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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之倾君-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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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偏僻的绿幽苑中,乔安静立在绿竹白雾间,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喧闹声,管弦声,说笑声,默然不语,玉容依旧静如止水,但表面平静的水面下有着怎样的暗礁波澜又有谁能知道?她听了半晌,转身进了自在居,点燃檀香,端坐在琴桌前,倾情其中,拔出一连串琴声,尽吐心中的痛楚酸涩,哀伤凄恻,闻者断肠。
突然“嗡”的一声,一根琴弦断了。乔安一惊,随即心中有所动,住手不弹,安然道:“是摇光么?怎么不进来,在一旁鬼鬼祟祟的?”
莫光悄无声地出现在竹屋中,一身黑衣与乔安的白衫恰成对比,鲜明得叫人难以忽略。他瞧着乔安,眼中有着淡淡哀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道:“小姐,你怎么不出去?”话一出口便后悔得几乎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乔安却恍然不觉,淡淡笑着,轻声道:“我不敢出去,我怕我出去后会控制不住自己,跑去大闹婚礼,断了这大好的姻缘,惹得人人厌烦。为了看管着不叫自己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我只好在这里呆着,弹弹琴,叹叹气。”
莫光瞧着她的笑容,淡如轻风,却叫看见的人心酸痛,几乎代她落下泪来,忍不住道:“小姐,求你别笑了!倘若可以的话,摇光宁愿你哭出来!”
乔安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凄美无比,笑着道:“摇光,我不笑还能怎样呢?难道哭么?从前我修习闭心诀,不能流泪,只好强忍着。那日,我几乎就要落下泪了,却仍旧习惯性地忍着。如今好了,现在我想哭也哭不出来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排遣。”
莫光想要说些什么来劝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乔安也不在意,淡淡笑了半晌,忽然问道:“对了,我先前叫你吩咐人回谷中取寒冰剑,你取来了没有?”
莫光点点头,道:“属下放在书架后的暗格里了。”
乔安颔首,低低道:“摇光,你先回避吧,我不想叫人瞧见我如今的模样。若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的。”待莫光退下后,乔安起身到书架边,转动机关,开了暗格,取出里面的寒冰剑来。剑一触手,一股彻心彻骨的冰冷感便自手掌传到内心,她“刷”的一声抽出剑身,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只见剑身光亮莹透,如通用冰晶打造般。这是她的兵器,名叫寒冰剑,是怪杰关荣走遍天下为她求得的,本身以极寒属性的金属造就,又一向在无名谷的寒潭里浸泡,寒气之重,兴世无双,与她的寒冰真气相辅相成,威力倍增。
她捧着剑,缓缓出屋,将剑鞘仍到一边,右手握剑,左手捏个剑诀,忽然间身形如风动,飘摇而上,剑光随之骤出,光华闪闪。她的衣袂飘飞,剑气如虹,四处飞动,所经之处,竹叶纷纷削断,为剑气所激,四下飞落,有的甚至疾如迅雷,风声呼啸,如暗器般直直没于地面。乔安越舞越快,起先还能分得出人影剑光,后来就只见剑光闪耀,如闪电般穿梭于方圆数十里的竹林之中,瞬间又返回原地,挺剑而立,身后则竹叶飘飞,渺渺茫茫漫无边际,衬得乔安的白衣越发清晰亮眼。
忽然间,一缕鲜红的血丝顺着剑刃缓缓而下,渗入地下。乔安瞧着被自己内力震得流血的虎口,忽然间凄然一笑,收剑回屋。
是的,乔安只流血不流泪!
春天的脚步渐渐加快,遍地绿树红花,草长莺飞。但是,这年的春天注定悲哀!
