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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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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回去”
易宸暄果断摇头拒绝:“不行,七弟那样对你,我送你回去无异于把你再推入虎口明日我就向父皇禀明心意,七弟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总之我不会再眼看着你被人欺负”
“何处不是虎口?他伤我是恶,你骗我又算是什么?”白绮歌淡淡叹息,抱着肩浑身发冷,“五皇子有心江山社稷并没无过错,我只希望在你们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里能独善其身易宸璟一直防着我恨着我,这颗棋子对你来说毫无用处,与其费尽心思栽赃陷害,倒不如再寻其他有用棋子,这才是上策”
任易宸暄再温柔,曾经发生的事不可能被抹消白绮歌还记得他在后花园所作所为,若不是他以独一无二的香味与玉簪设计陷害,她与易宸璟不会闹到现在这般地步
“你还是不信我”易宸暄苦笑
“是你让我不得不提防”
锦衣华服坐在床边,易宸暄捉住白绮歌双手放于怀中,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冷硬态度动怒:“绮歌,如果我说我是故意想要挑拨你们关系,想要他厌烦你,进而从他手中把你带走,你会信么?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多大的恩怨纠缠,我只想带你走,每次看到他碰你我都忍不住想要冲上去——”
“五皇子请慎言”冷冷打断易宸暄,白绮歌目光扭向一旁
对他的信任早就死在易宸璟拿出玉簪的那刻,事到如今说再多有什么用?况且,她也不是会被甜言蜜语轻易蒙骗,随随便便就把智商与利用价值都交给男人的人
见易宸暄没有行动打算,白绮歌扶着床沿费力站起,脚刚一着地,下身又是一阵剧痛
细密汗珠沁出,本就不甚红润的脸色更加苍白,易宸暄无奈,只好伸手拦住固执的女人半搂在怀里:“先不说这些,我送你”
再怎么倔强也不会罔顾事实,依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没可能自行返回敛尘轩白绮歌点点头,借着披风氅的功夫不着痕迹地拉开与易宸暄之间距离,只把一支手臂交由他搀扶
太医恭敬地送二人直到太医馆门前,看两道身影都隐没在高大宫墙拐角后才长出口气,转身进了白绮歌所在房间隔壁
房间里也是两个人,一个劲装潇洒立在门边,腰间三把匕首煞是惹眼;另一个背对门口负手而立,透过窗子静静望向白绮歌和易宸暄离去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启禀七皇子,您让微臣查的事情已经都查清楚了,那壶酒的的确确有古怪酒里面除了提神药还有菟丝子与淫羊藿为主的药粉,而这两种药材是专供男子催情用的,放在酒中被酒香掩盖,根本无从发觉”太医比刚才面对易宸暄时更加恭谨,未得到允许连躬下的身子都不敢直起
战廷不解,挠着头满面疑惑:“谁在酒中加这东西做什么?昨晚是殿下和祈安公主洞房花烛夜,难不成是哪位皇子成心捉弄?”
“难怪昨晚……”易宸璟打住话头,挑起眉梢一声冷笑,“如此卑鄙手段都用的出,看来有人是耐不住寂寞准备现身了战廷,私下去查查昨晚来回端酒的都是谁,但凡有机会下药的全都逐出敛尘轩,绝不能让任何危险人物靠近娘亲和素鄢素娆他们”
战廷点点头,转眼换上为难表情:“那……祈安公主可要保护?有五皇子那个手下在她周围,我担心会露出马脚”
“她那边有我在,你只要看好娘亲他们就够了”犹豫半晌,转过身面向躬着身的太医,易宸璟低低开口,“方太医,她的伤势如何?”
老太医微微抬头扫了眼战廷,清咳两声又低下头
“回七皇子,祈安公主体虚日久,中气亏损,这些均可慢慢调养,只是……只是这房事着实不宜太甚,此次流血不止就是因为殿下过于粗暴生硬,好在伤得不重,过几日自会痊愈,无非是要忍着些疼痛罢了”
易宸璟深吸口气,旁边战廷低着头,两肩僵直,颤来颤去
“战廷,”一脸无可奈何瞥了眼心腹部下,遥国七皇子低叹,“要笑偷着笑,别让我看见”
第二十六章 以攻为守
回去的路上宫女太监众多,见五皇子扶着七皇子新妃皆是惊讶不已,猜疑目光频频袭来
白绮歌抬着头目不斜视,极其自然地与易宸暄并肩而行,便是到了敛尘轩也毫无顾忌,在下人议论纷纷中挺胸抬头走回房间她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要低头?
