。
寒林道：“衡山上面守卫森严，机关重重，不易通行。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到芙蓉峰我师傅清修的地方，我们就从那里上去。”
“你师傅住在芙蓉峰吗？”天骄问道。
寒林点点头，道：“我师傅性喜清静，不爱住在嘈杂地方，便一个人搬到芙蓉峰上安居，金元庆曾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芙蓉峰打扰师傅清净，所以整个衡山方圆百里也就芙蓉峰一带没有天罗教耳目。我就是在哪里跟师傅学艺的，我小时候顽皮，衡山上上下下的道路早就摸的清清楚楚，我现在带你们去的这条小路，只有我和司徒燕知道，可以直通芙蓉峰的，不过就死崎岖难行一些。”
说着，寒林带领大家来到一处峭壁边，道：“得从这里爬上去了。”
凌云等人一看，这明明是悬崖绝壁，哪里是一条路啊？都面露难色，寒林道：“我爬过多次的，能爬上去，你们跟我上吧！”
说着他纵身爬上石壁，左右找突出的石块，手拉脚蹬，不一时便爬上了半路，他低头一看，其余三人还在愣愣地看着他。寒林不敢大声说话，忙又爬下来，天骄笑道：“寒林三哥水上功夫不行，这爬山攀崖飞檐走壁，倒真是一把好手。”
寒林一笑，道：“小时候在山里待得惯了，这样吧，我先上去，然后找些青藤拧成绳索，你们再攀上来，好不好？”
三人都不要意思地笑了，现在才知道寒林竟然身怀着如此一身奇异功夫。寒林转身攀崖，身法敏捷，如一只贴着墙壁的壁虎，身形扭动，不过一会功夫便已经爬到数十丈高了，看得下面三人惊叹不已。
三人在下面翘首望着，不一时便见一根青藤垂下来，长度却不够，寒林把青藤拉上去，接着又扔下来，他这次把两根青藤接起来，然后垂下来两根，已经临到了三人面前。
韦阳拉了拉青藤，弹性十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便爬上去，他们都是轻功卓绝之人，再有了这青藤绳索，爬崖已经不在话下，转眼便到了悬崖上面。
接着是天骄，最后是凌云，三人都攀爬了上去。
寒林正要往前带路，韦阳却把那两条青藤拉了上来，堆到一旁，道：“小心不要让别人发现了，而且，说不定以后我们还用得着呢。”
三人不禁暗赞韦阳细心。随后寒林带路，四人七拐八绕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僻静地小山坳中。却见四周树木阴森，只有一条小径通往山坳深处，寒林也不说话，只顾向前走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完璧归赵（二）
更新时间：20091110　15：24：02　字数：3930


第一百二十七章完璧归赵（二）
小路一转，随即看到前面一座草庐，寒林随即站住了。凌云三人也不敢出声，只是看着。却见篱笆院子中，一片干净整洁，在院子东面，却正有一座新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在坟前的火盆里焚烧些物件。
寒林瞧得清楚，那座新坟墓碑上正是自己的名字，“佳徒李寒林之墓”。
那白发老人正是师傅回春散人，看他背影惨淡，肩头抽搐，显然是正哭得伤心。火盆中都是些寒林小时候用过的东西，小木剑，小枕头，写过的字文等等物件。
寒林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温情，想起师傅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恩情，现在以为自己死了，竟然伤心地痛哭，寒林禁不住叫了一声：“师傅，我回来了……”
回春散人猛地回头，果然是泪流满面，他看到寒林，登时一惊，一时间竟呆立在那里。寒林忙跑过去，跪倒在师傅面前，道：“师傅，徒儿没有死，徒儿回来看望师傅来了……”
回春散人似在梦中一般，慢慢地扶起寒林，看清楚了正是他的徒弟，登时老泪纵横，喜道：“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寒林忙扶着师傅坐到院中石凳上，回春散人道：“师傅听人说你在湘江被淹死了，师傅我…，老夫真后悔当时教你凫水的时候，没有下狠心啊，如果当时让你学会了，又何必再担心这个呢……”絮絮叨叨地说起来，“你没死就好啊，那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连阿燕也说你死了呢？”
寒林道：“徒儿被几个朋友救了，死里逃生。”
回春散人茫然地点点头，凌云韦阳天骄忙过来给他施礼见过，回春散人笑道：“想来这就是救你的几个朋友吧？”
寒林一笑，道：“我已经和韦阳凌云结为兄弟了，这位是龙天骄姑娘。”
回春散人一听“韦阳，凌云”的名字，登时大惊失色，猛道：“寒林，你，你怎么把天罗教的大对头带到这里来了？”
“他们不是我的对头！”寒林冷笑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金元庆才是我李寒林不共戴天的仇人！”
回春散人神色更是大变，道：“你，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师傅希望我听说了什么呢？”寒林截口道：“是不是听说了天罗教金元庆就是我的杀父仇人？师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回春散人紧皱眉头，慢慢稳定了一下心神，沉声道：“寒林，你在胡说什么？”
