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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静悄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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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刘春如又一声冷笑,“田天俭,我们等你一天啦。”

“等我?”天俭心里明白,脸上却表露出一种不明白的神情,“等我做么子?”

“你莫装糊涂,”汤丙奎笑着说,“田天俭,你中壮丁……”

“哦,”天俭打断汤丙硅的话,“还是那码事!”

“既然明白,就跟我们走!”刘春如不客气地说,“不然,我就要动手的。”

“走?”天俭冷冷地瞟刘春如一眼,爱理不爱理地说,“只怕冒那么容易吧?”

“你不走?”刘春如吼问天俭道:“难道还想要我用轿子来抬你?”

“你用轿子抬,我也不走!”天俭话语干脆且有力地回答道。

“他娘的!”刘春如朝曹二白一招手,两人扑向天俭,很快就抓住天俭的胳膊,推着就要往外走。

娘、翠兰和应花忍不住哭起来。仲子和两个妹子也哭了。天俭道:“娘,你们莫哭,他们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抓我走……”

“哼!”刘春如发出第三声冷笑,“田天俭,告诉你!我不仅吃豹子胆,还吃了老虎胆……”

天俭没等刘春如把话讲完,就对翠兰说:“你过来,把我背上的包袄解下来,打开让他姓刘的看看。”

包袄打开了,里面除了几件破烂衣服之外,还有一套黄衣服。刘春如见到那身黄衣服,顿时傻了眼。全身上下象触了电一样。天俭一使劲,甩开刘春如和曹二白的手,抓起黄衣服朝刘春如脸上甩去,嘴上骂道:“姓刘的,睁开你的那双狗眼,看清楚!”

第五十七章 除夕(四)

屋里的气氛突然发生变化,娘和翠兰她们还冒明白是怎么回事。天俭又走到汤丙奎跟前,从怀里摸出一张迭成方块的纸,亮在汤丙奎的眼前,接着骂道:“汤丙奎,莫忘了你是哪方人!你的良心喂狗了不是?平尽使坏主意害人,今也看看这个!”

汤丙奎接过纸条来扫视一眼,只见是一张消去田天俭的壮丁差、家属受优待的证明。证明上还盖有长沙绥靖公署警卫团的方印章。这下急得汤丙奎慌忙向天俭说好话,赔起不是来:“天俭,我们都是乡里乡亲,请你多担待点!都怪我不好……”

“呸!”天俭见汤丙奎这副恶心模样,顿时火从心里冲出,怒骂起来!骂声中把刘春如捎带在一起骂:“你们这帮家伙,平日横行霸道,到处作恶!穿着衣服像人,脱下衣服就是畜牲!我当兵两个月了,家里得不到你们优待,倒还被你们搅得年都过不成!还称甚么乡里乡亲?真是不要脸!我回来前,我们团长跟我说了,如果家里遭人害,他出面替我打官司。我要告你们!不然,你们不知道厉害!”

汤丙奎、刘春如和曹二白挨了天剑这一顿臭骂,不但冒回嘴,还倒赔了好一阵不是。稍后,刘春如、汤丙奎和曹二白他们想要告辞出门。可是,使他们冒想到是,门被翠兰和应花拦住。翠兰道:“这门好进不好出,话不讲清楚,谁也不准出门!”

“哎?还有么子话冒讲清楚?”汤丙奎压住嗓门问翠兰道。

“人咧?抓走我们家的人咧?”说这话的是应花,“人还冒放回来。”

“你问的是天勤吧?”刘春如说,“我回去就放他回家……”

“放?”翠兰打断刘春如的话,大声地说,“抓人容易放人难!这回不同上回。”

“那你要何式搞吧?”曹二白替刘春如问翠兰道。

“深更半夜,又是大年三十夜。必须得前打灯笼后抬轿子送天勤回来!”翠兰对曹二白说。

曹二白听罢翠兰的话,不敢说答应,又不敢说不答应。他望着刘春如,刘春如答应道:“行,打灯笼用轿子送人回来。”

“还有,”和翠兰在一起,应花的胆量也放大了些,她向汤丙奎说,“一个壮丁三十二担优待谷。去年你抓我爹的壮丁时,我亲耳听你讲的!如今我哥当壮丁,三十二担谷咧?么子时候送来?”

