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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妖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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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然不少。总之,这客栈布置得雅致古木古风,淡雅、高洁,明显格调非凡。

客栈内的掌柜穿的也不同于一般,虽是五十多岁,但一点世俗气息也没有,身着的青衫干净整洁,发丝一豪不乱,斜靠在柜台上挥墨算账,但那字苍劲,偶尔往客栈外的一瞥,目中精光一闪。桌间来来往往就一个小二和一个女子上菜。小二身着细布衣物,那女子身着黄衫,清脆的应和着客人。这些客人也大都满腹经纶的摸样,即使有些长相不济,但最起码举止都十分温文尔雅的,对着这小二和女子都非常有礼。

授衣抡着下巴思索了半天,这真的是客栈?难道不会如书中的一样,是青楼是勾栏?青楼是什么样的呢?对了,书中写道,绝妙如玉,清歌曼舞,迷瑟斯乱,耳鬓厮磨。

“难道这不是青楼?”授衣拉住白宣,白宣回头邪异的笑道“我估计你没做红牌那姿色。”

授衣:“……”

授衣抿唇细想。这说是她没姿色,但眼巴巴的又准备了面纱,这谎也说得假了点。想来第一次见面时,他拉她手,她就直接踹了他一脚。这梁子也接的历史悠远了。

所谓狐狸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授衣可怜兮兮的道:“白宣,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你就忘记了吧。现在毕竟人在外面飘,一切就都仰仗你了呢。”

“当然,当然。哈哈,这个真的不是青楼的,你放心。”

正在打着算盘记账的掌柜,顿下笔来,提起头,脸上青筋凸起,嘴角狠狠的抽搐。

白宣继续道:“此处是著名的凤城文雅之士聚集之地,不收容一般人。在此处居住,须得有些才华对出对子来。我可是十岁的时候就对出对子,博得满堂彩,才有了住这的资格。”

给点竹竿要上墙了?

授衣很犀利的目光投向洋洋得意的白宣,他立马识相的带着授衣进客栈于掌柜处,各开了一间上房。带他们去客房的时候,掌柜面有难色的领着他们一路上楼道:“公子和姑娘可各自放宽心住下。本小店,绝对没有逼良为娼的先例。”

敢情这掌柜是在意白宣的话了。授衣很镇定的笑着对掌柜道:“家兄刚刚在门口之言,却是胡言乱语了些。掌柜不用当真。家兄脑子有毛病,有的时候语言不当。也请掌柜多多见谅。”

白宣却还没反应过来,张大嘴巴,看着掌柜如卸重负般下了楼。瞧他反应还在慢半拍,

授衣转身进了自己的客房,留下白宣继续在那发呆。

想通后的白宣抓狂了,但他也很镇定的盯着那扇雕刻着木花的门思索。会思索的人往往有两种,一种是思索得不知哪去了的,另一种则是知道到哪去了才思索。白宣目的很明确,所以他能很快的领会精髓,参悟了奥秘,荣升为了流氓。

世人都知道,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白宣很显然是这可怕的有文化的流氓,想好对策,撒了网,着实让授衣几天之内暴走了几次。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私语纷纷,这姑娘身段看着是优雅之人,但脾性却……

授衣深呼吸,再深呼吸,淡然的飘回,另一端白宣继续做一脸委屈相,内心憋笑憋得出内伤。

这家客栈的确上乘,连菜食,都为些清淡但细腻的肴羞,山肴野薮,实在是人间仙味。每日傍晚,登上三楼庭阁,坐下片刻就可以望遥日暮,又可与友共同观赏,兴叹这里的景色是蜃景奇观。

这日,授衣俯在三楼的凭栏上,整张脸几乎要抵着朱红色的横栏,双手直接掉在那栏杆的缝隙中。这般百无聊赖的人生,真是太无力了。

等待,往往是最磨人的。授衣把脑袋反复在横栏上摩擦的瞬间,她望见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曳着的腰身,有着病态的纤弱。她能感觉到那女子的内心里种种情绪的纠缠,爱恨交织,悲喜莫名,还有那沉淀在心底的深深的怨。此时,灵珠正在她胸中隐隐动了几下。

