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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凝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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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朋月宫方向的。
两人默默对视了半晌,各自露靥了。
天空翻出一丝启明星的白光,淡蓝的边际接着香草色的晚韵,一阵微风拂过,庭院里的几株白夹竹桃一阵沙沙,摇晃几下,仍站住了脚跟。几枚花瓣飘下,凝云紧盯着那雪色的花瓣落入了泥土中。
“妹妹瞧,这么美的花儿,是否入画而不入药?”颐安夫人忽然开口,声音仍是平静悠远的。
凝云没有回答。
颐安夫人微微转头,依旧如往常一样笑的温暖,春日一般,似乎随时准备聆听凝云的倾诉。
“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呢,”她微笑道,两条弯月眉柔柔婉婉地舒着,“我又要替妹妹释疑了。”
凝云笑笑。她不知自己是否怀疑过从前安妃微笑背后的真心,但今时今刻,她知道她是真心无疑。然而这真心的笑,融了嗜险之欢,何等讽刺。
“姐姐说这是神话么,一个人就这么成了另外一个。”
“今晚过后,神话便是佳话;没有了你,那两人就会拥有本该他们有的佳话。”她笑道。
她的笑似有一种魔力,让凝云波涛汹涌的感情慢慢平息了下来。“我只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
“姐姐待珍儿真心若此,当初为何竟没有认出她来?”
她的笑容冷住了,如白夹竹桃花瓣的凋落,碾碎,成泥。她冷言答道:“你道我真会认不出来她么?”
“我不明白……”
天际是橙黄色的光晕,明天会是个晴天呢。两人的影子逐渐被初升的旭日拉的细长变形。
“珍儿的灵魂即使跨越了千年万年我也会认得,不论她叫了什么名字。”颐安夫人的瞳孔中含了淡淡的忧伤,被远霞一衬,如镶了金边一般,“她那样的一个人,你如何能忘记她?处一时半刻也罢,守三年五载也罢,跨越了生死也罢,只要是她,都是值得的,可惜他不懂得。他便锁了胧洁园,便锁了朋月宫,那又如何?不过慰藉他的良心罢了。”
“姐姐并不能责他。”
她再次冷笑了。“我倒不愿废那个心责他呢。我只愿珍儿在天上好好的,再也不会伤心。”
“然而她回来了。”
“不错。她回来了,选秀时第一眼见她,我就知道是她,是珍儿。皇后看不出,是因为心里有鬼,不愿对自己承认;他看不出,是因为心里有愧,更加不愿对自己承认。然而我看的分明,珍儿回来了,我不知道这是老天爷玩的什么把戏,然而她回来了,被唤作欧阳流莺,理智,缜密,心中不再有对他的爱。”
“于是你决定将秘密锁在心里,帮助她继续做这个八面玲珑的欧阳流莺。”
夫人微微一笑。“后宫中的女人,不爱反而会幸福一些,不是吗?”
凝云颦眉。“然而……你没有料到……有一天……珍儿是真真正正地回来了,她记起了一切,一切痛苦……和一切的爱……”
“我不愿她的爱回来,如同幽灵一般缠绕她,伤害她;然而如今真的回来了,如果将她的爱夺走,只会让她再死一次。因此,”她缓言道,“妹妹,爱从不是你的全部,却是珍儿的全部,我不会坐视你夺去她的生命。”
“你真的认为,没有了我,他就会再次如同四年前那样爱她么?”
夫人转身踱了几歩,凝眉道:“在你的心中,就只有爱或不爱;然而,对世上大多数男子来说,往往是多爱些或少爱些。相信我……在他心中……两个都有,没有了你,就只剩下她。”笑靥再一次展开在她的脸上,“因此,你是留不得的。”
“事到如今,姐姐还能这样淡定,叫我佩服。”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她笑道。凝云注意到,她的怀中不再有白兔了。
“胜负还未分,姐姐笑的早了些。”凝云答道,心头涌起淡淡的不舍。
夫人温暖的笑靥一扫而净,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冷酷和一种残忍的快感。“你当后宫中除了你路凝云,其他人都是傻子不成?”她冷笑,“瑞安宫居然只有我一人,你不觉得奇怪么?”
