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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水边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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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俊一抖马缰，随在上官策之后，待到得霁虹桥上，便弃了坐下马匹，横剑立在桥中挡住追来的十数名汉子。追来汉子见霁虹桥桥面并不甚宽，纷纷跃下马匹拥挤了过来，众人便在桥上动手砍杀。
追来的这一众汉子，非是贺长剑一伙，却均是长安口音，定是羽林军中高手，武功均也不差。韩世俊依仗了霁虹桥地利与众人拚斗，痛下杀手，已斩得数人坠下桥去，堕入江中浊流不见。韩世俊自己这时也是身负数伤，气喘吁吁。对方也仅剩了武功不济数人，却仍是拚死相斗，均是拚得疲累之极，居然无力相斗相对了喘息。
这时忽地一名十余岁男孩携着柄长剑从霁虹桥一端赶了过来，情急拚命，一阵猛斩狠砍，将余下那数名汉子砍死在了桥上，之后将数名汉子推了落下桥去。急忙过去扶起了血溅满身的韩世俊。
韩世俊身负数伤，腹中插着半截断剑，只剩了半口气，这时断断续续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我……我再不能护持你了，你……你可要记住我方才与你说的话。”上官策目中流着泪道：“不不，师父，你不会死，你不会死！”韩世俊勉力瞧了上官策一眼道：“上……上官公子，还……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你千万莫要再去报仇，因为……”话未说完，韩世俊头一歪，倒在上官策怀中去了。上官策不由泪水长流，悲声大恸。
上官策负了韩世俊过了霁虹桥，负离了道旁，到一处避静树木林间空地，用剑掘了一个土坑，将韩世俊葬了坑中。之后垒了个土堆，对了韩世俊坟墓叩了几个头，紧紧咬了嘴唇依依不舍离了韩世俊坟墓去了。
第三章 刀光剑与血 四、出头
四、出头
成都往北行去千里，有一处关隘——大散关。大散关往北不远，便是渭水。渭水往东而去，过了长安城之后，并入黄河。
大散关外谓水之旁，有一处繁华小镇。小镇虽繁华，这时景象却不好，甚多的灾民往小镇中涌来，却是黄河一带闹了蝗灾。小镇街巷里随处都是逃荒乞讨之人，甚多灾民站了酒店里候了食客食剩的饭食。有乞讨之人在了酒店里，会影响酒店的生意，酒店老板与伙计忙去撵了乞讨之人出去，却是方才撵出去一批，却又涌进来了一批，无奈之下只好摇头做罢。
酒店对面不远处街旁，支架着几口大锅，大锅热气腾腾，熬着几锅稀饭。灾民们排了长串队伍在大锅旁等着分到一碗粥。一个清秀锦衫公子坐在一条长凳上，出言让锅旁几人快乘了粥到灾民碗中。
酒店里一个青灰粗布长袍公子坐在一张桌旁吃饭，腰上挂着柄长剑。青袍公子见数个灾民立在一旁，便招招手对几人道：“几位请坐。”说吧呼啦一下，桌旁便挤挤囊囊坐下了一桌人。那公子也不介意，取出一碇银子递与店小二，让小二立马上些数量甚多，易填饱肚子的饭菜来。
小镇青石板街道上，一妇人带了个十余岁男孩，手里拄着根棍子过来。那妇人骨瘦如柴、脚步虚弱，似乎风都可以把她吹倒。那男孩搀扶着妇人的一只手臂，二人一步步摇晃着走过来。忽地妇人双腿一软，晕倒在了地上。那男孩蹲了扶着晕倒妇人，不住摇晃了妇人身子道：“娘娘，你醒醒，醒醒！”语中已带了惶恐哭音。
