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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逐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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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快说。〃
〃对不起。〃他立马挂断电话。
我握着手机,半晌没反应过来。
当然,令我措手不及的事却还是在后面。不多时医生查房,却又是浩浩荡荡的队伍。我四顾茫然,白宣跟在医生后面进来。
白宣走到我面前,神情严肃,他认真的看着我说,〃墨宝,等会儿要乖乖配合孙医生,他问什么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哥,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像审问犯人。〃
他探手把床侧摇高,被称作孙医生的男人拿出一个金属似的东西在我右耳朵旁边敲,同时让我捂住左耳朵。
〃听得清么。〃孙医生问。
我有些无奈,但还是配合着说,〃听得清。〃
敲击声越发的轻,直到我再听不见。孙医生始终毫无表情,他又将音叉放到我左耳旁。
〃这次呢。〃
耳朵里是一片真空,又似海绵,水落进去只剩虚无。
我有些茫然摇了摇头,似乎已经忘记脑袋上的伤。
孙医生的脸色有些凝重,他又敲了几下,我无从猜测他敲击的力度有多大,只是瞥见白宣的脸色,唇紧抿着,眉字成川。
我讷讷的说,〃孙医生,我右耳朵好像能听见。〃
〃好。〃孙医生难得对我笑了笑,〃先到这。〃
孙医生又叮嘱了些什么,漂亮的护士姑娘留下来给我扎针,白宣和老妈很是残忍的把我一个人留在病房里。
等点滴循规蹈矩的淌进血管里,漂亮护士又仔仔细细叮嘱了声轻手轻脚关门离开。
那扇门仿佛一个禁咒,所有的声音都被阻隔,我闲的发慌,只得摸出手机上网。手指却哆嗦着拿不稳,心头是烦躁不堪。
虽然医生不说白宣不说,但方才那一切不过昭示一个不堪揭露的事实我的左耳听不见。
在下定决心要去做一件事之前,在没有时间去权衡利弊之前,在所有人担忧痛苦之前,我能做的,究竟是什么?
拼命安慰自己不过是庸人自扰,或许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严重,但我知道,下一刻白宣就会如审判官一般,对我判决。
这个人只会是白宣,再不能是别人。
说他残忍,或许是因为他太过慈悲。他了解我,如同我了解他一样。
手指无意识的在手机上摩挲,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门缓缓打开来,白宣背身关上门,静静看着我。
我抬起头来看看药瓶,说,〃哥,这瓶药要打完了。〃
护士闻铃声换了药,脉脉看了眼白宣,怀揣着小鹿乱撞的少女心出去。
〃哥,你真有魅力,我觉得你的终身大事有可能快要解决。〃我促狭的笑了笑。
白宣在我身侧坐下,手掌温凉宽厚,抚上我的额头,眼睛掩藏在手掌下。他声音清冽如水,他说,〃墨宝,你的左耳有失聪的可能。〃
手掌停在我眼上,我动了动嘴唇,〃可能只是乐观者的安慰话,事实是,我的左耳,它已经听不到。〃
〃墨宝。〃他声音起了雾,有些缭绕的柔软,〃颅骨受创,就目前来看或许只是颅内淤血压迫视觉神经,要再次经过检查,然后才能确诊。〃
眼底一片干涸,是枯雨期的江北,空气里闻不到一粒潮湿。
〃这样啊。〃我说。
良久之后,老妈和老爸一起推门进来,他手掌擦过眼角,白宣垂眸,避过我的视线,同爸妈不知说了句什么,推门出去。
哑然失笑,原本以为白宣遮住我眼是怕我哭的不好意思,但此时才知道,他只是不怨我看见他流泪而已。
哥哥,你真是嘴硬心软。
老妈老爸什么都没说,只把保温桶里老爸亲手做的汤盛出来叫我喝。
我捏着勺子吹了口气,说,〃老爸,士别三日,您这厨艺日*进啊。〃
老爸额上似乎添了几条纹络,他笑眯眯的说,〃还是我闺女的嘴甜。〃
老妈看我和老爸没大没小的胡侃,忽然扭过身往卫生间走。
