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觞-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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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啊，好不容易知道你在这里上班，我打听了，你很有名气呢，大小是个画家。真了不起。”
“你找我有事吗？”
“我在青岛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了，我要追你。”
苏子墨无奈的翻翻眼皮抬起左手亮亮戒指说道：“我要结婚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来观礼。”
卫临川愣了一下，随即一笑说道：“那又如何，现在不是还没结呢吗，再说了，就算已经结婚了，说不准哪一天你会觉得我更有魅力，会选择来我身边。”
苏子墨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笑说道：“卫少，你很自信，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这自信从哪里来的。也许你的身边一直都围绕着很多女孩子，但是一定没有我。我有我想要守候的人和事。再见。”
“喂，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卫临川冲着苏子墨的背影大叫，却没有换来她一次回眸，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真的感觉到失败。
已经很久没去过画室了，她也确实有些想念那个勤快无比的小伙子了，下午没有课，苏子墨去了画室，门一响就听到钟辉欢快的声音，“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随便看看……咦，苏老师回来啦？”
“钟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还好吧？”
“挺好的，有人要买画，可是我不懂，买家留下了电话。”
“好，你抽空打过去吧。”
钟辉眼尖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苏老师，您手上的是婚戒吗？”
苏子墨幸福的抬手看看说道：“刚刚求婚的，好看吗？”
钟辉知道自家老板得胜了，急忙点头说道：“好看好看，您戴什么都好看。”
有人推门进来，苏子墨回头诧异的说道：“庄晓？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老师，您真的在这里，我是来找您的。”
“有事吗？钟辉，倒杯水过来。”
庄晓带着几分艳羡看着画室的一切，“这里真棒，苏老师，好羡慕您有这么一间画室。”
“你有天赋，将来也一定可以。”
“苏老师，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个忙的。”
“什么啊，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庄晓为难的掐着手指说道：“苏老师，您也知道我是半路出家，在这个领域还差着好多，可是我是真想好好的学，所以想请您给我开开小灶，您放心，钱我照付，只要您能够答应教我就好。”她生怕苏子墨不同意，带了几分胆战心惊的急迫看着她。
苏子墨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说道：“我有个学生叫顾家瑞，你去找他，下一次和他一起来。”
“太好了，苏老师，谢谢您。”
目的达到，庄晓告别离开，感觉已经走出了苏子墨的视线范围拨通了付若林的电话，“她已经答应了教我，下一步我要怎么做？”
付若林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进了画室又出了画室，看着她拨通自己的电话，她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学习她，让自己成为第二个苏子墨，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她的举止都要学，只要你学成了，我送你一场大富贵。”
“好，我明白了，钱什么时候给我？”
“放心，首款已经打进你的卡里了，你可以去查，只要你做得好，说好的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那就好。”
苏长河和章之涵接到洛家的电话说要给两个孩子订婚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们连洛邵阳取消和付若林的婚约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忽然听到要订婚，不吓才怪，赶紧抽时间订了机票回来。
苏子墨和洛邵阳去接机，当着洛邵阳没好问，一直等到人走了，章之涵拉着苏子墨的手问道：“墨墨，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情？”
“妈，你指什么？”她摸不清妈妈的态度，只好试探着问道。
“邵阳和付小姐悔婚是不是因为你？”
苏子墨咬咬下唇说道：“妈妈，是因为我，但我没有破坏他们。”
章之涵看着女儿的眼睛，她看得出这孩子没有撒谎，“那就是邵阳变心了？”
苏子墨摇摇头，“不是，邵阳哥没有变心，他一直喜欢的都是我，只是我们曾经错过了，可是妈妈，以后不会了，我们都会好好地珍惜彼此。”
“妈妈知道你们俩一直都很好，可是中间毕竟隔着付若林，她那样的父母，言传身教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妈妈担心你会受委屈的。”
“不会的，邵阳哥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你呢，你喜欢他吗？”
