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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点雨山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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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看出来,弟妹深藏不露啊?”第一曲的时候观看的人很多,到了第二曲的时候已经没人在乎,各玩各的,下场一起跳的有许多。曲毕退场的时候,牧晨终于开腔。可还不待杉雪说话,一个欣长的身影从身侧不急不缓的滑出,劲弹有力的手掌十分大胆的搭在了杉雪的左肩上,几乎半搂的笑道:“雪塔,也该和我跳几首了吧?”






22

22、暧昧的几枝 。。。 
 
 
旋落晶玫的霓圈下,华衣美涎、衣香鬓影。
祈连的长相是那种标准的坏坏公子哥,狭长多情的桃花眼,不管哪种角度都有一种勾搭的意味;抿极似线的薄唇说起甜话来让女人神魂飘荡,可一旦翻脸却是刻薄到了极点;浓密的眉线高挑硬朗,略是高深的原因听说是因为上七代里混了点葡萄牙血统。至于那管鼻子……

杉雪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祈连时的场景:幽黑的巷口,街灯坏了,只有左右屋舍里略微透出来的灯光照着半阴半暗。杉雪刚下班,骑着半旧的自行车回租赁的小屋,车筐里放着刚买的两个馒头。下班的时间有点晚,馒头已经冷了,回去少不了又要泡着来着。虽然蒸着吃口感会好些,可是上海这个城市真的太花钱了。杉雪一个月一千二的工资,除却房租水电外几乎所剩无几,还得交语言班的学费,直接导致煤气表的被迫停转。午饭在单位吃,早晚却只热水冲饭。省时省钱,不是不想省饭,只是不敢生病。那个东西太昂贵了。
工作的单位离住所有十里路,为了省坐车的钱,杉雪一直是骑车。四十分钟的车程使得腹内更加饥肠辘辘。巷子里太黑,上午又刚下过雨,但杉雪看到路上多出一条腿来时已经晚了,不敢压下去,只能强转车把,然后哐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虽然尽力想躲开的,可还是压到了的那个人的腿上。但人摔上去总比车碾上去要好。出来多少年,碰瓷事件看了不知多少,头一反应就是向这个不知道是哪来的人道歉,却在抬头时看见了一身衣冠楚楚,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可这一身西装……还有转头看到的皮鞋……杉雪当时真想大哭一场,天知道自己的存款只有两位数。
“对不起,你还好吗?”再懊恼也没用,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尽力表现得好一点,也许碰上的不是一个太差劲的主。忍着胳膊腿的疼痛爬起来,赶紧去扶这个似乎挺瘦的男人。离的近了,却看见这人脸上一片鲜血,吓得杉雪倒退了两步,差点又摔倒。脸色刷白,身体又有些发抖,难不成……
腿脚动了动,似乎是活人?!
杉雪吓得不敢动弹,那人却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反手用袖管抹了一下脸。然后终于看清,原来是鼻血。只是好象还在流……杉雪有些讶异这个男人的俊美,可更多的则是奇怪。这么个一看就非富则贵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弄得如此狼狈?
“有纸巾吗?”声音很好听。
杉雪翻翻包,拿出了一片折好的卫生纸?男人楞住了,眨了眨眼睛。杉雪有些发窘,可这人的鼻血实在流得有些快,当中撕成两半,然后拧成了两个就竖条递了过去。男人苦涩的笑了笑还是接了过去,塞进去的瞬那……杉雪终于明白了那句话:任何美丽的物体都经不起现实的折磨。

“想什么嗯?这么入神?”
经过上一首的Viennese Waltz ,这次的舞曲变了很慢。昏暗的灯光下,这个男人坏笑成妖。
杉雪不想理会周遭奇怪的眼神,她此刻回忆的是:“第一次见你的事。”祈连历经多年终于找到了花泓,在楼下苦等了六个小时,得到的却是一记响亮的直拳。“你是在嘲笑我晕血吗?”祈连突然吡牙的凶神恶煞模样实在够搞笑,当然,更让杉雪发笑的则是瞬间变脸的绝技。不过象祈连这么一个看着象什么也能罩住的男人,却偏偏晕血……人无完人啊!