反正不管与易宸暄关系如何,易宸璟对她的疑心从未停止过,倒不如顺其自然平淡处之,无论身边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玉澈”白绮歌头也不回进了房间关上门,门外易宸暄踌躇半天不肯离去,天色渐黑时才逼不得已叫住玉澈,把精心绣制的祥云荷包塞到少女手中,“往来取药看病少不得与太医们打交道,这些碎银你拿去打点打点,让他们上心些用最好的药,不必吝惜此处我不方便经常过来,绮——祈安公主有什么事就到遥阖殿找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倾尽全力”
夫君一派冷酷残暴不近人情,反而是毫无关系的男人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玉澈撇撇嘴,也不知道该叹白绮歌好福气还是好霉气,只得接过荷包行礼谢过:“五皇子想来的话尽管来,平日这里也没个人气儿,谁敢传闲话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易宸暄一声轻笑,目光仍往紧闭大门望去,他看不见的门后,虚弱至极的女子正倚着门板,戒备神情慢慢弥散
矛盾在白绮歌心里如蔓草般疯狂滋长,恨谁,信谁,迷雾之下找不到答案还能再相信易宸暄吗?他的柔情似水,他的逼不得已,她可还能再一次信赖他,将沉重负担与他相说?
怕是不能了吧,却沉溺他的温暖,无法自拔
纸终究包不住火,尽管白绮歌和易宸璟出于不同目的隐瞒实情,没几日后,敬妃还是知道了新立皇子妃洞房之夜受伤的事
玉澈是个不甘被人欺负的厉害丫头,那天因为素娆搪塞拖延险些害白绮歌没命,玉澈便找了个机会在敬妃面前隐晦地将发生事情全部说出,明里暗里指责素娆有心加害敬妃心疼白绮歌不假,可素娆也是心头一块肉,无奈之下只能不轻不重说了素娆几句,之后再未提起
如今在敛尘轩乃至遥国皇宫,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七皇子正室极不得宠了
白绮歌不以为意反倒乐得自在,原本就时常冷言冷语的那些下人都把她当做瘟疫一般,连居所“徽禧居”也被叫做“晦气居”,衣食住行没人来照顾,全都由玉澈一手打点期间易宸暄让妾室戚氏送过不少首饰衣衫,白绮歌以不喜打扮为由尽数退回,看的玉澈心也疼肉也疼,一脸几天都唠叨个没完
“玉澈,这是皇宫不是白府,白府里我是主子想怎样都好,可是在这里你我都不过一枚棋子,一举一动都拿捏在别有用心的人掌中你也看见了,易宸璟不许我安生,凭白收了七皇子东西只会带来祸患,给他再下毒手的借口”傍晚闲暇时,白绮歌躺在床上教玉澈如何为人处世,言语中提防警惕深重,好像遥国皇宫就是一座金丝牢笼,雍容富贵,却步步惊心
相处日久,玉澈多少见识到白绮歌的今非昔比,曾经厌恶蔑视渐渐化解,愈发对身处冷宫绝境而不失坚强斗志的主子钦佩敬重
“疾风巨浪里两片孤叶,你我若不能坦诚相待、互相支撑,往后岁月如何捱过?”叹息着拉玉澈坐在床边,白绮歌忽地压低声音,“谨言慎行,隔墙有耳”
玉澈机灵地关上门窗,吹熄烛灯,外面看去似乎主仆二人正准备就寝,房内白绮歌却指了指身边,示意玉澈坐上来
“势单力薄难以成事明天起你要多走动,先从敛尘轩内侍女下人开始交好,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人是最先知道的”相偎坐在床上,白绮歌搂着玉澈缩在被下,亲密无间如同姐妹,“梳妆台上是我随嫁带来的饰物,有时间你拿去找跑腿儿的小太监变卖了,通点人情少不了用钱的地方,该用就用,别瞻前顾后玉澈,现在是苦了些,但我不会让你跟我受一辈子欺负,他日必有你我翻身为主之时,那时候你想要继续留下或者找个好人家都可以”