“姐姐……”
“你根本不知,毓琛宫围早有皇后的耳目。方才你出逃的时候,就有人来报了。佳妃料定你会来质问我,干脆来个欲擒故纵,放我在这里候着你呢。”
凝云听得身后传来了响亮的笑声。她猛然转头,正是佳妃。看着她狰狞的笑颜,凝云依稀记起了中秋夜那抹红云般的芳华侧影,那像闺密一样娇笑着的美丽女孩儿,那大口喝酒,酒顺唇角流下便用手背去擦的女孩儿。不知怎的,虽然知道终是假情假意,她还是分外怀念那个时候,甚至将它当作最重要的记忆珍藏在心里。
今夜过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伪装的美好,也再不会存在了。
“贤妃娘娘高明的紧,你先去了朋月宫。”佳妃倩然笑道,“想说服珍儿与你一同前来,让她在暗处躲藏,你逼夫人说出真相,她便也听到了,对么?”
凝云不发一语。果然被她们料到了。
颐安夫人冷冷道:“你未免太残忍了。珍儿相信皇后,若让她知道皇后害她,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你从朋月宫出来时仍是独自一人,珍儿不相信你,对不对?你早该料到。”佳妃寒了杏眸,恨恨道,“不过你来了也好。皇上迟迟不肯下旨,我就帮他做个了断。”说完,她与颐安夫人对视了一眼,再开口时语气透着哀伤。
“姐姐下定决心了么?”
夫人注视着不远处的胧洁园,目光回复了凝云熟识的宁静温柔。凝云不禁想,或许,几年前,朋月宫里的那个人,也像自己一样喜欢找安妃倾诉的;或许安妃对珍儿,已如同心灵伴侣一般,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我的决心,自从她回来就已下定了。”她看看凝云,“妹妹还有什么想问么?”
“我……已知道真相了。但仍想问姐姐个问题。”
“什么?”
凝云抑制不住的伤感和失落。“从前……每当我来瑞安宫,来与姐姐聊天时,姐姐可曾真心关心过我,就如同当初对珍儿一样?”
夫人背过身去,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中充满了刻意的坚硬和冰冷。“你已从她那里夺走了一个人的真心,与那个真心比起来,我的真心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何必稀罕?”
“可是……我伤心的时候,姐姐次次让我重燃希望……”
她厌恶地缩了缩肩,仿佛被蜘蛛蛰了一般。“是啊,你每次来瑞安宫,无非是被皇上伤了心。我就是要让你继续爱他,不然如何让你伤心?你妄想取代她的位置,休想!”
凝云不语,只默默地流着泪。颐安夫人沉默许久。“她回来了,我本以为他的爱亦会回来。然而我让你爱上了他,我早该知道的,女子做到路凝云的地步,由不得男子不爱。”
凝云呆了,眼看着她向前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尖利的匕首。在凝云能喊出声来之前,她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口。凝云跌坐在地上,想要喊叫,却叫不出声来,只得流着泪,看着她慢慢滑倒在地上,眼睛大大地睁着,血流成河。
佳妃转过身去,不忍目睹。
凝云知道,她也流泪了。
“其实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对么?”凝云举眸望着天边那一轮已渐渐隐约下去的红月,问道。
“颐安夫人自杀,是你计划的最后一环。”
佳妃声音中带了些流离的飘忽。“不错。我亲眼所见,路凝云在瑞安宫杀颐安夫人灭口。”
“真有人会相信,我会傻到这个地步么?”
“相信不相信倒无妨。关键是皇上需要一剂猛药,我就给他一剂猛药。今晚过后,我倒要看看他还如何护你。”
凝云仍旧看着颐安夫人,似乎忘了这个女人也参与了对自己的陷害。她记住的只有那无数个午后,她如姐姐一般的温暖呵护,温柔袭人。她不后悔将心里话对她倾诉,她甚至觉得珍儿何其幸运,在后宫中,有来自女人的真心,比来自皇帝的真心,还要不易。
“说来也怪。”凝云惨然一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佳妃讲话,“深宫中几年,如果说我与谁说过真心话,拿谁当过闺中密友,大约只有颐安夫人和你了。由此看来,后宫的女人,真的是没有成为知己的命。真心话也要说给敌人听,她……”
凝云只以秀颔一点颐安夫人,眉低低地垂着,似乎不忍去看她“……是暗处的敌人;而你,是明处的敌人。从始至终,你们二人看我最真最切。”
佳妃笑笑,寒颜道:“这样说来,孽缘一桩,也不枉相识了。”
“你在与我告别么?”