寒林冷笑两声，道：“师傅，徒儿从小便跟随师傅左右，您总说我是金元庆捡来的孤儿，说他是我的恩人，我相信您，我一直对金元庆忠心耿耿，他吩咐我的事情，纵是千难万险，纵是我心中多么不情愿，我也会刀山火海，力拼完成！这一切，师傅您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我想听您亲口说一句，金元庆到底是我什么人！？”
回春散人心乱如麻，他看看寒林，又看看他身后的三人，欲言又止。
寒林见他不答，便拿出一片烧残的祭文，道：“师傅的笔迹，应该不会假的，就在我的生身父亲墓前找到的。师傅，到了这种地步，您还不肯对我说真相吗？”
回春散人仍低头不语，凌云皱了皱眉头，心中着恼，若不是碍着寒林的面子早就叫嚷开了，韦阳两眼如炬，目不转睛地看着回传散人。
寒林叹了口气，慢慢拿出母亲留下的断手和血书，放在石桌上，道：“师傅，我再叫您一声师傅。这是我亲生母亲留下的，寒林天生孤苦，没有见过父亲母亲的面，想要尽孝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只想知道我生身父母是怎么死的，您若是为难不想说，那也就罢了……”说着眼泪慢慢流下，便要转身离去。
回春散人看着石桌上的断手血书，心中登时一阵愧疚，又听寒林说话中似乎有师徒缘分已尽之意，叹道：“好吧，老夫便把这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你，也时候告诉你了，嘿嘿，老头子已经守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了，本想就带到棺材里去了呢。没想到今天便说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晚，几人都走进茅屋，回春散人点亮了蜡烛，屋里登时亮起来，几人围桌而坐。屋外的山林中忽然传出几声野狼嚎叫，在黑夜中听来凄凉而心悸。
回春散人眼看烛光，思绪回到二十多年前，吟道：“这天罗教也是金元庆和老夫一起创立的，二十多年前，天罗教初创时候，金元庆四处网罗人才。老夫和李天阳是至交好友，哦，李天阳便是你的祖父了。当时你祖父已经过世了，老夫便向金元庆推荐了天阳之子李清尘……”
寒林听着，面无表情，韦阳凌云天骄等人却知道二十年前的一段大阴谋就要这样从回春散人口中说出来了。
“哎，”回春散人叹口气，道：“你父亲李清尘性格外柔内刚，看金元庆来拉拢自己，便婉言拒绝。老夫当年也曾去劝说过你父亲，他只是婉言谢绝，却也丝毫没有留余地。金元庆请他不着，心中愈加难耐，几次三番地去会稽山。你父亲虽然脾气和顺，李夫人却是眼中不揉沙子的人，性情刚烈，金元庆来往几次便和李夫人有了口角，李夫人一怒之下竟拿出家传的莫邪宝剑要与金元庆拼命……”
凌云天骄“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寒林韦阳却默默地听着，寒林目光冰冷，眼中满是恨意。
“金元庆也没有和李夫人交手，随即便离开了。”回春散人道：“老夫本以为他便就死心了，谁知金元庆突然一天便离开天罗教一个人直奔会稽山，回来的时候便带了莫邪剑和一个男婴……”
寒林的脸微微抽动一下，回春散人道：“金元庆对老夫说，李清尘不识时务已经被他杀了，那个男婴，就是他的儿子，金元庆说男婴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要教导他以后为天罗教效力。老夫当时又是惊异，又是后悔，真不该把李清尘推荐给金元庆，没想到金元庆的心竟然这么带毒！老夫便和金元庆争吵起来，老夫质问他李夫人在哪里，他却不回答。老夫无奈，只要强留下那个男婴，收他做了徒弟……”
天骄眼中含泪，凌云韦阳静静地听着，寒林依旧面无表情。
“老夫心中悔恨至极，去到会稽山上找到李清尘的尸体给他安葬立碑，每年都去祭拜。至于那个男婴，”回春散人看了寒林一眼，道：“老夫悉心教导，希望把他教成一代大侠，以平息老夫心中悔恨之情。老夫从此心灰意冷，便不愿意多参与金元庆的霸业了，他也不为难老夫，便把老夫安置在了这空无一人的芙蓉峰。老夫后来多次寻找李夫人下落，隐约得到消息说她已经被金元庆关押起来了，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事情已经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你不早告诉寒林，还让他认了自己杀父仇人做义父？”凌云喝道，神色忿忿不平。
“收寒林做义子是金元庆用人之术，他对寒林极为看重，收他做义子本也是希望寒林对他死心塌地。”回春散人叹道：“老夫这么多年来一直心中不安，既不敢把真相告诉你，又不想与金元庆彻底翻脸，金元庆是老夫好友，你却是老夫极为愧疚之人，老夫，老夫既怕告诉你真相之后你会找金元庆报仇，白白送了性命，又怕，又怕失去你这个情同祖孙的弟子……”回春散人说着，满脸都是懊恼为难神色。
寒林忽然冷笑道：“身为人子，理当为父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