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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娘子的锦绣良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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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让她交给舅舅的信物。
如果夏昭雪能够按照约定时间将东西交给郑世宁那倒还好,就怕她耐不住性子提前给了郑世宁,那她就完了。
玉珺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个事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李斯年陪着她回了夏家,刚进了夏家的门,张氏几乎嚎啕大哭:“我的好姑娘,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我们一家找你找得好苦啊!”
玉珺左右望不见夏昭雪,心中顿时一沉,几乎同时,张氏扬声道:“雪儿找不到你怕你出事,一早就去求见宁舒郡主去了!”
第26章 相认
一句话如当头棒喝,让玉珺愣在原地,醒神后她赶忙让李斯年带她去王府,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满心疑惑的郑世宁看完玉珺信的那一瞬间,对着随信附上的那块玉珩发了长久的呆。多年来郑思钊走南闯北,托着他的鸿福,她看了不少来子南北各地的话本子。那一瞬间,才子佳人被棒打鸳鸯,分隔两地的话本子以各种姿态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郑世宁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真的,当下她骂了一句脏话:他奶奶个腿!人家小姑娘才十八岁呢,你比人家大了八岁,这般老牛吃嫩草,你害不害臊!
她几乎是带着质问的心态冲进了玉府的,无奈遍寻不着玉满楼,下人又都告诉他,玉满楼还在宫里,她怒气无法发泄,只能在玉满楼的书房里四处游荡。置放在多宝槅子上的金丝楠木匣子就这么不经意地落进了她的眼。
等她打开匣子,她几乎愣在当场,心中原本还存一丝丝的疑惑,这会全散了,只剩下笃定。她不是聪明的人,可是记性却好,那根不起眼的桃木簪子曾经插…在玉珺的头上,她嫌簪子普通,送了更好看的累丝银簪给她,玉珺却拒绝了。后来簪子不见了,玉珺还很难过,没想到。此时此刻,这根桃木簪子披金戴银身价看涨,入了玉满楼的房!
她的脑子一下子就混沌了,是了,是了,那日他说到玉满楼,玉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当时她只顾说自己的,这会想起来,处处都是蛛丝马迹。
郑世宁呆呆地望着匣子,浑然没发现外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玉满楼就站在门口,看着平日里聒噪的女人一反常态的安静,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他蹙了眉头,敛声问道:“郡主,你在这儿做什么?”
郑世宁略略抬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仓皇。她几乎有些怯懦地问:“你喜欢玉珺是么?”
“你疯了么?”玉满楼愣了一愣,郑世宁此刻两眼含泪,仿佛他语气重一些,那些泪就要落下来。这样的她让他无端端烦躁,他上前两步,问道:“下人说你急着找我,你就是来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
“这不是什么无聊的问题,这很重要!”郑世宁举起手中的桃木簪子,上面的鹭鸶花太过刺眼,她问:“这是玉珺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的屋子里。鹭鸶花?我从不知道你这么懂花!”
她声声质问着,几乎在一瞬间,玉满楼眉头一蹙便上前两步,劈手夺下她手中的簪子。郑世宁手上吃痛,玉满楼却掐住她的手腕,凝眸问道:“你说这是谁的簪子?”
“你放手……”郑世宁往后退了一步,玉满楼却不松手,她终于察觉事情不对,愣愣道:“玉珺,就是我前回跟你说过的那位女大夫。你不认识她么?你为何她的东西会在你这?”
“女大夫?”玉满楼突然想到那张眉宇间似曾相识的脸,心中满是疑惑和揣测。郑世宁从未和她说过那位女大夫的名字,李善周匆忙下也从未说过她的来历,他竟然不知道,郑世宁口中的女大夫,就是李善周带回来的玉珺!
