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觞-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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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障。”
“你真可憎，我告诉你庄晓，这套房子和医院的五十万是我对你的唯一的补偿，这个孩子你要生下来就生，但我不会认，我孩子的母亲必须是苏子墨。
庄晓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还是忍不住去恨。
半个月的时间，卫临川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国，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朵百合花按照约定别在了院子的木栅栏上。那天，丁管家发现苏子墨的心情特别的好，晚餐也吃了不少，然后就坐在院子里，捻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百合花淡淡的笑。
洛邵阳下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人比花娇的美，心钝钝的痛，有多久不曾看到她的笑容了，别说是笑容连表情都懒得给自己一个。他走向她，她却在回头的那一瞬变得冰冷，然后转身回去。
洛邵阳叫住她说：“宝宝，你打算以后就这样对我了吗？”
苏子墨没有回头说道：“你放我走，我们回到最初的时候。”
“这段时间你就只想了离开这一件事吗？”洛邵阳一听到他要走就忍不住发火。
“我现在只想和你谈离婚，别的什么都不想谈。”
“你……宝宝，我们把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不好吗，我们都犯了错，都不要再追究了不行吗？”
苏子墨终于回头看着他问道：“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不再追究的？你还认为我和卫临川或者别的谁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吗？洛邵阳，你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失望的回了卧室。
洛邵阳没有进门，在院子里一番吵闹之后开车离开，一个人去了酒吧，他的车刚走，卫临川从角落里出来，猫着腰打了声口哨，苏子墨只是随意一看，惊得站了起来。卫临川看到了她，扬扬手里的东西挂在了栅栏上。苏子墨悄悄地下楼，到院子里把东西拿了回来，居然是一只对讲机。
她蒙在被子里试着按下开关喂了一声，卫临川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苏子墨，终于可以和你说话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帮我办成这件事。”
“没关系。面试时间只有半个月，你要抓紧。”
“我知道，我一直在想办法。”
“好，你把对讲藏好，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深夜，洛邵阳竟然开着车醉醺醺的回来，钟辉看见他吓了一跳说道：“洛总，您喝这么多怎么自己开车回来了？”
“没事……没事……我还死不了。”他甩开钟辉的搀扶连走带爬的往楼上去，吵着主卧的方向，门锁着，他躺在门外使劲的拍着房门，嘴里叫着苏子墨的名字，“宝宝，给我开门，我回来了，给我开门。”
苏子墨到底还是不忍心，打开房门看着烂醉如泥的男人，“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嗯，我……很厉害吧。”
“是啊，厉害得很，交警没抓，人也没死。”
“呵呵，宝宝……我渴……”
苏子墨把人拖进来，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一口气灌进肚子里，自觉地躺在了床上。苏子墨给他换了衣服，站在床边看了很久，她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说了，“邵阳哥，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而我也不是当初的我。即使你依然爱我，但我一想到那个孕育在庄晓腹中的孩子，一想到你亲手签字打掉的孩子，我就无法做到若无其事，我们的路是真的走到头了。”
