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的异界-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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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肯金城堡是下雨天。你们有准备雨具吗？”她看了看苏菲与梅西空着的双手，补充到。这位女士的嘴唇很厚，只要微微一笑，看起来就像是开心之极的样子，“我们这里有代卖的，每个只要两块金币。”

苏菲被她的话说愣了，“下雨？”这里有天气预报吗？外面明明很晴朗啊？她奇怪地望了望梅西先生，而他却只微笑着向那位女士摇头，“不必了。”

那女士伸出一直手指，朝上指指，“呵呵，我提醒二位一下，城堡里是不可以使用任何法术的。”她的笑容有些夸张，这使脸上的鳞片挤在一堆，神情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见两人仍是不答话，那位女士没有再啰嗦，她痛快地做了个手势，“那么，请二位跟我来吧。”

跟在她地身后，苏菲忍不住想笑，原来这位女士似乎还不太习惯人族地行走方式，脚步杂乱，有时拖，有时蹦，但这却并不影响她的速度。她带着苏菲和梅西先生来到小楼后面地广场上，并让他们上了一个标着“零三”号码的高台，高台旁边有个牌子，上面用很漂亮的花体龙族文字写着：肯金城堡邦妮搭载服务中心第零三号台。

“请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待会儿会有人来为你们服务。”说完这话，那位女士便匆匆离去。

站在高台上仰起头就可以看见头顶上悬着空的、巨大城堡的青灰色底部。

“老师，她刚才为什么说城堡里不可以使用魔法？而且还说要下雨？”等着也是等着，苏菲趁机问道。

“空中的城堡比不得地面，不仅不能使用魔法，连使用武技也是不被允许的。那样可能会对城堡的安全产生不利的影响。”梅西先生解释道：“虽然在城市里面龙族相对收敛一些，可是也有不少控制不了情绪的家伙，所以这个规则非常重要。不过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用个结界什么地。不影响到别人就好。其实，她也就是想要多赚点儿不明真相的游客的钱而已。”他的身高比原先化形成老头的时候变高了很多，苏菲听他讲话不得不抬高下巴。

见苏菲点头，他又接着道：“城堡里的天气的确与外面不同，呵呵，这是完全是因为城堡设计者地恶趣味。他是个喜欢操纵天气变化的炼金大师，虽然一开始遭到了很多地抨击。时间长了，渐渐就习惯了。而且现在其实很多人都觉得这个设定很有趣，还专门选择自己喜欢的天气逛城堡呢。”他的黑眸中满是笑意，似乎很欣赏这位炼金大师的创意。

苏菲越听越惊讶，太了不起了！这样的事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这里所有的空中城堡都是他造的吗？”苏菲好奇地问。

“呵呵，那当然不是。”梅西先生摇摇头，“这样大地工程，他一个人是不可能造得出来的。不过设计图和制作方法。大部分出自他的手。听说当时参与此事的炼金术士非常多。”

“可是老师，你不是说龙族对于炼金术都不感兴趣吗？”

“正是因为当时痴迷于炼金术的龙族太多了，他们在炼金术上花去的时间过多而耽误了自身的修炼，其后果就可想而知了。”梅西先生的笑意敛去，面带惋惜，“所以经历了那段时间之后，龙族地炼金术士急剧减少，以至于有很多绝佳的技艺都失传了。”

“不对！老师。我觉得你很了解炼金术！”苏菲反驳，尽管梅西先生除了教她语言之外，很少会主动教她魔法、炼金方面的东西，可是当她找他询问相关问题的时候，几乎从未难倒过他。

“好了，我知道的并不太多。”梅西先生拍拍她道：“搭载我们的人来了。”

这时来了一位身穿深灰色法师袍地人。胳膊下夹着一个卷成一卷的旧旧地毯，从外表看，他像极了索尔索贡上的魔法师，而且还是身体颇为瘦弱，弱不禁风的那种。如果不是知道这里除了她之外几乎不可能有人族存在，苏菲差点儿产生错觉，以为他也是人族。