检查安排在两日后,江城那天没课,便推着轮椅上的我去做检查。检查过后我一时不想回病房,便央求着要去看方清砚。
〃江城,你看我现在的形象像不像刚从前线回来。〃我认真的问。
他矮下身子,同样很认真地回答我,〃不像。〃
我有些沮丧,〃为什么。〃
〃因为你比较好看。〃淡淡一语,他眉眼尽是笑。
顶着一张大红脸去探望方清砚,看到他一?那,我终于明白江城为什么说我不像。同方清砚相比,我只算是轻伤。
方清砚躺在床上,见我来,模样有些痴傻。
〃方清砚,你怎么跟个木乃伊似的。〃我说。
〃你你你你怎么在来了?〃方清砚险些把桌子上的笔记本一爪子挥下来。
〃几天不见,你怎么结巴了。〃
〃不是,江城她伤着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他矛头突转指向江城。
〃你少得寸进尺,是墨宝非要来,方清砚,别拿乔。〃任谁的女朋友为了别的人受伤心里也窝火,我看着素日温雅的江城一脸不耐烦,笑意宛然。
方清砚难得并未反驳,良久抬眼看我,眼神有些哀怨。
〃好看不,我头发剃了。〃我毫不在意他的打量。
〃白墨宝你能不能有点做女生的自觉,头发都没了还这么嚣张。〃方清砚有些急躁。
〃反正头发还会再长,你现在这幅模样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我这幅样子到底是谁害的,没事儿学人蹦极你多少也得系安全绳,你是不是一时激动给忘了?〃我笑了笑说,〃还是说,美女在侧,你一时出现幻觉,以为自己轻功盖世一飞冲天?〃
方清砚脸色青白相继,若不是他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估计早就爬起来揍我千百回。
我眼疾手快拿手机咔嚓拍了张照。
〃白墨宝!〃
我慢吞吞放下手机,说,〃我听得见,你不用喊。〃
江城握在轮椅上的手指有些用力,脸上是极力忍耐的笑意。
〃你哪来的回哪儿去。〃方清砚欲哭无泪,〃我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小的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甚为欣慰的笑,〃那我走了,你好好养伤,我会常来看你的。〃
方清砚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江城推着我出来,良久两人对视一眼,笑不可抑。
〃唔,终于出口恶气。〃我说。
〃你今天精神倒真的比前些天好多了。〃江城说,〃看他落败你真的那么开心?〃
〃当然,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怎样也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觉得甘心。〃
〃墨宝,等过几天,我们订婚好不好?〃他推着我,忽然说。
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猝然停住轮椅说,〃江城,你不用可怜我,也不用顾及我,你这样做,我会想要离开你。〃
〃墨宝。〃他矮下身来看着我,齐眉凝眸,我在他清澈的眼里看到傻兮兮的自己。
〃想到这件事,并不是想要拜托你,更不是可怜你。〃他将我冰凉的手指暖在掌心,望着我笃定的说,〃你出事,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抓紧你。〃
江城,或许在这之前,我对你的承诺如此期待而又欢心。但是,我不是当初的自己。我明白你试图鼓励我的心情,但我不想用这些憾恨来绊住你。但是这些,你不会知道。
〃我想跟你在一起,但订婚言之甚早,你现在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我反握住他的手,说,〃真的。〃
他将我的手指牵到唇边,细细啄吻。
〃什么味道?〃我笑问。
〃消毒水的味道。〃他半真半假的说。
我笑弯了眉眼。
或许江城你不知道,我希望此后,手指上有洗发水的味道,纸张的味道,饭菜的味道。你在眯眼洗发,你在凝眸看书,你在品尝一碟小菜。这些我都想一一为你做。