他扣住郑世宁的双肩,沉声道:“你说你和这位女大夫相识在花想容,那你一定知道她为何会被卖到那里,她是为何进京的。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的表情凝重,郑世宁吃痛之下仍旧将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知。她说到玉珺的娘去世时,玉满口眼里满是震惊,待她说到玉珺被舅舅家的下人赶出府外,又不行在府外被拐时,玉满楼的脸上一时盛满了怒意。
“你当真不认识她么?”这气氛太过诡异,郑世宁有些惶惶不安,摸了摸袖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对了,玉珺前几日离开京师,让我给你带了张药方,求你帮他继续医治病人。还有这块玉珩……”
、
她往上举了举,玉满楼接过玉珩,终于陷入长久的沉默。
书房外的竹林沙沙作响,天上的日头从正中偏到了西头,玉满楼就这么捏着玉珩一动不动,郑世宁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一种悲伤的气息在蔓延,她想逃跑,可到底还是留了下来,静静地陪着他。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玉满楼终于叫来了管家,只一句话,就让管家和郑世宁都愣在了当场。
他说:“月前,你是不是把表小姐赶出了门外?”
他一抬眸,眼里精光乍现。
玉珺一整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吃晚饭的时候,她险些被一口鱼汤呛到。李善周不动声色地替她拍了拍后背,抬了眼皮问道:“你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世宁那,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什么……”玉珺呛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一双眼睛仍旧往门外望。若是郑世宁手脚快一些,舅舅只怕就该寻上门了吧。可是也不尽然,或许舅舅并不能将她和手那块玉珩联系在一块儿呢?
又或许,舅舅已经全然忘记了那块玉珩的存在,已经不记得还有娘,甚至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她?
她左思右想,既期盼又忐忑地等了一夜,直到半夜里,终于熬不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院子里是几个人的争吵声,她辨出李善周极力压低的声音:“你带了这么一帮子人来,到底要做什么!”
昨夜她和衣睡着,此刻倒是方便。像是福至心灵一般,她一跃而起,冲出门外。
院子里的郑世宁见了她,顿时眼睛大亮,扬了手招呼道:“玉姐……额,玉珺!这儿!”
从前她总叫玉珺姐姐,此刻知道她的身份,这一句姐姐她再叫出口,总觉得像是乱了辈分儿。这一声玉珺出口,她心里就踏实了。
玉珺在门口站定,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玉满楼紧蹙眉头站在院中,抬了眼看她,眼里全是怒火。玉珺一瞬间有想要后退的冲动,可是不能,院子里还有郑世宁,还有李善周,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玉大人……”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句,仍旧不敢上前。
玉满楼脸上的怒意更盛,正待发作,他身边的管家玉泉早就三步并作两步,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表小姐,是小的对不住您。那日小的眼拙,没能认出你来,让您后来遭了这么大的罪!小的该死!”
他说着,一巴掌一巴掌地抽起自己的嘴。玉珺心中痛恨他,此刻见他这样打自己,却解不了半分恨,索性扭过头不看他。玉泉也丝毫不手软,直将自己的脸打地肿起。
玉满楼一步步靠近玉珺,一手捏着玉珩,一手掐着桃木簪子,两手一摆,一声冷笑:“如果不是郡主将玉珩交给我,我还不知道我还有个这么大的外甥女!玉珠儿,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舅舅,不相信到不肯亲自告诉我你娘的死讯,不相信到不肯告知你的身份就打算扬长而去?”