龙宸宇大婚后第二日,慕容德病逝,慕容锦儿回娘家守孝。随即,皇帝的身体也日益变差,每况愈下,不到一月便缠绵病榻,沉疴难愈。龙宸宇领旨代理政事,又要服侍榻前,忙得不可开交,也忙得没有时间去想乔安。
所以,当这日下朝后探视皇帝,瞧见由尚公公领来的乔安时,他不震惊可想而知。
明明已经有月余不曾见面,但再瞧见乔安,那绝美脱俗的容颜,那莹澈如水的双此后,那清冷飘逸的气质,那翩跹如舞的白衣。。。。。。一切的一切都还是那样熟悉,仿若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从不曾离开,清晰深刻得不容磨灭。
乔安看见龙宸宇亦是一呆,但她向来善于自制,闪神间便已恢复淡定自若的模样,走过龙宸宇身旁,起向病榻,瞧着床上那个病重虚弱的人,也不施礼,也不下跪,冷声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龙宸宇更是惊诧,听她话语,似乎是父皇召她来的,目光也跟着瞧向病重的皇帝。只见皇上缓缓睁开眼来,挥手叫身旁的闲杂人等退下,随即对着乔安点头微笑,示意她坐在床前,便挣扎着想要起身。龙宸宇反应过来,忙上前扶着他坐起,在他身后垫了个忱头。饶是如此,皇帝已是气喘吁吁,歇了半晌才缓过来,瞧着乔安,嘶哑着声音道:“乔姑娘,朕要谢谢你了。”
乔姑娘?乔安眼眸微转,眯着眼瞧着他,冷然道:“你知道我是谁?”
皇帝虚弱地笑笑,道:“你不记得了么?九年前,宇生了重病,是朕请来你师父关荣才给治好的。当时你也跟着来了,朕见过你几面,那时你才八岁!”
乔安眼帘微垂,低声道:“我自然没忘,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皇帝咳嗽了几声,缓缓气,才答道:“修习闭心诀的人会有一种特殊的出尘气质,过目难忘。何况你这般人物容貌,万里无一,朕自然忘不了。”
乔安恍然,道:“原来如此,怪道你从来没问过他,甚至连见都没见过我就授我巡战御使之职,赐我金牌令箭,给我重权。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皇帝忽然颤巍巍伸出手,拉住龙宸宇,使他不得不跟着坐在床边,与乔安并排而坐。闻见她身上传过来的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受着久违的冰冷气息,龙宸宇心中如打翻了五味调料,酸甜苦辣咸都有,又痛不可耐。
皇帝笑笑,对着乔安温言道:“宇是朕最珍爱的儿子,对他寄予的希望也最高。先前朕不立他为太子,一方面是怕给他惹祸上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朕不放心,怕他的性子跟他母妃一样偏激。但如今看来,他深沉稳重,又能沉得住气,能韬光隐晦那许多年,一鸣惊人。朕想这都是你的功劳,真的很谢谢你!”
乔安回想这些年的经历,心中伤痛,定定地瞧着皇帝,道:“那你可知道我另外的身份?”
“另外的身份?”皇帝诧然,莫名地瞧着乔安,不解其意。
乔安淡然笑笑,低声道:“除了乔安,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徐怀安,我爹是徐谷风!”
皇帝浑身巨震,再细细地将乔安打量了一番,忽然又点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怪道性情古怪如关荣,竟会收你为徒。。。。。唉,这般容貌。。。。。。这般相像。。。。。朕早该瞧出来的。”
龙宸宇莫明其妙地看着皇帝,只觉他说的颠三倒四,东零西落,惑然难解。乔安也同样茫然,微皱秀眉,问道:“这般相像?你说我像谁?”
皇帝笑道:“你自然是像你娘了。你娘柳解舞当年是武林第一美人,风华绝代,姿容华城,名闻武林,当真是人人钦羡,无不希望能一睹其芳容。最后花落徐府,叫徐谷风这小子得了去,可是羡煞了不少人呢!如今瞧来,你比你娘出落的更加好了。”
乔安秀眉紧皱,问道:“你认识我娘?”
皇帝失笑,道:“我跟你师父交情匪浅,自然认得你娘。”
龙宸宇莫明其妙地看向乔安,却见她亦是一脸诧异。原本她只道他是因父亲而见过娘亲,却不想竟是又连上了师父关荣,不由出声相询:“我师父也认得我娘?”
