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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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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冉于蔺琦墨喘着粗气,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是后怕。难以想象,若是慢了一步,他们此刻纵使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这山石之力,怕早已被埋在了地下!
众人呆愕得望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兀自吞着口水,一个个面上都带着庆幸和惊惧。蔺琦墨握着罄冉的手紧了又紧,半响才道。
“亏得你追了来。”
这里书上虽有山崩的记载,但到底描述的极少,往往只是在山水志上一两句带过,还都带着迷信色彩。更何况,队伍中谁都没有真正碰到过,所以连蔺琦墨都没有反应过来。
方才那般情景,罄冉也是想到现代时看过的一个记录片,阴差阳错,不知怎的想到是泥石流,一时也是感慨万千,回握着蔺琦墨的手,蹙眉道。
“还是快退出山道吧,太可怕了,受了如此震动,这里怕也不安全。”
退出山道,寻了一处空旷地大队休整。宁三哥清点了人数,队伍消失了十三个人,蔺琦墨叹息一声,淡淡的点了下头。
想来那十三人多半是在过悬空山道时掉了下去,或是被永远的压在了泥石中,可好在大部分人活了下来,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队伍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相互擦拭包扎着伤口。
罄冉腿上也被山石戈!破几处,蔺琦墨将她抱到一颗大村后面,细细给她上着药。
罄冉依着大村,定定望着他,依旧一阵阵的后怕。
他的白衣早已染成土灰,满头满脸都是沙土,罄冉忍不住抬手帮他擦拭了下面颊,却发现越擦越脏,只能讪讪地放下了手。
蔺琦墨却抬头一笑,道:“一会到山涧洗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罄冉笑着点头,见宁三哥、方威几人过来,忙接过蔺琦墨手中药瓶,道:“你去吧。”
现在山道被堵,大队被阻在了此处,罄冉听着不远处蔺琦墨几人的讨论声,一时感叹真是横生祸端,不禁叹息一下。
“倒也未必便没好处,这山崩如此大的动静,珉怀怕这两日便会得知。若没有这山崩,我还怕障眼法难以迷惑眠怀。”蔺琦墨说着站起身来,又道。
“就这样吧,赢赢这几日带着大家去寻路,若是能寻到另一条绕道鸡心关的路,那是最好。若寻不到,四日后,大队原路返回。”
“三哥,兄弟们都受了伤,干粮也丢失不少,你选些好手多猎些野味来,给弟兄们补补身子,也压压惊。”
“嘿,这活儿让我去,三哥歇着吧。这山上野味甚多,我刚刚还看到一只白鹿,稀奇着呢。好好寻寻,指不定还有啥宝贝呢。”马诚吆喝一声便蹿了起来。
“我的宝贝!”
陆赢一听他说宝贝,却似想起了什么,“啊”得一声大叫,比马诚跳得更高,转身便向东面山谷奔去。
“宝贝?”
“赢赢这是搞什么?”
“走,跟去瞧瞧!”
方诚几人面面相觑,接着,直追陆赢去了。
蔺琦墨扬眉望着陆赢飞奔的身影,眸中浮光沉沉。
他自然知道,陆赢奔去的那个方向,正是燕末帝留下宝藏的那处山穴。当年发现那宝藏,他和童珉怀并未告诉任何人,他只挪用了一部分给伤亡将士家属发放了抚恤金。
前些时日由于大现模采购药材,粮食办流民营,故而将那山穴的位置给了陆赢,这小子精明,蔺琦墨让他将宝藏尽数运出,补充经费。
陆赢差事办的不错,前些时日他还夸奖了他,把那小子乐的不行。只是他明明下令宝藏尽数运出,怎么现在……
这边马诚几人追上陆赢,却见他弯着腰对着一面石壁时不时得敲上几下,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马诚看了一会,忍不住上前拍拍陆赢的肩膀,笑道:“我说小赢子,莫不是吓傻了?你这是捣鼓什么呢?”