授衣不知这是何家的女子,连忙一把抓住正在假寐的白宣,扯了过来。“是她。”

白宣会意,立马匆匆下了楼去。

而那女子,渐行渐远。良久,授衣已见不着她背影。

屋檩上的流苏,随风摇晃,飘零的一缕,落进了湖水里。落叶铺满了她离去的路径,只剩下凄凉的不知谁起的箫声,声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授衣一时眼角有些酸涩,心里也伸出了几分酸涩。授衣凝神却看到对面屋檩站着一姣姣的男子。

那男子见授衣仔细端看他,便停下吹箫,道:“授衣,好巧。”

这人很面熟,但她实在想不起。她大声回应道:“呵呵,好巧,可是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你的名讳呢?”

“秦沐风。”他兀自笑了起来,眼神璀璨的道:“姑娘头上可还插着我家传的玉簪呢?”他忽而又邪异的笑,右手随意的把玩着萧,在空中转出花来,道:“我们正筹划着私奔呢。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哦米拖佛,这男子幽怨的样子实在太凄艳了些。他雪白衣袖,落梅袖口,垂眸美目,含情薄唇,若说再俊秀的男子也比不过这男女通杀的情况。

哦,是他,但是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对,簪子。

授衣虽会点坑某拐骗,但家传之物一般是不会涉及的。她立马一把扯下发髻上的白玉簪,恭恭敬敬的放在手中,心里想道他不会是想讹她吧。

但表面上,授衣还是很有理的双手往前递着,道:“您看,您要不要拿回去呢?”

“我早就送给你了,哪能拿回来。”秦沐风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又是无限哀怨。

真,真是个祸害。又见秦沐风遥遥的对着她抛来几个媚眼,授衣连连后退几步。

这妖孽。正在授衣大肆感叹这男子媚功太一流太容易迷了自己,让自己没出息时,楼梯中传来白宣上楼的声音。太好了,幸好还没出丑。授衣连忙转了视线,道:“白宣,那女子……”白宣悠然坐到八角凳上,授衣猛然想起秦沐风,转过头去,却不见了他踪影。

第二章 渭嫣

{风曾拂我襟,雨曾滋我心,我曾挥挥两袖轻。

红尘中声音,我曾在,红尘外面听。

你哭动我情,你笑壮我行,你伤春,梦我伤心。

离别在眼前,回头望,伶仃行和影。

把诺言肢解,句句碎屑。

把柔情肢解,片片含血。

我用泪,画成了,你笑容的轮廓。

这一年,飞絮飘落。}

人的本性是善于制造八卦的,尤其是每个国家的百姓,一旦衣食无忧时,便津津乐道了起来。什么风月之事,皇家秘闻,该保密的一股脑事情全都解了密。

不知道应该说是民风淳朴,还是民风刁悍。

依旧是那楼阁之上,八角桌之上放置着一盘珍珑棋局。单是说棋盘都制作得极为讲究,是约莫方丈长的白汉玉,见之就知道是宝物。更不用说那黑子是黑玉石,白子也是鲜有的白玉。枚枚都透着光泽,实在令人惊叹这巧夺天工的工艺。

白宣执起黑子,举在半空思索良久,待落下时,一枚黑子已封了白子的所有退路。

授衣无奈的笑了笑,抬头望着白宣,想着白宣这次下棋,步步紧逼,一时也有些感慨。

轻咬下唇,她再认真的环视了棋局,哎,被堵死了,也罢了。

“白宣,你这是在堵自己呢?还是堵我呢?”

白宣将手放在那棋局中,四下一摸,全数打乱。“那你说,这风华,这一片相思,她是在赌自己呢,还是赌林佑呢?”

