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妖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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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顿时仿佛卡壳了一般，甜甜小老头不断机械地重复着一个“老”字，就是吐不出下文。他的小脸在不到一息的时间里憋得通红，活像一颗刚拔出来的胡萝卜。

“怎么会？”甜甜小老头忽然暴起，蹦的老高，冲到蔬菜的面前扯着他的领子，开口发出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颤抖：“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肯定是听错了听错了！”

“唉……”蔬菜摇了摇头，喟叹一声，“你听的不错，依旧东华所言，九尾的伤势，也只有请出那两株老祖宗来方能治愈了。”

听了蔬菜的话，甜甜的表情显得有些纠结扭曲起来，显然是情绪太过激动：“你……你怎么不早些说？不行……不行……那两株，你知道的。上古一族种下的草只有这两株了，要是……要是这都被舍弃了，我们拿什么脸去面对他们，不，绝对不行！大不了，我们不救了，旁人的事，我们管他作甚，死就死了，与我们何干！”东华和折扇都一怔，也都呆在了那里。毕竟刚刚才答应，现在就出来返回，也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需要的是上古的草药？而这种草药，又弥足珍贵，甚至是绝版？蔬菜族长却是面无表情，冷着脸喝道：“这么大个人了，就知道瞎闹腾！你明知我答应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阻拦！阻拦有什么用？给我住口！”甜甜小老头一愣，脸上病态的红光依旧，但还是闭了口不在发疯撒泼，却是浑身颤抖着，仿佛随时会嗑屁挂掉。

“这下，你那个袋子内的两个人，可以出来了吧。”蔬菜族长直指东华腰间的空间袋，一张脸依旧板着，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心情也十分沉重。

东华笑笑，无奈的将手摊开，然后道：“只不过拿出来之后，势必要速度行事，毕竟这两人都是重伤，云授衣精魄也太过虚弱，倘若稍有不慎，极容易出现意外。”为了救这两人，东华，只得选择了将甜甜小老头杀人般的目光忽略掉，恬着脸佯装若无其事。

“嗯。”蔬菜族长点点头。

东华就将两人从空间袋里拿了出来。云授衣一脸惨淡白，如同一张吹弹可破的白纸，她静静地躺在地上，已经看汪出有什么生命的迹象。而落离虽然也是小脸刷白，但至少还保持着清醒，出了空间袋，虽然已经无力起身，但仍然以最快的速度对东华说道：“快，她的精魄又要散了，我已经花费了太多真气为她留气，现在……”显然他的体力已经不能够支持把话说完了，一句话刚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伴随着的，是他略微瘦弱的身躯倒地的声音。

折扇想上前扶住落离，蔬菜见状，大声喝道：“回来，不要碰他！”

折扇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忙缩回了手，一脸委屈地低着头。目光游移间，她的视线落在气若游丝的云授衣身上，然后她的头更加低了。

蔬菜一把将东华和折扇推开，毫无防备的折扇猛地被推了个趔趄，瘫坐在地上，目光却是痴痴的，昆昆地望着云授衣不放，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甜甜面前，蔬菜对着甜甜吼道：“甜老头，你真的就这么不识大体么？还不快请出老祖宗来！”甜甜无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脸上有不甘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的无助：“我们……我们真的可以不救的，这两人与我们有何干系……我们……”

“住口，你给不给！”蔬菜族长脸上略有几分痛苦，但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置啄。

“不给！我不给！”甜甜尖叫一声，猛地转身，就要往外逃去。“甜老头，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身形一闪，人已经出现在了甜甜的背后，只一点，甜甜就软软的倒了下去。“你真是太任性了。”蔬菜族长摇了摇头，咬着牙，伸出手对着甜甜手里催劲。看来，这什么两株的东西，是甜甜小老头身上。

“你该懂事了……”蔬菜手中暗暗用劲，对着甜甜小老头的身体不断往上吸，果真一会之后，甜甜老头知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两株植物。