皇帝却更是诧异,眉头深锁,瞧瞧身旁的龙宸宇,又瞧瞧乔安,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叹息道:“原来他没跟你说过!也对,他自然是不愿说的。”
乔安隐隐是感觉到什么,仿佛是跟师父给她的遗信有关。这些日子来,有些事情她一直想不通:徐府迷案这般隐秘,她有母亲遗书,又倾尽全边追查,才得知与慕容德有关。而师父竟是轻轻巧巧便知端晓。若说是经过当年之事,那他又为什么对徐府的事情这样关注呢?想到这里,她不由问道:“我娘。。。。。。跟我师父究竟有什么关系?”
皇帝回想往事,脸上顿时现出惘然之色,半晌才道:“你娘跟你师父是同门师兄妹。”
乔安震惊莫名,失声道:“你说,我娘也是无名谷弟子?”
皇帝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一阵急喘上来,咳不过气来,憋得脸色通红,呼吸困难。乔安见状,迅即无比地点住他几个穴道,随即自怀中取出一包金针,娴熟地为他扎针。几针一下,皇帝的脸色顿时缓了过来,呼吸也渐渐通畅。乔安又握住他的手,运转内力,在他体内转了几周天,这才放手,收拾金针。
皇帝面露微笑,赞道:“你的医术可跟你师父媲美了!咳咳,你师父过世后,应该是你继谷主这位吧?那你就该知道,无名谷弟子分嫡旁两系,你娘跟你师父都是嫡系弟子。你师父武功医毒,机关迷阵,样样精通,又博读百书,可称之为武林百晓生。而你娘则是专攻医术,医技之精,少有人能匹敌,杏林之中,名声远扬呢。”
乔安第一次得知自己的娘亲原来如此了得,怪道从小到大,自己跟乔哥哥都不曾有过病痛,家里也从来不曾请大夫。想起她的音容相貌,心中感伤,许久才继续追问道:“那你刚刚说我师父不愿意说我娘的事情,那又是为什么?”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犹豫了许久,才低声道:“唉,这算是你师父毕生憾事吧!当年,他们身为同门师兄妹,关系极好。你娘相貌既美,性子又豪爽黠,时日久了,你师父就。。。。。。慢慢喜欢上了你娘。不知道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并不是紫星人,而是最南面的南疆人氏。南疆人极重情意,若爱上一人便浓烈激扬,终生不改。可是,你娘却只当他是兄长,最后嫁给你爹。你师父这场伤心可想而知了。但他性情偏执,终生再不曾钟情其他女子,为你娘守情守了一生。”
龙宸宇和乔安俱是震惊,谁也不曾想到性情古怪如他竟有这样一段伤情,更没曾想到他竟会为已嫁为人妻的师妹守情终生。乔安喃道:“我不知道我师父是南疆人,但我很小的时候,他曾带我到南疆去过一趟,那时他总是神色惘然,不住长吁短叹。原来那是他的故乡!原来他跟我娘还有这样一段情由,而这就是他的伤心无名!怪道他对我时好时坏,反复无常。现在我全明白了!我娘是他珍爱之人,当他在我身上瞧见我娘的影子时,便视我如珍宝,想要将全天下好的东西都堆在我面前;而当他想起我是抢走他珍爱女子的徐谷风的女儿时,便又弃我如敝履,恨不得我死而后快。”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伤心无名,不由得转首往龙宸宇看去,即正好迎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两个俱是一震,又是慌乱地避开去。龙宸宇话中有话地道:“徐夫人已嫁为人妻,关大侠仍旧对其念念不忘,守情终身,如此重情重义,当真是可敬可叹!不像有的人,薄情寡意,人家掏心掏肺地待她,她却只当粪土,丝毫也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对上关大侠,当真是羞也要羞死了!”他尊敬关荣的为人,立时改称他为“关大侠”。
乔安神色微黯,也不说话,只低下头去。皇帝却被勾起了心病,低声道:“宇,你是不是还在怨恨父皇?”
龙宸宇一呆,他本是说乔安的,却不想被父皇扯到自己身上,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皇帝却只道他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及私事,喟然轻叹,转向乔安道:“算了,咱们都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对了,乔姑娘,你在文义关力抗北狄,射断敌人帅旗,力战北狄国师,屡建奇功,威名远扬,竟是比当年你父亲还要厉害些!想必他的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感到欣慰的!”
