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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路过开了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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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却还是没有来。
招来计程车,赌气地把行李挪上后尾箱,直叫开车。
到了杜瑞博在国内的住处,杜卿婷没有马上下车,先打了个电话,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刹那,她忽觉委屈。
听着杜瑞博的声音,她就是不争气地想闹,各种惆怅心绪别上心头。她就是娇气又怎么了?她就是不惯别人对她不顺心,又怎么了?
她眼浅得很,接通电话还没说上两句就淌下泪来了。她在国外多年,纵然娇气跋扈,身边也有宠着她的人,即使是买回来的,但她称心不就得了?而杜瑞博呢?自从再婚以后,俩人都再也没见上一面,平日里的问候除了钱还是钱,电话会打,但是声音又怎及得上在父亲怀里撒娇的真实感觉?
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了,本想下机便会见到自己想念已久的父亲,却不想等待她的只是一场连绵细密的雨水。此刻听着父亲温和的声音,她只想大声宣泄只想大声臭骂。
“你干嘛不来接我!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你这样算什么?!”
“好好好,是我不对。爹地在忙啊,你现在在哪里?”背景有些许嘈杂,看是在应酬。
杜卿婷红唇一扬,似笑非笑,“哈,在忙?回国你还能忙什么?忙什么能比女儿还重要?你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只管着盘生意,你什么时候理过我和妈咪?活该妈咪不要你!”
冲动是魔鬼,话一出口,怒火褪了,后悔了。对方还是她的父亲,她知道她伤到他了,但是又代表什么?她这一辈子,永远也学不来的就是低头。
所以短暂的沉默过后,她把电话挂了。转头望了望车窗外的屋子,终是呵了一口气,回眼叫司机开车离开了。
找了间酒店把该放下的东西都放下,小憩了不多久便整理好自己准备下楼逛逛,她好多年都不曾回来过,A市的变化很大,亦正因如此,她才想要看看,到底变的是什么。
雨后的地湿滑,清润的气息飘浮在空中,水润的雨珠点缀在绿树红花边上,一番怡然景致。杜卿婷却无心留意周边的变化,只一个劲地低下头前行。
途经一个地方,吵闹而至。她失神地抬起头,见是一个乞讨的老妇跌在地上,旁边散落的是一个破烂的瓦钵,钵里几个硬币都撒远了,缺口也把老妇的手都割出血来。
老妇满面凄凉,不住斥诉,“你个不孝子!你还想拿去干什么!我还要给瑶瑶看病!她病了你知道吗?不要再把这些钱拿走了呀!”她苦苦哀求,声泪俱下。双手抱住个中年男子的裤腿,身体几乎是成卧倒的姿势。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踢了几脚,老妇却抱得严密,无论他怎样踢也不能摆脱被攥紧的裤腿。
“你个死老太婆还不快滚开!”用力一踹终于把老妇甩开来,他弯□子捡起几个硬币,握在手里抛了抛,嗤笑几声,“出来一天才得来几个钱,你说你活得这么窝囊干什么?啊?!”轻佻地拍了拍老妇的脸颊,又朝旁边吐了口水才转身离去。只丢下一句话,“两天之后凑不够两万块给我,瑶瑶就没有爸爸!我呸!真晦气!”
“孽子!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呀!咳,哈,哈啊……”杜卿婷把一切看得清楚,此时的老妇有些不对劲,只见她忽然捂住了胸口,呼吸短促,又捂住了左肩。
她冷下了脸,快速拨开人群跑向老妇扶着她坐下休息,又细细询问,“婆婆,你现在感觉到压榨一样的疼痛还是火烧一样的痛?亦或是别的?能告诉我吗?”
“像……像有火烧。”老妇说话很吃力,但还是听清楚了她的问话。
杜卿婷已然明了老妇是心绞痛发作。可找遍老妇的身也没有硝酸甘油,她把老妇的身子躺平,“婆婆,深呼吸,深呼吸。药呢?”
