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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生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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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是左撇子。”温凉脱口而出。

“答对了!你刚刚应该完全看得出他是个左撇子。”

温凉点了点头,明白了他让她倒茶的用意,可是想了想又疑惑起来,没记错的话他是用右手端起的。

“在我们进去的时候,他看过一次表,只是很多人都忽略了他这个动作,他的手表在左手上,可是他却习惯性地看了一下右手腕,这一切都在说明他在隐瞒他是左撇子这个事实。如果不是极高智商的犯罪分子,掩饰其实是一种自掘坟墓的行为。”

他的嘴角牵起不屑的弧度,方向盘上的手指敲得更加轻快起来。

“我说过,这个案子不会很难。”

“可是周易封说过凶手眼角有疤,他好像没有。”

“物理性证据是不会有差错的,不会因为人证而消失,这是我在课堂上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你忘了吗?他说凶手眼角有疤,还有在现场发现的第三个人的脚印推算的身高,姚友民都不符合,这更加说明了一个问题,周易封也在隐瞒什么。”

见温凉不说话,李靖生又补了一句:“我怎么会出错!”

温凉这会儿并没有觉得身边这个男人有多么自大,反而觉得他因为那股自信睿智的光芒而变得更加迷人。

温凉记得李靖生曾经问过周易封凶手哪只手拿刀的问题,他当时迟疑了几秒,不难发现,他在思考。可是为什么要思考,温凉学过行为分析,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意思。当周易封听到李靖生问了一个他没有料到的问题时,他的大脑下意识地会马上回想正确答案,然后用谎言去掩盖它。

到了病房,周易封的人并不在,李靖生环视一圈,安然地在沙发上坐下。被子掀起一角,桌上的茶杯还剩小半杯冒着热气的水,人还没走,况且现在的他还有没足够的理由逃走。敢动手去杀一个人,证明他想获得某总东西的渴望比那种恐惧强烈得多。

“温凉。”

坐在他旁边正恍惚的某人转过脸去,正好迎着窗户透过来的光,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微涨的嘴露出贝壳般的整齐的牙齿,漂亮极了。李靖生本能的咽了咽口水,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的病房显得格外清晰。温凉的脸很快飞出两片红云。

“明天早上我想喝粥。”

李靖生虽然装作极淡定的模样,耳根却还是红了一点,看着他难得一现的模样,温凉的唇角越弯越大,眼角眉梢都是明艳的笑意。

“好的呀,你想喝什么粥?”

那个‘呀’软软绵绵的,在李靖生的心尖滑过,像是电流一般舒服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晚了

周易封果然如李靖生料得一样只是去了一趟卫生间,进来的时候看见两人端坐在沙发上等他,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病房只有三个人,李靖生倒是一点都没有客气,潇洒地翘着二郎腿,“你和你的妻子有什么矛盾吗?邻居说能时常听见你们吵架。”

周易封的脸色变了变,挤出一丝笑:“天下哪有夫妻不吵架的?”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们就谈谈你的好友姚友民。”

“他怎么了?”

李靖生耸了耸肩:“很不幸已经被抓住了。”

“你是说我的妻子是他杀的?”周易封突然激动起来,温凉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李靖生突然笑出声来,眸色一沉:“为什么这么激动,你不是本来就知道吗?”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我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我们?”

“不是你们,他只是杀了你妻子,你还活着。”

“这绝对不可能,凶手脸上有疤,而姚友民却没有。”

李靖生的脸上渐生烦躁,笑意褪去,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看一个人演戏是很有趣的,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再浪费时间:“我不是你能耍的人,你说有疤难道就真的有疤吗?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为什么想杀害你的妻子,但是我知道你是帮凶,帮助姚友民杀害你妻子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凉的心抖了抖,她刚刚还在同情的人一转眼就变成了帮凶,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李靖生牵了牵嘴角,语速飞快:“第一,我查过你的老家很远,而且的士一般不会到那里。一天的车次只有三趟,早晨八点,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你们八点都还在家,除去到车站和乘车的时间,你们不可能只去花十分钟看一眼老人就回来,那就只能坐下午六点的车了,可是在前一天房东给你打电话时你并没有八点回不来的事实,为什么不说,因为你需要有人发现来救你。

第二,我一直很疑惑你妻子死前的表情,除了恐惧,还有一种愤怒。一般来说,一个人在受到威胁时一般只会表现出恐惧,更何况她并没有收到性侵,为什么愤怒,说明她认识凶手,凶手是她亲近的人,那个人就是你。还有她腹部的刀伤其实是你所为——让我想想,你为什么会在你妻子的腹部下手,大概因为你知道她嫁给你之前的身份吧,你介意,还介意她不能为你生孩子。”

听到最后,周易封刚刚还淡然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起来,最后又变成徒劳的释然,他突然大笑起来,看着周易封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没错,我是恨夏春晓,那个贱女人!”