玉珺昨夜辗转反侧,想了许久见了玉满楼会说什么,可是想好的都没用,舅舅的一句“玉珠儿”瞬间瓦解了她的防线,让她泪如雨下。
娘说过,舅舅很小的时候就替娘的孩子们取好了名字,女娃就叫玉珠儿,男娃就叫玉小虎。她当时很是嫌弃舅舅给她取的小名儿,长大些了娘才告诉他,珠子是圆的,玉圆玉缘,他是希望娘和娘的女儿都能有一段锦绣良缘。
自从娘死后,她以为这世上再也没人会再这样叫她,即便是前一世,舅舅也从未这样唤过她。隔了两世,她终于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呼唤。
她泪眼婆娑里看到舅舅就站到她的跟前,她终于跪到地上,给他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伏下身去。“娘死的时候一直念着你,我好不容易到了京师,你却不要我!舅舅,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
一旁的郑世宁早已经跟着红了眼眶,赶忙上前扶起她来,道:“昨夜玉大人审了管家一夜,你说怎么的,这事儿就这么巧!前些年玉大人一直在寻你娘和你,这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走露了,被外头有心人知道后,总有那么几个下三滥的坏了心肠来冒认外甥女。你寻上门时,玉管家正好赶走了一个,看到你上门就火冒三丈,就把你一并赶了出来……”
郑世宁说着就握住了她的手重重的捏了捏,玉珺一抬眼就看到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似是话里有话。
玉珺收了泪,道:“也怨我命不好,事儿赶事儿地摊上了。”
“昨夜大人问起我表小姐的事儿,我魂都吓飞了。后来知道表小姐因为我遭了大罪,我真是……我的命都是大人救回来的,如今却做了这样的错事!表小姐您若是要我死,我二话不说就去投江,只求小姐别误会大人!”玉泉重重地磕了个头。
玉珺偏过头去,道:“你是舅舅的人,该当如何也该是舅舅做主,轮不到我。”
“先停你半年薪水,余下的回府再说吧。”玉满楼沉了脸,再不看他。
那一厢郑世宁带了笑拉着玉珺回屋里说话,回头又叫上了玉满楼回屋,待人走后,只剩下一个李善周依旧芝兰玉树般地站着。
许久之后,一阵风吹过,面上冷若冰山,内心却无比沸腾的定国公府大公子终于理清了眼前的头绪:他看上的那根狗尾巴草成了他兄弟的外甥女儿,那狗尾巴草和他,成了什么关系?
让狗尾巴草叫他舅舅,还是让他叫玉满楼……舅舅?!
第27章 乱辈
李善周曾经无数次试图打探玉珺的家事,怎奈玉珺除了说过京师有个舅舅,余下的半丝口风都不肯泄漏。饶是这样,李善周还是一家家的医馆排查过去,唯恐有所泄漏。谁知道机关算尽,最后玉珺给他的答案竟然这样精彩。
都说他和玉满楼十几年的交情,可一来他是个不擅言谈的,玉满楼是个书虫,二人见了面鲜少说起家事,二来,玉满楼每每谈及他的姐姐都讳莫如深,他竟然不知道他还有个外甥女,而且她竟然还这样大了!
他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走入屋内,一张脸却看不出半丝的懊恼和沮丧,哪知道刚踏入房门,郑世宁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她牵着玉珺的手朝李善周奴了奴嘴道:“我曾经想过你和你舅舅或许有误会,只要找到你舅舅,或许就能冰释前嫌,所以特意拜托了善周哥哥帮我查找。善周哥哥只怕翻了大半个京师也没想到你的舅舅就在我们身边!”
“有劳郡主和大公子费心了……”玉珺忙站起来欠身致意,被郑世宁按了下来,道:“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对了,玉珺,你爹也姓玉么?”
大周有“同姓不通婚”的习俗,郑世宁这么问,一是当真存了好奇之心想要问个究竟,二来却是打探玉珺的父亲姓氏。玉珺又怎么会不懂,当下莞尔一笑,道:“我自小没见过我爹。我跟我娘的姓。”
“哦。”郑世宁见她刻意回避,是以不敢再问。李善周落了座,方才对玉满楼道:“玉泉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一向行事稳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丢出玉府不像是他的作风,更何况如你所说,你寻找你姐姐多年,玉泉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又怎么可能这般随性?”