“药,药没有了,钱……”
断断续续的一个话没头没尾,杜卿婷却听懂了。她唤来围观的其中几个人,请一人打120一人买药一人疏散人群一人在旁看护并告诉那人简单的护理措施。刚交待完,人群中走出了一个长得干净的男人,他朝她点点头,“我是医生,我会处理的。”他仿佛知道杜卿婷下一步想干什么,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笑容。
杜卿婷一愣,似是没想到自己才回国第一天就遇到这么热心的人,匆忙点头道谢后凝着张小脸,冷着张脸向那中年男人追去。
“请稍等一下。”杜卿婷望着前方那抹瘦弱的身影,停下了急促的脚步。
世事就是那么狗血,圆杉买完酱油恰好也目睹了方才那令人发指的一幕,于是叫停了人。而杜卿婷看见的也就是一个瘦小的姑娘一手提着酱油瓶,单手拦下健硕的大汉的场景。
男人看见圆杉先是吹了口哨,后猥琐地低下了头凑前去扫了她几眼,笑得更猥琐,“小姑娘,哥哥现在没空,识相的就乖乖往一边凉快去。哥哥现在可没空陪你,要是寂寞了就给哥哥留个电话,保证晚上立刻找你给你温暖温暖。嘿嘿嘿嘿……”圆杉看到这么一副嘴脸就觉得恶心,往后挪了挪身子,也笑得如花娇艳,“哥哥太关照妹妹了。”刚笑完便冰着一张俏脸,灵丽的眸子划过几丝黯淡和锐利。如果高松见到这个样子的圆杉,怕是又要长吁短叹了。
“把钱还来,趁我现在好说话,赶紧把钱还回来,并向老奶奶跪下磕头致歉!”语气锋利得彷如一把尖刀,男人看着眼前小姑娘冷冽如冰的眼神再加上这样低沉的语气,不由得一愣。下一秒却笑得好不欢快,“哈,臭婆娘别给脸不要脸!你谁啊你管得着?!你一个路人甲还敢问哥哥要钱!我是那婆娘的儿子我有权拿钱!”
圆杉答得不慌不忙,“既然你也承认了你是老奶奶的儿子,根据《婚姻法》第二十一条规定:父母对子女有抚养教育的义务,子女对父母有赡养扶助的义务。如果子女不履行赡养义务的,无劳动能力的或生活困难的父母,有要求子女付给赡养费的权利,即无劳动能力的或生活困难的父母可向人民法院起诉,要求子女给付赡养费。怎样,要不要我现在打110?”说着便举起了手机拨下三个数字,摆在男人面前,指尖捂在拨出键上,笑眼妩媚地把眼波投向他。
“我呸!臭□!”男人怒极,一边抬起手掌一边骂咧。圆杉反应奇快地使出了咏春中最基本的转身,身子一移开,男人手落空。又不忿气地回身,看样子是不给圆杉一个教训便不会罢休。
圆杉使出小念头,嘴里不忙答道,“各位作证,我是自卫还手!”
围观的人们无不出声应和,知情的早已清楚这个男人是这地头的恶霸,不知情的看见刚才那个事情也变得知情。平日里男人仗着自己生得高大和跟了黑社会混就气焰颇高,对谁都恶言相向,坏事也干尽。因此街坊们畏惧,谁也不敢强出头。如今有小姑娘代替他们把这个坏男人教训一番,他们可是巴不得!这口噎在喉头里的恶气还不吐出来!
杜卿婷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真真觉得意外。眉眼间也褪去了冷淡,娇唇忍不住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男人在圆杉面前吃透了亏,脸和脖颈都涨得通红,他还没说话。圆杉又一次截住了他,“哥哥,妹妹劝您。赶快回去认个错吧,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有你这样的中国人,妹妹是真心觉得羞耻。看过法证先锋第一部没?里面也有个跟你一样的败类,对老母亲也干了一样的事情。他最后的下场知道是什么吗?”
“我管他是什么!臭婆娘!别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了不起!”