一株是草，上下碧绿，自凡尘而来，将天地的绿意不断收缩，才有着曼妙的草身，娇柔而绝强，垂首之间，清新明朗。

另一株是花，艳丽无双，也自凡尘而来，鲜活明媚，有着绸缎的光泽和温暖，比簇拥在枝头上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丽。

毕竟不是春日，已得满目青草。而蔬菜族长介绍说，神赐天恩的祝福，是以这两种植物作为引导的。恰巧，本族只剩下了两株，两栖株都是上古之物。传说中的龙涎草辅佐仙路茵花，只有经过细心的灵力调制，才能成了神赐天恩的引子。在天空之城，只有这两株植物的年岁最久远，又是合在一起生长，彼此交融已数万年了。

所以也不怪，甜甜小老头激烈了，毕竟上古之物，用了就再没有了。

神赐天恩的祝福，听着好像非同寻常。不过，这威力也真的不同一般。毕竟云授衣没有形成自己独立的魂魄，仅仅这么残缺的半魂，居然也能用仙草加以神力引回，就可想而知了。

“好了，你们全部让开，我要以灵气一点点将两株植物融合，你们让开些。”蔬菜族长大声道，然后眼神落在云授衣和落离的身上，半晌后问道：“这个狐狸我知道，那和这个小孩子是谁？”

东华道：“是云授衣的弟弟。”

“就是那种干弟弟？九尾不可能有血肉相连之人，除非九尾的后代。”

“嗯。”东华的这一声也应得很迟疑。

蔬菜若有所思的道：“哦，原来……”话说了一半，就突然打住。而剩下的半截话，东华倒是懂的。在场的四位，只有两位懂，从其他的面来看，则像是在打哑谜一样。其实，东华自己也不太确定，只是心里一时有些犯堵，莫非真的是？可是东华一直不敢相信……

而正在东华沉思的瞬间，蔬菜族长举起了手。

无数的光突然从他的手中溢出，所有的风都在空中呜咽着，像垂死挣扎的人在最后的哭叫。蔬菜族长的表情认真而严肃，触着的手不断在空中跃出一道道音符。在这些音符中，他缓缓张开嘴，从那开阖的嘴里也不断发出遥远的吟唱声，轻轻的，静静的，仿佛从灵魂深处响起，牵动着最深层的感触。这是最古老的吟唱，带着灵气的吟唱，而随着这吟唱之声越来越幽静，越来越深远，蔬菜族长身体的灵力也在逐渐的流失。

无数的生命力在他身上消退，天很静。渐渐白掉的头发和长起的皱纹，让蔬菜族长看起来更加的艰难。

最终，一头白发的蔬菜组长睁着人像是苍老了不知多少岁一般，看上去就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而那两株植物，终于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株奇特的紫色花苞，轻轻的摇动着。

“东华，给我输送一些灵力！”蔬菜族长急切的声音也变得干燥沙哑了许多。看来，真的是高估自己了，原以为靠自己的能力和幽华族的异能能够将这两株上古之物融合在一起，在打进云授衣和落离的体内。只是将两株植物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蔬菜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灵力快枯竭了。若再不借着东华的灵力，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具肉身就要慢慢苍老下去，直到衰朽，干枯，最终化作飞灰。

东华也是反应力极快，运气周身灵力，对着蔬菜族长的背后就出了一掌。这一掌用了全力，更是将全部的灵力击打了出来。

这一掌击出。狠狠地拍在了蔬菜族长的后背上，也通过蔬菜族长的手，狠狠地将融合的紫色花苞，化作了两道紫色的光，分别飞进了云授衣和落离的体内。风，顿时静止了。

紫色的光簇逐渐一点一点的进入两人的体内，良久之后，终于变成了一紫色的防护膜一般，裹住了两人。

落离倒还好些，只是云授衣这边的动静就大了。紫光是狠狠地压着云授衣的精魄回原位的，更是生出了无数的触手将精魄在云授衣的朐中固定住。云授衣精魄挣扎得越激烈，触手就衍化出愈多，到最后竟织成了一张密密的网，将云授衣的精魄定在了身体之中。待一切完好之后，紫光大伯，闪闪耀耀，又突地消失了。