李靖生拍了拍手,站起身挑了挑眉:“好好养病吧!”

周易封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男人已经知道了真相却无动于衷,“你不抓我?”

四目凝视,李靖生的眼里没有半点笑意,只有冷酷的轻蔑:“我为什么抓你,那是警察的事。”

出了医院,温凉的大脑还是有些迷糊,李靖生的推理都是他没想到的,理了理思绪,于是问:“你不打算告诉邓柯吗?”

“还没到时候。”

李靖生从怀里拿出一根钢笔递给温凉,温凉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一根录音笔,按下上面那个按钮,刚刚两人的谈话便清晰的流淌出来。

“手机给我。”

“干嘛?”

温凉递上自己的手机,看着他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戳戳点点,一会儿便还给了她。

“这是?”

“一个软件而已,可以根据号码找到对方。明天圣诞,广场上人多,我怕你找不到我。”

原来是这样!这几天忙得稀里糊涂的,差点忘了前几天他说得约定。车子平稳地行驶,刚才看见她手机屏保是一只很可爱的狗,于是侧头问到:“你喜欢狗?”

“恩,我家原来有一只狗,因为它的毛是灰色的,所以我叫小灰。它特别通人性,每次我趴在床上看电视的时候,半条腿在外面它就会跑过来把我的脚搁在它的背上,它是怕我累着了,它每天早上还会送我去车站。”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少有的温情,眼角还带着温暖的笑意,李靖生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样的狗?”

“一只土狗,是爸爸曾经回老家的路上捡的,当时它还很小很小。”后来由于家庭败落,小灰也不得已送人。

“你爸爸应该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吧。”

提到爸爸,温凉的心情又复杂起来,虽然这个案子破了,但离她想知道的真相还很远很远,夏春晓肚子里的那块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温凉正要躺下的时候,忽然收到一条神秘的短信:亲爱的小姑娘,我知道你一定还很困惑,来我这里,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我要你一个人来,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不要骗我。

困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温凉迅速穿好衣服,又看了看莫小瑰的房间还亮着灯,便简单地打过招呼,打车向目的地奔去。

是住院部的顶楼,周易封穿着浅蓝色病号服,披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背对着她安静地看城市的灯火,背影萧瑟。晚上的温度有些低,顶楼刮着大风,温凉紧了紧衣领,缓缓走过去。早就猜到会是他,白天离开的时候他曾用一种复杂又带着笑意的眼光看过自己。

“你要告诉我什么。”

“嘘,”他把食指贴在嘴唇上,示意温凉看眼前的繁华灯光,“有没有觉得很美?”

城市的灯火很美,人的心仿佛也变得徜徉,温凉点了点头,口袋里握着手机的手却开始沁出汗珠,她没有忘记眼前的这个人,一个杀害自己妻子的帮凶。

“手机关机放在地上,我不希望我们的谈话被人打扰。”

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温凉的心却突然揪紧。

“想从哪里听呢?”

“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呵,真是个心急的姑娘。”周易封的嘴角弯了起来,头发在狂风里凌乱地起舞,“你是温纪中的女儿,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了,因为那双眼睛实在太像,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春晓吗?因为她是你父亲的女人,即使在我们结婚后,她仍然瞒着我和你父亲见面,你说这样的女人贱不贱?”

温凉有些心疼,心疼得又有些难过,父亲的事,她早就猜到不少。看着她并没有惊讶的样子,周易封又笑了:“看来你早就知道了,那块玉就是温纪中给她的,她死都不让我碰,最后竟然带到肚子里去了。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杀她的,可是我发现我们的孩子并没有死,噢,是她和那个贱男人生的孩子,她当初早就发现自己怀孕,而你的母亲后来也知道了,她没有办法只能嫁给我,后来还骗我说孩子流产了。”

听着他这样侮辱自己的父亲,温凉的小腹窜起了熊熊的大火,这股热烫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原来妈妈什么都知道。

深知他现在一点就燃的情绪,温凉装作很平静地说:“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周易封的脸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一个大步便跨到温凉的面前,嗤笑一声:“那个孩子,我把她杀了,哈哈——那个孽种怎么可以活在世上——”他一边笑着一边步步紧逼,很快温凉就被逼到了栏杆边,狂风呼号,温凉的心倒是突然变得明朗起来,刚刚还受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看来我要谢谢你,帮我除掉了那个孽种。”

温凉笑得鬼魅,全身却一点点发冷,心乱如潮。周易封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伸手便用力地掐住了温凉的喉咙向后压去,街道上的车辆密密麻麻,看着让一阵眩晕,胃里也一阵不适,被掐着的温凉艰难地发声:“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温凉的脸一点点变紫,连意识都在一点点变模糊,自己真的就要这么死掉吗?还有李靖生,那个自己刚刚爱上的男人,会不会原谅自己?想到他温凉的眼眶泛起一阵湿意。

