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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涸湘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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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宓神色变了,缓缓抽出长剑——绿波!神色冷肃,对着满堂宾客:“今日这桩喜事怕是要作废了,烦请各位先行离去,他日薛宓必定登门拜访!”
宾客如潮水般从身边流走,谢雨湘似要辩驳什么,却被谢家的人拥着挤了出去。风吟神色不变:“四公子年少无知,情有可原,而夫人是聪明之人,何必多做无谓之事!”稍一停顿,幽潭般的目光跳动着火苗,“圣上有旨,胁从者同罪处之!”
薛玉、薛瑛两人也纷纷抽出剑来。胭脂。寒香。
“开到荼蘼花事了。”玄衣男子当空画了个符咒,攻向女子。唇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请允许我为你奏响一曲挽歌。”
忽然,虚空里陡然多了一种声音,似丝竹管弦之音,又似人声吟哦,忽远忽近,带着穿透人心的神秘力量。仿佛是在超度迷途恶鬼!与此同时,无数血一样艳丽的花朵飘进来,瓣丝细而长,妖艳,诡异。那是拜月教的教花:曼朱沙华!
薛宓神色冰冷,剑如匹练,仿似蘸满了碧水,长剑过处,剑气如水雾般散溢开来,曼珠沙华花瓣纷纷坠落,连风吟都不得不惊退!其他几名拜月教教众见状,纷纷上前抢攻。
“瑛儿。”薛宓神色凝重,应付之余,转头向一边掠阵而又插不进手的少年,“娘今日再借你一双洁白的翅膀!”
薛瑛一震,失声:“娘!”然而,薛宓的声音又响起,“相信娘!跟着玉儿,别误我的事!”一语毕,剑芒暴涨,清光流溢,两名围着她的拜月教高手顿时身亡。再次出剑,剑光闪烁处,被无数曼珠沙华充溢的礼堂顿时破开了一个缺口。
薛瑛神色复杂,一变再变,犹豫间,最后看了激战中的女子一眼,狠下心来,一把拉住薛玉:“姐姐,我们先走!”话音刚落,两道影子已从那个缺口急速逝去。
在那一刻,风吟眉目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二十一:玉陨随诸尘(下)
出了薛府,来到大街上。
“姐姐,娘会没事吗?”薛瑛有些迟疑。
“嗯!”薛玉应道,拽着他的手疾跑,“这世上没人可以拦得住娘的!只要我们不落到拜月教手里!”
幻觉,一定是幻觉……
整个街道上空无一人?金陵身为冲国最富庶豪华之地居然空无一人?!
忽然,那个声音近了,似在耳畔,似丝竹管弦之音,又似人声吟哦,忽远忽近,带着穿透人心的神秘力量。仿佛是在超度迷途恶鬼!天空中忽然也飘起了曼珠沙华,大片大片的,一望无际……
两人蓦地停住脚步,震惊地说不出话!花瓣落到身上,是真实的感觉,隐隐尚可闻到它们在衣上留有的余香,然而……它们竟穿透身体飘了过去!!!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幻术!一定是拜月教的幻术!而能设下如此强大结界的一定是拜月教主!
脚下石板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重新变为沙土,而曼珠沙华则变成了飘飞的雨露,润泽大地。泥土被拱破了,长出嫩绿色的新芽,开枝、散叶、开花、结果。弹指间,枯荣流转。
街道上的楼宇依旧,然而,琉璃瓦、铁马、兽头……到处都附满了毒物,蝎子,毒蛇,蟾蜍,蜈蚣,色彩斑斓,混杂一居,用贪婪、凶残的目光盯着两人。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薛玉两人拼命跑着,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少路,最后只觉筋疲力尽,然而,四周的景象依然如旧,丝毫未起变化!无论他们做什么总是在原地打转!