蔬菜族长也顿时脸色苍白若纸，摇摇欲倒。



第二十章　困兽之斗？

“好了。”当蔬菜艰难的吐出这两个了的时候，云授衣和落离同时睁开了眼。云授衣此时已经恢复了中毒的状态，看着落离醒了，高兴的一把抱过落离。落离被哽在她的怀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然后抿着嘴，动作干涩的缓缓的，许久才将云授衣也环抱住。

东华此时却笑不起来，是救了狐狸不错，可是接下来的事，足以让人头疼不已。解药在哪？而这三天，能从茫茫蛮荒中找出那解药？此时真是被束住手脚一般，像是被关在笼子的兽类，只做着无谓的困兽之斗一般。无论在怎么拼命的寻找，是真的会找到那个解药么？解药到底是什么？他都不知道，只是拼着信念在赌一赌而已。而赌到最后，是否会输掉？东华不敢想！这张大网是算好了的吗？网的他密不透气，网得他都快发狂！而且这网的布局者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如何一般？所以现在这样一直在逼着他，往前！

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东华冷着脸，又在看到狐狸的那一刻变得柔和。此时的云授衣，乌紫的唇，惨白的笑意，如挞下来的画，即使再如何秀质，也少了些原本的生动和灵气。

“你们走吧。”蔬菜勉强笑着下了逐客令。毕竟，这幽华族现在已极度不安全了。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些凉意，像是被某些魔物锁定一般的凉意。想想如果再留他们在这也是无谓的，牺牲不用太多了，毕竟云授衣是希望，整个三界的希望。更何况，云授衣的身上可不止是毒。这所有的一切都像一个连环的计谋一般，即使再如何模糊主线，但最终的目的只指向一处。

那就是将蛮荒残余的可以抗拒那人的力量全部都一一搅了出来。想来想去，这三界之中，只有那人才有如此的才智。想来，那人也不远了吧。也许就在附近静候着了。

众云授衣中毒开始步步算计，步步为营，这计中计设得真好，连环圈圈相扣。怪不得说墨风尊上也会……蔬菜握握手中的玉佩，圆润的感觉侵入骨头。墨风尊上在他犹豫的那一瞬间，通过玉佩用着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道：“蔬菜，你心目中谁最重？”

墨风问的声音很轻。可是蔬菜在那一刻愣了，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无数的先辈，无数的浮光，还有那漫天溅开的鲜血，他们是在用生命守护着苍生，用着一份信念和执着，即使灰飞烟灭了，也再所不惜。而自己的愿望真的只是一族苟且偷生么？他笑了笑，果真，自己还是放不下三界的，手也在那一刻毫无保留的出了掌。

而那一掌，他也想好了所有。既然这么做了，就应该承担后果。蔬菜有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只是，这样就连累族人了。也许幽华族会从此从三界中消失么？他无奈的笑笑，苦涩的将自己的一头白发聚在手中，绕成无数的花蕊，转过身，不再看众人。

此时的云授衣已睁开眼，无意识的眨了两下。东华一时欣喜若狂，他似乎觉得月色此时太美，而这面前的狐狸也太美。美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他犹豫着，生怕这是一场梦，更怕梦醒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云授衣。

“醒了。”幕得一声响起，东华被惊吓得后退了两步，然后看见一眼冰霜的落离。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孩子现在越来越冷了，像块冰一样。

但是他说了是醒了。那么就是醒了，东华轻轻对着云授衣道：“狐狸，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云授衣正在兀自打转的眼珠子停了下来，转盯到东华：“你那什么神情，好像我与世长辞了一样。”突然，云授衣又回过神来，貌似自己好像真的差点与世长辞永垂不朽。