玉澈轻轻点头,眼中安然:“小姐确实变了,比以前坚强许多,二少爷看见一定很高兴”
“你喜欢二哥?”白绮歌面上闪过一丝狡黠
白家二公子白灏城年轻有为,战功显赫,少女春心萌动也算正常,只是不知……不知可有再与他相见机会,还有其他家人
一步一步走着瞧吧,看是天命不可违,还是她白绮歌命硬,足以逆天
再次出现于众人面前,七皇子新妃令人刮目相看——一袭雪青纱衣轻柔荡漾,身材比初入皇宫瘦削不少却更显精神,休养多日脸上也有了光润,便是伤疤丑陋仍难掩风华,挺直肩背、微扬面容给人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感,比起那些高贵嫔妃,气质上更胜一筹
片刻错愕后,素娆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白绮歌撒娇似的黏在身边:“绮歌姐姐不愧出身名将世家,走起路来都带着一股子巾帼味道,娘亲常说白家不少女中豪杰,今天见了绮歌姐姐总算心服口服了”
“纵是世代功垂千秋也终有战败一日,不过是君主棋子而已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比起弄权弄心者不动而屈人之兵、杀人于无形,只会打仗的豪杰有什么值得夸耀呢?”平淡语气仿若说笑,其中含义该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白绮歌缓缓走到敬妃身边,有意无意看了素娆一眼,只这一眼,素娆浑身涌上深深寒意
素鄢听出白绮歌话中有话,明白她这是介意当日素娆拖延时间不请太医之故,忙拉过妹妹挡在身后陪着笑:“素娆年纪还小,遇事忘性大,还请绮歌妹妹不要怪罪才是”
“又闹什么?”易宸璟眉头微皱,厌烦地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别往台面上拿,我不想听谁抱怨,要怪就怪自己没用”
易宸璟孝心是出了名的,眼前三个女人都是敬妃喜爱的晚辈,如此明争暗斗伤害最深的人亦是敬妃素娆所作所为他也知道,差点儿要了白绮歌性命的确过分,然而根源还在于姐妹二人嫁入后他从未曾给予宠幸,见白绮歌彻夜承欢心生嫉妒在所难免,因此总有些不忍心斥责
深宫生活数十年怎会不明白女人之间的斗争?想到最疼的三个孩子嫌隙顿生,又要如自己一般卷入争宠是非,敬妃摇摇头一声叹息,挥挥手示意侍女扶她回房
“拦不了,管不了,眼不见为净”
听出敬妃心冷语气,素鄢素娆忙一左一右紧紧搀着,又是哄又是劝又是连连自责,一道往敬妃房内走去
确定没有外人在场,易宸璟又端起茶杯,狭长眼眸盯住白绮歌面庞:“看来五皇兄大方得很,各种珍稀药材、补品不停往房里送,也难怪你这么快就痊愈了”
“让人听见大概要以为你在争风吃醋”白绮歌不急不恼,连解释都懒得说一句,淡然微笑从容不改,半是打趣道,“放心好了,我没兴趣卷入恩宠之争,你离我远些素娆自然不会再生事端”
与白绮歌对话基本上占不到什么便宜,易宸璟了解两人间巨大差距,沉默片刻打算离开
“等等”
意料之外,白绮歌忽地开口
眉头锁得更紧,易宸璟负手转身,看向多日不见带来全新气息的女子:“有话直说”
白绮歌低头从衣袖里拿出两个卷轴,先把其中较长的一个递给易宸璟:“无话可说,只有三样东西想让你看看——这是第一件”
目光锐利看了白绮歌少顷,干净平静的眼眸没有任何躲闪易宸璟伸手接过卷轴抖开,只草草扫了几眼,面色便从漫不经心变为认真凝重
那是昭国布防图,云钟缙从白绮歌手中骗来的、导致昭国成为遥国附属的重要物品,然而这张并非到手原图,明显是重新绘制过并添加了记号,比起他穷尽数月潜心专研的那张干净整齐许多,同时也直观许多,想要表达的意思一目了然
“谁教你的?白灏城还是白敬甫?”易宸璟眉梢高挑,满面怀疑赫然
