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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之至者谓之元-闲话元朝往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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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忽必烈在打仗方面很舍得花钱,但在私生活上比较简朴,对于中买宝物并不重视,在位期间,一些色目商人经常拿些宝石珍珠之类在皇帝面前“促销”,总是被“帝以无用却之” 。而到了成宗朝,不但对促销的来者不拒,还经常组织采买。
皇帝喜欢稀罕宝物,也就不会问价钱,商人、权要又从中哄抬物价,这么一来,为买宝物而花销的银钱自然以骇人的速度从国库中流走。
这里只举一例,成宗曾经从“本土巨商中卖红刺一块于官”,用来装嵌帽顶,竟然估价中统钞14万锭。光一个帽子的装饰就如此昂贵,皇帝、皇后、嫔妃、皇子、公主等等每人的帽服何止千套,需要装饰的宝物要花多少钱,也就可想而知。在伊朗史家拉施特的《史集》中,也记载了成宗买宝石的巨额费用及其中的贪污情状:“有一次,商人们带来了许多宝石和装饰品,并把它们卖给了合罕(指成宗)。异密们、宰相们和旧货商人来了,给珍宝定价为六十万巴里失,并从国库中取了钱。从这笔钱之中,商人大约用了十五万于异密和丞相们身上。” 
成宗自己喜欢宝物,而因为他的影响,“自后累朝皇帝相承宝重,凡正旦及天寿节大朝贺时则服用之”,其对于国家财政的危害,也就一直贯穿元朝始终。
张弘范之子张珪曾对成宗开“中买宝物”的恶例有过切要的评价:“中买宝物,世祖时不闻其事,自成宗以来,始有此弊。分珠寸石,售直数万,当时民怀愤怨,台察交言,且所酬之钞,率皆天下生民膏血,锚株取之,从以捶挞,何其用之不吝!夫以经国有用之宝,而易此不济饥寒之物,又非有司聘要和买,大抵皆时贵与斡脱中宝之人,妄称呈献,冒给回赐,高其直且十倍,蚕蠹国财,暗行分用。” 
【正文】

张珪的话切中时弊,不但说出了“以经国有用之宝,而易此不济饥寒之物”的奢靡浪费,更指出在买卖中隐藏的“蚕蠹国财,暗行分用”的贪贿行为。成宗朝腐败案时有发生,虽然也有官员在掌管税赋时中饱私囊,比如大德三年(1299年)发生平章教化、的里不花,行台中丞张闾在领财赋时盗钞数十万锭的案件。可更多的贪贿则是存在于中买宝物的贸易之中,其中影响最大,牵涉面最广的便是朱清、张瑄之案。
朱清、张瑄都是海盗出身,在南宋时受招安,宋亡后降元。二人因长年在海上谋生,极为熟悉海路运输。至元十九年向元廷建议以海运代替漕运作为南粮北调的运输方式,经试航成功后,每年海运北上粮米达三百万石,全然解决了南粮北运不畅的问题。他们开辟的开洋港刘家港(今今江苏太仓市刘河镇)也很快成为“粮艘海舶,蛮商夷贾,辐辏而云集”的“六国码头” 。二人因功得到卓拔,朱清升至海道中万户、大司户、江南行省左丞,张瑄为海道运粮万户、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二人身居高位,又掌管海运,“得以与诸番贸易” ,自然也在中买宝物中获得不少好处。大德六年,二人因被告发有谋逆情事遭到诛杀。
朱、张的败亡虽然看似是因为谋逆,但却牵扯到经济问题。对此案的调查中,发现朱、张二家曾向朝中的多名高官行贿,数额巨大。成宗盛怒之下,将中书平章赛典赤&;#8226;伯颜、梁德珪、段真、阿里浑萨里,右丞八都马辛,左丞月古不花,参政迷而火者、张斯立等全部撤职。并派遣官员查办国内贪腐情况,审理冤案五千一百七十六件,查处贪官污吏一万八千四百七十三人,获赃四万五千八百六十五锭。
可这种一日之间宰辅一空,一时之间天下反腐的情况在成宗一朝仅出现了这一次,大多数腐败案件到了成宗手上通常都是“俱敕不问” ,皇帝态度如此,各级官员也就纷纷养痈遗患。