“这是我最后的赌。你已然输了。从此,六宫中再也不会有路凝云这个人。如果我说,会寂寞,你大概要怪我矫情了。”
“你不是会寂寞的人。一路从掖庭最卑微的宫女搏杀到今天的位置,以你的野心和手段,到哪里都不会寂寞的。”凝云问道,“不寂寞便也不轻松。纤玉,如果有来生,你会不会选择我的生活?”
佳妃垂首蹙眉,似乎认真地思考了很长时间,凝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真诚,几缕无奈。“你错了,路凝云。不论今生还是来生,我都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老天给我什么我都要接着。能做的,只有在洪流急湍中努力站稳脚跟,不被冲走,与泥沙混在一起。即使过了‘你的生活’,亦是如此。
凝云扶着回廊雕花的栏杆,缓缓站起身来,纤指抚平长裙上的褶皱。“所以说,纤玉你是不会寂寞的人。斗了又斗,拼了又拼,害了那许多人的性命,对你来说有如皮影戏一般,做戏时惊心动魄;而当夜晚来临,你合上眼的时候,一切落了幕,你才会感到真正的恐惧,恐惧空虚,恐惧平淡。”
“来生,如果可以选,或许我们会成为真正的闺密。”佳妃衷心地说道,“可是今生,我不得不为自己而活。”
“好啊……”凝云犹豫了一下,仍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这……就算是告别了。”
“机关算尽,仍是我赢。”佳妃被她如此温润如玉的手握着,瞬时的婉柔抚过她的心,然而即刻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舒适的胜利感。
凝云叹了口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轻轻放开佳妃的手,“你料到了我来瑞安宫,却没料到我并不曾想让珍儿来瑞安宫,也不曾料到珍儿信了我一次。”
“什么?”
“眼下珍儿正在景澜宫,皇上也在。我前脚从毓琛宫出来,琳琳后脚就去请了皇上。我的作用不过是将珍儿说去景澜宫,并将你引到瑞安宫来,留皇后一人在景澜宫中。颐安夫人为珍儿可以牺牲一切,会誓死保守秘密,我又怎会指望让珍儿从这里听到真相?真正的真相大白,眼下正在景澜宫进行。纤玉,你最应该在的地方,是景澜宫。没有你在,那愚笨懦弱的皇后根本架不住皇上的几句讯问。珍儿,也该已经听到真相了。”
五雷轰顶一般,佳妃的脸色渐渐苍白。她的头脑,似乎还在找着漏洞。原来千算万算,仍是功亏一篑,功败垂成。她惨然一笑,原来自己终究算不过路凝云。她蹒跚地走了几步,跌在安妃身边,拔出了还插在她胸前的匕首,猛地向凝云刺来。
凝云来不及躲闪,就在匕首要触到她皮肤的一瞬间,一道寒光划过,当啷一声,她睁开了眼睛。纳兰婉依站在她面前,手持一把利剑,瀛部的弯月形状。显然,方才她拨落了佳贵嫔手中的匕首。
  
景澜宫。
一切都已真相大白,尘埃落定。
四年后的诬告,始作俑者是四年前的谋害。自从珍儿回来的那一天,皇后珠儿似就在数着自己的亡日,总觉面前一团阴影盘桓不去。现在想想,死前仍能赌这一把,亦愿赌服输了。
面对龙胤,珠儿忽然恐惧起来,二十余年没有的恐惧。
这恐惧与死亡无关。知道自己死期不远,她反而释然了。一直忙着与嫔妃争风吃醋,与龙胤吵吵闹闹,有些话她想说,却没有说过,她怕这些话永远没机会说了。
“表哥,你记不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皇后。年年正月十五,我都缠着你和龙晟带我出去看花灯。满街的灯金碧辉煌,亮的如日月一般,我自小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就央着你去买这个那个。不论买多少,你都不忍逆我的意。”珠儿平日盛气凌人的丹凤眼此时柔成了一潭清澈的秋水,映出了往昔的幸福。
“哪里是‘央’,分明是‘命令’!”龙胤也陷入了回忆中,“朕是兄长,做兄长的,哪能不疼妹妹呢?”