我想这一生你在我身边,拥抱我亲吻我,我手指上,触摸着你的味道。
可一生那么长,走起来或许很累,如果我听不见,你会不会能耐心等着我,等我读懂你唇上话语,等你吻掉我唇畔泪泽。
他微微仰着脸,看着我的眼神是坦荡如砥的温柔情深。
如果爱你比诗歌美好,我愿意双耳成盲。
〃江城,老爸说今天中午会有水煮鱼吃,你要不要讨教一二。〃
他复又起身,缓缓推动轮椅,步履沉稳。
脑袋上方传来他轻松又愉快的回答,他说,〃好,我要是学会,天天做给你吃。〃
我很认真的否决,想了想说,〃天天吃不好,一周吃一次就好。〃
他失笑,〃你真是个较真的丫头。
第四十一章 寂寞的季节
窗户半开着,微有些暑意的风就跑进来。
白宣双手交叉,额头枕在上面。
唇边一抹笑痕摇摇欲坠,我贴着医用胶布的手上是细密针眼的痕迹,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我温热的手握住他的手,有些凉,有些颤。
〃哥,事情并没有孙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就算左耳朵听不到,但我右耳朵也还好好的。〃我说。
白宣始终低垂着的眉睫抬起,面上晦涩浮动,是暴风雨前的海面,给人窒息的平静。
〃墨宝,没那么简单,就算淤血散去,你左耳仍旧听不见。而且,你右耳的听力会渐渐衰退,这样也没关系么。〃我平素未见他有如此狼狈不堪的神情,他看着我,有些诘责的意味。
〃有关系。〃我说,〃怎么会没关系呢,我也希望,它是骗人的。〃
我掌心离了他的手,孤零零支撑着一丝倔强。
〃哥,你不必担心我,我只是需要时间一个人想一想,爸妈那里就麻烦你照顾。〃我顿了顿说,〃对于这件事,现在想来如果知道是这样的后果,说不定当初我就不会那样做,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是那个人不是别人,他是方清砚。〃
白宣看着我,眼底是无垠的洪波,凝成漩涡,摄人心魄的光华。
〃这样想来,比起方清砚有可能会受更大的伤,我这点小伤也算是赚了。〃我说,〃哥,关于这件事,别告诉方清砚,好不好?〃
〃不告诉他?〃白宣讥诮的冷哼一声,〃如果此后你们彼此后悔,不要怪此时的决定。〃
唇畔是苦的,笑容也是苦的。
得到白宣的肯定,心头却觉得安静,自责悲苦就这样以最小的限度消化,就算是告诉方清砚,什么都会不会改变。
我自幼讨厌一个人,他自负骄傲蛮横嘴毒,但细心乐观体贴。时至今日或许对他的讨厌已经成了惯性,一时无法停下来。当所有的表像被确认为既定的事实,成为习惯,到了最后,自己也会相信。
病房里是静寂的灯光,无声贴附在墙壁上雪白的被褥上,还有我露在空气中一小截白皙的腕上。不是月光,却胜月光三分。
右手紧紧扣住耳朵,我小声的说话,声音是长在空谷中的花,一朵朵簪在右耳上。而我的左耳,已经枯萎凋零。
胸口是翻搅蒸腾的念头,窒息得宛如游鱼般在河滩上穷途末路的挣扎。皮肤掠过一阵清冷的风,我把被子裹在身上,蜷成圆圆的一团,抱紧自己,安慰自己。
风停雨住,可是我听不到。
埋在被褥里的鼻端嗅到泪水咸湿的味道,悲伤从海上来,卷起难以抵御的海风。手掌之下,仿佛尽是冰冷的海潮,身如覆舟,顷刻淹没。
等回校上课的时候,已经是六月的尾巴。头发不长,倒也不难看,额前细碎的发丝,贴在皮肤上,成缕的凉意。
剩下的日子便是老老实实备考,搁浅了很久的思维一旦开始运作,就有停歇不了的念头。考完最后一门并无多大的忧虑,我站在树荫里等白宣。
左耳朵里的耳机忽然被人一把扯落,林亦然看着我,有些好奇的将耳机凑到耳朵旁边。她眉头皱了下,说,〃墨宝,这又不是摇滚乐,你把声音调这么大做什么。〃
我重又把耳机戴上,空出右耳朵听她说话。
〃你怎么还没走,你家里没人来接你么。〃我问。
林亦然将颊侧的发丝绾到耳后,说,〃他们在宿舍等着,你回校后我遇不着你,今天终于看见你的短发模样,我差点不敢认。〃
我有些窘迫的干笑了声,〃是很怪,我就是小时候有过短发的经历,现在重拾,很是新鲜。〃
她仔细看了番,然后笑说,〃跟之前的感觉很是不同,虽然人瘦了,但现在这幅样子,却是精神不少。〃
已经热起来的天,纵然是站在树荫里也不会凉快多少,来往的人也都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这样毫无目的的聊,总觉得她似乎有要紧的话要说。