苏子墨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点点头。
“那就好，只要你高兴，邵阳也高兴，妈妈和爸爸一定支持你。”
双方家长算是都同意了，第二天，洛邵阳就带了聘礼来了，只是一个档案盒。他笑的春风满面把盒子递给了苏子墨，得意地说道：“打开看看。”
苏子墨不知道是什么，打开的很随性，等看清楚却傻了眼，一盒子都是洛邵阳各种各样的有效证件，有个人的也有公司的，还有动产不动产的产权证书，最后是自己的身份证，他看着有些呆傻的苏子墨说道：“墨墨，我把我的全部都交给你了，包括我自己。”
几个大人没见过这么下聘礼的，就连洛和平夫妻也是此刻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由得失笑，他倒是实惠。
苏子墨红了脸把盒子退回去说道：“谁稀罕你的这些东西。”
“可我没骨气就想给你啊。”
洛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墨墨你收着，将来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让他倾家荡产。”
苏子墨撇撇嘴说道：“爷爷，那多不划算，他倾家荡产了，要是赖着不走岂不是得我养他，才不要呢。”
一句话逗得老爷子合不拢嘴，这一刻两家人是真的开心。上次的旷世盛典，洛老爷子都没有出席，这一次虽然只是家人在一起聚聚，却是无比的轻松自得，这个孙子总算没有糊涂。那个付若林原本就不该是他洛家的人，更不会是洛家儿孙的良人，就因为她的眼睛里东西太多，太复杂。
墓园的清晨还带着露珠的清香和冷冽，洛邵阳开着车把苏子墨送到门口说：“去吧，我等你。”
“你不去吗？”苏子墨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洛邵阳苦着脸说道：“难道你要让我去告诉一凡，谢谢他让我爱你还是让我去听你和他的悄悄话！”苏子墨温和的笑笑，下车进去。
一凡的笑容依旧晴朗，苏子墨放下手中的百合，默默地看着那张照片，很久很久开口说道：“一凡，你还是老样子，阳光自然。你一定早就知道邵阳哥喜欢我了吧，不然不会留下那样的短信。你一定很信任他，不然不会把我托付给他。我们三个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奇怪。不过我想总归我是最幸福的，因为你们都在守着我，谢谢你一凡……”
苏子墨在墓园里待了很长时间，洛邵阳在车里等得都燥了，可他不敢催，就好像这是他欠一凡的一份情一般。
苏子墨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云淡风轻，过去一直纠结的从心底里完全的抛开，就像扔掉了怀中的大石，整个人都轻了起来。洛邵阳给她系好安全带说：“咱两位妈妈已经通过电话了，月底的时候你妈妈和爸爸就会回来，一想到这个我就高兴地想笑。”
“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结个婚兴奋什么。”苏子墨撇撇嘴。
“再老也是第一次结婚，娶得还是这么难娶得你，怎么能不兴奋呢。”
苏子墨探身捧着洛邵阳的脸说：“诶呀呀，好可怜啊，那我中午请你吃饭吧，好不好！”
“好啊！不许反悔。”洛邵阳生怕下一秒落空。
“不反悔，我一下课就去找你。”
“好。”
撤下不爱的伪装后，苏子墨便柔情似水起来，语音柔软，脾气温和，洛邵阳只觉得再没有谁比得过自己幸福了。
洛邵阳一进公司就把梁文道找来吩咐中午的时间空出来，梁文道看着大老板春风满面就知道有大事了，而且还是大好事，他是知道林淼和苏子墨的关系的，偷摸的跑到广告部找林淼打听，林淼也是一头雾水，赶紧给苏子墨打电话，“墨墨，中午一起吃饭吧，好久没在一起了。”
“中午不行有约了。”林淼一边听电话一边在便签上写问题，“洛总中午有约吗？”梁文道看看点点头，林淼心中了然，呵呵一笑说道：“墨墨，原来你也会做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事情啊。”
苏子墨最是单纯，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苏子墨，梁大秘书就在我身边呢，他完全掌握着老板的行踪，你说我会不知道吗。”
苏子墨脑经转得快，不接她的话突然地问道：“你怎么和梁大秘书走得这么近了，一起探听上级的隐私，等我告诉了邵阳哥，让他给你们俩赐婚。”
“呸，胡说八道，果然是不一样了，好样的。苏子墨，你一定要幸福。”林淼的最后一句无比的正式。
她们都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都知道失去是无法承受的折磨。
苏子墨放了电话赶紧跑去上课，画室里多了一个新同学，苏子墨和善的看着她说道：“没想到过了一个学期我们有了新成员，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好吗？”
那个女孩子含羞露怯的站起来说道：“我叫庄晓，以前是学国画的，暑假去了一趟法国，在卢浮宫看到了《蒙娜丽莎的微笑》，然后我就改系了，希望大家多帮帮我。”
苏子墨看看这个女孩子，清淡如菊，像极了中学时的自己，只是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孩子会有这么大的能量，直接改系学了油画，美院不算大却也能人辈出。
这原本就是生活中的小擦曲，只是她不知道庄晓来得突然意味着不简单，更不知道在这一节课后庄晓会和付若林打电话告诉她已经成功的坐在了苏子墨的面前。
原来付若林并没有销声匿迹，这么长久以来只不过是按兵不动，这是在积蓄力量，一旦爆发便是毁灭性的灾难，只是谁也不知道。
苏子墨还是第一次去公司等待洛邵阳下班，前台的小姐虽然换过了好几拨，但是苏子墨的照片却已经被她们的前辈好心的流传了下来，所以她一进大厅就有人迎了上来，好看的笑着，语音温柔的问道：“苏小姐，您来找洛总吗？”
苏子墨抬眼看看，已经不是很久以前见过的那两位，礼貌的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我没有预约。”
