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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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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前怯懦软弱、因着险些受人糟蹋就投河自尽的白绮歌本人,只怕这会儿已经寻死千次百次了
感慨的同时白绮歌也产生诸多疑问,为什么少言寡语不爱与人交往的白绮歌本人会偷盗布防图交给未婚夫君?易宸璟于白绮歌之间有何关系?失足溺水而毙的红绡公主又在二人之间扮演什么角色?易宸璟恨白绮歌入骨,难道红绡公主的死与白绮歌有关?主动要求她替嫁带来此地,易宸璟究竟想怎样报复,是折磨还是侮辱,抑或是穷尽所能造就她悲惨余生?
百般疑问无人能解,唯有亲自探索答案
咯啷,门扉一响打断白绮歌思绪,回头望去,那抹一见她便戾气弥漫的身影冷傲而立,双眸淡漠凉薄
“今日起你便在此生活,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不许有丝毫违抗”无情声音随着素色衣袂临至身前,还不待白绮歌下意识躲避,冰凉手指已经捏住带着婴儿肥的下颌强迫抬起,逼着警惕双眸与冷目对视,“不许逃也不许死,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想保白家全族平安无事,你最好想尽办法活下去”
“不劳费心,我活得很好,没必要去寻死”毫不畏惧抬起眉梢,白绮歌音冷如冰
“活得很好?”前句话大概触了易宸璟怒火,手指上加大力道,白绮歌苍白皮肤被捏得通红,“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好法!”
蓦地一阵大力拽得白绮歌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后终因脚腕剧痛跌倒在地,不及站起,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登时冰凉刺骨忍不住打起寒战房内潮湿阴冷寸寸寒气侵体,加之白绮歌身上伤病交杂虚弱得很,这盆冷水浇下便有若严寒冻结,激得面上愈发惨无人色
“红绡死的时候才是初春,河水刚解冻不久,冰冷得很怪的是那时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罗衫,外裳却在你手中”易宸璟放下水盆负手而立,刻意压抑的语气低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初若不是红绡念及自幼相伴情分处处装作不见,你那些龌蹉勾当早就披露天日她事事替你考虑为你担心,想不到竟是养虎为患,就连性命都因此失去,白绮歌,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你敢发毒誓说红绡的死与你无关?”
平静掖起凌乱青丝,白绮歌低着头沉默不语,两只耳朵却把易宸璟的话一字一句纳入心里
现在的她给不出任何回答,那些过往或明或暗全不在记忆中,甚至她还不如易宸璟知道的事情多,在掌握真相之前唯有忍耐求索方可明哲保身
不过这番苦倒没白吃,抽丝剥茧将易宸璟一番话梳理下来,诸多疑问里零零碎碎的几片终于拼凑起来
他喜欢的人是红绡无疑,而白绮歌本人显然不像旁人评论那般娇弱可怜,至少在易宸璟眼中是这样红绡溺死似乎与从小一起长大的白家三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其中到底有何详情尚不得而知
扶着床沿重新站起,白绮歌浑身湿透战栗,目光里却是毫无畏惧,对眼前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的男人视若无睹:“易宸璟,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是我害死的,口口声声说什么报仇,连真凶是谁都不能确定你对谁报仇?简直可笑”
“可笑的是谁你心里清楚”
“很抱歉,这件事我并不清楚”白绮歌抹去脸上水渍,手背滑过脸颊时伤疤火烧火燎地疼痛,“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之前所作之事毫无记忆,你想要的答案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
深吸口气,抬起头素面淡然,眉如远山
“易宸璟,做笔交易如何?”
第五章 庶女新妾
身为囚奴竟敢大言不惭说什么交易,在易宸璟看来着实可笑,她的人和她的命都归他所有,根本不具备谈条件的资格
“除了这幅皮囊外你还有什么?抛开白家三小姐身份,你只不过是个丑陋、令人作呕的卑鄙女人”记不得过去这种说辞只能用来欺骗稚儿,对他,那便是明摆着的欺骗,易宸璟根本不为所动
“那你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或打或骂又能好到哪去?”白绮歌没有丝毫退缩,既非愤怒亦非憎恨的疲惫厌恶缭绕心头,“带兵打仗靠无耻手段取胜,单凭猜测便胡乱妄害人性命,堂堂遥国七皇子居然如此不堪,这是你掩盖不住的本相!”