洛邵阳清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在主卧里，心中窃喜，伸手想去摸摸身边人，旁边是空的，没有丝毫温度，他瞬间又失望了，自嘲的笑笑，应该想到的，苏子墨现在恨不得躲个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他洗漱之后下楼，苏子墨正在吃早饭，他做到对面看着她说道：“昨晚对不起，吵到你了。”
“没关系，以后喝了酒就让钟辉去接你。”
“是。”洛邵阳赶紧答应，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今天天气很好，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苏子墨慢慢地喝粥，眼睛也没抬说：“你会让我出去吗？”
洛邵阳一时无语，是啊，他正软禁着人家，会让她出去吗，“我陪你去。”
“不了，你去上班，我在家看书，谁也别干涉谁。”说完把碗轻轻一推，起身上了楼。洛邵阳知道她在生气，却不敢放任她一个人出去，他害怕她会一去不回，他无法承受的就是失去。
第二天晚上，卫临川开着一辆低调的奥迪悄悄地停在了门外，拉下车窗，拿起弹弓卷了一个小纸球弹在了窗玻璃上，苏子墨心里咯噔一声，她猜到是卫临川，可是今天洛邵阳回来的很早，现在正在书房，和这边只是一墙之隔。她站起来看看，果然黑影里停着一辆车。
她把门锁好，掏出对讲打开，轻轻的喂了一声，卫临川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苏子墨，你的机会来了，两天后有一场电影节颁奖典礼在体育馆，到时候你只要让洛邵阳带你出席，你就有逃走的机会。我已经给你办好了签证，机票和行李也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借口去卫生间，我在那里等你，只要你上了飞机，他就是想追你也得等第二天，到时候你的面试也已经完了。”
“好，我努力，不说了，他今天在家。”
“好，我走了，到时候见。”
苏子墨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先不说能不能走得掉，即使走得掉，那也有被抓到的那一天，到时候洛邵阳会是什么反应，她真的无法预料，更可怕的是走不掉，那就必须直面洛邵阳的暴虐，他会怎样，自己会怎样，一切都是未知数，或许会是一场灾难，可是正如卫临川说的，那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剩下来的几天，苏子墨虽然一贯沉默，但似乎不排斥洛邵阳的出现，她在客厅里的时间比先前稍微长一些，也会默许洛邵阳坐在她的身边看电视。三十好几的男人，在她的身边有时候居然拘谨的像个少年，苏子墨看着电视忽然就流泪了，她在心疼这个男人，是什么让他这样的小心翼翼，曾经意气风发在自己面前全收了起来，他们彼此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会越走越远，越伤越深。
洛邵阳看她哭以为是电视剧太感人，他其实并不知道电视里面演些什么，浑身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身边人的身上，试探着递过几张纸巾，看她接了，心中一阵窃喜，偷偷摸摸的往她身边挪了几分，嘴角不由得上翘，像是得了什么大便宜。苏子墨用眼泪掩饰着心酸。
丁管家准备把今天洛邵阳穿过的衣服整理好明天送去干洗店，从兜里掏出一张请柬，她交给洛邵阳道：“先生，您的邀请函。”
“嗯，放下吧。”
苏子墨用余光看看，左上角有醒目的胶片图像，看来是卫临川说的那场颁奖礼的邀请函，她等着洛邵阳说话。
洛邵阳拿起邀请函看了看，又看看苏子墨，轻咳了几声说道：“大后天有一场颁奖典礼，有很多明星，你最喜欢的那个泰国演员也会来，你要不要一起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强求，所以几乎是不带任何希望的问了。苏子墨沉默的看看，忽然问道：“你说的是Pong吗？”
“是是是。”洛邵阳似乎看到了曙光。
“好，我去。可是我没有合适的礼服。”
“这简单，到时候我带你去买。”
“好，很晚了，我去睡了。”
“嗯，晚安。”
等苏子墨消失在楼梯上，洛邵阳忍不住握着拳头欢呼一声，又怕被丁管家看到，像个小毛贼，四下看看，缩缩肩膀美美的看电视。这一幕都被躲在拐角处的苏子墨看在眼里，她捂着嘴压抑着哭声，轻轻的回了房间。