杉雪笑得太甜,半靠在祈连身上的姿态太过自在,仿佛多年的契合,更宛若生来的赐对。一个已经让人不爽!另外一个阴狡狐狸却隐隐有些变身,不见了高深莫测的礼貌,而是亲近自然的说笑,居然还突然做了一个鬼脸,惹得杉雪恍惚的表情突然发笑……
“你打算怎么办?”程识的牙根开始有些发响。
牧野的表情却很自然:“不怎么办!”
程识侧转身,狠狠的瞪了牧野一眼,刚想骂人却发现牧野握紧了的左手,心情顿时变好。这个家伙的嘴也开始变硬了!

“这是牧野,这是祈连。”
两曲作罢,杉雪很‘高兴’的给这两个男人做介绍。牧野的演技依然很棒,表情很完美,只是对白有些单调,握了握祈连的手:“久仰大名。”祈连笑着看了一眼杉雪:“你和他说起过我?”很正常的问话,但是里外亲疏,语中涵义……杉雪好笑的剜了祈连一眼,这人玩上瘾了?祈连转了一下眼珠,惹得杉雪差点忍不住。
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实在让程识看得牙疼。笑着看祈连,以前打过两次交道,一次结婚前,一次结婚后。好象那次见面时,岑染还在身边,明明认识却装的初见。想起来真是够恶心:“祈总和杉雪是旧友?”
祈连看看程识,又看了杉雪一眼后才答:“是。我们……雪塔,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这个男人疯了!杉雪很想揉揉额角,可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有这样的动作。好笑不禁的回答:“六年多吧?”
“不不不,应该更准确一些。是两千二百九十七天。”
怎么听着怎么象情人在对侃表白!杉雪实在是压不住笑:“真无聊。”
祈连作怪:“你现在和我没话说了吗?想当初……”一只高脚杯塞进手里,祈连很识相的选择闭嘴,连表情都瞬间变回正经商人模样。杉雪肚子有些疼,自己的演技和这帮人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眼风往外一瞟,牧流和牧晨两对正往过走。笑的回头看牧野,语气温柔:“我离开一下。”牧野点头,没有多问。

宴会厅里有专门的洗手间,可是杉雪却拐了一个弯,转了出去。厅里的空调开得正好,可是连跳几曲,身上热得几乎冒汗。走廊上有通风的阳台。当然,因为时近十一月底,所以开的只有顶窗,比走道上略凉快一些,但气息却清新得多。
“不喜欢香水味?”身后突来的问话,吓了杉雪好大一跳。回头,就见林瑾瑜挑过纱帘走了进来。
阳台不大,只有半圆见方,金销红的地毯寂软无声。杉雪看看这位仁兄,转身继续扶着栏杆看着窗外。宝格金丽的地段选的极好,临江而建的后窗将外滩的景致看得隐约又真切,繁繁点点的灯火霓虹在这里变成了图片,而不再是景致。图片很美,却无生命,景致也许粗糙,却是活灵活现的存在。
“你还真如花泓说的一样,和你亲近的人极亲近,不亲近的人半点不在乎。”林瑾瑜靠到了栏杆上,从烟盒里抽出了一只烟,幽蓝的火苗喷出,点起了丝缕烟雾。杉雪并不喜欢吸烟,这么近距离的抽让鼻子很不舒服,可是他是花泓的朋友。虽然:“她不会和别人说我的事。”就象杉雪从来不会和别人提起这些朋友一样,花泓也不会。

林瑾瑜不置可否,深深的吸了两口后,正色问:“你喜欢祈连?”
“开什么玩笑?”虽然刚才那只狐狸表现得很暧昧,可是林瑾瑜又不是别人。怎么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来?转身准备离开,可林瑾瑜却快步挡在了面前,脸色阴沉:“看在牧野的份上,也不能和我说句实话?”
杉雪头痛,退回了窗边,抱腕看这位:“我不干涉朋友的选择。这种事别人也管不了,如何选择是她自己的事。”
“是干涉不了,可是总能左右一些。”林瑾瑜刚才可是把牧流牧晨的表情欣赏了个遍。杉雪居然和祈连那般熟稔,与会者一大半惊讶之极。而牧野程识齐磊莫晓东脸上却半点看不出奇色,更是让事件变得诡异。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圈到底该怎么划?
“你是在怀疑我借祈连的势,达成某种目的?”让牧家承认地位?还是整垮龙马?当然,也许还有别的选择项目,毕竟每个人的小九九都不同。而林瑾瑜的怀疑大概是祈连为了讨好花泓,专力帮忙吧?

