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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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再走吧。”
“不了，时间来不及了。”
苏子墨坐上车才算是惊魂甫定，她拍拍胸脯道：“邵阳哥，你平常也是这么对付你那些商业对手的？”
“要不是因为伤了你也没这么血腥。”
“他们会不会报复你啊？”
“借给他个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用生命爱你

画室“偷吻”事件之后，洛邵阳开始考虑和付若林分手的事情，就算自己不能和苏子墨在一起也不想再欺骗别人了，应付着也累。而苏子墨总是会想起那个吻，那么缠绵，让自己差一点沉沦，她可以确定洛邵阳对自己有心，只是表达的太晚，温柔如一凡，不该被自己伤害和背叛。后来再看到卓一凡的时候，苏子墨总会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在情感上不够忠贞。
四个人中只有卓一凡爱的坦荡，其余三人各怀心事。如果只是这样纠结下去或许有一天苏子墨会和卓一凡分开，只可惜上天给了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打击。
已经是初秋，苏子墨穿着白色的针织衫，抱着几卷画从公交车上下来，顺着人行横道往校门走，一起往过走的有校友还有其他人。拐角处忽然冲出来一辆跑车，速度极快打着S形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苏子墨只来得及看一眼，叫一声，然后就在周围人群的惊呼声中被撞上了半空，翻了两个跟头，重重摔在地上，和她同样遭遇的轻轻重重大约有六人，肇事车趁乱离开。
苏子墨白色的针织衫上沾满了鲜血，红白相间分外刺眼，画作打着旋儿飘散在路上，也沾上了斑斑血迹。有热心人打了120和110。有一个中年男人捡起苏子墨的手机，看了一遍通讯录，最终选择了“邵阳哥”这个称呼，与其告诉父母让他们着急惊慌，倒不如告诉一个沉得住气的。
洛邵阳正在开会，梁秘书拿着电话看看来显接通后说道：“苏小姐，洛总在开会，有什么事吗？”
“先生，你说的这个苏小姐出车祸了，我们刚打了120，赶紧来人吧。”
梁文道顿时觉得脚底寒气直冒，他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到洛邵阳身边附耳说了几句，洛邵阳瞬间脸色刷白，站起来就往外跑，身后的座椅直接翻了个个，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这是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洛总慌不择路，也是第一次不作任何交代终止会议。
手术室的走廊上聚集了很多人，有其他病人的家属，还有警察，洛邵阳冷着脸，西装革履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秘书，这样的派头不出意外地惹人注意，他拨开人群走向交警问道：“您好，我是病人家属，现场情况怎么样？”
“我们调了监控录像，车倒是看到了，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但是车牌被遮挡了，还需要时间调查。”
洛邵阳扭头道：“梁秘书，立刻让各大媒体发出告示，50万寻找知情者，务必把肇事车找到。”
“是。”
手术室里出来一个护士拿着一摞手术单找家属签字，洛邵阳赶紧拉住人问道：“护士小姐，里面怎么样了？”
“刚开始手术，你是……苏子墨的家属，她的伤最重，伤到了内脏，具体情况还要看手术的进展程度。”说完就进去了，脚步匆匆，让洛邵阳的心选在了嗓子眼。他给卓一凡打了电话，简单说了情况嘱咐他去家里把吴家慧和洛和平接来，让两个长辈自己来着实不放心。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给远在奥地利的苏长河夫妇打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章之涵，一听消息就哭了，隐隐的传来苏长河吩咐人买机票的声音。