方威几人也赶了上来,亦欲打趣几句,却听轰隆一声,众人心有余悸得跳起来便欲往回跑,却听身后传来陆赢的朗笑。
“哈哈,几位哥哥,今儿好像吓破胆的不是赢赢我呢。”
几人听到这话,狐疑着纷纷回头,却见方才还严实的山壁上竟凭空出现一个洞……
“这是怎么回事?”
“小赢子,这是?”
陆赢见几人面色诧异,他不由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扬扬手一跃便进了山洞。
“哥哥们跟我来。”
进了洞,陆赢在山壁处敲击数下,壁上竟忽而亮起数盏明灯来。顿时洞中大亮,可这山洞空空如也,倒看不出有何特殊来。
陆赢带着几人进了令一个小洞,但见里面摆着一个大红木箱子,令有数十坛酒陈列在墙角。
方威率先叫嚷了起来,大步便向墙角处奔,三两下拨开酒坛上的封泥,一股香醇的酒味顿时便充斥了整个山洞。
马诚惊喝一声:“好酒!”
“那是自然,这可是陈年的舌井贡。”陆赢洋洋得意得道。
几人顿时一惊,古井贡乃是酒中极品,采百花奇果所酿,醇香悠长,酿五十年才能启坛,世上存量不多。便是皇室御宴,也是挑重要场合才能开上一两坛,赐与亲贵重臣,这里竟藏着这么多的陈年古井贡,怎么能不让他们吃惊。
“陆赢,这怎么回事?”
几人直觉不对,方威的话一出,宋青已上前一步,弯腰将那红木箝子打了开来。
金光炫彩而出,但见那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物事,正是凤冠霞帔、大红喜袍、红绫绸缎、雕金烛台等等婚宴物器。
几人一愣,目光再度直逼陆赢。
陆赢嘿嘿一笑,在他们逼视的目光下,陆赢忙坦白道:“这里是燕帝的藏宝洞。”
“燕帝的藏宝洞?原来在这里啊,侧是个好地方。!”
“嗳,小赢子,帅爷不是吩咐让你将东西都运出去卖掉吗?怎么这里……”
见几人面色严肃,陆赢忙讨好一笑,嘻嘻道:“几位好哥哥,这事可别告诉蔺大哥,不然我的小命可不保了啊。”
“陆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中饱私囊!!”方威冷声道。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怒色,陆赢诺诺几声,终是抬头,急声道:“我没有!我是想,我是想……这是我留着蔺大哥的!蔺大哥为我们大家费了那么多心思,现在连七哥都娶妻生子了,蔺大哥还孤零零一人,我想起来就难受。这是我留给未来大嫂的,谁都不能动!”他说到最后,眼因已是红脸。几人不想他会这般,一时面有戚色,方威叹息一声,上前一步楼住他的肩头使劲拍了拍。
“小子,这回算你做的好!!”
“不错,这东西留给未来嫂子,谁都别想用!”
几人说着,面上已有喜色。方威眼珠一转,神情一亮,登时便有了主意,上前一步,沉声道。
“依我看,反正现在咱们被困在了这里,云姑娘又正巧也在,不如便在这里给大帅将这婚事办了,如何?”
几人一愣,呆愕片刻,纷纷提出自已的意见来。
“不行不行,大帅的婚事岂能如此草率!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我看极好。我看云姑娘也不会在意那些个俗套,大帅也必不会在意。”
“是,今日云姑娘可救了我们大伙的命,云姑娘这么跟着大帅没名没份,我们兄弟不为大帅操办,还有谁给大帅操办!”
“对,择日不如撞入,就今日,我们好好给大帅和云姑娘一个惊喜!”
“大家说的都在理,只光,夫人不在这里,她可是大帅唯一的亲人……”
“这个好办,等夫人在了,大帅再补办一场便是。我那日听先生说,大帅准备这次打完仗便带着云姑娘离开,若真是这样,以后兄弟们再凑到一起可就难了……”
“是啊,便是大帅不走,将来凤瑛也不会让我们飞翼营保留下来,定会想尽手段分开我们。哎一”
“说的不错,今儿大伙都受了惊,正需一场婚礼压惊。”
“依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快回去跟兄弟们再合计合计怎么办。今日天色还早,我看给该准备的准备齐全也都下午了,刚好晚上兄弟们一起热闹热闹,只可惜这回先生没有来。”
“对!只是此事由我们带两队兄弟操办,小赢子不能松劲。军令还是要执行的,大帅令你寻路,你可不能撇了野!”