林瑾瑜冷风扫了杉雪一眼,对她对自己智商的确认进行鄙夷。祈连要是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主,哪里还是现在的情形?
不说话?杉雪苦笑,最怕也最烦碰上这种深沉男。“您要是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借个位?”赏光让咱家出去?
长叹一声,十分无奈。林瑾瑜扭头看杉雪:“能告诉我,她想要如何吗?”林瑾瑜感觉得到花泓对自己的欣赏,两个人相处的也很不错。可是祈连但凡有点什么动作,花泓就会一蹦三尺高,纵然是骂是愤怒是鄙夷或者是漠视……可,毕竟都是感觉。自己从来不曾对她造成过的那样大的影响。这让林瑾瑜既觉得心慌又觉得茫然:“我到底还要怎么做,她才会点头?”这个问题不能问花泓,所以今天逮到了杉雪。
很高深的话题,非常值得探讨!
但可惜:“雪塔是不会告你的。”

祈连?






23

23、雨伞悄悄张 。。。 
 
 
情敌见面,总是分外眼红!更别提中间还有一块好不容易找到的夹心饼干。杉雪看看这两个乌眼鸡一样的男人,十分无聊。从祁连兜里掏出烟匣,点了一只,靠在窗边。
“为什么来?”问得没头没脑。
“为值得的人来。”回得有理有据。
林瑾瑜没有再说什么,果断离开。
杉雪感叹:“多好的一孩子?”结果被祁连狠狠的在腰侧拧了一把,十分委屈:“又不是我介绍的?”
周围没有别人,祁连也犯不着装腔作势,自己也点了一只,深深吸了三四口,才算是把情绪稳了下来。只是满目的凄凉寂寥……

“这是何必?”因为一个爱字把自己和别人折磨得面目全非。
祁连苦笑一声,掐了掐杉雪的脸蛋:“不是每个人都象你一样挨得住寂寞。”
“寂寞有什么不好?总比你们个个熬心熬肺来得轻松吧?”不见时想得厉害,见了却更难过。想从头开始,却偏偏放不下曾经。上帝惩罚夏娃和亚当的方式果然够狠。既让你难过,又偏偏让人沉迷。

祁连笑笑,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拧灭手里的烟头,形容正色:“牧晨和杉庭见了三次,效果好像不错。听说杉庭准备来一次,时间不定。”
这个杉雪早料到了!纵横的名头太猛,杉庭没有把握对抗。可如果对象换成申牧就好多了。一来联姻放在那儿,把亲家逼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二来,牧家内乱,有很多机会可趁。不过:“你认输了?”
祁连冷冷笑笑,一派镇定。杉雪也把烟头扔进了圆桶:“我的事你清楚,不必顾忌。”
“我知道,妈让我给你留一成。别拒绝,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到时候还得麻烦您给装装门面,弄点绯闻,让咱理直气壮那么一点点。”家庭内部矛盾和情感纠葛的传说总比硬性收购来得暧昧多情。现在就是这么个古怪的世道,正正经经做生意被人挤兑得不是个人模样,阴谋诡计加上点三观不正的狗血暧昧却可以被世人接受喜爱,并深切的理解。

出来的时候不短,也该回去。祁连先走,杉雪又磨蹭了好长时间才回到厅里。转了大半圈才在角落里看到独自一人的牧野。
“怎么不去玩?”连莫晓东程识都下场玩了。杉雪的话声很温柔,身段也称得上亲腻,可是牧野却满脑子想得都是刚才程识的冷笑……