那妇人仍是一动不动未醒，男孩不住地呼着、摇着，目中流出泪来。男孩抬头见不远处熬粥的大锅，忙轻轻放下了妇人，立起身拿起自己带在身上的胡芦破瓢过去。粥锅前排着长串的人，均是手中拿着瓢或碗，若是排到男孩，非一时半会的时刻，好在男孩这时要的是水，而不是粥。水缸前到是没有人排了队。
男孩抬着一瓢凉水回到妇人身旁，一手扶起妇人的头，一手喂了妇人瓢中凉水。妇人喝得几口凉水，胸腹间凉气一冲，缓了过来，却是腹中饥饿，混身乏力。这时道上十数骑马纵马驰来，街巷上行人、灾民纷纷闪身避让。男孩正要扶了妇人过去排队讨一瓢粥，听得马啼声急响而来，忙抬头寻声张望，便见了直冲过来的马匹，急忙用力想将妇人携到一旁避让，却是人小力弱，已是避让不及，情急之下一腑身用自己瘦小身子护住了妇人。这时一道人影一晃，一双手已抓住了妇人和男孩，往旁倏地让了开来。这时酒店中一青灰人影也是一闪，一人已立在了街巷当中，一伸手抵住急驰而来的当先那一匹马的马头，那一匹马居然被他一只手掌活生生按住。随后数骑马上之人见前面马匹被人阻住，急忙勒住马缰，一匹匹马人立起来，嘶鸣了打着鼻息顿住。
青灰长袍公子见自己抵住马匹的当儿，已有人将妇人与男孩拉得让到了街旁，忙一松手侧身让到一旁，对马匹上官府众人拱拱手道：“对不住了官爷，官爷请。”马上官府之人道：“你小子敢阻官爷的道，嘿嘿，不想活了？”那公子忙又一礼道：“在下为了事急救人，实出无奈，请官爷多多包涵。佛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官爷放人一命，也是一般。”马上官人脸色一翻道：“若是我想杀人呢？”那公子道：“官爷要杀谁？”马人官人道：“杀你。”那公子笑了一笑道：“官爷说笑了，在下与你无冤无仇，官爷杀在下干什么？在下胆子甚小，经不住吓的。”
马上官人嘿嘿冷笑数声后道：“你的胆子若是还小，天下便没有了胆小之人，你阻了本大爷的公干，还指望本大爷饶了你么？”这时街旁救了妇人与男孩的绵衫公子忽地插言道：“这位官爷，你既有公干在身，怎地如此夹缠不清，不去忙了自己公干？却在这里耽延时刻，况且这位兄台也是为了救人方才出手相阻，况且已对你陪了不是，你又何必放不过他。”马上官人怒道：“老子想杀人，关你屁事，你若多事，老子连你也一起宰了。”说罢转身对身后一众官差人等道：“弟兄们，给我拿下这两个人。”
马匹上从官差人等纷纷跃下马来，拔出身上钢刀便要上前拿人。这时青袍公子倏地出手，一把将那蛮横官人从马上拉了下来，紧接着青光一闪，一柄长剑已横在了那官人脖胫下面。那官差惊得张大了口，不敢说话，更不敢动了一动。要别人的命他可以不在乎，要他自己的命时，他非在乎不可。
众官差见自己头目被人横剑颈下，便顿住手脚不敢上前拿人。青袍公子冷冷笑道：“你们这些朝廷白喂的狗，只会欺压良善、残害百姓，今日我不想杀人，你最好让你手下人收起兵刃给我滚！”那官差忙对手下众人道：“快快，快收了兵刃。”那一众官差便收了兵刃退到一旁。青袍公子松手放了那官差，剑光一闪而没，长剑已入了鞘中。那官差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时松了口气，忙跃上了自己马匹，招手带了一众手下骑马一路去了。
第三章 刀光剑与血 五、变故
五、变故
官差人等一去，绵衫公子对青袍公子拱手一礼道：“兄台好身手，请问尊姓大名？”青袍公子拱手还了一礼道：“尊姓大名不敢，在下易无双。方才在下若是早知兄台这般快的手脚，在下便大可不必画蛇添足！兄台怎样称呼？”绵衫公子道：“在下王思云，易兄可否到小弟舍下一坐？”易无双道：“好！我这时到也无事，正好到王兄弟家中坐上一坐，只是叨扰了。”
这时被二人相救躲过一难的男孩过来对二人跪下叩头行礼，相谢二人相救之恩。易无双一把拽住男孩道：“小兄弟不必客气，快去照应了你娘。”那男孩便拿了破瓢去排了长队众人之后。一众排了长队之人方才见他娘饿得晕倒，又见他孝心可嘉，便让他上前去打粥。那男孩忙对众人一一行礼。方才到粥锅前打得一瓢粥，之后去喂了他娘喝粥。