他一说到徐谷风,乔安顿时清醒过来,想起当年满门灭族之恨,纵使知道是慕容德暗地捣鬼,却依旧愤恨难忍,沉声道:“你是因为我娘而知道我爹的么?”
皇帝摇摇头,缓缓道:“不是的,我跟你爹是另有交情,比跟你师父的交情还要厚些。那是朕微服游玩时的事情了。在元宵节的花灯会上,我瞧见你爹那意兴飞扬的模样,知他绝非池中之物,便隐瞒身份跟他相交,几乎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后来我们说到北狄之事,他击剑感叹,说自己空有经天纬地之才,叹无识刀伯乐之运。我见时机成熟,便说我在京城有至亲,可以帮忙,替他写了封荐书,推举到京城。后来,他在金銮殿上瞧见朕,那惊诧震动的模样,朕如今想起来还是想要笑呢!”
说着,皇帝不由失笑,脸上出现出柔和的光芒,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景,随即摇摇头,继续道:“你爹天生便是不拘小节,傲骨铮铮的人物。即使知道了朕的身份,私下无人时,他仍就当我是跟他一样平起平坐的人,视身份等级为无物,畅言所至,毫无忌讳。说到这点,乔姑娘,你的性子倒跟你爹有些相像了。唉,如今想起来,想要再求这样的朋友臣子,实在是难上加难啊!”
乔安终究忍不住,厉声道:“是否就是因为他时常冒犯你,惹恼了你,你才会对他起杀机?抑或是他渐握重权,危及你的皇权,因此你要他死?”
皇帝也想到当年那场事端,心中喟叹,大有往事不堪回首之感,不由闭上眼睛,半晌才缓缓睁开,摇摇头,叹道:“不是的。孩子,你爹是智勇双全的人物,跟你一样聪明绝顶,绝非鲁莽之辈。他之所以敢这样对朕,是因为知道朕不会生气,更不会因此治他的不敬之罪。而且,我知道他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她没有觉着他会威胁到我什么。”
乔安冷笑,严词质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当年会下那样的圣旨?就算是被慕容德欺瞒,你曾与他相交深厚,也不该那样绝情,连三司会审都不经过,直接便由慕容德那奸贼至历阳行刑,连个辩解的机会也不给他?”
皇帝倒有些愣怔,惑然道:“这跟慕容德又有什么关系了?”
乔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稍加解释,皇帝这才明白过来,摇头叹道:“原来如此,我当初竟是一点也没察觉,只道慕容德一向跟谷风不和,趁机落井下石而已,却原来竟是为了杀人灭口而施下的毒计。”
乔安心中伤痛,凄然道:“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该那样子啊!你原不是那样糊涂的人,何况您跟我爹我娘都还认识!”
皇帝的眼中现出追悔莫及的神色,摇头叹道:“孩子,这事原是朕对不住你,朕没想过要跟你父亲为难。那日,朕是有些喝醉了,批改奏折时便有些恍恍惚惚,瞧不清楚究竟写的是什么。那时好几份奏折摆在一起,朕原本要准的是关于偏将杜牧之贪污受贿一案,却阴差阳错将两份奏折弄混,准了慕容德的奏折,却将那杜牧之给放过了。慕容德赶急行刑,当夜便快马加鞭赶往历阳郡,而当朕发觉,想要弥补时,杜牧之好说,可你全家却已是。。。。。。后来,朕也想加以补救,但终究寻不着合适的机会。唉!”
“阴差阳错?弄混了?”乔安冷笑着,质问道:“你可知道你这一疏失,可把我们一家害得有多悲?你可知道你这一疏失,可把我害得有多凄惨?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
皇帝心中愧疚,想着乔安娇娇弱女流浪江湖的凄哀,瞧着她如今那坚强自持的模样,心中不由的起怜惜之意,手伸到枕头下面摸索,不一会像是摸索到了什么,把手向乔安递过去,叹道:“孩子,徐府之事,是朕对不住你们一家。死者已矣,朕没有法子,只有把这个东西给你,希望能够稍作补救,略偿你的苦楚!”
龙宸宇定眼瞧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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