尽管还不清楚白绮歌本人偷盗布防图动机何在,但把布防图交给未婚夫君而后转递易宸璟是不争事实,若非布防图落入敌人手中,白灏城所率将士也不会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丢了边陲重地,明辨之下,易宸璟虽是赢家却未免胜之不武
擦亮眼睛仔细看看,这世上谁是干干净净的?她白绮歌是坏人,他易宸璟也未必就是好人
直白苛刻且不留情面的指责令易宸璟哑口无言,什么时候起,总被红绡笑作闷葫芦的白绮歌竟有了这般伶牙俐齿,就连看别人的目光也这般大胆无畏了?
然而一个人的厌恶不会因为自己同样身染罪孽便忘却,深藏无数日夜的憎恨更不可能一笔勾销易宸璟深深记着,记着那日拼命立下战功获得父皇嘉奖,兴高采烈派人去向昭王提亲却换来噩耗的绝望心死
扬起手掌死死扼住纤细脖颈,易宸璟眼中泛着血丝,字字狠厉:“我从未说过自己是清白的,哪怕杀遍天下人也要为红绡报仇,而你……我会找到证据让你心服口服,到那时,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没找到证据的现在不也一样心狠手辣吗?
白绮歌想要嘲笑他的矛盾却说不出半句话,窒息感从胸腔扩散到全身与浑身潮湿冰冷交错缠杂,比干干脆脆一刀了断更加痛苦
视线渐渐有些模糊,白绮歌用尽力气维持淡然面色,从容冷静
他想看到的不就是她痛苦吗?
那么,即便结局是死亡,绝不教他如愿以偿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惊呼蓦地炸开,一道人影推门而入,正目睹阴暗房中险些酿成的惨剧
来人是个年轻女子,眉眼和煦桃花粉面,一袭水绿襦裙衬着婀娜身姿妩媚而高贵,高挽云鬓说明了已为人妇的身份正是这人的闯入救了白绮歌一命……易宸璟虽冷酷却只是对白绮歌而言,看到那女子闯入便放了手,由着白绮歌瘫倒床边
“素鄢,谁让你来这里的?”言语中略带不满但并非责备,易宸璟侧头瞥了白绮歌一眼,转身推那女子出门,“下房潮湿阴暗,没事的时候不要来这种地方正巧我要去给娘亲请安,你随我一起好了”
那女子温顺点头,颇有些迟疑地看了看白绮歌:“这位就是祈安公主?”
“时机成熟自会给你和素娆介绍往后见了不必叫她公主,不过是个替嫁的庶民而已,只配给你们当使唤丫头”
似是不愿那女子与白绮歌接触,易宸璟一边将其推出屋外一边关上门,少顷,白绮歌听见铁链拴住门闫时沉闷的撞击声
使唤丫头尚有四处走动的自由,而她只能抱着一身伤病蜷缩角落,可活动范围也不过数步方圆最糟糕的是,与易宸璟达成交易以求自保的计划破灭,白绮歌不得不另觅新策,抓住一切机会谋求生路
一番折腾后,本就虚弱无力的身子愈发疲惫,白绮歌简单擦了擦身子换上侍女旧裙,和衣而卧闭目小憩
谁知道那疯男人什么时候又会出现,不想被他折磨死就要学会照顾自己,竭尽所能
好在易宸璟没有再来房中,直到天黑前白绮歌都是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休息,听着屋外风拂绿枝、蝉鸣凄切,无人打扰亦无人前来照料
时间就在静谧中飞速流逝
再睁开眼已是暮色四合,外面传来细碎摩擦声惊醒了白绮歌,撑身半躺侧耳细听,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辨出那是有人轻手轻脚撤去门上铁链的声音
不是易宸璟,他没道理如此小心
会是来送饭的人吗?白绮歌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腹内空旷足有一日,刚刚醒来正是饥饿难忍之时,下意识期盼有人能送些食物饮水过来,哪怕只是清汤一碗也好
片刻鼓捣后,门外的人终于成功撤去铁链推开房门,大概是怕被人发现,进入屋内立即关上门轻轻嘘了一声:“莫声张,小心叫人听见”
那嗓音轻柔婉转,好似黄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是你?”白绮歌意外