这时又一阵马蹄声急响，一队人马持了刀剑枪茅冲了过来，冲到易无双近前，四散围住了易无双。马上方才的官差头目指了易无双对一位军将之人道：“便是这小子敢阻挠官差。”那军将之人一挥手，一众军士刀茅指住了易无双。易无双冷冷瞧着一众军士，自语道：“我本不想杀人，今日瞧来却是让不开了。”锦衫公子王思云街旁对军将之人道：“你这手下好没脸皮，分明自己无理，还好意思告状，枉为男子汉大丈夫了。”
军将之人听了转头盯着官差头目，官差头目忙道：“属下说的不假，这小子确是曾当街阻了我等。”王思云接口道：“这位易公子为了救人阻了你一忽儿的功夫，莫非你要踩死了人才如意？”官差之人道：“我等有紧急之事要办，自是有所不能顾及。”王思云道：“你既有紧急之事要办，何以又缠夹不清耽误许多时刻，逼得这位易公子动手拿住了你，那时你又怎地怕了？”
军将之人听了王思云言语，对王思云道：“我属下虽有不是，可是这一位易公子敢对官差动武，你说该不该拿下？”王思云听了道：“古人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说这里没有人该拿下，该拿下的反倒是你手下这一位官爷。”说着伸手指了那官差头目，对军将之人道：“草菅人命之人，你说该不该拿下？”军将之人冷冷道：“他该不该拿下是他的事，你二人该不该拿下又是另一回事。”军将之人对手下众军士一挥手道：“拿下这二人到府中再说。”王思云道：“且慢。”说着取出块金色牌子往军将之人身前一抛。军将之人伸手接过金牌瞧了一眼，便大吃一惊，急忙跃下马来对王思云躬身一礼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一众属下见了，纷纷跟着跃下马来行礼。这变故忽起，那官差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军将之人问道：“李……李大人，这是怎……怎地回事？”那军将之人是大散关李总兵。李总兵话都懒得多说一句，伸手噼噼啪啪就给了那官差头目几个耳光，之后方才气狠狠道：“姚世德，你这头猪，差一分给你害惨，快与二位公子陪罪。”
官差头目姚世德这时已知那姓王公子来头不小，急忙对二人打躬作揖。李总兵将手中金牌恭恭敬敬奉还与王思云。王思云伸手收了，对李总兵道：“滚吧！你们这些欺善怕恶的东西，瞧着你们我都恶心。”李总兵居然也不动怒，忙不住连声：“是是”应着，抻手招了一众军士，居然躬身退了几步，方才转身跃上马匹，打马带了众军士去了。
易无双见李总兵一众官人忍气吞声悄悄而去，大是惊奇，对王思云道：“王兄弟，你那一块牌子好大的来头，却是怎地回事？”王思云道：“我有个叔叔是兵部大人，今日我瞧着让不开了，动起手来把事儿闹大了不便，只好取它出来化解。唉！这些官人，只会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你若是让他去与突厥人一战，他比兔子还溜得快。”顿一顿又对易无双道：“易兄，走！到小弟家中一坐。”易无双道：“好！”
王思云引着易无双并骑出了小镇，远远已见了渭水。渭水岸边绿树成行、流水清洌，别是一番山水风光。不一刻，二人到了一个小庄，庄子边上有一家宅院，宅院大得有数重院子。王思云引了易无双往宅院过去，门口一个小厮见了，迎上前来。王、易二人下了马，小厮牵了二人马匹往马厩过去。
王思云引了易无双进到院中，易无双见院中种着甚多的花草树木，且布局甚是得体雅致，心知是一处不俗的人家。只是心中有些奇怪，院中丫头伺女甚多，男仆侍童甚少。