交代好一切洛邵阳紧张的靠在窗台上，等着手术室的消息，他强装镇定，可是双手却忍不住死揪着裤管，这样才能抑制不停地颤抖。
卓一凡一手扶着一个跑了过来焦急的问道：“邵阳哥，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在里面。”
吴家慧在攀着手术室的大门张望了很久，尽管她知道什么都看不见可就是忍不住，“老洛，这可怎么办好，墨墨要是出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对得起之涵他们。”
洛和平相对镇定些，“邵阳，通知你干妈了么？”
“通知了，他们已经去买机票了。”
其他几个伤患在三个多小时后陆续出了手术室被送到了病房，只有苏子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手术是外面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忽然门又开了，这次出来的是一名医生，“你们是苏子墨的家属吗？”
“是。”
“是这样，病人的肝脏破裂严重，大出血到现在还没有止住，医院血库的血用完了，我们已经向兄弟医院寻求帮助，但是调拨过来还得有一段时间，你们家属当中有没有AB型血？”
只有卓一凡是可以的，他抓住医生的手道：“我可以，我是AB型血。”
洛邵阳道：“我是O型血，可以吗？”
医生摇摇头道：“O型血不是万能血，也可以用但是它可能会引起不同程度的免疫性溶血性输血不良反应，所以一般我们不这样做。”说完对卓一凡道：“小伙子，你跟护士去化验一下。”
卓一凡输了400CC却不肯离开处置室，央求着再抽200CC，护士劝道：“小伙子，再抽下去你会休克的。”
“不怕，我身体一向很好，再抽200CC我扛得住。”
“不行，赶紧出去，我进手术室了。”
卓一凡只能回到手术室外面去等待，没过半个小时，护士又跑了出来，她的衣服上全是斑斑血迹，门外的四个人被惊得魂飞魄散，洛和平问道：“怎么样了？”
护士歉疚的看一眼卓一凡道：“那边的血还没有送来，小伙子，还得是你了。”
吴家慧拉着卓一凡道：“一凡，再抽可就危险了，赶紧叫你爸爸妈妈来吧。”
“阿姨没事，我是学医的，我可以，真的。墨墨会没事的，一定会。”
这一次卓一凡又抽了200CC，之后人就昏迷被推进了病房，好在没出大事。洛邵阳让父母去守着卓一凡，自己一个人站在手术室外。此刻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即使在商场上他再有能耐，再所向披靡，面对生死却是束手无策，钱再多又有什么用，“有钱能使鬼推磨”却无法阻止天灾人祸和死神的降临。他不敢想象没有苏子墨的日子，一想头痛的像要裂开一样，从心口处会有一阵痛穿过胃直达小腹。
七个小时的时间，主刀大夫终于出来了，洛邵阳依旧靠墙站着，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七个小时一个姿势早就僵硬了，吴家慧急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在ICU观察一段时间。”
“谢谢您医生，您辛苦啦。”
“不客气，医者天责。”
洛邵阳浑身的劲儿一松，身体就往下滑，洛和平赶紧撑住他扶到一旁的座椅上，“邵阳，没事吧？”
“爸，我没事，就是腿麻了。你和我妈先回去吧，估摸着我干爸他们也要回来了，你们去家里等他们。”
吴家慧摇头道：“不行，我要在这里陪墨墨。”
“妈，回去吧，你在这里也没用，回去给墨墨收拾点东西，再给一凡炖些补血的汤。”无论任何时候，他总可以冷静的去分析安排周围的事情。
夫妻俩走了，洛邵阳只歇了几秒就一瘸一拐的就跟到了ICU，卓一凡也醒了，因为已经深夜，所以给家里挂了电话，只说是学校有事晚上不回去了。他看着垮在椅子上的洛邵阳忽然说道：“邵阳哥，你一定很爱墨墨吧！”这句话是陈述也是惊叹。洛邵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显一愣，随意轻轻一笑，“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很明显吗？”
“嗯，你对她一直都很好，宠着她，惯着她却又管着她，如果不是深爱着不会是这样。”
“可她不知道啊！”洛邵阳一声慨叹。
“未必，墨墨是个有心人，谁对她好她感觉得到。”