来人向他们点点头，把那块已经磨出了毛边的旧地毯扔到地上，“啪”地一声扬起一股尘土，卷着的毯子自动铺开来。是一个长条状。大约能站三四人的面积。“两位注意了，我们这就开始。请过来站到这块地毯上。”虽然他的声音和外表看着弱弱的。可行动起来倒是干脆利索，双手一伸，就开始念动法咒。

苏菲跟着梅西先生踩到这块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地毯上，听着法师喃喃地念咒声。突然，只见法师一步也踏上了地毯，接着感觉一股莫名其妙地力量引着大家离地腾空。被带着上升的速度倒是并不快，与电梯差不多，苏菲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地感觉，毕竟自己早已适应了飞翔，何况有梅西先生的陪伴。

只见脚下的房子和街道越来越小，苏菲扭头看去，那位电梯法师眼睛正茫然地看着远处，口中还在不断地念着“#￥％％……”，一副被单调职业摧至脑残的白领模样。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肯金城堡。

从下面看肯金城堡似乎也不怎么高，可是一旦上来了，再以肉眼朝下看马上就可以感觉到不同，下面的景物看起来很小很小，苏菲估计这高度怎么说也有七八百米了。

“欢迎下次惠顾！”那人把他们放在一片草坪上，朝他们程序性地打个招呼，然后转身向离这里不远处的一座与下面一模一样的小楼走去。

这就是璧姬龙城的空中城堡！而且，是真的在下雨，苏菲和梅西先生各自用结界将自己罩住。

城堡的入口处只有一片不大的空地，除了草坪和一些座椅外，还别出心裁地弄了一个用石头胡乱砌成的观景台。可能是为了游客观看天空幻境或者远处漂浮的城堡群而用的吧。与地球上旅游点不同的是，这里的观景台没有栏杆，也没有安全提示，在城堡的外边缘处什么防护也没有，让苏菲不禁惊诧，也许是因为能来这里的都是能力强大的龙族吧。

仔细一看，城堡正面白色的墙壁上方，有用魔晶石镶起的一块写着文字的提示：“倾听你袋中金币的吟唱，用你的和声填补漫长生命的空虚，微笑吧，假如你来到这里。——图图。”苏菲吐吐舌头，恐怕这位大人就是城堡的设计者吧。

四周的行人不多，其中有几个人头上戴着同样款式但花纹不同的、宽大的圆顶帽子，帽檐有宽有窄，似乎可以根据佩戴者的身材调节大小。不过，这彩色的帽子多少让人联想起游园会式的表演，怎么看怎么滑稽。

“这就是那位女士刚才想要卖给我们的雨具？”苏菲惊奇地问。说起来，她在异界还真没见到过类似雨伞的东西呢。异界社会其实已经有了一种炼金术士发明的，能够驱散头顶雨水的魔法装备，价格也不算太贵，多数人都可以买得起。所以在见到这种大帽子的时候，她异常惊讶，为什么他们不用炼金装备？

“呵呵，”梅西先生手指勾住他暗金色的盘着龙纹的腰带，解释道：“其实带着那个大帽子也挺好玩的，也是城堡设计者的创意，你要不要买个试试？”

“好玩？”苏菲脸上黑线划过，“我觉得还是索尔索贡的雨具装备好一些，我空间里还有几个。”

“呵呵，这可是本地特色，索尔索贡可没有。”梅西先生并不在意苏菲的拒绝之意，“那个帽子是可以用精神力调节大小的，虽然看起来笨笨的，不过仅就可以随心所欲这一点，也不失为一种可爱的童趣产品。”

原来如此，还是有些技术含量在里面啊！苏菲点点头，用精神力操控的炼金物品的确比触发式的难做，不过只是用来挡雨的话，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好在龙之幻大陆上居民的精神力不错，这要是在索尔索贡，估计没什么人会买。