那抹水绿身影今天早些时分见过,就是突然闯入然后被易宸璟带走的那个女子,临走前回眸一眼包含不少担忧,令得白绮歌尚未与之交谈便先有了三分好感
“祈安公主唤我素鄢好了我到敛尘轩时日不长,许多事情都不甚清楚,白日见你和殿下似有不快又不敢多问,只能这时候偷着过来看看”素鄢取过窗边油灯点亮,阴冷房间立刻有了几分暖意
白绮歌目光一滞,隐约飘来的缕缕香气勾得饥肠辘辘而鸣,神色不由有些恍惚,素鄢见状忙打开手中食盒放到床上,里面几碟小菜一碗米饭乍看便知是精心热过的,扑鼻菜香更显浓郁
“我听看院子的下人说这边一直无人送饭,想着你气色不佳恐是病了,方才从后院厨房要了些剩菜剩饭草草热过,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细心地将筷子放到白绮歌手中,目光掠过凝着血痕的手腕时,素鄢轻轻吸口凉气,“怎么伤成这样?我去取些创药来……”
“不必了”白绮歌忙拉住素鄢衣角,险些碰翻食盒
易宸璟恨她如斯,只怕帮助她的人也会遭受连累,白绮歌担心素鄢会因此受到易宸璟为难才出手阻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人于己有益无害
“创药不用,伤口总要简单处理一下”不由分说扯过白绮歌手腕,素鄢掏出一方干净整洁的汗巾蘸着铜盆中剩水细细擦拭,因着伤口有些溃烂不得不多加留意,未到一炷香功夫已是满额细密汗珠
此情此情,忽地想起初入军校时对自己关照有加的前辈心头一暖,白绮歌隔着衣袖擦去素鄢头上汗渍,换来温良一笑
“多谢”
“该我谢你才对”
简单却诚挚的道谢令素鄢散去最初拘谨,二人你来我往几句对话愈发熟悉起来
“我还有个胞妹唤作素娆,如今也在敛尘轩伺候殿下爹爹原本是在朝高官,十多年前一场急病撇下我们母女三人阴阳永隔,到前年为止,我们一直都寄人篱下靠着舅舅微薄俸禄过活”说起往事不禁低落,可看到白绮歌狼吞虎咽,素鄢又忍俊不禁,“慢些,小心噎到……后来殿下找到我们说爹爹曾经对他有恩,无论如何非要安顿好我们母女三人不可,于是我和素娆就辞别舅舅进了宫当侍女,日子长了与宫里嫔妃混得熟稔些,一来二去竟被皇上指婚给殿下,这倒是先前不曾想也不敢想的天大恩赐”
“也就是说,你和你妹妹都是易宸璟的妻子?”白绮歌手一抖,呛咳好一会儿方才能顺利说话
其实白绮歌心里早有点滴猜测,白天见易宸璟对素鄢格外温柔,二人关系显然非同一般,只是联系记忆中他一贯的冰冷阴鸷,怎么也无法接受如此温柔闺秀居然是他妻子的事实
听白绮歌发问,素鄢低下头掩口轻笑,两颊绯红:“祈安公主说笑了,我这等出身卑微之人怎可为皇子正室?虽是皇上指婚,可殿下早就公开言明心有所属,我和素娆不过作为妾室在敛尘轩伺候罢了”
“可惜了你的温婉善良”
白绮歌心里多少觉着有些惋惜,易宸璟所谓心有所属是指红绡公主吧,一个已经死去三年的女人遮住了他双眼,身边明明就有值得他爱值得他宠溺的贤妻,为什么非要沉湎于过去爱恨纠结不能自拔?红绡公主真的就那么好,好到足以令敌国皇子如痴如狂?
许是不同时代教育造就不同性格,素鄢对此并不以为意:“能侍奉殿下足以,再多便是奢求了,若非殿下帮衬,想来现在我和素娆还是一介庶民,又或者不知嫁入谁家受苦了呢倒是祈安公主你,明明是联姻来的,怎么看着与殿下那般心存芥蒂?咱们女子总要依靠男人才能求一席之地过得安稳,夫君是天是地是靠山,有什么纠葛说开便好,他日你定当为王妃,这样下去哪行”
“她永远不会成为正室”
未及白绮歌开口,有人从旁冷冷作答
无论素鄢还是白绮歌对这声音都分外熟悉,是而不等回身看清猛然推门而入的人是谁,素鄢已白了脸色指尖颤抖:“殿下息怒,祈安公主伤病交困又无人送水送饭,所以我才……”
易宸璟沉着脸打断素鄢的话,负手踱向床边
“可怜她?我问你,你很了解她吗?知人知面不知心,素鄢,在你眼前的女人不值得可怜,情同姐妹的人她都忍心害死,你对她好就等于助纣为虐!”