“您不用预约，请跟我来。”她殷勤的为苏子墨按了电梯，恭送她进去，微笑着知道电梯门合上，转身给上边的秘书室打了电话。
接线的秘书立刻消息告诉了梁文道，洛邵阳在公司向来冷血冷面，杀伐决断，什么都是秩序井然，没有人可以跨越界限，就好比现在秘书室里事情繁多，但只有首席秘书梁文道可以和大老板直接联系，这也就彻底断送了某些女人的攀附之心。
梁文道在自己的下级面前也是一本正经，跟了洛邵阳这么多年，那点表情还是学得会的，可是一出办公室就忍不住笑了，他敲敲办公室的门，高兴地进去说道：“老板，您心中的人上来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大老板预期中的笑脸，笑的毫无城府，一览无余的甜蜜，梁文道看着他的笑心中由不得概叹，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该是爱极了那个小丫头，要不然不会笑的这么无害，而自己也庆幸获得了他的全权信任，可以在自己面前毫无遮掩。
洛邵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谢谢你梁秘书，我现在去迎接公主大驾。”
梁文道嘿嘿一笑说道：“老板，这么高兴能不能把在青岛扣得一个季度的奖金还给我。”
“嘿，你小子，跟我讨价还价了，整个公司就你最大胆。”
“这不是趁着您高兴吗，还我吧，就当送您个好彩头。”
洛邵阳笑了一声说道：“我付给你钱，完了算是给我一个好彩头，你可真会想。不过呢，今天心情好，就先还你了，哪天你惹了我，双倍扣罚。”
“老板您放心，我不会给您这样的机会。还有，电梯一定已经停了，您还不出门吗？”
洛邵阳立刻甩了他，除了房门。梁文道估计的不错，他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苏子墨的身影，穿着乳黄色的风衣，娇柔明媚，秋意正浓却带来了阵阵熏人的暖风。洛邵阳伸出手，苏子墨听话的放进去，一握就包了起来，一如小时候。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办公室走。
这一层虽然是总裁的办公室，但是因为有秘书室在，所以多少会有来来往往的人，他们惊诧的看着大老板的表情和紧紧相握的手，这个平时看起来冰冷强硬的男人原来也有温暖柔软的时候，只是那要看是对谁了。
梁文道站在办公室的门前笑眯眯的和苏子墨打声招呼，“苏小姐好，几天没见您气色不错。”
“谢谢，梁秘书几天没见，嘴甜了很多。”
“还不是为了让老板涨工资，不打扰二位甜蜜，我先走了。”
洛邵阳拉着苏子墨坐在沙发上说道：“再等我半小时，这几份文件下午要用的。”
“嗯，不着急，我等你。”
她第一次认真地看工作中的洛邵阳，他轻蹙眉头，嘴角抿成一条线，思考问题的时候除了眼球在动，其余一切都是静止的，静的让人不敢打扰，怪不得公司里的人会那么怕他，也就只有熟悉他的梁秘书才敢有一点点轻松。
洛邵阳的时间果真很准，半小时后梁文道取走了文件，洛邵阳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说道：“宝宝，走了，想好请我去哪里了吗？”
“你说吧，请你吃饭由你定。”
“那好，咱们去超市买菜，然后你亲自下厨。”
苏子墨苦了脸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平很差劲的。”
“没事，我又不是娶大厨，能下咽就行，我就是想吃一顿你亲手做的饭菜，想让你为我洗手作羹汤。”他亲亲苏子墨的额头宽慰道。
“那好吧。你为我做了好多顿，我偶尔为你做一顿也是应该的。”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候，两个人拉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电梯，人群往四周让了让，空出了中间的位置，洛邵阳已经是习惯了，而苏子墨只觉得千万双眼睛全都胶着在自己后背上，如芒在背大概就是此刻的感觉，手心里渐渐沁出了汗珠。洛邵阳感觉到她的不安，扭头看看，紧了紧手指示意她放松下来。直到上了车苏子墨长出一口气道：“呼，你们公司的人真可怕。”
“那是因为他们对你充满了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又不是没见过老板谈恋爱，以前你和付若林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洛邵阳看她一眼说道：“从来没有。”
“什么？”苏子墨没听明白。
“我从来没有爱过她，从来没有真心待过她，从来没有认真牵过她的手。只有你。”
爱情中的洛邵阳喜欢说实话，霸道却又不容人反驳，他说出来的话一定是真实的，因为他没有欺骗别人的必要和精力。苏子墨看着他忽然说道：“我们都浪费了太多时间，以后一定要好好把握。”
洛邵阳揪了揪她的鼻头说道：“是你一直在别扭，以后都不许了，下周一干爸干妈就会回来，到时候我就把你拴在身边，看你还怎么跑，省的继续折磨我。”
苏子墨摸摸他的脸说道：“好啦，大老板，快开车吧，我已经很饿了。”
进了超市，洛邵阳推车，苏子墨拿货，常常是拿起一样食材扭头就会问问，“这个你吃吗？”
后面的男人或者点头或者摇头，他们从蔬菜区逛到生肉区，实在没什么买的了，又在生活用品区走了好几圈，完全是在打发时间。结账时，苏子墨递过去一张卡，洛邵阳的手机忽然收到了短信提醒，他掏出来看看忽然笑了，“你请我吃饭刷我的卡？”
“那怎么了，你的就是我的。”
洛邵阳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摸摸她的头发说道：“终于有了为人妻子的自觉了。”
“说的早了，大老板，我现在还是单身，你呢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收银员羡慕的看着他们，超市里人来人往，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生动的两个人，来来去去的都失了颜色，他们太让人瞩目了。
苏子墨很少下厨，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