“喂是公安局吗?这里是……有男人在这里当众打女人,我已经把照片拍下来了,如果他逃走了我还有他的正照。”场面混乱,但即便如此,一道悦耳的女声仿佛破了坚硬的墙壁,强势地劈裂进来。
圆杉回头,见是一个跟她一般大年纪的女生举着手机对着话筒低声说着什么。
男人也听到了,愕然地望着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粗犷的脸印着怒气怒气还是怒气。他瞪着圆杉和那女生,圆杉可是害怕他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你有种!我回头就跟我大哥讲!看他怎样教训你!”他又对着那女生的身影狠狠地吐了口沫,又补了句,“还有你!”旋即清脆的响声在地上七响八落,原来是他把硬币都发泄般地扔了落地。后转身把几个挡路的路人都用力地推开了,众人忙又让出一条“辉煌大道”,生怕自己会遭殃。
那逃窜得极快的身影倒是把圆杉愣住了,她好心情地一笑,时光把这张笑脸定格,散发出阵阵令人心折的气味。
“最后他死了,被不满他这样作为的人杀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她不是打酱油的思密达……。比酱油君不那么酱油一点儿。三更啦,明天继续三更见~
、祭奠曾经
热闹结束了,人群也离散了。有不少好心人留了下来对圆杉和帮助老妇的杜卿婷及众人道了谢,全都是一边痛数男人的恶迹一边得意地扬眉,说终于出了口气小姑娘你真英勇云云的话。
她们推搪好众人就转身瞧看老妇的情况,所幸硝酸甘油舌下含服得及时,也没有发生心肌梗塞。更庆幸的是遇到医生在旁帮忙。
“车来了,我跟上车跟他们说说情况。”方才帮忙的那个医生走了过来客气而疏离地朝她倆点头。
“刚才谢谢你啊!”圆杉很有礼貌地鞠了一个躬,笑得俏皮,“真是幸好有医生帅哥帮忙!老奶奶情况没大碍吧?”
“放心,没什么事,不过方才救治时发现她身上有不少伤痕,新旧有之。还是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比较妥当。”他卷了卷袖子,一双黑亮的眸子望过来,倒把圆杉看了个脸红红。
杜卿婷在旁也点头致谢,“麻烦了。”
三人告别,圆杉目送老妇被送上救护车,转过头来看着立在夕阳下的女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仿若三月微风,拂过心尖,只余韵香。
杜卿婷笑得清浅,仿似清晨的露珠一般清澈,她摘下墨镜,溢出一个欣赏的笑意,“想不到身板这么小,打起架来可是毫不含糊!”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啊。”圆杉笑得风轻云淡,似一隅疏落的枝叶,但被阳光投照便会闪烁着温暖的光亮,再如何不起眼,一旦被点亮便会光华万千,温暖如煦。扭了扭头才随意地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机,我都要认不出这座城市了。”杜卿婷的眼眸如清水缭绕,沁凉着一丝感怀。
圆杉看着久别重逢的杜卿婷,自然是激动。走在她面前,上下左右又前后左右地打量了一番,不禁品头论足,“不是说不喜欢黑长发?怎么染得这么淑女?”
杜卿婷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柔,仿佛山涧里飘渺得像仙尘一般的如丝,“他喜欢我这个样子。”
圆杉想起杜瑞博的话,恍然大悟,又不禁有些好奇,“他?有没有照片给我八卦?”
杜卿婷妩媚一笑,神色艳丽,浓墨一般的娇媚,“没问题,不过,你确定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吗?”她耸耸肩,圆杉才注意到身侧依然有人未散去,正好奇地看着她们。
她扁了嘴,“Sorry;我忘了。前边有间蛋糕店不错,我们去那儿坐着好好聊!”
两人到了街角位的一间蛋糕店,点了一杯黑森林一杯维也纳夸克奶酪蛋糕。
放下餐单,圆杉有些疑惑,“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奶酪的吗?”