忽然,他们身前不远处凭空升起一个高台,高台是用无数曼珠沙华堆砌而成的。高台上坐着一人,却看不清,仿佛只是一个影子,传来飘忽的声音:“本教与四公子并无深仇大怨,然明月楼与本教渊源极深,风吟又刚补全了本教百年空缺的祭司之职。他的第一个心愿本座不好推辞,但公子若能闯出这迷花阵,本座必不再加为难!”说完,那个高台又光影般消散了。
四周的毒虫蜂拥过来,朝两人扑头盖脸地厮咬。两人背靠着背,将剑舞得滴水不漏,毒虫有些直接穿过剑网,有些还未触及就被铰为齑粉,显然是真假相杂。过了片刻,那些毒虫越来越多,几乎将天光都隐没了,两人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手臂酸麻地几乎举不起来。
剑网出现了疏漏,一条毒蛇穿过缝隙,吐着蛇信子朝薛玉的颈间咬落,薛瑛见机得快,一剑将那毒蛇铰碎。蓦地斜地里闪过一道剑光,寒气逼人,薛瑛横剑去挡得时候却发现挡了个空,那人毫不受力却在剑气下如烟幻灭。
在毒物攻击闲暇之时,不断有人出现袭击他们,然而竟是无一真实,但偏偏又不能不防。此时,天空陡然一暗,似是黑云压顶,霸道强悍的气势压得两人几乎喘不过气。两人大惊抬头,只见一只大鸟拍打着巨翼,朝两人俯冲下来。风吟的鼓!
剑芒陡涨,胭脂剑划出一个光圈,将那些毒物逼开,薛玉拉着薛瑛就地一滚,堪堪躲过怪鸟利爪的袭击。然而,此刻在他们将站未站之际,身后蓦地又惊起一道电光,直刺薛瑛……
薛玉想也不想,一拍地面,身子立时挡住薛瑛后方空门,那剑就刺入她的腹部,痛楚与寒意瞬间袭遍她全身!竟是真的……!与此同时,那大鸟一击不中立时折返,竟是轻捷得惊人,横过巨翼,一翅扫中少年胸口,只见他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嗡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半晌,当他再次回过神时,只见薛玉静静躺在自己脚边,人事不醒,胸腹之间鲜血迸涌!寒意蔓延到全身,薛瑛惊得大叫:“姐姐!姐姐!”然而,女子无力的躺在他怀里,什么都不能回答他。
毒物再次蜂拥而上,几道电光真真假假刺向两人,薛瑛下意识地握紧寒香剑!不!绝不能让他们再伤害到姐姐!曾有人说他不知为何练剑,但此时他至少明白因何拔剑!剑光如梦,剑意如水,此刻所有的心情都化在剑势里,寒光烁处,所及之物纷纷凋零,如枯木般……
忽然,天空中再次出现一只巨鸟,挪腾着巨大的身体与先前那搏斗在一起。薛瑛一震——蛮?仿佛是证实他的猜测,一剑横空,如银河倾落九天,所有的幻象在剑光里泯灭消散。——如梦方惊,街还是那条街。只是街上多了两名女子,与一群穿白袍的人斗在一起!其中一粉衫女子,有云燕般的洒脱轻灵,也有渊停岳滞般的强悍,穿梭在人群里……
薛瑛心里稍安,燕幽阁主既然到了,那么无论如何金陵的局势都可以暂时稳住了!但……自己是怎么也不能再成为她们的累赘,抱着薛玉,踉踉跄跄地朝城外跑去……
凄风,又冷雨,天地间一片漆黑。
不知跑了多久,趟在泥泞的山路上,少年一个趔趄,顿时摔了出去,怀里的女子也摔落一边。然而,却不知道疼,甚至不发出一点响声。
恐惧感蔓延全身,却仿佛有什么憋在胸口,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又似不想说,仿佛一说就会惊碎这虚弱的梦境。薛瑛艰难地爬过去,因受了怪鸟那一击,他整个身子都不行了,只靠意志力维持着不让自己倒下。
薛玉的头发、脸、衣衫上都沾满了泥水,腹部贯穿性伤口被雨水洗得发白。姐姐最是爱洁净了,怎能忍受这些东西呢?薛瑛伸出手想去帮她擦干净,可他的手本来就沾满污泥,反而越弄越脏。他看着看着,忽然就哭了出来,哀不自胜:“姐姐!姐、姐姐……快醒醒呀……”
没人回答他,虚空里只有风雨在哽咽,草木也含悲。少女无力地躺在他怀里,脸色苍白的可怕,比白纸还白。过了很久,在少年的摇晃下,终于有了些知觉,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少年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她心里一酸,忍不住就流下泪来,身子冷得厉害,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连清醒地思考也有些不能了:“瑛儿,姐姐冷……”
少年极力止住哭声,手忙脚乱地将少女紧紧抱住,然而,他却感到怀里的身子正渐渐冷却下去,恐惧感也因此将他吞噬。过了很久,薛玉忽然动了动,颤抖地伸出手抚上少年的脸,眼里神光离合,却是熄灭前最后的燃烧:“瑛儿,姐姐真的不想离开你呀……可是……命已如此,这样的一生如何才能不成为悲剧呢?”