王思云引了易无双进到靠里一重院中，进到一幢大房厅中，便见一位妇人容貌清丽、气定神怡，祥和之中透着股凛然不可相犯之气。王思云对那妇人道：“娘，这一位是易无双易公子。”易无双对妇人行了一礼道：“小侄拜见王夫人。”妇人笑着道：“我家云儿大凡不带人回来，易公子与云儿莫非是久熟之人了？”易无双道：“我与你家公子不是久熟之人，是刚刚相识。”那妇人哦一声后便不再多问。
王思云引了易无双见过自己母亲后，二人到了花园假山旁一座双层飞檐六角亭中坐了。一个伺女沏了壶茶过来，在一旁伺候了二人，神色间甚是恭谨。王思云对伺女挥手道：“你下去吧，我与易公子闲聊，不喊你不必过来。”伺女道：“是。”之后对二人福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第三章 刀光剑与血 六、无趣
六、无趣
王思云呷了口茶的对易无双道：“易兄，听你口音不像本处人氏，易兄是哪里人？”易无双笑了一笑道：“王兄弟，不忙说我是哪里人。”易无双举起茶杯呷了口茶，顿一顿后道：“我若是猜得不错，王兄弟一家决计不是这一处地方人氏，却是出自京城长安。”王思云笑了一笑道：“易兄猜得不错，瞧来易兄甚熟长安口音。”易无双道：“京城长安名气大了，自是让人容易记住长安人说话口音。王兄弟一口的长安口音，自是容易分辨得紧。至于我，也说不上是哪里人氏，我从小便四海为家。”接着易无双用了数种口音腔调说话，王思云听得笑了一笑道：“易兄这数种口音说话，到还真是像足了，真还从你口音中听不出是学的还是真的来。”
易无双道：“王兄弟过奖了，我学说的这数种口音腔调，只能糊弄了外行，若是本地之人听了，自是分辨得出我是学说的。”王思云、易无双二人亭中说得一阵话语，不觉间甚是投机，均是心上欢畅、如同知己。
晚饭之时，一张精致小桌上放了几道精细佳肴，却只是王思云母子和易无双三人坐了，几个伺女一旁伺候。易无双奇怪了对王思云问道：“王兄弟，你家中便只你母亲与你二人？”王思云道：“我爹爹是个商人，常去长安城进了货物，平日里不常在家。”易无双听了恍然明白，便不再问。
晚饭过后，王思云与易无双二人在一小厅中闲聊，不觉间聊到深夜。易无双忽地灭了小厅中油灯，王思云心下奇怪易无双此举何意？易无双却已轻声对王思云道：“王兄弟，院外有人来了。”王思云凝神一听，也自听得房院外来了人，心上不由暗暗佩服了易无双耳力。
易无双黑暗房厅中在王思云耳旁轻轻问道：“王兄弟，你家有没有什么仇家、对头？”王思云道：“没有。”易无双道：“那么我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王兄弟你知不知道？”王恩云思得一思后道：“莫非是日间咱们得罪的那官差头目姚世德？这一会是来报复的了，只是他武功一般，来了岂不是自找没趣？”易无双道：“他这一番前来必然有备，定然邀了武功好的帮手，我听有两人脚步声极轻，显是武功不差。”王思云道：“易兄说得有理。”
院中这时轻轻几下响声，易无双对王思云轻声道：“贼人进来了。”王思云点点头应道：“嗯。”这时院中窜进来了三个蒙面黑衣人，三人轻手轻脚悄悄向院房摸去，忽然院内六角亭中一人道：“三位偷偷摸摸进来有何贵干？”三个蒙面黑衣人听了齐地倏地转身。黑暗中只见院内六角亭中一点暗红火星忽明忽暗，却是有一人坐在亭中抽着烟袋。
三个蒙面黑衣人拔出刀剑向六角亭中掩过去，亭中之人磕磕烟袋道：“几位要动手，瞧来不是小贼，是强盗了。”易无双听得院中话声，知道贼人要动武，便步到窗前要窜出去相帮。王思云伸手按住易无双，在易无双耳旁轻声道：“易兄，咱们不忙出去，瞧一瞧再说。”易无双顿时明白院中之人定是王思云家中的一位高手家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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