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染指经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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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穿成这样？”辛蓓蓓把她上下打量着。
王琳娜挨近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害怕。”
“……”
满是消毒水的医院，其实辛蓓蓓讨厌极了这些味道。
楼道里三三两两的人走来走去，王琳娜紧紧挨着她抓紧她，像个无助的小孩。辛蓓蓓有些心软，一丝怜惜。
当护士小姐喊到　“下一位”的时候，王琳娜紧张得一下子绷直了身体，慌乱的眼神不安的看着她。
辛蓓蓓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轻轻的哄，“别紧张，还没到你。”
王琳娜抓着她的手，快速的说着，“蓓蓓你知道么，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也吓坏了，我还是个学生啊，我还要工作、上课，我接了那么多的活，我要是哪天不去人家就把我换下来了。你说我能怎么办？我的工作怎么办？我的人生怎么办？我还很年轻…我不想这样的，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已经做了决定不是？你既然什么都明白就不要想太多，做你认为正确的就行。别怕。”
再坚强的人，面对这样突然的情况还是会害怕，会不知所措，会想要找个人依靠，因为他们需要力量。
这个同龄的女孩此刻是这样的孤单羸弱，辛蓓蓓止不住的怜惜。
“你说会不会很痛？”
她怎么知道呢？虽然很久以前一个女孩告诉过她痛得想死，可是广告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无痛人流么？而且这是正规医院。
她这样安慰她，“有麻醉药呢，别担心。”她把她送进手术室，轻声的鼓励她，“我等你。”
王琳娜出来的时候比进去之前平静很多，除了脸色更加苍白，其他的似乎都再正常不过。可是她明明才做过一个手术，流掉一个鲜活的生命…
“还好吧？”辛蓓蓓过来扶她。
王琳娜平静的点头。
辛蓓蓓问需不需要休息，王琳娜摇摇头。她走路也很正常，但是眼神是涣散的。辛蓓蓓直觉这样不好，但是这会儿她不敢多问，说话也不敢太过大声。
王琳娜说：“我没事。”
才怪。
“现在要去哪里？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辛蓓蓓殷切的问。
王琳娜想了想，才说：“我想回家。”
“那要不要打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
“不。我说的是我自己租的小房子。”王琳娜纠正，“而且我家在外省，我家人在那边。”
王琳娜租的房子其实就在学校附近，不算小，单人间的一间屋子，能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还有卫生间，洗漱台。
她还发现了煤气灶，辛蓓蓓欣喜的说：“我给你煮些粥吧。”
王琳娜微微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
粥煮好的时候王琳娜已经睡着了，辛蓓蓓叫了叫她没反应，最后只好把粥盖好，留了纸条，轻手轻脚的走了。
第二天她还是去了王琳娜的屋子，不过之前先去了趟菜市场。
王琳娜的气色越来越不好，有些蜡黄。辛蓓蓓皱皱眉，说：“这样下去不行。”
王琳娜窝在床上看着辛蓓蓓忙进忙出，她很过意不去。“怎么好意思让你照顾我呢，我随便吃点就行。其实也不饿。”
辛蓓蓓斥责道：“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必须好好补回来。”
王琳娜叹了口气，“我就是犯贱，自作孽不可活。”
辛蓓蓓突然冷冷的说：，“你怎么说都行，别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
王琳娜又叹气。
辛蓓蓓不看她了，去查看锅里的老母鸡。
接下来的几天，辛蓓蓓的工作除了上课，躲林荃，剩下的就是照顾王琳娜。