颁奖礼那天下午，洛邵阳带她去选礼服，这是苏子墨几个月来第一次出门，钟辉开着车，苏子墨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一瞬而过的街景，感觉自己像是再世为人，一切都新鲜的不得了，洛邵阳看着越发的自责，“宝宝，对不起，这段时间一直关着你。”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已经关了，并且只要我不放弃离婚，你会把我一直关下去。”
“宝宝，婚姻不是儿戏，为什么不能重新考虑呢。”
苏子墨回头看他说道：“你能让庄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吗？”洛邵阳说不出话来，“你不能，所以我也不能。”
洛邵阳眼看着又要急，钟辉看看观后镜，咳了几声，洛邵阳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钟辉是在提醒自己不要破坏这难得的时光。
来店里选礼服的人不少，大多是要去参加颁奖典礼的，也有些明星在，热络的和洛邵阳打着招呼，他们只是在洛邵阳结婚的时候见过苏子墨，这次再见就觉得眼前的人清减了很多，风一吹就可以飞上天去。外界都在传洛邵阳婚变，可是现在看到的却是他小心翼翼的呵护和宠爱，不由得开始怀疑消息的可靠性。
他们看着洛邵阳认真的选礼服的样式，每一件都会比在苏子墨身上看看，觉得差不多才会温柔的递给她，让她去试，试完了又觉得不够完美，便把手里预备着的递给她再去试，女士觉得不耐烦了，他就会陪着笑脸哄她，“乖，就试这一件，最后一件。”，听的人耳根子都酥了。
等苏子墨做好造型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她穿了一条西瓜红的长裙，胸前深V，却在□□处恰如其分的收好，深而不露，后背是一层纱，透出几分性感，头发是自然的卷，松松的垂在肩上。洛邵阳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宝宝，真好看。”
有些时候夸一个女孩子“好看”比“美”更动人，说她好看的大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说美的却可能是无关痛痒的张三李四。
洛邵阳特意配了一条西瓜红的领带，系的很时尚，这么艳丽的颜色竟然没有丝毫的妖冶，两个人的搭配出奇的和谐，连店主都忍不住过来要替两个人拍张合影，若是以前洛邵阳肯定拒绝，这一次却欣然同意。他理所当然的把手放在苏子墨的腰上，那弯曲的弧度似乎能灼伤他的掌心，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不只是兴奋紧张还有心疼，她竟然已经瘦到这种程度了，胯骨尖锐的顶在他的手心，像是在反抗着他的无情。
颁奖礼的过程中，洛邵阳一直拉着苏子墨的手，这并不是离开的好机会，等到之后的酒会，渐渐地有人来找洛邵阳谈合作，苏子墨四下寻找着卫临川的身影，终于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小明星堆里看到了他，卫临川冲她点点头，苏子墨点头回礼。
洛邵阳也看到了卫临川，他带着敌意把苏子墨往身边拉了拉，向对方宣告着自己的主权。趁着有人来敬酒，苏子墨说道：“邵阳哥，我想去卫生间。”
洛邵阳不放心的看看卫临川，对方似乎沉浸在温柔乡中，他点点头拉过一边的服务生说道：“麻烦你，带我太太去趟卫生间。”
“好的。”
苏子墨知道他再让人看着她，可是她知道卫临川一定有办法摆脱。她在卫生间待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卫临川还是招牌式的漫不经心，“喂，美女，守着卫生间干嘛呢？”
“卫少，洛太太在里面，我在等她。”
“哦，你带纸了吗？我有点急。”卫临川嘶哑咧嘴的乱扭着身体。
苏子墨在里面听着就想笑，她实在想象不出西装革履的卫临川内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听那个服务生轻轻一笑说道：“卫少稍等一下，我马上给您拿。”脚步声远去，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卫临川冲她一挑眉说道：“搞定了，赶紧走。”说着扔过来一件披风。
他们坐电梯一直去了地下停车场，苏子墨做到后座上，卫临川道：“小皮箱里有几套衣服，旁边的小包里是你的护照和机票，还有一些现金。”
“谢谢你，临川，我们走得掉吗？”
“一定可以，不要害怕。”
“可是……可是他会不会追上来？”