“我早就告诉你要小心。这帮子丫头心狠得没话说。”
“既然不好,你这算是什么?”拼命上眼药。
牧野的针头扎得正对方向,程识没法反驳。可是让他眼看着牧野这么下去却做不到,但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他不知道。

—————————

宴会开到十一点才算完,大家客气道别。牧野故意走得晚点,和大变活人版东烘先生齐磊告别时重重的握了一下手,齐磊点头,算是承认,却并没有解释。
餐点味道很好,可是牧野没有怎么吃,杉雪似乎一口都没有动过。驱车开到一家相熟的粥店。热气腾腾的粥碗端上来时,牧野看到杉雪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细缝,象只贪吃的小猫一样磨着爪子霍霍向刀。粥很烫,可她似乎饿坏了,呼呼的吹,黑色的及踝绒衣衬着她肤色越白,烫红的嘴比上了唇色时还要娇艳。

“那个岑染为什么不喜欢程识?”牧野的胃口今天不太好,反正粥也烫,不如闲聊。
赤豆鸡米粥熬得恰到好处,鸡肉松软,米质糯烂,半碗下去唇齿留香,浑身都暖和起来了。虽然车里也打了空调,这间饭厅里温度也不低,可是里面的裙子太薄了。“她们为什么结婚你没听说过?”
牧野当然听说过,程识妈妈看上了岑染,下了套逼着岑染嫁的。“基础是差劲了点。可既然结都结了,干什么不好好过?程识挺喜欢她的。”
“喜欢的不只是染染吧?据我所知,他身边起码有三个备胎,现在还留着两个嗯?他心情真不错啊?”老婆变成植物人,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倒还有心情依红委绿。真是痴情!

杉雪的话已经到了酸刻的地步,可牧野今天没有停止:“那以前嗯?程识好像努力过。”这些消息是莫晓东提供的。程识结婚后,曾经想过好好过的,可是岑染看他的眼神象在看嫖客。后来机缘巧合发现了岑染的另一面,忍不住喜欢,拉下脸来讨好,可岑染根本不接岔。“我不是不理解她的愤怒,被迫嫁人是很恶心。只是赌气浪费青春,不觉得不值得吗?”连着关系的婚姻不能离,与其赌气一辈子,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一下喜欢自己的丈夫?
杉雪抬头看了牧野一眼,低头搅着碗里的米粥,转了三圈才说:“染染不喜欢风流倜傥型,她喜欢清贵自律,坚毅有责任心的男人。”
“所以?”
“她看不起程识,痛恨他妈妈,恶心程家所有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嘴脸。”这个理由,可还足够?

这是杉雪第一次在牧野面前露出淑女的破绽!声嘶几乎带了怒吼,可……牧野看着杉雪半垂的脸,刘海有些长,看不清表情,但握着勺柄的指节说明了一切。沉默了一阵后,牧野又问:“那你为什么肯帮齐磊?”仔细想,杉雪从第一次见程识就没给过好脸色,句句带刺,可对齐磊,好像挺宽容的。按说那位希颜的死和齐磊关系更大,但……
这个话题还好些,虽然那个故事也是个杯具,可是:“希颜喜欢他,搞成现在这样,她们两个都有错。”不是单方面错误,不需要那么狠。更何况希颜是病死的!不死在那天,也会死在别天。
“可那位花泓不这么想。”齐磊想去看看希颜的故居,花泓就是不给钥匙。
关于这点,杉雪就帮不上忙了。“个人有个人的想法,花泓讨厌他,我也没有办法。”

“那喜欢谁也没有办法吗?”
牧野的话让杉雪彻底没了胃口,看来今天晚上牧野听的故事还真是不少。放下勺子靠进椅背,火气有点大,可忍了几忍,还是忍了下来:“我和花泓不算特别玩得来。况且依我看,林瑾瑜的机会并不大。”
“你看好祁连?”
杉雪皱眉头:“也不看好。祁连和花泓的旧事……反正我接受不了。不过这种事,每个人接受底线都不一样。”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只有老天爷知道。

余下的气氛变成了沉默。杉雪已经没有了进食了想法,牧野却象是突然来了心情。慢条斯理的吃了一碗还不够,居然又叫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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