授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盘棋局。

白宣站起身来,背对着授衣。授衣顺着白宣望去,正见那屋檩上的流苏,寂寞的随风摇动着,一丝一缕,花影残落。

已是深秋,白宣伸出手来接住一片落叶。那片落叶正好是似血娇娆的时候,脉络分明,蜿蜒开的线,就像人手里的纹,都逃不掉翻云覆雨的宿命。

白宣说,她住在城西,那偏落的别苑。据说那座院子,还是现在陛下赠送的,想来这风月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一两分,光听八卦,总是难免失实。

授衣递了帖子,那帖子上只有卷狂的几字:“黄粱一梦,悠悠一生。若汝尘念,吾可助汝。”

白宣扯过先瞄了一眼,像赞叹又像轻视的道:“这个很有仙气,也很有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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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一女子独自坐在栏杆上远眺,一行大雁飞过,又是清秋。她低头望望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愁云惨淡。凄然一笑:“原来已是深秋了吗?”

她就是渭嫣,灵珠选择的女子。

秋风吹过,一地相思红叶,她伸出瘦弱的手缓缓拾起一片叶子,叹了一口气。那片相思叶在她手中越显红艳,她似万般愁绪的道:“果真还是这纹路,一点没变。”

远处正是朦胧的秋日,散出的光柔和唯美。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小姐,有人送来拜帖。”

“会是谁呢?”她苦笑道,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怔,说:“是宫里的吗?”

“不是,是一对青年男女,看起来有几分气质呢!”丫鬟说到。

“看来,是我痴想了。帖子给我吧。”

拿过帖子,展开,只有一团墨迹,她笑了笑,让丫鬟把人接了进来。

一个丫鬟引授衣和白宣进了别苑,说是别苑,却是府邸。一路假山叠嶂,峰回路转的回飘忽的淡淡的梅花花香,绕了一回廊的优雅高洁。

那花香甚为清馨,白宣很是陶醉。见过丢脸的,没见过这么丢脸的。授衣连扯了白宣几下,但白宣仍那副神情。带路的丫鬟都忍不住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

这太……授衣道:“白宣,你的眼界也浅了些,可以理解。”

白宣“……”

丫鬟领着他们踏入一全是梅花之地,弯弯曲曲几个水榭走尽,便见一明湖之上,楼阁,四周重重帷幔,踏入楼阁,闻得一股异香,却说不上名来。

楼阁正中心一藤椅上躺着女子抬起头来。眼前这女子一张脸失去了应有的血色,苍白中,唇微扬,不加一点修饰,也见得过去的美貌。从授衣看来,她几近弥留,仅靠一股意念强撑。

受着丫鬟的示意,授衣坐在水阁一角,白宣坐在授衣旁边。

丫鬟出声道:“这几日小姐似是不舒服,说话已有些费力,姑娘你既然是特意来找小姐的,那还是坐近些吧。”

授衣起身坐到离她最近的石凳上,细细的端看起了她。若不是这般病容,这容貌也算标致至极。

渭嫣伸出苍白的手将狐皮裘往下移了移,目光凝视了授衣半晌道:“姑娘,那帖可是你递的?”

“正是。”

渭嫣柔声道:“这张纸上到底写的什么?”

授衣打开纸,见黑黑的一片。这个,真是太丢脸了。授衣干笑两声:“这个……我觉得应该是下雨天,打湿了吧。”

渭嫣笑了,苍白的脸稍微有了点血色。而这笑,也有些微微的暖意。

她道:“跟我幼时的性子一样。”

她又咳了两声,授衣脸红透了。

她看了一眼授衣红透的脸,道:“姑娘到底来是为何呢?似我这般人,已没有什么值得拜访的了。”

授衣捂住脸心里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渭嫣你有什么想要的么……”她笑了,又摇了摇头道:“想要的算来只有一个,但是可惜,我觉得我或许再也没有日子等到他了。”

授衣微微清清嗓子道:“渭嫣,你可曾听说过灵丘境?”授衣静静对上她的双眼,又看到她的眼里,有了几许光彩。

“你信我能帮你么?”

她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掩住苍白的唇,道:“真的,能么?”