“老师，这里是不是有很多日常用品，都是本着娱乐和游戏的精神创造出来的？”苏菲思索片刻得出结论。

梅西先生眼中闪过赞赏，“所以，如果今天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事物，只要往这方面想，就没错了。哈哈……”他哈哈大笑，额前的几缕发丝扬起，使他的脸部看起来明朗而生动。

第二百二十三章　龙族大陆狂吼曲

真的逛下来，肯金城堡感觉像极了一个巨大的商业娱乐城，处处体现着龙族的现世娱乐精神。

细细的小雨早已下湿了青石板地面，水迹的反光中曲折映射着店铺与行人多彩的倒影，偶尔会有几个反射着天光的小水洼，亮晶晶地刺眼，空气中弥漫着闲适和自由的气息。苏菲开心地抻抻衣领，难得有这样的心情，在龙之幻的空中城堡做这样一次轻松畅快的漫步。

转进一条小巷，两旁是几个古旧的黝黑金属门，都虚虚地掩着，上面挂着心形的银圈。梅西指了指，说道：“这是一些精神辅导师的职业标志，有谁心情不好可以陪着谈话。”

苏菲好奇地瞥了一眼其中一个的门里，玄关光线幽暗，小小地用了一下精神力，看到里间光线幽暗，点着魔法灯，布置的像一个舒适的客厅，一位牧师装扮模样的人正低头用细细的银尖笔画着什么。突然，对方抬起头来，一张布满花纹的青蛙般的脸对着苏菲慈祥地笑了一下，吓得苏菲连忙收回精神力，心里怦怦直跳。转头正看见梅西脸上不怀好意的微笑，苏菲忍不住叫起来：“老师，你笑话我！”

梅西先生斜她一眼，嘴角的笑容却在不停地扩大。

两人回到刚才的大街，再一路向前，经过一个用低矮的黑色铁栅栏围起来的街心花园的时候，看到两个外形奇特地人在吵架。

“老师。他们是什么种族的？”苏菲靠近梅西先生以极小的声音问道：“是一男一女吗？”从他们装扮可以看出些许的差异，但从声音里却完全听不出他们的性别。

“呃？”梅西先生觉得她的问法很有趣，也小声回答道：“他们是龙蜥。”

苏菲惊讶的睁大眼睛，“上次不是遇到一个龙蜥吗？怎么……”

梅西先生忍俊不禁低低笑出声来，“那是一只小龙蜥，她化形只能化到那个程度，这两个是成年地龙蜥。”不知道为什么。苏菲觉得自己在他的笑容里有丝恍惚，这还是那个陪伴自己长大地启蒙老师吗？他明明是一个富于魅力的年轻男人。倒不是排斥他。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可能是苏菲脸上的茫然让梅西先生发觉了，他走近了些，似乎想要审视她的双眼，“怎么？很惊讶？”

“呃，没事儿，没事儿！前面那边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好像很热闹。”她拼命摇头欲盖弥彰，对于自己这样的心不在焉。她有些懊恼。

梅西先生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勾了勾嘴角不再追问。

一路逛过去，周围的店铺还有很多，魔法商店、武器店、服装店、饭馆、茶馆、酒吧……它们看上去与地面上地那些没有多大的区别。

“老师，你来过这里，还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地方吗？”苏菲问道。

她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一阵奇特的合唱声，而且是多声部的合唱。苏菲忍不住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等她开口。就听梅西先生在她耳边说道：“跟我来！”

苏菲跟在梅西先生的身后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不大的广场，更准确地说，像是一个大一些地天井，四面都是七八层高的塔楼和房屋，绕着中心的空地。围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建筑面对天井的一面每一层都有大大的拱形地阳台，上面站着人，看上去像是剧场的包厢。

天井正中有一个木头搭成的小舞台，上面站着一队五六个小个子的矮人，他们正下巴抬得高高的，在同声合唱着。合唱团的演出？苏菲揉揉眼睛，她还以为自己的精神发生了错乱。

苏菲和梅西先生走进天井的入口时，一首相当亢奋的合唱歌曲刚刚结束。稀稀落落地响起一些掌声，是从旁边一层层看台上发出的。

矮人合唱队中看着像是队长地男子似乎并不满意这种效果，他皱着浓密地长眉。低低地对着队员们说了几句。又憋着嗓子高声说道：“谢谢大家！请求大家允许我们再献歌一首——《龙湖之恋》。”话音刚落，也不等大家回应。就第一个领唱起来，他的声音不小，但是在苏菲听来，似乎完全不在调子上。