白绮歌并不回答,举步靠近易宸璟身边拿过卷抽,指着上面朱砂画圈的一处标记声音沉稳:“这是昭国布兵之处那里山高水深壁立千仞,想要由此进入昭国必须穿过狭长山谷,而夏秋季节多雨,大雨过后山谷中时常出现巨大山石滑落危险二哥选此处作为防线占尽天时地利,只要你敢率大军进攻,不管有多少人,不出三日保准全部葬身谷底,连尸骨都找不到”
“看出其中门道并不困难,我不需要你来解释众所周知的事情”饶是心内惊讶,易宸璟仍表现得无动于衷,甚至还刻意勾起一抹冷笑,“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想证明你比常人聪明?将门之女,又是你二哥亲手绘制的布防图,略通一二并不值得赞誉”
被人小瞧的感觉不好受,但这结果早在白绮歌料想之中,伸手一指,葱白指尖正落在距离圆圈不远处某点,而易宸璟的冷嘲热讽随着目光落定,戛然而止
第二十七章 交易达成
如果说白绮歌所画布防点令易宸璟稍感意外,那么现在她所指位置,足以让带兵多年的皇子将军震惊
“说说你的想法”诧异表情已经掩藏不住,易宸璟索性坐回椅子上,布防图平摊桌面那一处看似偏僻不起眼,深谙排兵布阵之道的人却会明白,整张布防图所示格局,只有那一点的防御最为薄弱,而易宸璟当初攻破昭国边防正是从此进攻的
“由图上可见金坷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连绵百里都是高耸山脉,二哥选择山口布防再明智不过这处是整个金坷山最陡峭山峰所在且有长河急流从中穿过,无论对攻方还是守方来说都极难守卫,昭国兵力远不如大遥,二哥手下的人马必须集中于山口阻击你所率大军,所以,不可能调集太多部属驻防此处”
易宸璟沈吟片刻道:“你想的白灏城必然也已经想到,我若是贸然率兵进攻此处很有可能落入埋伏,无异于自投罗网,这点你可有考虑?”
“身为敌将未雨绸缪理所当然,但这件事上你根本不需要担心”白绮歌露出一抹嘲讽之色,收起卷轴丢在一旁,“有知之甚详的云副将在,二哥把兵马安排在哪里你岂会不知?你要这布防图并没有什么用,想来只是陷我于不义顺便研究二哥布局而已”
云钟缙是白灏城副将,对昭国边防再清楚不过,能将其收为己用重要性远大于一张死板的布防图白绮歌猜的没错,当初云钟缙威胁她盗取布防图一来是为取信于易宸璟,二来,身为白家乘龙快婿的卖国贼察言观色,早看出易宸璟对红绡之死抱有怀疑,这才告知疑案内幕并自作主张陷害白绮歌,以此讨好遥国这位有勇有谋的皇子将军
然而白绮歌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云钟缙主动奉上的,并非易宸璟一手安排
“这又是什么?”接过递来的另一个卷轴,易宸璟满怀期待地展开,只是这次并没有马上看懂,眉头皱了好一会儿才豁然开朗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感慨的笑声低响,易宸璟抬头看向白绮歌,嘴角一丝弧度显示出心底好奇:“从未见过的兵器,与连弩有几分相像”
“连弩射程短,装填又麻烦,这东西虽然制作上费力些,效果却比连弩好了十倍不止”
放下图纸深吸口气,之前不耐与烦躁之色一扫而空长眸微眯,易宸璟撑着额角靠在椅上,玩味地看着眼前从内到外焕然一新的女人:“你怎么懂这些?”
“白家世代为将,爹爹和二哥对排兵布阵、研制新物都有丰富经验见地,我懂这些不足为奇”白绮歌淡淡一笑
“我记得你说过对战事极为厌恶,从小宁愿与我和红绡在外玩耍也不愿学习兵法,什么时候竟习得这些惹你厌烦的东西了?”
功垂千秋将门之后都是借口,无论军事布防还是设计简单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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