“咳咳。”东华干咳两声，终于想到了正事：“这样，狐狸，你的毒还没解。所以我还是必须在这三天之内找到解药，你害怕吗？”

害怕，不会的，只是害怕一些事而已。比如，失去。可是害怕失去，就能真的不失去么？云授衣摇了摇头，看到了落离，双眸即刻焕发出光辉来：“哇，果真醒了。来，给姐姐看看。”

落离也没有云授衣想像中的兴高采烈，反而步子很慢，几乎是挪过来的。云授衣的看不止是看，而是直接将落离审视了一番，就揉进了怀中。“终于醒了，吓死姐姐了。”

“你也在吓人了。”落离的笑容中有些狡黠，等到云授衣看清时，已从云授衣的怀中闪了出来。

“对，你的毒——”东华第一次见落离是在自己的空间袋里，却产生了一切疏远的质疑。“我会一直找，直到找到解药为止。”

落离脊背一僵，放开云授衣，退到了一旁，小小的脸开始显露着云授衣不懂的镇定。

“破小孩，苦着脸装什么成熟？”云授衣一向如此直接。

落离淡定的没说话。

云授衣只好继续刚刚的话题。“我是这样想的，依照我看来，我的解药应该是很难找的吧。”云授衣有些试探的道，见东华只阴着脸，并不言语，心里又确定了几分。“实在不行，就没有必要在我身上花太多力气的。”云授衣挤出个笑意。毕竟，这毒居然死过一次都还解不掉，就可想而知这毒是多么强悍了。可是自己真的会死么？自己带着进蛮荒来找神器的心愿，居然会死？真是有些嘲讽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我现在还多活了几天，算一算，都还算划算的了。”云授衣低着头，吐出这几个字。虽然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也不能让一大堆人全都栽在自己的毒上。毕竟这是蛮荒，处处都有危险。

“不准！”东华和落离齐声断喝。落离更是上前几步，直视着云授衣，眼中有幽深的潭水，包涵着无数的内容。“姐姐，你要死，我不许。”这一声很淡，可是陪着那眼神，就突地让云授衣冷了起来，仿佛后背都生了冷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即使我许了，东华哥哥也不会许。”落离的眼中继续是潭水般，波澜不惊。

而云授衣自己挥舞着熊爪，眼睛求助般的望向东华，而东华此时跟落离站的是同一战线，就笑着将手插在手肘之间，眼神之中全是挪揄。毕竟这云授衣平时嚣张惯了，被一个小孩子教训，也很有趣。但是，真的还好，还好还有落离，还有幽华族，如果两者缺一，根本都是救不回云授衣的。

一切幸好，也还好。

可是落离，真的是？只是现在不可说，不榀说。东华摇了摇头，自己笑自己想得太多。

而在一旁的折扇就激动得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自己就不知道该怎么见她才好了。再这之前，她曾经想过了很多朝云授衣道歉的话，只是现在到了嘴边反倒说不出。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害怕，害怕的那一瞬间，就将云授衣推了出去。

而后来挥着剑，她几乎是在乱砍。也许是那把剑还不错，所以在胡乱中还是砍得周围没有僵尸能接近。

云授衣无奈的笑笑，眼光落在一旁促狭的折扇上，她一愣，旋即明白了。她笑着做了一个环保的动作：“我回来了，难道你不欢迎我么？”

折扇此时正是尴尬，见者云授衣主动示好，也笑得满眼含泪，一把抱住了她，这就是朋友，不用解释太多，不用问原因，只需要一句话，依旧能释然。而折扇靠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云授衣笑笑的拍拍折扇的肩膀，终于将白鹿的情绪稳定　了一些。她眼神环顾四周，倏尔有些疑惑的望向东华，又落在了白发的蔬菜上。

东华也知道她的意思，见她疑惑之色很重，还是道：“这是蔬菜族长，是他们救了你。”云授衣道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