“过完正月初五,就让人送来,”汤丙奎马上应承。

“还有第三项,”翠兰见刘春如急着要出门,仍不让开,继续说道,“为抓我男人的壮丁,你们这些乡兵,三天两头来我家,吃鸡、吃鸭、要草鞋钱,害得我家借下三十块大洋。四个债主今日一早,一齐找上门讨帐。这钱?得由你们还!”

刘春如不想答应,他看汤丙奎一眼,汤丙奎说:“好吧,这钱由保上出。”

“嗯,答应还干脆,”翠兰这才让开身子,让刘春如、汤丙奎、曹二白出门。

“慢点,”天俭这时却又叫住三人,说,“走一个人回去送信,乡队长和汤保长留下来。等我老弟回到家后,再走也不迟。要不的话,我们冒完!”

“唉?”刘春如和汤丙奎面面相观,但也无奈。等到三个乡兵前打灯笼后抬轿子把天勤送到家后,天俭才让刘春如和汤丙奎出门走人。

翠兰和应花在堂屋中央烧起一堆火,全家人围坐在火周围,说说一些离别的话。相互问话之后,天勤问天俭道:“哥,你到底当了么子官,能让乡兵用轿子送我回家?”

“当个屁官,”天俭摇摇头,“我还只是两个月的新兵。”

“那你说你们团长还出面替你打官司,是真的吗?”翠兰问。

天俭指着那套黄衣服,苦笑说:“那是抓黄皮当虎皮,吓唬他们的。”

“当时我还当是真的哩。”应花的心嘣嘣直跳,原来是在唱假戏。

“唉,”娘长长地叹口气,“假戏也好,真戏也好。这年算是过来啦。只是天俭身穿黄皮,倒有点叫我放心不下。”

“娘,这你不用操心,哥哥他会自己照料自己的。”天勤忙安慰娘说。

“不,我默神的不是那层意思,”娘对天勤说,“如今这世上,兵就是匪,匪就是兵。我是担心你哥穿黄皮学坏样……”

“娘,你放心,”天俭没等娘把话讲完,就说,“我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对!”天勤接过天俭的话茬来,对天俭道,“哥,身穿黄皮,肩扛铁筒,心里要有本帐!我们是受苦人,枪子不朝穷人身上打。这也是给你自己留条后路。”

“这些我心里都有数,在长沙就听人讲过,国民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天俭说,“给国民党当兵,身在长沙心在家,为的是过抓壮丁这一关。”

火一直烧到大年初一日黎明前,公鸡叫起来了。天俭一惊,说:“我该走啦。”

“哎?”大家都一齐怔住。

“身穿黄皮不由己,”天俭从怀里摸出积攒的两块大洋交给娘,然后一下跪倒在娘跟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全家人含着泪水送天俭出门。天俭又说了些请娘多多保重的话,速速离去。他赶到青龙铺时,章仁凤早已等候他多时,两人一起朝长沙城赶去。

在路上,章仁凤边走边告诉天俭说:“天俭哥,我赶到家时,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王松林带着一帮子乡兵,围着我娘,坐在家里等我回家过年。我那六十岁娘,哭了一天一晚。白天,汤丙奎也来了,把我哥哥抓走,还关到了班房里。我昨晚上要是冒赶到家的话,只怕真把我哥送到前线去了。”

澄清且呈现出一点点淡蓝色的天空,穹顶似地笼罩着山乡大地,远处的山峰,近处的山峦和房屋,都浸沉在黎明的恬静和严寒中。就连那为数不多的星星,也被寒气冻僵得一动也不动,但仍然闪烁着亮点。”

第五十八章 城楼下的呼救声(一)

农历的正月初七日,正是立春的日子。

嵩南乡的穷苦农民,冒见到立春的信息,见到的却是一个白雪皑皑的银色天地。从初三日晚上起,鹅毛雪整整下了三天,地上白了,树上白了,房顶上也白了。

先年抓壮丁,整整抓了一年。天勤家里已经折腾得揭不开锅了。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七日,已经冒见到一颗米,餐餐都是糠和南瓜过日子。也幸亏先年南瓜收了不少,要不的话,就只能吃糠糊糊了。

初七早晨一起床,娘对天勤说:“你跟我走,找汤丙奎去,要那三十二担优待谷去!”