就在温凉意识慢慢模糊的一瞬间,似乎耳边传来李靖生的声音,是太想念而生的错觉吗?下一秒脖子上的手便松了松,温凉获得氧气后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就听见那熟悉的醇厚嗓音,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

他穿的是白天那件黑色风衣,下摆被风吹起看上去飘逸而深沉,修长桀骜的眉眼扫了一眼地上的手机,浑身寒气:“把她放开。”

温凉这才明白为什么白天他会给自己装那款软件,他什么都猜到了,他才是最后的大神。看着李靖生眼底的怜惜和温柔,温凉的心忽然一疼,泪腺就不受控制了。

“我说过,不许带人来,温凉你食言了。本打算告诉你最后一个秘密和你一起死去,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死后,就不会有人再告诉你父母真正的死因了,温凉,继续痛苦吧——”

温凉的脑袋‘嗡’地一响,一种无法阻挡的恐惧直觉袭向她,一颗瞬间跌倒绝望谷底。周易封冷笑着一把推开温凉利索地爬过栏杆,李靖生上前把温凉搂紧怀里,冷冽地看着大笑的周易封,“继续活在我的痛苦中吧!”说完他缓缓地向后倒去。

“不要——”温凉撕心裂肺地叫出声,可惜他的身体已经像飘零的树叶坠了下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搂着温凉柔弱的身躯,李靖生声音黯哑。

鼻息环绕的都是他的气息,温凉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虽然痛苦,却也莫名的安心。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八点多了,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温凉掀开被子下床,看着格局简约的卧室,这里是?出了房间便看见李靖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向她走过来。

“这里是?”

“我家,你昨晚哭晕了,我怕把你室友吓住,便把你带会我家了,洗洗喝粥吧。”

温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昨天还打答应他给他煮粥,今天却变成他给自己煮粥了。

“那个,周易封呢?”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就在在眼前,又觉得恍如隔世。

“死了,姚友民也认罪了,周易封承诺过他如果帮他杀死夏春晓就会给他一笔钱,这便不难解释了。”

“现在——”

“放心,我已经请过假了,迟点去没有关系。”

早晨的他显得格外英姿飒爽,温凉努了努嘴,是连他自己的假也一并请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终于结了,写的好辛苦,希望大家看文愉快!o(∩_∩)o




、槲寄生吻

吃完早饭到达法证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两人一同进了办公室后,一群人都笑而不语。

早上邓柯打过电话,所以一屋子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周易封跳楼自毁时有些惊讶,可听到头儿虎口夺女人又都变成了赞叹和惊喜。

张目看着李靖生那张酷酷的脸,想着头儿虽然吃醋吧但到底不是吃素的,竟然对局面有如此的控制力。再看站在他旁边的温凉,眼睛有些微肿,便关心地问道:“温凉,你昨晚没事吧?”

温凉还没开口,李靖生就一眼扫了过去,一脸‘会不会问问题’的神色。也对,有他在,温凉怎么可能有事?

对别的人,他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这种傲慢的神色,让人敬而远之,于是温凉便用胳膊轻轻拐了一下他。张目讪讪地笑着给自己台阶下,看到这里肖师姐便笑眯眯地说:“头儿,温凉昨天受到了惊吓,算是工伤,你们上午可以不用来的,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她把‘你们’咬得特别重,温凉立刻意识到这群人错意了,脸瞬间染得通红,刚想澄清,身边的男人便声音清朗地宣布:“案子也结了,只剩下一些后续的问题,如果你们手头的工作能尽快完成,下午可以提前下班。”走到办公室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圣诞快乐!”

肖师姐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倍儿圆,虽然见过头儿笑过,可这么温柔地笑还是第一次呢!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温凉,老实交代,你和头儿晚上有什么活动?”

“没——没啊。”某人脸颊一热底气明显不足。

“怎么可能,头儿这明显地假公济私呢!”

温凉翻了翻白眼望向天花板,一板一眼地说:“如果你们不愿意,我现在可以去向他报告说你们想工作到正常下班时间。”

一直在看电脑傅兴眼神幽怨地看过来,慢悠悠地来上一句:“不要理温凉了,头儿上她身了!”

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温凉无语,她真是越来越招架不住这群同事了,把其他人赶回座位后,温凉一本正经地对肖师姐说到:“我没有和头儿住在一起。”

她的脸绷得微紧,看起来严肃极了,肖师姐嘴角得逞似的翘了起来:“我没有说过你们在一起住啊,温凉,你欲盖弥彰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暧昧的哄笑,温凉干脆把头埋进眼前的书堆里,她听不到,听不到……

按照之前的约定,温凉中午去了一趟江子夔工作的酒吧,这是她第一次来,巷子七拐八拐地她差点没找到方向。酒吧的节日气息很浓,天花板上挂满了小号的圣诞老人,雪花的图案印得到处都是。

温凉一眼便看到了吧台前调酒的江子夔,微笑地走了过去:“Merry Christmas!”

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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