几人一言一语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觉得字字在理,再者军人本就大爱讲究,这些年也并非没有将士在军中办婚事,都是简单操持却异常热闹,所以几个人一合计,竟便将这事给敲定了。
此时远在树下的罄冉和蔺琦墨不知为何同时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针对他们正有一个甜蜜的阴谋在悄然展开……
罄冉总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
上午方威几人各自带着一队人,寻路的寻路,打野味的打野味,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自打这些人回来,大队的气氛分明就不对劲了。
兄弟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也不知在嚼什么耳朵,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还一个个满脸兴奋,不时偷瞄过来两眼,那眼神还真让罄冉惨得慌。
每次她靠近,他们便立马停了声,一个个低着头,似是生怕被她逮到一般。
她拿着伤药给一些重伤的兵勇抹药,先前小伙子们还腼腆得任她处理,只是不敢看她,闹的满脸通红。可后面伤兵一见她走来,便鼠蹿般跑出老远,弄的罄冉一阵茫然。
她问了蔺琦墨,却见他也是一脸不明,只说。
“谁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也许是好不容易不用练兵,又没什么事可做,闲的慌。”
到了下千,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兄弟们开始一小队一小队的前往不远山坳,集休洗衣服、洗涂。
罄冉又诧异地询问蔺琦墨,他却只是抬了抬眼眸,笑道:“一个个脏的跟泥猴一样,是该好好洗洗了。这帮小子,终于知道干净了,可能是有你在,他们不好意思脏成那样子。!”
说罢,他低头看看自己土灰色的白袍,眨巴两下眼睛,道:“要不,咱俩也寻个没人的地方洗洗去?太脏了!”
他的眼中满是贼光,罄冉面颊一红,瞪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没一会却见方威走了过来,竟是要拉了蔺椅墨一起去洗澡。蔺琦墨自然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若真带罄冉离开,然后俩人再干干净净的回来,那会了来多大的轰动。
不想罄冉难堪,于是冲她笑笑便跟着方威而去。
这边蔺琦墨刚走,那边陆赢便跑了过来,有些扭捏得走到罄冉面前,嘿嘿一笑,诺诺道。
“嫂子,我去寻路,发现那边山坳风景极佳,林木幽美,山泉甚多。而且兄弟们现在都在那边,没人往那处山坳去,嫂子若不去领略一下实在就太可惜了。”
他说罢,也不管罄冉听没听明白,涨红着脸,一溜烟便转身跑了。
罄冉呆愣片刻,莞尔一笑,低头瞧瞧自己的一身脏衣,迈步向陆赢指的那处山坳走去。
下了山坳,果真有不少清泉,而且林木茂密,很是隐蔽。罄冉心头欢喜,找了处依着两座山峰的小湖坐下,湖面上不停游过几对鸳鸯,戏水游闹,鸟儿啁啾。
罄冉望了会,便三下无除二的将衣服脱去,缓缓走进了湖中。湖水清凉而透彻,飘飘荡荡游动在肌肤上,雾气氤氲,流动着难以言说的美妙。
罄冉将头沉入湖水中,身躯如一尾游鱼在水底轻轻摆动,享受着这一刻的恣意……
此刻离小湖不远处,三个人影鬼鬼祟祟得晃动着。
“快去,速战速决,可不能让大嫂发现啊!”
“还有,不准偷看!”
“要小心啊!”