汤九老倌把天勤娘崽让进门,道起新年的祝福来。天勤娘道:“这我可承担不起啦!从大年三十到今天,我一家人是冒见到一粒米,只好来找你崽汤保长,要我天俭出壮丁的优待谷。”

汤丙奎打了一个通宵麻将,天亮才上床睡觉。听说天勤娘崽到家要谷,懒洋洋地起床来,一脸的不高兴;嘴巴里咕咕咚咚,冒一句好话:“老规矩还在:大年三十吃团圆饭之后,到正月十五日元宵节之前,是不兴讨帐的!冒见过你们这样的人家,今日才初七,就上门来了……”

“汤保长,话可不能这样讲,”娘冒好气地打断汤丙奎的话,“大年三十晚上,你在我家抓我崽天俭的壮丁,闹到天亮!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彼此彼此,都莫讲那套了。你亲口答应的,过了初五就送谷来,今日都初七了。”

“还要那三十块大洋,”天勤紧跟娘的话茬接着道,“这也是你亲口答应的!”

汤丙奎一下冒话说了。但,汤丙奎毕竟是当保长的,脑壳转得快。他马上道:“好讲,好讲!五婶,你看天落雪,三十二担谷送起来确实不容易,迟两天行不?”

“你的话,我只能信得那么多!”天勤看出汤两奎在搪塞,紧接着道:“如果你要想你家日子过得安宁的话,就快些把优待谷送来!再说,那三十块大洋这不要你送,你现在就给我。”

“钱得由保上出!我手头上又冒得那么多钱垫上,这也得迟上两天,”汤丙奎很快就把话题推开。

“这倒也是,”天勤娘接上话,“那就这样吧,你有多少就垫上多少,过两天再补齐也行。”

汤丙奎两手一张,说:“我身上一块大洋都冒得的,昨夜打牌输光啦!”

天勤一听这话,心里就来了气。

娘推开天勤对汤丙奎道:“钱冒得,米总有吧,先到你家米桶看看,量几升米应应急,到时你在三十二担谷里面扣就是。”

汤丙奎没话说了。

“行行!”汤九老倌答应道。他叫来银凤,量出五升米,交给天勤娘,把两人打发出门。

汤丙奎白了汤九老倌一眼,但又不好发作,眼睁睁地看着天勤娘崽远去的背影,狠狠地自言自语道:“过两天,你等着吧!”

“怪谁?”汤九老倌听到了汤丙奎的话,骂他道:“你自己亲口答应的事,就应该做到!”

是的,是汤丙奎自己亲口答应的,他自己也记得清清楚楚,为这事刘春如事后还埋怨过他。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大年三十晚上,从天勤家出来,刘春如犹如喝酒时错喝了马桶里的尿水,嘴里心里都怪不是味道。汤丙奎说:“俗话讲,鸡不和狗斗,男不和女斗,你我不是怕那两个堂客,是让她们的……”

“屁?”刘春如打断汤丙奎的话,“哪是让她们?明明是你我输在那两个堂客的手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啦!”

“不,不倒霉,”汤丙奎连连摇着手,说道,“是要进钱啦。”

“么子钱?”刘春如不解,“你还答应替他们还那三十块大洋哩。”

“那只不过是一句应付的话,出了门,就不认她们的胡子。哪能真还咧?”汤丙奎告诉刘春如,说,“天俭伢子当兵,理应给他家送去三十二担优待谷。不给送去,你我二一添作五,如何?”

刘春如立刻赞同,“要得。干脆!章仁凤家里也莫送啦,送一家不送一家,讲起来不好听。也出出刚才受的那份恶气!”