“苏子墨，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我这样策划之后还能被追到，只能说救你的人不是我，我就去求你的洛爷爷。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去法国。”
服务员再回来就没有了卫临川的身影，苏子墨也不见了，她吓惨了，慌不择路的跑下去冲到洛邵阳面前说道：“洛总，洛太太不见了。”她知道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任务，没敢大声说。
洛邵阳听到这样的消息，第一个举动就是找卫临川，果然他也不见了，他差不多已经认定是卫临川带走了苏子墨，转身出了大厅，钟辉过来说道：“洛总，是要走了吗？苏老师呢？”
“她被卫临川带走了，刚才有没有车辆出入？”
“有，一辆黑色奥迪。”
“就这一辆吗？”
“是，从车库里出来的，当时我没在意，不过看上去像是卫临川。”
“往哪边去了？”
“东面。”
洛邵阳都不用思考就知道往东是准备去机场了，他把车钥匙要过来，开着迈巴赫一踩到底追了出去。
越接近机场，苏子墨的心越是悬在天上，她预感到洛邵阳就快要出现了，忽然，卫临川踩了急刹车，苏子墨差点被甩在副驾驶上，坐稳身体抬头就看见洛邵阳像一尊铁塔一样冲了过来，拉开车门把卫临川拖下去，抬手就是一拳。卫临川一边护着自己一边大叫，“走，自己开车走，快走。”
苏子墨在看到洛邵阳的那副神情时早已经吓到腿软，她只够力气下车，跑过去抱住了洛邵阳的胳膊，哭着求他，“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卫临川一直娇生惯养，根本不是洛邵阳的对手，如果不是苏子墨拦着，洛邵阳的铁拳早就打在他眼睛上了，这一拳足以让他失明，洛邵阳看着这个从来不求人的苏子墨为了卫临川哀求自己，刺眼的恨不得立刻瞎了，他的手指关节出了血，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把苏子墨拉倒面前，瞪着她问道：“苏子墨，你是在护着他吗？你和他私奔，你还为了他求我？苏子墨，你真可以。”
“邵阳哥，你放我走吧，求你了，放我走吧。”
“放你走？苏子墨，原来你跟我来就是为了顺利的逃走，你知不知道我窃喜了一个晚上，我以为你原谅了我，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整整一个晚上，我被你们俩骗的团团转，像白痴一样玩弄，苏子墨你好狠。”
卫临川捂着受伤的脸骂道：“洛邵阳，她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你这个可耻的第三者，我今天就打死你。”说着又往过冲，苏子墨死死地拽着他，被这股冲劲拖在了地上，飘渺的长裙下摆被撕裂，小腿擦破了皮，她痛呼一声，却扔不敢撒手。
卫临川要过来，苏子墨叫道：“快走，去做你答应我的事情，快走。”
卫临川知道凭自己是走不了的，一咬牙丢下苏子墨上了车。
顾家瑞抱着一大摞书回了学校，瞅个没人的机会打开了第一本书，56和57页之间夹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卫临川，背后是一串电话号码。他拨通那个号码就听到卫临川漫不经心的声音，“喂！”
“卫先生，我是顾家瑞，苏老师有封信让我给你。”
“你在哪儿？”
“学校。”
卫临川知道苏子墨要行动了，他抛下一切赶去了美院，顾家瑞上车把信交给他，他快速的展开，上面只有几行字，“临川，我被软禁无法出来，帮我申请巴黎美术学院。我的相关证件在学校办公室的抽屉里，你让家瑞去拿；画室的钥匙我没办法给你，但是画室一楼有一扇窗户坏了，一推就开，你取我的获奖作品寄去巴黎，谢谢！如果通过审核就在我家外面的栅栏上别一朵百合，如果没有通过就别一朵玫瑰。如果我可以去参加面试，我会尽量逃出来，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去找洛爷爷，这世界上只有他可以救我。”
顾家瑞立刻去了办公室，办公室的人比较多，张玲月看见他说道：“顾家瑞，有事吗？”
“我帮苏老师拿些东西。”
张玲月低声道：“你见过苏老师了？她还好吗？现在外面对她的婚姻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张老师，苏老师挺好的，等身体好了就回来上班的，到时候您可以自己问她，我先走了。”
卫临川看着文件袋说道：“家瑞，这件事情和谁都不能说，听到了吗？”
“嗯，我知道。”
“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