杜卿婷双手交叠在一起,笑得满足,“他喜欢。”
“所以你也一并喜欢了?”圆杉觉得不可思议,“多年没见,你……”
“变得你都要认不出来了是不是?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以前的杜卿婷就是城堡里的小公主,被人宠得无法无天。现在她依然娇气,只是娇气只对杜瑞博,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会包容她。现在的她有了爱情的滋润,很多执拗的事从前从不去改变,现下却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改了自己多年来的习惯。
爱情的力量,真是很强大,强大得令人动容。
“我真的很好奇那个改变你的男人是谁。”
“总有一天,你会见到的。照片要看吗?”
“当然!”
简俊凑到陈子岭耳旁,说了什么。完后一脸的难以捉摸,就如一条布掩住了你的视线,你很想越过去看看那边是什么,但除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你什么都没有得见。
陈子岭的脸流转着几丝僵硬掉的光,他声音低沉,望着笑得望不清神绪的简俊,连话也都冰冷起来,“你知道我不会的!”
简俊笑容又扩大了一点,慵懒优雅得就像一头虎豹,“不,你会的。”
“为了这一切,你会的。”闲闲地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复回戏谑玩闹的神情,眉眼如丝淡薄,“我会帮你的,就像以前那样。”
他转身离开,只剩下陈子岭一人盯着他的背影出神。桌上有杯透明液体,他毫不犹豫灌下。
吞了下去,却只是一杯白开水。
原来他们,谁都没有醉。
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都像是烂醉?
“陈子岭,你放手吧!回头好不好?”
“安娜,你知道不可能。”
安娜举着枪支,瞄准眼前如烟淡薄的男人。她想劝服他,原本以为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的患难他会答应放手的,可是她怎样也比不上多年的黑道生活给他带来的一切利益。
“我们那么久都是假的?”
“不假,但我不会放手,只有上位,我才能调查我一直都想调查清楚的事!”那时候的陈子岭……唔,让他想想,应该是热血的,奋不顾身的?可是现在的陈子岭呢?这些年来,他学会一年比一年世故。
他痛苦地阖上眼,可是五年以前的情景还发生在眼前,近在眼前的幻觉。
“那我呢?!我为了你我背叛了当初宣读的誓词!我已经不能算是一个警察了!”安娜的眼中有种撕心裂肺的光芒强烈地炸裂开去,炫目得美丽,却又痛心得极致。
他笑得比珍珠都要洁白,“不,你仍然是警察。你看,现在你不就是在做着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事吗?秉公执法,维持正义,警恶锄奸……警恶锄奸。你是警,我是奸。”
声音沙哑,自嘲之中揉杂了令人破碎的柔情。
“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你是好人!”她明明早该开枪,手却一直在抖。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身为一个警务人员怎么可以为了私事而坏了公事。她的伙计就要赶来了,在这之前,她要将他劝降!不然,不然……他会死的。
“安娜,这个世界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哪里分得出来?现在你会怎么做呢?”他摊开手,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笑得一片云淡风轻,绽放着比罂粟还诱人的微笑。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会等你出来,到时候我们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他垂下了头,连声笑了起来,“靳安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你以为我会为了你放弃我即将到手的一切?我拜托你,也不打盆洗脚水照照自己的样子。你若不是Madam,我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跟你玩玩?哧,我还念道人人赞扬的Madam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勾勾手指头就乖乖跟过来,除了床上功夫有点味道我还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所以靳安娜,你凭什么?”
沉默缓缓挽成冰片,一刀一刀地凌迟在安娜心上。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泄漏了那么多,得来的不过是这样几句话?
痛到极致也不是那么痛,她连眼泪也流不下来,枪还举着,身后传来声响。门踢开了吗?他们赶到了?可是为什么,她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
砰——
不知是什么惊响了楼下一树的鸟,四散逃窜,惊慌失措。
忽而惊醒,心跳得很快。他摸了摸额头,有些冷汗。
凌晨四点零八分。
他忍不住苦笑,缓缓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了一点便僵直身子,似是发呆。
这个梦,他很久都没有做了。
安娜,你为什么还要来我的梦里?
他这辈子,对不起的女人只有三个。
第一个是初恋,为了上位,双手奉上。第二个是真爱,为了上位,选择背弃。第三个是知己,为了上位,屈辱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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