〃墨宝。〃她神色微微透出拘谨,〃我下学期不会回学校了。〃
〃是有什么事?〃
她莞尔,〃是,要去国外念书,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
我吃了一惊,〃怎么会这么突然?〃
〃也不是突然,其实已经计划很久,其实早就应该去的。不过是自己割舍不下,再拖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她一句话说的云遮雾绕,但我听出她话语里藏匿着的郁郁。她笑了笑说,〃抱歉。〃
〃是去哪个国家?〃
〃等安顿好我会联系你,你放心等我消息。〃
〃我没什么不放心,只是一时不习惯。你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即便偶尔胡涂一次,也未尝不可。〃我看着她,笑说。
她对上我的视线,神色里有了些波澜,〃墨宝你〃
〃我知道你有放不下的人,以你的性子一味等着他不会来找你,你总该是要主动一回。〃
她握紧了我的手,眼瞳潋滟如秋水。
正兀自感怀,却看到白宣开车缓缓从路旁停下,从车上朝我过来。
〃哥。〃我咧嘴朝他挥了挥手。
林亦然也同我看过去,唇畔是恰到好处的笑。
白宣的目光在她身上不做任何停留,只径直看着我,眉头皱着,〃说了要你去办公室等,天这么热,你又乱跑。〃
林亦然匆匆道别,大概觉得此时毫无她置喙的余地。她同我拥抱,转身离开。一头漆黑的发垂在腰侧,裙衫飘摇。
〃哥,你觉得她好看么。〃我问。
〃比你好看。〃
〃那她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你有闲余的心思去想这些,不如好好解释一下你缠着李教授要重点的事。〃他随我一同走进车里,绷着脸发动车子。
〃学校里有亲戚就这点不好,好的不见说,坏的倒是十传百。〃我不满的嘀咕,〃我知道他不惯画重点,但我缺课那么久,期末不挂科,也是很困难的。〃
白宣不理我,却忽然说,〃把你耳机里的音量调低一些。〃
车厢中忽然安静下来,我顿了顿,乖乖照做。
回去的时候方清砚正埋头大睡,他手脚还不甚利落,赶场考了几门下来,也是有些受不了。
距离那次事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方清砚除了身上添了些伤疤,也添了一枚红颜知己。那天他救的人是何田,这导致方清砚一回校,有关他和何田的绯闻已在他们系传的满天飞,好在有林亦然压阵,倒也风平浪静。
或许是因为这次所受的伤,逢着雨天,我脑袋总是隐约的钝痛,大概是没好透。
回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出门,哪怕是江城来了,也是请到家里来,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的地板上,或者翻看我幼时的照片,或者拼图。
照片里是我少年时光,或多或少总是躲不开方清砚的影子。但此时我与江城凑在一起,手指点着那些旧照片,说童年趣事,却是格外宁和。偶尔他有了兴致,也说些他的童年给我听。
而我拼图的块数不过一千,一整幅图拼了好久。每次觉得模棱两可的时候,做决断的人往往是江城。
我不服气,非说他是提前就练好了的。
他制住我挥舞的手,却笑意盈盈,他说,〃你要知道,男生在拼图这方面,若是认真起来,是比女生有效率的。〃
〃那倒未必,方清砚他就拼不过我。〃
他想了想,说,〃因为你比他认真。〃
我听了很受用,此后拼起图来多用了几分的耐心,竟然越来越娴熟。这样的后果就是导致我拼图的嗜好一发不可收拾,一张图拆了拼拼了拆,到后来觉得哪怕是闭上眼也能凑对位置。
到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缺了两块,我看着别扭,有好几天放弃了这一消遣。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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