“能,只不过,有代价。”

她微微的笑了,无血色的脸带了几丝自嘲:“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除非姑娘看重世俗之物。”

“你太过执着了,一生能不能放开,一切在于你。”

“似我般痴傻,倒也没什么看不看得开的。”

她那般的笑,让授衣都有些不忍。

“姑娘,真的可以帮我么?代价又是什么呢?”

授衣对着她的双眼,道:“代价只需取精魂。”授衣细下想了想,觉得这话容易造成误解,又再解释道:“这个是拿来修炼的。”

渭嫣的眼角微微抖了抖。

授衣微一低头,见渭嫣脚上有一朵盛开的莲花。这莲花恐怕是从哪里摘来的吧。授衣探出手去,待触的后,惊讶道:“这居然是绣的?”

“我绣功还算不错,这下可欺了你眼睛了。”

一下都静了下来。

授衣有些紧张,刚刚这般故意转移话题,实际是怕渭嫣一口拒绝。要想想,将心比心,如果谁要她的魂魄,她也准拿着扫把把人家赶出十里之外。

渭嫣盯着脚上的那朵莲花看了又看,良久道:“我其实不在意代价的。”

“那你在意的是……”

“是啊。”

她又弯了弯眼角,唇边一丝血迹溢出,道:“姑娘,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云授衣。”她点了点头,示意记住了,然后道“授衣,其实,我这一生,潇潇暮雨也罢,天涯尽头流光也好。他始终只是我一生的痴想,我也许是怨了,恨了。却始终没有狠下心,折磨他半分。若不是姑娘来了,我也许都不会想起那旧时的念想。但上天也许还是待我不薄,在我病重之时,将姑娘带来。算来,也是我幸事。姑娘,至始至终,我只想知道,他到底爱过我没?”

这声问,问得太过沉重。那段风月,看来真的如传闻一般悲戚。

“我必须到你的记忆里去,才能通过你的记忆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渭嫣点了点头。

授衣抚手衣袖,挥过渭嫣苍白的脸庞。

水光,暗香,浮动着疏影,尽是凄凉意。和着悠悠的湖水声,渭嫣沉沉睡去。

授衣咬破食指,将血点在渭嫣的额头上,渭嫣的额头上红光一闪。面前便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水幕。穿过这道水幕,就能直接到了渭嫣的记忆了。

授衣很满意看了看水幕,啧,不错,没想到第一次施法,竟能这般有效果。

白宣站起身来,挡住授衣,说:“我要去。”

授衣盯着白宣道:“这可不比梦,是以往的记忆,若是在里面有了任何危险,那么也就可能导致你真正的死了。”

鼻子上一凉,授衣见着原是白宣伸手刮了她一下。

“你……你……”

“你什么你?你那么笨,我估计你更容易被解决掉。我甚至有理由相信,你会出不来的。”

“你非要去?”

“确定!”

“那系上一线牵吧。”授衣从怀中拿出那依然红光流转的细线,将一头系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另一头拉过白宣的小指系好。

“一线牵,灵丘至宝。师傅居然给你了?”白宣很惊讶。

待授衣放开手后,白宣动了动小指,授衣的食指也相应的动了动。

授衣皱了皱眉,将小指动了动,想起了不知在哪的师傅。

“你小指上应该是师傅吧。”

“是啊。”

“哦。废话多说了,我们该进去了。”白宣反手抓住授衣,大步迈过那水幕去。

第三章 幼时饥荒

渭嫣,你会是我,最好的食客。—林佑

“其实,我们进入的是记忆,是没有危险的。”

“我知道。”

“那你还跟来?”

“我想,在你身边守着。总比看不见你强。”

面前是一片荒芜,到处都是枯死的草。猎猎的风吹过,旷野无声。头顶是炎炎的烈日,不肯罢休的焦灼着每一寸土地。

那些干涸的河流,像一道道龟裂的纹路,赤裸裸的袒露着对水的渴望。山坳中,白宣和授衣落下。

正对上那烤炉般的太阳,授衣感叹道:“幸好,这不是现在的时日。”白宣见四周寂静,便往前走几步察看山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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