这天她揣着王琳娜塞给她的几张毛主席要去菜市场。因为是周末她起的比较早，学校里有些冷清，很多人都在睡梦中，冬天的早晨很冷很冷，辛蓓蓓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她缩着脖子走，突然一阵冷风从身边刮过，辛蓓蓓龇着牙丝丝抽气。
然后一辆破旧的自行车猛然刹车挡住她的去路，车上的人一脚撑地，口里呼出的白气像一团雾遮住他大半个脸。
辛蓓蓓绕道就走。
林荃脚一抬，身体一用力，自行车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辛蓓蓓面无表情的说：“麻烦让让。”
“你怎么还生气呢？你都几天不理我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
辛蓓蓓瞪了瞪他，不说话。
林荃苦叫，“好吧好吧，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吻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不生我气啊？”
他还真有脸说！辛蓓蓓狠狠踹了踹自行车，冲他吼，“你滚我就不生气了。”
林荃不解了，“不至于吧？大不了你也亲我一下行不？咱们这样扯平了。”
辛蓓蓓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她再也不看他一眼，掉头往回走。
林荃丢了车子来拉她，“你别这样。我怕你不理我。我错了我错了。”
辛蓓蓓无视他。
“求你了，我都几天没睡好了，你不能这样，我也没有多过分是吧？我那天喝酒了你也知道，我喜欢你才亲你的，我控制不住，我…”
“够了！”辛蓓蓓赶紧打断他。他怎么什么都敢说呢？她脸皮可没他厚。
“那你原谅我不？”林荃可怜兮兮的看她。
“好了好了。”辛蓓蓓不耐烦的说。
林荃马上换了副表情，眼睛明亮的看她，“你这是要去哪呢？一大早的。”
“菜市场。”
“去菜市场干嘛？”
“去菜市场当然是买菜，不会是唱歌或者喝酒。”
林荃“扑哧”一声笑了，她还能和他开玩笑呢。
“我带你去吧，有车快些。”林荃指了指身后被他临时丢弃的破车。
辛蓓蓓嘴角抽了抽，淡淡的说：“大冷天的开宝马，你可真有情调哈。”
“……”林荃囧了。


、023　生理反应

这是林荃第一次陪她逛菜市场，里面说实在是，脏，乱，吵，还有挤。
他把辛蓓蓓小心的护在身前，人多的时候他又跑到前面开路，把她护在身后。
前方堵住了，一大帮子的大叔大婶阿姨们大着嗓门在吆喝，卖蔬菜的也能叫的起劲。很多人就堵住这里不走了，停下来挑选菜式。
林荃回身，对辛蓓蓓说：“前面走不动了。”
可是后面也没路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在挪动。
辛蓓蓓也很无奈。
突然谁撞到了她，辛蓓蓓就往前倒去，不过好在空间有限她也没有跌倒，而且整个人贴在了林荃身上。林荃下意识的扶住她，手好巧不巧就落在她曼妙的腰身上。
他的下巴抵到她的额头，她现在才察觉他高她许多。林荃扶在她腰间的手就没再动过，她似乎也没发现。
林荃低头只能看到她的发顶，现在她就在他怀里，她多乖顺啊，小鸟依人一样。
突然觉得这地方也没那么讨厌了，其实这样的相处也很幸福。
他揽着她在后头独自意。淫，小嘴咧得很开乐到不行，辛蓓蓓连叫了他几声也没听到。他是被掐痛喊了一声，不解的低头看辛蓓蓓，“怎么了？”
辛蓓蓓瞪大眼睛朝他大声吼：“你挤到鸡了！”
林荃连忙低头一看，他们之间是刚刚买来的剥干洗净的老母鸡，他衣服上还沾上了那恶心的血水！林荃一声惨叫。
神呀！他刚刚还以为那是辛蓓蓓身上某个柔软的迷人的部位，感情是这该死的老母鸡在占他便宜。他那个气啊！
“你怎么能把怎么脏的东西放在胸前？”
“哪里脏了，等会还要煲汤呢你别瞎说。”
“那你也不能把只鸡放胸前啊！”
“……”
她不过是被人撞上了，双手下意识的护在身前，然后手里的那只鸡就这样硬生生夹在了他们中间。
现在林荃看她的表情是又可怜又好笑。
好不容易从拥挤的菜市场出来，林荃嫌弃的闻闻这儿嗅嗅那儿，辛蓓蓓身上没带纸巾，看着他胸前衣服上的污渍还不好意思。
林荃又在那儿怪叫：“我怎么这么臭呢！”
“……”
“不行，我得闻闻你身上什么味道，我一个人这么臭怎么行。”
他作势就要来她身上嗅，辛蓓蓓惊恐的躲开。林荃夸张的大叫：“靠！你怎么还这么香呢！”
辛蓓蓓微微脸红，好像他这样说了他就真的在她身上闻过似的。
林荃在那头贼贼的笑。
辛蓓蓓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回去了。”
“那你呢？”
“我得去朋友那儿给她做饭。”
“男的女的？”
“…女的。”