脸侧袖风袭过,一阵碗盘碰撞碎裂之声刺痛耳膜,白绮歌眼睁睁看着还未吃上几口的温热饭菜洒落一地
第六章 当众解衣
易宸璟的突然出现让白绮歌和素鄢措手不及,看着满地残羹与那双满溢怒气的冷眸,为妾不久的素鄢深深垂首,丰腴肩头不住颤抖
白绮歌没想到素鄢对易宸璟竟会畏惧如斯,心里从不输男人的傲气作祟,竟强忍着脚踝疼痛跃下地面将素鄢挡在身后:“就因为她识人不清才会嫁给你还自以为幸福,不过一碗剩饭几碟破菜罢了,没想到七皇子如此之吝啬”
易宸璟当然不是因为素鄢施舍饭菜心疼才生气,白绮歌故意曲解是为了堵他口舌错开话头,免得素鄢继续因自己受连累
“剩饭破菜?看来白家三小姐甚是瞧不起粗茶淡饭朴素生活,是不是觉得这老旧衣衫也污了你的身子?”易宸璟比预想中更加善辩,横眉冷目,就着白绮歌话语又把矛头抛了回来,“既然如此,我看这低矮旧房定容不下高贵的祈安公主……素鄢,去把所有下人都叫来!”
残颜一滞,不祥预感弥漫白绮歌心间
联姻公主身份看上去光鲜骄傲,实则酸苦自知,试想战败国为表示臣服而献上的卑微人质怎可能得到重视?尤其在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本非皇室血脉已是低人三等,又何况她与易宸璟之间迷雾般的恶劣关系远超想象
她不可能成为皇子正室
易宸璟说的没错,千般折磨尚且无法平复心中憎恶,又怎么可能让白绮歌爬上正妃之位?他能给她的不会是锦衣玉食举案齐眉,而是无边摧残身心蹂躏,不死不休
果然不出意料,待到素鄢被逼无奈叫来敛尘轩上上下下百余口下人后,白绮歌在不可抗拒的大力拉扯下踉踉跄跄倒在院中
周围火光明灭扑闪,映着满头青丝散乱四肢血污,狼狈不堪
下人居住的地方平日要洗衣、晾晒,所以院落极大,百余人站在一起稍显拥挤却安静无声,所有目光都集中于中间穿着侍女旧裙的陌生女人身上
“来看看这些人,用你高傲双眼仔仔细细去看”易宸璟冷冷揪住凌乱乌发毫不留情向后撕扯,白绮歌吃痛,只得随着他手臂动作抬头后仰,苍白面上丑陋疤痕全无遮拦暴露在众人面前惊讶混杂嘲笑碎语低低传入耳内,易宸璟在众目睽睽下面无表情,眼中凝霜成雪:“嫌饭菜粗陋就别吃,嫌房间破旧就别住,若觉得衣服有辱你白家三小姐千金之躯,我看也不必再穿了”
眼见宽大手掌伸来,白绮歌已猜到他要做什么,下意识紧紧抱住胸口缩成一团,眼中染了几丝慌乱
然而这副表情不但博不来丝毫同情,反教易宸璟恨意愈甚,冷冷攥拳用力,嗤啦一声,简单缝补的粗布长裙被硬生生撕破散落,只剩一抹虚弱无力的白色身影半伏地面
在这个时代看来,只穿一身中衣抛头露面无疑是极为可耻的行为,唯有品行不端或烟花女子才会如此穿着,而她,联姻而来的祈安公主白绮歌,正处于最不堪、最卑贱的境地
白绮歌忽地心口空虚,抱着残裳簌簌发抖
她从不否认自己骄傲、自尊心比常人更强烈,从小到大无论哪方面都严格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任何有损颜面的事情决不允许发生可是今非昔比,眼下的她可谓寄人篱下任人宰割,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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