洛邵阳叹口气，声音几不可闻，“你说得对，只不过现在她有了你，而你对她确实没得说，交给你我放心。”
“邵阳哥，没想过和我争吗？”
洛邵阳想起了那天早上偷吻苏子墨时从她嘴里说出的那句话，接着摇摇头道：“以前或许会，现在，只要是墨墨想做的我都会支持。”
“邵阳哥，你放心吧，我会用生命来爱她。”
“我相信你。”
因为飞机的时间问题，苏长河和章之涵在第二天上午赶到了医院，因为探视时间还没到，只能在玻璃窗外面远远的看着，雪白的病床上苏子墨擦满了管子，了无生气的躺着，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存在，一旁的监视仪嘀嘀的响着，这声音对于现在的苏子墨来讲就是生命的呼喊，只有这些声音能够让外间的人知道她还活着。
吴家慧道：“之涵，对不起，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墨墨。”
“别这么说，天灾人祸谁也不想的，你们和我是一样的心痛。带我去看看那个叫一凡的小伙子吧。”
卓一凡已经准备出院了，章之涵一出现他就觉得有些熟悉，眉眼间和苏子墨有些相似，赶紧恭恭敬敬的站好说道：“阿姨好。”
“你好，我是苏子墨的妈妈，谢谢你救了她。”
“阿姨别客气，她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爱人，我救她理所应当。”
“无论如何，阿姨得谢谢你，谢谢你对墨墨这么好。”
“我会对她好一辈子。”
年轻人的豪言壮语让章之涵一路上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看看放在病床上的病号服问道：“是要出院了吗？”
“嗯，我该回学校了，再不回去我妈他们该知道了。”
吴家慧道：“那让邵阳送你，还有把这汤带回去喝，补血的。”
“汤我收下了，就不用邵阳哥送我了，他熬了一夜很累了。探视时间是下午四点吧？”
“对。”
“到时候我再来。”
洛邵阳一直没去公司，三天后梁文道出现在了医院，“洛总，查到了，肇事者叫李一欢，是个富二代，他爸爸是锦堂地产的李凯峰。人已经被抓了。”
“他们家什么态度？”
“一直在想办法捞人，这次事故其他伤患的家属曾经找过他们，据不理睬。”
洛邵阳神色阴冷的说道：“好，他不理睬咱们，咱们得理睬他，让耿律师向法院提起诉讼，我一定要让他坐牢。还有那锦堂地产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卓一凡和四个长辈都在场，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洛邵阳杀伐决断的模样，心里有些胆怯，洛和平道：“邵阳，不要赶尽杀绝。”
“爸你别管，伤害我可以，伤害墨墨必须付出代价。”
梁文道迟疑了几秒钟又道：“洛总，您交代说不要把苏小姐的事情告诉别人，但是刚才我来的时候穆总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找不到您，我就把事情和他说了。”
“没关系，都是自己人。”
穆浩博在知道事情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墨墨是他们三个看着长大的，从一个小屁孩儿到亭亭玉立，都是做哥哥的心里边既心疼又愤怒，通知了展云良一起去医院。
三个人一见面，洛邵阳的心思就都明白了，穆浩博道：“放心吧，墨墨也是我们的妹妹，我和云良全力支持。”
其他病患的家属听说洛邵阳要打官司，派了代表过来说道：“洛先生，我们都是小人物，撼不动李家那棵大树，但是您不是普通人，有您在我们放心，我就是想告诉您，我们其他五家的家属和您一起告那个王八蛋，给我们家人讨回公道。”
“好，各位，这件事情先交给我的律师去处理，需要大家出面的时候我会给你们打电话。梁秘书，把我名片发给大家。”
穆浩博和展云良一前一后来了医院，站在ICU外面看着里面的苏子墨忍不住心中愤愤，多清纯欢快的女孩子，此刻却失去了所有颜色，只留下了惨白。
章之涵道：“邵阳，你已经在这里熬了好几天了，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去公司看看，墨墨这儿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不能总不去。”
“干妈，没事，我不去公司也倒闭不了，墨墨这儿我想守着她，等她醒来的那一刻。”