“那就行。”他连去做什么都不问了，慷慨的挥挥手，“你去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王琳娜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戏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查电表的呢，你不是有钥匙么怎么还敲门？”
“忘带了。”
王琳娜赶紧把门打开些，“快进来，看你冻得嘴唇都发紫了。”
辛蓓蓓哆哆嗦嗦的进门，牙齿打架，“还，还真冷。”
她把买来的早点塞进她手里，说：“趁热吃了吧。”
王琳娜只是看了一眼。
辛蓓蓓瞪她，“不饿也得吃，吃不下也要吃！”
“我好想叫你一声妈…”
“少来了，我一黄花大闺女哪来你这么大的闺女。”辛蓓蓓没好气的说。
“哟，还黄花大闺女呢，稀罕啊。”王琳娜不忘打趣她。
“女人，麻烦让让。”辛蓓蓓翻着白眼举着生鸡。王琳娜大叫一声跑了开。
这些日的相处她们的关系进展神速，现在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的玩笑。
锅里熬着汤水，辛蓓蓓出来看王琳娜，她已经吃饱喝足歪在床上打嗝。
辛蓓蓓取笑她，“呀呀，你这学院校花居然大声打嗝，你没形象了你。”
“什么校花啊，笑话还差不多。再说了这里也没别人是吧，让你看看也没什么，谁让你是咱的好丽友呢。”
她作势要来抱辛蓓蓓，辛蓓蓓故作嫌弃的推开她，“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王琳娜“切”了一声，倒回床上装哀怨，“其实男人真靠不住，还不如找个女人呢，身子软软香香，体贴温柔，最重要的是还不用做什么安全措施。哎呀！我真得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辛蓓蓓看怪物一样的看她，“你病没好吧？”
“我说真的。难得你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找个女的省事很多。”
辛蓓蓓不接话。
她听到神经质的王琳娜突然悠悠的叹了口气。“命不好。”她自顾自的说话颠三倒四，“男人这东西，呸，他们不是东西。”
辛蓓蓓回厨房看鸡汤好了没有。
几秒钟之后听见敲门声，辛蓓蓓看到王琳娜保持之前的姿势躺在床上不动，她提醒道：“喂，姐姐，查电表的上门了。”
王琳娜这才慢悠悠的起来。
却是久久不见动静。辛蓓蓓出来瞧的时候，就看到王琳娜光穿着棉睡衣棉拖孤零零的在那里，她背靠着门不动，脸色苍白。
辛蓓蓓听到“砰砰砰”的砸门声，一个男人的声音透过冷硬的门闷闷的传进来，“娜娜，你开门。”
王琳娜还是不动。外面的人如此的卖力，好像要把这薄薄的门给洞穿。辛蓓蓓不敢妄自揣测，她看着她，也不说话。
王琳娜这时慢慢走回来，身子单薄无力，她却对她轻轻的笑，“汤好了么？我现在好想喝。”
“等会。”
香浓的鸡汤就盛放在她眼前，王琳娜拨了拨汤勺含了一口就止了动作。
门外的动静已经渐渐平息，现在归于沉默了她却心底不平静。她的手指都在颤抖，实在无法掩饰的情况下她一把放下勺子。
辛蓓蓓看着她，轻轻诱哄：“等会再喝吧。”
“其实我是有些腻了，你知道的，再好吃的东西吃久了也会受不了。”王琳娜辩驳着。
辛蓓蓓只是看着她，“他走了。”
王琳娜撇开头。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看看你。”
王琳娜固执的偏着头。
“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多问，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回学校了。”
王琳娜拉住她，“不是这样的蓓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辛蓓蓓拍拍她手背，“我明白的，你也不需要对我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把话说明白，把事情解决好。”
王琳娜一个劲的摇头，表情痛苦，但是她却放开了她，对她说：“你回去吧，谢谢你蓓蓓。”
辛蓓蓓叹气，“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的走。”
王琳娜连忙扯了个笑给她看，“我很好，真的。”
“…那好吧，我走了。”
她一开门就冲进来一个人，那人的速度那样快，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呢人已经从她身旁么擦过。