“还说呢,他这个人啊,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郑世宁抢先回答,被玉满楼眼风一扫,她赶忙住了嘴。揭人不揭短,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玉满楼也是满心郁闷。这些年他全心沉浸在医书中,家中事物全由玉泉打理。若说他在医术上是个天才,那么在生活中,他几乎算是半个残废。昨日玉泉一下子就承认是自己的错,其他的话一句不说,他当时也没往深处想,只念着玉泉多年来一直帮着他,功过相抵,也只能罚玉泉半年俸禄,赶他走却是万万不能的。当时幸好郑世宁在场,将他拦了下来,一面呵斥着玉泉一面低声告诉他关于老六的事儿。他再一联想到李善周中毒的缘由,顿时觉得后背一凉。
玉珺认亲之路的坎坷超乎他的想象,让他内疚的同时,也让他无比的愤怒。
“我私下里问过玉泉,他说那日出了一桩怪事,他原本打算去见玉珺,中途却被一个人拦住,那人口口声声说玉府外来了母女二人,那位母亲样貌同我极其相似,身上也持着同我身上一样的玉珩,那位母亲还自称是我姐姐。玉泉知道我想念姐姐,是以赶忙去看,哪知道哪位母女胡搅蛮缠了半天不肯放他走,他怒急之下脱身想要去见你,又被另外上门冒认的姑娘缠住,前后总共来了三个,他才被弄得心烦意乱。等到他成功脱身去见你,路上又被绊了一跤,直接跌进了荷塘里。他原话是让下人请你明日再来,没想到你竟在回去的路上就出了事!”
“可是丢我出来的人分明舅舅压根就没有姐姐,他的姐姐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玉珺每每想到那个人居高临下望着她说出那几句话的神情就觉得恶心。
“问题就在于,玉泉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也没让人将你赶出门外。”玉满楼对李善周道:“我知道此事颇为蹊跷。所以不敢打草惊蛇,只当已经将这件事了解了,好让那些有心人安心露出马脚。我问过玉泉,当日行迹最为可疑的吴勇还在府内,若是从他下手或许能有线索,此事还需拜托你。”
“应当的。”李善周低声应着。
“真是多亏了你。”玉满楼含笑对玉珺道:“我和大公子多年兄弟,按理你也该叫他一声舅舅。他救过你几回,你原该多谢谢他。还在我也医治了他多年,两厢之下也算是清了。你给大公子再磕个头,这帐啊,就到底为止了,往后你可得平平安安的,别再麻烦大公子了!”
他眉眼俱笑地说着,玉珺却听得心惊胆战。在场除了郑世宁还在云雾之外,连李斯年都是心里咯噔一跳。这话什么意思,一句话就是,你和大公子之间纠纠缠缠就到底结束了,回见吧您诶!你俩最不济还隔着辈分呢!
一句话几乎判了李善周死刑。玉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经打起鼓来,心中再是不愿,仍旧起身,两手一摆正要躬身伏下去,李善周上前就扶住她,冰凉的两双手碰触在一块儿,皆是冬日里冰一样的透心凉。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我同你多年兄弟,可我同玉姑娘更是朋友,朋友之间哪里来的欠与不欠。这话说多了生分!”李善周带了几分笑意,面上看不出恼怒,可握着她的手却怎么都不肯放,恨不能就势将人揽过来,藏起来。
玉珺手上吃痛,四目相对时,李善周早就暗自沉了眸子,白色的眼仁墨色的瞳,里面全是她的脸。她的心莫名就动了一动,暗暗用力将手往回拉,他却彻底恼了,径直握住了她的手将人拽了起来。
李斯年心里叫了一声“哎呦我的主子人家舅舅还在呢别把人当死人”,一边和了稀泥道:“按我说,相逢都是缘,端看缘深缘浅了!玉大人同我家公子是好友,玉姑娘又是我家公子的红颜知己,这缘分追到上一辈儿都深厚着呐,一时半会算不清!”
真是皇帝不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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