薛瑛答不上,可他清楚的感觉到姐姐是真的不动了,是真的彻底离开他了!
这样的一生如何才能不成为悲剧……
彻骨的冰凉,又是奇异的平静,似乎心里的疼痛也变得不真实起来,空荡荡的疼痛……心已碎,没了心,如何才能完整地感觉到疼痛呢?他忽然无谓地笑了笑,笑着笑着眼睛忽然一热,竟是红色的血泪,他已看不清少女的容颜。机械般地抱着少女,凝聚起毕生真元,输入到少女体内……那样的话,他的寒香袖可以从里到外的将少女冰封,容颜就永远不会再萎谢……
冰封的身子纵是雨水冲刷也不能将其融化,少年吃力地走在山路上,一步,又一步……白云观前,他敲响大门,将女子的尸身交给惊愕交加的女冠妙水,一句话也不说,只示意她替自己好好看管,然后失魂落魄地走了。
荒野之上,他独自行走,行尸走肉,机械般的挪动着。不知道该去哪,只知道这样走着自己会好受一些,悲哀会顺着脚步的蔓延不再变浓。而路的终点他会死去,会倒头“睡”下,永远地跟随姐姐而去……而在最后那一刻,他想自己一定会想起幼时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走在开满野花的原野上,那时彩蝶翩翩,霞云似梦……
燕幽阁的突然到来,薛家二公子及时赶回,薛家终于在猝不及防的伏击里站稳阵脚。然而,代价也是惨重的,薛家二公子失去双腿,三小姐与四公子不知去向,几天后得知三小姐伤重而亡,四公子如云烟般消失了……
“妹妹,幸亏你及时赶到……”
“幸亏?”秦婉冷若冰霜,“玉儿死了,瑛儿不知所踪,这叫幸亏?”
“可你毕竟挽救了整个薛家……”
“错!我只是为瑛儿而来,我不想他娶别的女子,因为我爱他!”
二十二:重逢(上)
那一月,长跪在薛家大门,不为其它,只为赎罪。
“哎,这不是谢家千金吗?”
“可不是!都跪在这三天了,也不知想干嘛?”
整整三天了,薛家大门从没开过。可一天不开,她就会一直跪下去。门阀间,谁是谁非讲不清楚。但,她不能容忍自己成为门阀间平衡取胜的筹码,去伤害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他们之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在这样的世道环境中相交全凭本心不搀杂丝毫利益私心已是不可多得。
街上,人们议论纷纷,聚了,又散了……不知已跪了多久,全身都麻木了。
傍晚,夕阳将漫天浮云都染红的时候,薛家大门终于开了……
“谢雨湘愿终身为奴!——不求夫人原谅,只希望可以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似乎在姐姐死去的那一天起,天就特别爱下雨。凄风冷雨,呜咽悲鸣着。连天都在哭泣,他怎能不悲伤?他已经无法再走路了,所以只能在地上爬……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不能!一停下来悲哀就会沉淀!
“丑八怪!丑八怪……”
“砸死他、砸死他!”
是顽童的声音,扔在他头脸上的是石子,臭鸡蛋,烂菜……他不在乎,空洞的眼睛只有浓重的悲哀,几乎失去了感知外界加诸自身屈辱的能力。街头,人来人往,人们不认识这突如其来的奇怪的乞丐,但从他的衣饰上可以隐约看出他的过往是如何尊贵。
少年匍匐在泥水里,挣扎着朝城外爬去,过了这道城墙,又是一座城,可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要死了,这世间的一切都再不与他相干。一步,又一步……但在死之前还是要这样折腾自己,不然心里会很痛很痛!