一阵嘈杂地嘘声响起，矮人合唱队只好灰溜溜地撤下舞台。

这时苏菲才发觉到，这个天井是有顶棚的，两边阳台自然是防雨的，而却好像真正愿意呆在天井中聆听歌声的观众也没有几位，但如果不是顶棚挡住，从天而降的雨水一定会落进那些或站或趴或蹲或立、大张着嘴巴仰天高歌的众“歌者”的嘴里。

接下来上场的是化身为熊人的三人小合唱。声音果然雄浑有力，歌词却一句也没有听懂。

仔细看下去，除了像苏菲和梅西这样零散的观众，大多数阳台上站着的都是一队队长相类似的合唱团的成员。除了化形为人族、兽人族、精灵族和矮人族这些索尔索贡大陆上的种族之外，居然还有全然是爬虫外形的，苏菲猜测，这些爬虫外形的，不是因为实力不够无法化成人形，就是因为受到化形规则所限。又或者，是因为和声里需要它们本体的声音吧。

看着龙蚺族的八只手臂指挥家，挥舞着手中各色的小旗子，煞有介事的指挥，苏菲忍笑差点儿忍到内伤。

苏菲一直不敢看梅西先生，她怕自己很辛苦保持的平淡表情会被他一眼看穿。因为这个实在是太可乐了！随着“龙蚺族指挥”八只手臂上的小旗子地动作一收，一首欢快的“龙族大陆狂吼曲”结束了。其实也不能说是“狂吼”。至少它的旋律还是可以听得出来的。

“老师，他们的合唱为什么没有歌词啊？”苏菲其实绝没想到会有幸见到如此可爱的场景。

“嗯，大家不怎么喜欢那些唧唧歪歪的诗篇。”梅西先生地笑容透着开心和揶揄。

“唧唧歪歪？”苏菲对这个形容词感到意外。

梅西先生敛起笑容，目光变得深邃，“这是龙族最真诚的呐喊，对生命地赞美，他们不需要那些华丽的歌词。只要这样表达他们的感情就足够了。”

他的话令原本带着轻视和嘲笑的苏菲立刻动了容。是啊，自己不了解龙族的性格。也没有资格对人家的歌声指手画脚。

“我知道了。”带着几分愧疚之情，苏菲点点头。在想通了这些之后，她也开始认真起来，更加用心地聆听他们下一首曲目。不知不觉地，苏菲敞开心灵去感受那些歌声，就像她与植物动物沟通对话一样。哇！真地如同老师说的那样，那是龙族对于自己悠长生命的赞歌。对于美好一切的呼唤！她发现自己被感动了。原来自己对于音乐本身的理解竟然是如此浅薄，即使把钢琴练到十级或者更高，也代表不了什么。

……

“老师，每个空中城堡都这样吗？”苏菲看着街边一个个快乐的身影问道：“龙之幻大陆真的像表面上那么平和快乐吗？”不知为何，听了合唱之后很长时间，苏菲的心情都难以平静，她有种不好地感觉，在这些快乐人影的背后。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悲哀。

“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这不关乎生命的长短。”梅西先生望着她，“再长的生命也有完结地一天，没有必要为此而焦虑。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他其实非常在意苏菲在他背上曾经讲过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他的那番话。之前他虽然也意识到这点。但并不太在意，毕竟苏菲现在年轻得像颗嫩嫩的小豆子。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这才短短的十年时间，就已经让他习惯了在索尔索贡大陆的生活，习惯了这个女孩子在身边。所以，她的话，等于是提醒了他，让他意识到了这个将来必然会遇到的问题。

当然，梅西先生也并不是一个会轻易被事情困扰住地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