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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守望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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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车在离运输机不远的地方慢慢停下,老旧的车轮嘎吱作响,除了风鸣,再没有其他声音,左手打着石膏的韦尔斯利从轮椅上艰难地站起来,在随从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早已准备好的讲台,他清清嗓子,颤抖着握住话筒,略带嘶哑地开始叙述那个暴风雨夜的故事,的确只是故事而已。
“夏天呢?”乔布斯小声地对旁边咬着牙的陈曦说道,他环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夏天的身影,昨夜的伦敦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他才知道。
“我不知道……”陈曦想了很久才冷冷地回复,昨天他前脚才脱离危险,后脚就接到了风铃的电话,那个调皮的女孩竟带着哭腔,然后他就得到了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他最棒的手下以一个极其扯蛋的理由牺牲在伦敦,而夏天却是生死未卜。
“我……”乔布斯还想说什么,但看见陈曦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是欲言又止,‘讲台’之上的韦尔斯利慷慨激昂,仿佛这不是一场葬礼而是他的个人演讲。
“我们必须记住这一天,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我们必须向他们宣战,用他们的死亡来祭奠我们的英雄!”在情绪激昂中韦尔斯利蹒跚着走下来,并向乔布斯示意。
乔布斯叹了一口气,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这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他慢慢走上前,看着下面的人,又看看那副冰冷的棺椁,英雄又如何,国旗又如何,勋章又如何,当年轻的生命逝去,一切都他妈是扯蛋。
“首先请允许我向袁杉的亲人朋友表示最深的敬意和哀悼,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勇敢、执着、热心,她……”乔布斯突然声音哽咽,他发现自己再没有办法说下去,默默地苦笑,然后扬了扬手中的讲稿,话锋一转说道,“我本来已经做好讲稿了,可是我发现我真的无法再顺着它念下去。这些年,我送走过太多的部下、战友,念过太多的讲稿,可是今天,我想说点别的,不同于讲稿的。”
空阔的场地瞬间寂静,韦尔斯利和陈曦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吃惊,乔布斯没有去顾忌那些人惊奇的目光,继续说道:“我无法知道这样的牺牲在诸位的心里有怎样的价值评判,但是于我这样出生在二十世纪中叶以前的老头来说,却多少有些见怪不怪。二十世纪是人类历史上最为悲壮和疯狂的世纪,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但这两场大战并没有为这个世界带来和平,1948年起开始了长达30年之久的五次中东战争,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1961年越南战争爆发,1979年起是长达十年的阿富汗战争,1980年至1988年的两伊战争,1991年的海湾战争,1994年的车臣战争,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究竟有多少曾经的受害者堂而皇之地变成了解放者,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杀戮者。这些战争中又究竟有多少和袁杉一样的少男少女永远的离开了在家里苦等他们的亲人,这些本应如夏花般灿烂的生命转瞬便成为一个又一个冰冷的数字,成千上万年轻人的价值仅仅在于将阵地向前推进十米,争夺一个不到一百平米的高地,为所谓的民族耻辱复仇。战争来了又去,我们都昂起高傲的头颅向全世界宣告我们的胜利,却终究输给了死亡。”乔布斯闭眼,像是在回忆什么。
“2008年8月我曾作为国际安全委员会的观察员前往格鲁吉亚(2008年8月俄罗斯与格鲁吉亚爆发冲突,被称之为五日战争),我记得那天清晨我们一行人进入刚刚交战结束的城镇,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灰尘笼罩在小城的上空,零星的枪炮声偶尔响起。我们顺着唯一的大路前进,许多房屋都已经坍塌,有一个坦克炮塔被炸得与车体分离,直插进三层楼里,路边躺着的血肉模糊的人发出野兽般的哀嚎,那大概是只有地狱才会有的声音。后来我们下车查看,我在不远处的路中央看到一摊……嗯……红色的东西,坦克履带碾压过的痕迹已经完全烙在了上面,很深很深,仿佛要将那东西嵌进土地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看起来就像碎牛肉饼一样,于是我拉过我们的翻译大声问他这是什么,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他的回答,他告诉我说那是一个人。是的,那是一个人,一个被坦克活活压死的人,被数吨钢铁压成了一堆??肉酱。”
乔布斯顿了顿,看向鸦雀无声的人群,然后沉重的低下头,继续道:“这才是真正的战争,死神最完美的杰作。我们这些所谓的政客、军事家、爱国者、正义人士……总是习惯了面对电视机和电脑,站在世界地图前,坐在会议室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不亦乐乎。我们今天扬言要让这个消失,明天扬言要让那个痛苦,我们像吃了大麻一样渴望战争,欲罢不能,我们拍着胸脯说:‘为了国家,为了正义,为了和平,我们需要战斗!’,可是我们真的已经懂得战争了吗?我们真的需要战争吗?还是说我们深知当战争真正降临时,我们只需要在电脑前动一动手指,了解一下最新的战况,随风附和几声,这就是我们的战争,所以我们无需惧怕。我们不会失去生命,不会失去至亲,我们甚至可以继续我们的生活,当胜利的那一刻,我们也许会凭吊死难者和牺牲者,然后欢呼雀跃。可是他们呢?那些死在战壕里的年轻人,那些满身伤痕留下残疾的老兵,那些失去了父亲的孩子,那些失去了丈夫的妻子,那些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对他们来说,喧嚣和荣誉过后,是永远也无法抹平的创伤。战争于他们而言就是死亡,那些失去父亲的孩子或许根本不需要英雄,他们只想要他们的爸爸。”