终于出了城门,回头看看,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爬痕,而前方依旧是冷雨凄风,灰蒙蒙的一片,不知通向何处……
最后,他在一条大江的前方停住,再也动不了了,他将在这里死去……
“小弟弟,我是来杀你的。”有人说,那个声音似在耳畔,又似雾一样飘渺。
“杀吧……无妨……多谢!”他低低地笑,甚至懒得去看女子的脸。
“那么大方呀!”女子显然有些吃惊,说,“可你三姐姐一定是希望你活下去的吧……”
“她……没说……”少年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虚弱的不能再虚弱,“她离我……而、去……不再要我了……”
女子愕然,他的话里竟只透露出沉沉的死气,伸手搭他脉搏更是倒抽一口冷气,血气与经脉……居然都已枯竭萎缩!连日来,他膝盖与手臂上的肌肤都磨破了,甚至有些已经溃烂。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女子想,必须给他清洗伤口、更换衣物!
凄凄的冷雨打在额上,少年觉得有人在扒他衣服,全身都凉飕飕的。这时,他才回过点神,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在眼前跳跃,仿佛是岁月里一点不羁的火光。
朱雀?
少年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怒意,朱雀瞧着却觉得欢喜,只要还“懂”得生气就好!可她满不在乎:“人出生的时候多没穿衣服的,给朱雀姐姐看看你也别那么介意,你若是觉得不公平以后我再脱给你看……”说罢,就抱着他朝江畔走去。
冰冷的江水净着身子是刺骨的寒冷,幸亏女子一手抵在她背部,源源不断地输入真气助他驱散寒意。清洗了伤口,又上了些药,女子再替他换上自己平素穿的衣服,失笑:“小弟弟,真对不住呀!朱雀姐姐没带男装,不过……哈,事有从权嘛!”
少年的表情,除了方才脱他衣服时刹那的怒意,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少女有些担心,但她不能为他抚平内心的伤痛,只说:“你现在的一切我小时侯都经历过,那么多年了我终还是活了下来!因为我要报仇,活着还有意义……”
少女看着少年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过了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说:“我本名叫黛,前任明月楼楼主夜火之女。假如……假如你活着,下次再见我时,或许可以叫我声黛姐姐!”
那一刻,她见少年的身子不易察觉的一颤,知道他是听进去些了,微微一笑:“小弟弟,我要走了!过不了多久,会有人来找你的,自己多保重!”说罢,就欲起身,忽又停住,伸手点了他穴道,笑,“不许跑!”
果然,少年眼睛倏地睁开,隐露着怒意。
黛朗声一笑,飘身离去:“你的心到底有多痛,黛姐姐不得而知,也无法为你分担!只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哀伤,也有要走的路……”
那一年,青鸟飞断了翅膀,杜鹃啼出了血。秦婉带着逐风追寻薛瑛的下落,线索断了又续,可她依然没有找到他。
“师父,你说四公子会不会……”
“住嘴!瑛儿绝不会有事!”
这天,线索再断,正值希望渺茫之迹,有个神秘的少女引她们到了一条大江之畔,在那里秦婉终于找到了所要找的人。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昔日丰神若月的四公子真的是躺在芦苇丛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吗?
抱起少年,惊讶于他的身子居然只有那么点重量。这些天来所有的悲苦、煎熬在这一刻暴发,秦婉泣不成声,想起那一天在月老祠,他们说“不管命数怎样变化,前路某处必然相会”,如今果然应验了,一语成谶。
少年紧闭着眼睛,剑眉微微皱起,排斥:“你走开……”
秦婉一震,内心悲伤更盛:“瑛儿,睁开眼睛看看。是阿姨呀!”薛瑛当然知道是她,然而,他却更加闭紧了眼睛,只是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着。逐风站在一边,不忍不看,红着眼睛转开头去。
少年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清洗包扎过了,该是那个神秘的少女所为。无意中搭上他的手腕,秦婉剧震,倒抽一口冷气——居然……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她大骇:“逐风,快过来!”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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