就这么两句话,刘春如和汤丙奎私吞了三十二担优待谷。不!是六十四担,还有章仁凤那三十二担。六十四担谷卖成钱,两人心血来潮,商量好一起往长沙走一趟耍耍,时间就定在正月十五那天。

十四日那夜,天空如一潭清水般的澄清,月圆悬空如一盏明月高照。星星闪烁,大地生辉,好一个晴朗的夜晚。半夜刚过,两乘轿子从牛粪塘出来,取道往北而去。轿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春如和汤丙奎。

刘春如穿戴与往日截然不同。手提文明棍,头带黑博士帽,身穿青线布长衫,兰马褂套在长衫外边。脸腮上那黑猪鬃般的胳腮胡子,刮得干干净净。

胡子一刮净,脸似乎拉长了些,脸上那肥胖的横肉一瓣瓣的。好奇的人从下巴额起往上看刘春如,侧面看还看不出什么,正面看象个马桶。头上的那顶黑博士帽,在好奇者眼中,不用说,一定是马桶盖了。

汤丙奎打扮和往日区别不大,只是都换成新的。新毡帽,新兰长衫,长衫外套着新青布马褂。脖子上的围巾也是新的。和刘春如一样,汤丙奎也刮净了胡子。胡子没有了,那张又大且咀唇又厚的咀巴以及那又宽又肥的下巴额儿,显得更加生动,不由得让人和西游记里的猪八戒联想到一起。

本来,按照刘春如的想法,这回上长沙不是两乘轿子,而是四乘。他带上他那如花似玉的堂客,汤丙奎也领上那举止落落大方的老婆。

第五十九章 城楼下的呼救声(二)

对此,汤丙奎不同意。他嫌自己的堂客生得不如刘春如的堂客漂亮,领她上长沙有失自己的体面。但,他没有把他不赞同领堂客们进城原因告诉刘春如,而是转了个大弯,对刘春如说:“乡队长,带着堂客们进城,是个累赘。我看还是不带的好。”

“带上好,带上好。”刘春如冒听出汤丙奎的话外有话,兴味蛮浓地说,“俗话讲,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你我这一遭出门,十天半月,何式不带上堂客咧?”

“哎,”汤丙奎马上道,“我不信城里的姑娘,勾不住你乡队长的心?”

“喔?”刘春如一怔,连声说,“是的是的,在这方面,还是你汤保长精啊!哈哈哈!”

“嘿嘿嘿,”汤丙奎也满意地笑了。

立春过了八九天;春风拂面,红日当空。四个轿工抬着刘春如和汤丙奎上长沙,一路上轿子几乎冒歇脚,到半下午时分,就赶到长沙城外。刘春如大声道:“停轿!”

四个轿工赶忙止住脚步,放下轿子。见刘春如下轿,汤丙奎不解地问:“刘乡队长,还冒进城,你怎么就下轿?”

“好让轿工赶早打转呀!”刘春如告诉汤丙奎说,“他们四个跟你我一起进城,到哪里去找住的地方?还不如你我两个辛苦一会,走路进城罢。”

汤丙奎很赞同刘春如的话。四个轿工咧?此时,你望着我,我看着他,无可奈何,转身往回走。别看他们嘴里都冒说什么,心里却都在骂,骂刘春如和汤丙奎心太狠毒!眼见轿工离去,刘春如和汤丙奎两脚开步进城。刘春如在前,汤丙奎在后,刘春如道:“我说丙奎老兄呃,今日我能进城,还搭帮你哩!要不是你作主扣下田天俭和章仁凤的优待谷,想进城肯怕不会这么顺当!”

“哪里哪里,”汤丙奎两步赶上来和刘春如并肩而行,“在嵩南乡,谁不晓得你刘乡队长腰包肥?没有六十四担优待谷你照样上长沙来!”

“那倒也是的,”刘春如说,“这钱来得容易,花起来也舍得……”

“只要耍得快活,哪有不舍得咧?”汤丙奎打断刘春如的话,“再说,你刘乡队长腰包里的大洋,哪一块得来又太难呢?”

“这一?”刘春如被汤丙奎一句话问住。他默默神,心里默神到陶明桂那两条牛,赶忙回敬道,“我的大洋来得容易,哪里比得上你得陶明桂的两条牛容易呀?”

“唉,”汤丙奎叹了声气,说道,“刘乡队长,你再别提那两条牛……”

“怎么啦?”刘春如不等汤丙奎把话讲完,就问,“是不是你爷老倌咬筋?”

“何止是咬筋咧?”汤丙奎说,“连骂带吐唾沫,我都快成熟货了!”

“那个老糊涂!”刘春如一咬牙,骂起汤九老倌来,“他要是我的爹?我不认他!”

“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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