乔布斯扔掉话筒,走下讲台,来到袁杉的灵柩面前,静静地抚摸着那面五星红旗,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放慢语调说道:“她这样的年纪本应该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课堂里,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实现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和朋友逛街调侃,找一个她爱着并且也爱着她的人,然后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不是……躺在这里,接受我们的歌颂。”乔布斯重新面向在场的所有人,掷地有声地说道:“所以,我在这里恳请诸位,冷静的思考我们是否真的需要发动一场全面战争来解决这个危机,我发誓我们的团队会尽全力甚至不惜牺牲一切阻止我们的敌人,我们已经是深陷局中之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那些还沉浸在梦境中的人不要再走上和我们一样的道路,他们的生活是我们毕生的渴望。我不会放弃自由战士的枪,但是我会以生命为赌注,抓住那哪怕一丝一毫的橄榄枝。”乔布斯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在异样的目光中退回到人群中。此时傻瓜都听得出来,他的这番言论毫无疑问在与韦尔斯利唱反调,公爵的脸也是一副铁青的样子,就连陈曦都不知道乔布斯到底想干什么。
悲伤的苏格兰风笛曲传来,暂时打断了人们的胡思乱想,铿锵有力的号令,军人举手敬礼,那些官员们则将右手放到左胸,仪仗队员抬起袁杉的棺椁向敞开的运输机走去,步伐轻缓,每走一步都仿佛需要很长时间,所有人都想留下这个女孩最后的容颜。
“老K,你们护送灵柩会去,派人去昆明接她的家人,注意方式。”陈曦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从头到尾他都显得异常冷静,冷静得不尽人情。
“是!”老K挥手带人跟上去,即使不解,也绝对信任。
“你不去吗?”乔布斯疑惑地看着陈曦,旋即便意识到得不到任何答案,掏出手帕擦拭满是汗水的额头,叹口气说道,“这里就拜托你了。”
直到乔布斯登机,人群慢慢散去,仪仗队员列队撤离,陈曦才看向掠过天空的运输机,慢慢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只是暂别,我们还会再见的,谢谢你,袁杉。”
第十章 康河的叹息 第三节 再别康桥 '本章字数:491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0 14:58:41。0'
第三节 再别康桥
“Are you OK;my son?(你还好吗,我的孩子?)”矮胖的英国老人看着站在叹息桥上透过玻璃窗盯着康河水发愣的男孩,他今天早上才知道自己的学生回到了剑桥大学,就在他准备做上一个牛肉腰子派来犒劳犒劳这个贪吃鬼时,才发现昔日那个天真灿烂的孩子脸上阴雨密布。
“I feel very terrible;sir。(我感觉糟透了,老师)”夏天无力地回答着自己的大学导师,昨天夜里,他只记得教父在大雨里将静抱回他那辆拉轰的保时捷,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然后裹挟着雨幕而去。夏天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手心里攥着那个十字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阻止的理由,然后浑浑噩噩走了一夜,天亮时,已经站在了剑桥大学。
“What happened?(发生了什么?)”
“I do not know。(我不知道)”
“What is your name ;son?(你叫什么名字,孩子?)”英国老人温和地笑着站到了夏天身旁,摘掉眼镜用丝巾去擦拭,然后也去看那平静流淌的康河柔波。
“What?(什么?)”夏天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老师,这个问题真是太古怪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What is your name?”老人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Xia Tian(夏天)”夏天迟疑着开口,当年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都喜欢这样叫他,甚至一度还被不怀好意的高年级学生当作笑柄。
“Yes;you must remember it;you are summen。(对,你必须记住它,你是夏天)”老人笑笑,不再说话,他愿意就这样沉默地陪着自己的学生,陪着那个熟悉的夏天。
伦敦市郊的医院,陈曦站在袁杉最后倒下的地方,一脸阴沉,风铃站在他的对面,欲言又止。
“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曦抬头盯着风铃,眼神凌厉。
“简单点来说袁杉姐他负责保护韦尔斯利,然后有个杀手来了,然后她就倒下了,那些矫情的部分你自己脑部吧。”风铃竭力去回避陈曦的视线,那是一双很恐怖的眼睛。
“我不要官方的!”
“总共开了四枪,四枚弹壳,但是有一枚弹头没找到,而且杀手拿走了韦尔斯利的枪,是不是很诡异?对了,夏天那小鬼和你联系没?”风铃撇一撇嘴,在国安委的犯罪现场调查组来之前他和巴顿就已经勘察过现场,但是一无所获,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
“他的手机关机了,弹头会在哪?”陈曦带上手套,准备对现场再次清理。
“别费尽了,我们都把这翻了个底朝天,子弹肯定不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风铃抬手去阻止陈曦,然后继续说道,“在那个杀手身上!”