几声低语后,一个被黑布蒙着眼睛的小青年被推出了大石。
这小青年名唤孙喜,他有一项绝活,脚步极轻,而且甚能憋气。
但见孙喜被推出大石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便摩挲着朝湖边摸去,目标正是湖边放着的一堆衣物。
他轻手轻脚抹至湖边,将罄冉脱在湖边的衣服草草一卷抱在怀中,甩下背着的包袱,便蹑手蹑脚得向大石回走,嘴角还带着一抹得逞的贼笑……
这些罄冉自是毫无所觉的,她此时正沉浸在清凉的湖水中。
银光飞绒,她哗的一声自水中高高跃起,呼出一口长气,乌黑的墨发贴着雪白的身躯,艳丽的如同一只成精的水妖。
妙目流转,环顾四周,山影空澡,湖光渺渺,她勾起唇角,抬手静静地洗涤着多日的尘埃。
待身上被水泡的微微起了褶皱,罄冉才恋恋不舍地向湖岸游去,心想还得将脏衣服拉下来洗干净,生火烘干。
可待她游至岸边,哪里还有她脱下的衣物,那里凭空躺着一个红色的包袱。罄冉眨巴几下眼睛,确定无误后,狐疑着将包袱打开,顿时呆在原地。
躺在那红色包裹中的,是一件异常精美的喜裙,华彩璀璨,五色鸳鸯绣图,花团锦簇口水袖和腰际的凤纹似是要自祥云中而出般精致绝伦,晃花了人的眼。手指触上,那绸缎细腻而柔软,便似要融化了她的手指般。
“有人吗?陆赢?”
罄冉呆愣许久,抬头呼叫了几声,这才狐疑着上岸,将那喜裙一件件穿在了身上。
四周静谧无声,罄冉缓缓在湖边蹲下,湖面上映出一个女子来。那女子一身红衣,墨发如云,姿容艳丽,姑射仙姿,竟让罄冉看的有些呆愣。
这……是她吗?
常闻女子穿上嫁衣时是最美丽的,罄冉竟不知这话是真的。莫名其妙的穿上这嫁衣,竟也能美的如此没有道理,罄冉从来不知她竟是这般适合红色呢。
忍不住微微一笑,却听身后似有动静传来。罄冉一惊,忙戒备的起身,转过身去,登时便撞上了一双炙热的星眸。
那是蔺琦墨,他傻愣愣的站在十步开外,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蔺琦墨被震住了,他一直都知道罄冉长得极美,只是她从来不注意打扮,总是穿着扑素。
长大后,第一次见她是在战英帝的国宴上,那时候她画了浓妆,他还不知那是她。后来,他无数次想起那个红衣翩然的身影,以为那便是绝色。
然而此刻方知,那不是!
此列的她,素面朝天,面上却带着娇粉的轻红,眉眼如画,鼻挺秀峰,唇色樱红……墨发柔顺得落在身后,滴滴答答落着水珠。一身红衣,映得肌肤赛雪,将他瞬间便卷入了一抹艳光之中。
罄冉被他定定地看着,脸上浮现了一抹羞色,只只纳纳瞎拉扯着衣裙:“我穿这个,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衣服……”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蔺琦墨抬手制止,他蛊惑得看着她,喃喃道:“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罄冉便果真不能动了,只是此刻她才发觉,他身上竟也穿着红袍,祥云描金,和她身上的嫁衣可不就是一套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也穿这个?”罄冉扬声说着,一脸诧异。
蔺琦墨微笑着走近她,目光一瞬不瞬望着她,缓缓抬手棒起罄冉的脸蛋儿,无奈道。
“冉儿,现在这个不是重点了……”
罄冉一愣,呐呐道:“那什么是重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是不是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蔺琦墨整个吞入了口中,他轻轻描画着她的唇瓣,在她呆愣时已将灵巧的舌探入了她的口中,引她于他纠缠。
罄冉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揽着他的肩头,脑子越发混乱了。
许久蔺琦墨才放开了罄冉,不待她开口询问,拦腰抱起她便施展轻功向远处山谷奔去。
“带你去个地方。”
罄冉被蔺琦墨抱着,飞驰在翠绿的山林间,没一会儿便入了一处花林。罄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那是一片野生的石榴林。
此时山外石榴花期已过,然而这山谷中气温较寒,石榴花正开得徇烂,入目一株株枝繁叶茂的石熘树上,翠绿的石熘叶间开满了火红的石榴花,一树树石榴花开得那般炫目,似要燃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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