“我是个小孩儿心性,有时见你手里拿的,喜欢起来,硬是要过来,不给不成。你仍是笑着哄我,实在不忍了,就是跑遍天下也要买个一模一样的回来给我。”
“其实你哪里真的想要?不过是我拿着的,你就觉好罢了。”
珠儿灼若星辰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你终究不懂我。不论什么样的好东西,我也不稀罕,我只想让你哄着我,宠着我。”她悲伤地望向他,“这一点,无论那时,还是现在,都未曾变过。”
“你是皇子,我是郡主时,我可以那般肆无忌惮地刁蛮、奢侈、撒娇,你都会温柔地迁就着。然而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时,你就变了。我发脾气时你再也不会容忍,我使性子时你再也不会迁就。你再不是那个疼着妹妹的表哥了。”
“珠儿……”龙胤叹了口气,“朕也不想。但如今的我们,着实需要舍弃一些东西。朕如此,你也如此。从前,你不高兴时不过撕把扇子,扯张字画。如今,你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你手中撕扯的,是朕的后宫,是六宫中的性命啊。你叫朕如何还能迁就你?”
珠儿惨然一笑,凤眸隐恨。“那次我向你要朋月宫,并非真的想要。不过希望你说几句温言软语罢了,你知道吗?“
龙胤不语。
珠儿道:“我不怪你,怪只怪命运让我坐在了这个位子上。我既没有半分贤德,也无一点淑惠。我有的,不过是这副‘秉绝代姿容”的容貌,也徒被你厌弃罢了。”珠儿的泪扑簌簌落下,“我知道我比不上路凝云,比不上纤玉,甚至比不上那个兰才人,至少有几分温柔。我知道从没有人看得起我。连皇祖母眼中,都是对我的失望和恼火。皇后这顶帽子,本就不该由我来担着。”
他大概从没想过,她的刁蛮,她的任性,她的恶毒都是为了掩饰心中无限的自卑和失落。
龙胤心中默叹,若二人早能这样交心,他也不会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才明白了珠儿的苦。
“如果我仍是礼亲王府的郡主多好,你仍是我可以撒娇的表哥,我们都还像小时一般。”
“晚了。”
珠儿默默走到窗前,清晨初曦下的她面若银盘,唇若含丹,如画般国色天香、脂香粉腻的眉目间凝着的是万分的迷茫和彷徨。说也奇怪,那弯如血残月落下后她似乎换了个人一般,折射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雍容大气,高华不俗。
“表哥可不可以答应珠儿一件事?”
龙胤点头。
“请表哥耐心听珠儿讲。珠儿要讲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呢。”
  
毓琛宫。
凝云一回来,便知道一切都已过去了。毓琛宫的守卫已撤掉,溥畅和然达琳在殿内满面欢喜地等着她,还有世玙,在秋涵怀里甜甜笑着。凝云抱过儿子。
我挺过来了,玙儿。
“皇后将一切都坦白了。对于四年前的旧事,太皇太后和礼亲王显然也有一多半被蒙在鼓里,如今被后宫的溃败打的猝不及防,决定先借路丞相的辞呈走下台阶,退守一步。皇兄已下旨查办礼亲王,姐姐,路家平安了。”然达琳笑道。
凝云与她拥抱,庆贺着来之不易的胜利。然而,还有一个人她放心不下。
你未免太残忍了。珍儿相信皇后,若让她知道皇后害她,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这件事中,珍儿亦是受害者。
“知道了真相,珍儿怎么样?”
然达琳却是一脸诧异。“我并不曾见到珍儿。”
“什么?”
“我当你没有劝动她呢,景澜宫中根本不见她的踪影。”
凝云回忆着不久前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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