探视时间到了，只有一个小时，因为穆浩博和展云良在便让他们先进去，十几分钟后穆浩博皱着眉出来，眼角湿湿的似乎有泪，“邵阳，锦堂地产，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和众人告别蹬蹬蹬的从一边的楼梯间下去了，回声传来谁都可以感觉到他无法遏制的愤怒。展云良道：“看来，穆老大是真生气了。锦堂地产完蛋了。”
“那是他活该。”洛邵阳冷冷的说道。
苏子墨是在手术后第五天醒来的，医生检查后道：“到底是年轻人，恢复的很好。来个人，把胃管给撤了，明天早上换病房。去通知家属。”
苏子墨发不出声音，只是用嘴型说道：“谢谢医生。”
“不客气，你得谢谢你男朋友，他给你输了600CC的血，要不是他你会没命的。”医生和善的笑笑说。
护士微笑着出来说道：“苏子墨的家属，她已经醒了，明天转病房，你们现在派个人去和我办手续。”
洛邵阳道：“我去吧。”
他先看了环境，最后选择了VIP病房，里外套间，设施齐全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公寓，又载着吴家慧回家把苏子墨的东西收拾了些过来。转病房的那天，林淼居然从南京回来了，眼泪汪汪的看着苏子墨，“墨墨，我才知道消息，你受苦了。”
苏子墨还不能说话，眨眨眼，握握她的手，以示安慰。洛邵阳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墨墨很坚强，什么都打不垮，快点好起来，不然林淼的眼泪要把大家都淹掉了。”大家难得的笑了，几天来提心吊胆的阴郁慢慢散去，以后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他们的苏子墨必然会一天比一天好。
洛邵阳终于放心的回家一趟，洗了个澡往床上一趟就睡着了，太累了，基本上将近十天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睁开眼，打个电话给医院确认没问题便去了公司。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洛总家里出了大事，现在看他神色轻松的回来，心知危险过去了颇觉欣慰见了他忍不住都会说一句祝福的话，洛邵阳笑着点头回应，梁秘书看见他问道：“洛总，苏小姐怎么样了？”
“谢谢你的挂念，已经转病房了，恢复的不错。”
“那就好，公司的同仁们都挺担心的，可又怕去了医院给你添麻烦。”
“替我谢谢大家，医院谁也不用去，那里已经很多人了，有这份心就行。”
“是。洛总，锦堂地产派人来找过您。”
洛邵阳冷了脸问道：“来的是谁？”
“是李凯峰的副总白瑞。”
“哼，他儿子的自由都不值得他亲自出面吗。浩博那边怎么样？”
梁文道笑笑说道：“穆总这回是真生气了，就您不在的这几天，已经抢了锦堂地产的三个大生意了，我听穆总的秘书说，李凯峰亲自去和穆总谈判，结果穆总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人赶出来了。”
洛邵阳来了兴趣问道：“浩博说什么？”
“他说‘苏子墨是我看着长大的，伤害了她的人理应没有好下场。’还有展总也是搅得他们不得安生，现在他们是三面受敌，支撑不了多久了。”
“哼，不想承担责任就必须付出代价，公司最近怎么样？”
“一切正常。”
没几天苏子墨已经可以说话了，病房里卓一凡陪着她，苏子墨摸摸他手臂上的淤青说道：“一凡，谢谢你。”
“说什么呢，我还需要谢吗？”
“需要的，600CC，你会休克的，那多危险。”
“可你当时更危险，不救你我怎么舍得。苏子墨你记住，我爱你，这辈子我只对你一个人好，我的生命，我的灵魂都是你的，任谁都无法让我放弃，即便是死神也不可以。”卓一凡不惯说甜言蜜语，所以说出来就无比撼动人心，苏子墨伸出手臂抱着卓一凡的胳膊流着泪道：“一凡，以后我们好好地在一起，我会好好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再也不分开。”
“好，再也不分开。”
房门外，洛邵阳靠在一边听着里面的人说情话，掉眼泪，他心里酸楚却还是轻轻的笑了，他的墨墨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是该放心的，只是一想到她会爱别人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