她听到屋里王琳娜在尖叫，“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男人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大步上前钳住她，“娜娜，你别这样。”
王琳娜挣扎着反抗着要摆脱钳制，可是她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她的挣扎归于徒劳，她把目光投向没有走远的辛蓓蓓，大声求救，“蓓蓓，救我！”
辛蓓蓓很为难。男人看向她，斯文秀气的脸说出来的话也是温文礼貌，“这位小姐，这是我和她两个人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这句话辛蓓蓓求之不得，她笑了笑，对王琳娜歉意的说，“你们好好谈。再见！”
她避之不及的把门合上，门里传来王琳娜的尖叫，“蓓蓓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干嘛，放开！唔…”
后面的话被含糊的声音淹没，辛蓓蓓耸耸肩，大松一口气走下楼梯。
没走几步她就收到林荃的短信，看完她就笑了。她心情极好，电话拨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蓓蓓！”
“您那宝马真不见了？”
“什么马宝呀，那可是我同学的爱车。你说就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我那哥们现在正找我算账呢。”
辛蓓蓓大为吃惊，“真不见了？”
“你以为我开玩笑呢？”
“……”
她真以为是玩笑话。
“要不你再找找，说不得谁嫌挡道给放一边去了。”
“真没有。我哪儿都找遍了。你说这贼是有多穷啊，这么破一辆车他也要。”
“……”
“要死了要死了，我那哥们过来了！他要找我算账怎么办怎么办？”
可以想象他在那头急得跳脚的样子，辛蓓蓓无语的朝天空翻翻白眼，“至于这么夸张么。”
林荃频频点头，“你不知道，这车子是他和他女朋友爱情的见证，他宝贝着呢。”
“……”
“重新买一辆还给人家呗。”最后辛蓓蓓说。
“哎，也只能这样了。”林荃装作无奈。
“嗯。”
“嗯什么呀，你得和我一起去买才行。”
“凭什么呀？”
“要不是为了追你，我能借人家的爱情的见证物么？要不是为了陪你买菜我能把车丢了不管么？我现在身上还是一股子的鸡屎味。”
他滔滔不断的说，辛蓓蓓抢白他，“那是干净的鸡！”
“都一样。”
“……”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行了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什么时候去？”
“我想想啊…我不知道，我没想好。等我想好了通知你哈。”他无赖的说。
辛蓓蓓很想揍他。“你同学不是很宝贝那辆车？你不怕被他收拾了？”
“哎呀，他女朋友这几天不想坐自行车啦。好了好了，先这样。”
林荃得意洋洋的挂了电话，满足的笑个不停。
车的主人在旁边阴测测的说：“你小子可真能编，还爱情的见证，我呕~”
林荃笑的一脸奸诈，“兄弟你知道什么。那谁说了，没有机会咱也要创造机会，你说是吧？”
那人嘴角抽搐，竖起大拇指，“你行。”
林荃一脸得意，重重拍一把那人肩膀，“兄弟，学着点哈。”
“我那车子真被偷了？不是你故意藏起来为了骗人泡马子吧？”
“我有这么无耻么？”林荃狠狠给那人一锅贴。
“你不无耻，你下流。”
林荃不爽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怎么就下流了？”
“我都看见了。你对着学姐的照片打飞机，你可真龌龊。”
林荃赶紧上来死死捂住他的嘴，张望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声音压低：“兄弟，这个不能说。”
那人被他捂得死紧，呜呜啊啊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他的一个手势却让林荃明白了。“保密费少不了你的。要是泄漏出去，小心我——”他单手一横，在脖子上狠狠一抹，“听见没有？”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
林荃放开他，那人马上跳开一大步，鄙夷的说：“谁要你什么保密费了，你赶快给我买辆新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