“你是说他疯狂到朝自己开枪?”
“我可没这么说,你不觉得这案子疑点太多了吗?袁杉姐中的那一枪应该是那杀手在门外开的枪,韦尔斯利左臂的枪伤应该是近距离射击造成的,这两发子弹都出自那把柯尔特蟒蛇。另外根据韦尔斯利本人的描述,袁杉推开了自己挨了子弹,那个时候袁杉其实就已经死了,然后韦尔斯利开枪向杀手射击,却只开了一枪,子弹还是打在了地板上。从韦尔斯利最后倒下的位置来判断,他射击的这一枪应该是在对方打伤他的手臂之前,这就怪了,是什么原因让杀手放弃暗杀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目标人物,反而丢了武器逃跑的,还顺走了韦尔斯利的史密斯手枪。”风铃站到门外,用手比划了一个射击的动作,然后慢慢移动进屋内,走到白色粉笔画的位置停下,试图模拟昨晚的场景。
“枪声暴露了自己,他不得不离开?”
“守卫只听见了一声枪响,这声枪响对应的究竟是那一颗子弹至关重要,还有丢掉的那颗弹头。说实话,这不像什么案发现场,更像是……嗯……拙劣的舞台剧。”风铃耸耸肩,打开窗户,让阳光射了进来,看着愁眉不展的陈曦,叹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即使我们的推断是对的也没有任何证据,那个人可不是这么容易能扳倒的,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倒是我觉得夏天知道点什么,找到他或许就找到真相了。”
“如果他知道,他就已经死了。”陈曦从怀里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倒觉得真是这样的话,有个人反而不会让他死,你试试问问教父,他应该知道夏天去了哪儿。”风铃向巴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提起地上的工具包准备离开,来到陈曦面前,意味深远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教父?”陈曦放下手机,看向朝自己做鬼脸的风铃,这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女孩,却什么都不说。
夏天软磨硬泡劝走了自己的导师,看着英国老头有些微驼的背,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当他见到导师的那一刻,他就有冲上去抱着他大哭一顿的冲动,可是他不想将这个有点轴儿又很善良的老人拉进这该死的疯狂世界。夏天转身顺着康河前进,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发怔,心里已经如乱麻一般,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大姐头大概已经……他使劲摇晃脑袋,把这可怕的念头抛出去,静出事以后,他关闭了自己的手机,他不想得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他害怕,害怕那可怕的猜想不止是猜想而已。
胡思乱想间,夏天突然感到前面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想停下来却已经晚了,撞个正着,连连向后退几步,揉着脑袋抬头,料想中的电线杆没有出现,出现的是一张铁青的脸。夏天只看了一眼,马上扭头就想走,却在瞬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肩膀。
“失踪很好玩吗?”陈曦不耐烦地看着夏天,风铃没有说错,教父告诉他这小子大概是回剑桥大学了。
“不好玩,我只是回来看看老师而已。”夏天甩开陈曦的手,向河边走去,一屁股坐在草坪上,盛夏时节,康河边的草地绿得让人心碎,映衬着那波澜不起的柔波,和不远处的剑桥国王学院形成绝美的风景。
“他老人家还好吗?”陈曦这时才倏然发现夏天那张阴郁的脸庞,如果换做别人摆出这张臭脸,他大概也可以理解,可是这小子出了名的面部肌肉发达,“面瘫”这种词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到嘴的质问不得不咽下,扯出点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的鬼话来。
“大姐头她还好,对吧?”夏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陈曦怕是根本听不见,他希望他听不到。
“……”陈曦默默不语,静静地站到夏天身边,看着刚刚经过的小木船,艄公是个英俊的年轻旅人,新奇地向他们这些东方人挥手。
“不回答就是没事喽!”夏天露出个惨淡的笑容,这种烂话,骗鬼都不会相信,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陈曦要是再这么沉默下去,他真的就要嚎啕大哭了。
“这条河里有我最好的记忆,也有我最坏的记忆。”
“什么啊?”夏天悲伤的情绪几乎瞬间就因为陈曦这句无厘头的话而土崩瓦解了,开什么玩笑,陈曦这个恐怖分子什么时候学起普希金抒起情来了。
“呵呵,如果算起来,你小子还算是我的学弟哎。我在剑桥念过一年书,机械工程专业,丘吉尔学院。”陈曦淡淡地说道,脸上挂起了笑意。
“乔帮主不是说你丫的是清华的吗?”夏天一愣,扭头去看陈曦,却突然发现这货似乎沉醉其间,很少见到陈曦脸上会有这种平静温和的笑意。
“2003年起清华北大与丘吉尔学院的合作项目,我在这里呆了一年,攻读硕士学位。挺棒的时光,你知道吗?我们泛舟在康河上,使坏心眼把其中一个男生推下水,然后在木船上狠命地笑,最后的结果就是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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