滥赏和中买宝物已经使国库不堪重负,贪腐使得大量财赋被吞没,而国家日常开支如官员俸禄、赈灾、修河等等也不能减少。终于,原本就不富裕的国库,出问题了。
元贞二年二月,右丞相完泽在成宗询问财政状况时便提出:“岁入之数,金一万九千两,银六万两,钞三百六十万锭,然犹不足于用,又于至元钞本中借二十万锭,自今敢以节用为请。” 到元贞三年,更是到了“比年公帑所费,动辄巨万,岁入之数,不支半岁,自余皆借及钞支” 的地步。每年的收入,都是不到半年便花完了,那剩下的用度该怎么打发?这里再次展现了历史上屡见不鲜的好心办坏事——前文说过,成宗朝非常注意减轻群众负担,不肯增加税额,那么国用不足的部分便只能动用“钞本”,也就是发行纸币的储备金。如此一来,纸币的贬值就难以遏制。虽然看似不敛财于民,但通货膨胀的单还是要百姓来埋,政府金融信誉也每况愈下,这是典型的剜肉补疮。
剜肉补疮是很危险的事,往往都是疮没补好,肉也烂完了。成宗这么做可说最大的弊政,而他的幸运之处是在于经济问题最终的爆发需要积累,世祖时代遗留下来的较为健康的钞票发行制度和雄厚的钞本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破坏殆尽的,于是成宗朝的经济状况就在这看似无事实有忧患当中勉强维持着。

朝政以守成好静为重,经济问题也看不出马上有大麻烦。对外战争除了对付西北的察合台、窝阔台汗国外,也基本停了下来。大元王朝一片晏然的景象。元成宗铁穆耳这个龙颈似乎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岂料,上天却硬生生将一件大礼硬塞给了他。
这份大礼来自于西北。
前文说过,大德五年(1301年),窝阔台汗国之汗海都、察合台汗国之汗笃哇统领大军越过阿尔泰山,猛攻元朝戎北大本营按台山,与元军爆发了“帖坚古山会战”。会战的结果虽然元军打得窝囊,捞了个不胜不败之局,却有了个意外之喜——让世祖忽必烈都头疼不已的中亚枭雄海都在战后殒命。海都是反元朝的急先锋和旗帜,他的死使得中亚局势急速变化。很快,原本被迫听命于海都的笃哇依仗自己的实力控制了窝阔台汗国。并于大德七年(1303年)与窝阔台之汗察八儿派使臣出使元朝,表示恭顺罢兵之意。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让元成宗大喜过望,不但厚赐两国使臣以金币,并派出使臣和窝、察两国使臣一起前往西方面见伊儿汗和金帐汗,希望各国全部罢兵修好。随着使臣们的往来,到大德八年(1304年),金帐汗脱脱、伊儿汗完者都、察合台汗笃哇、窝阔台汗察八儿全部盟誓罢兵,并奉元成宗铁穆耳为合法“合罕”,众汗国之宗主。
当年爷爷忽必烈费尽心机也没能完成的功业,自己竟然轻易得到。成宗似乎有理由自豪,如古波斯的国王大流士一般向全世界自我标榜:“我,铁穆耳,伟大的王; 万王之王;蒙古之王,诸国之王” 。虽然这个称号的取得靠得不是努力而是运气,可一分运气足可抵消九十九分的努力,在成功面前,谁还能说个不字呢?
内政没费什么心思却也国泰民安,现在外患竟然没费什么心思竟然也一举消除,扬威海外。要是成宗就此不兴干戈,安然守成,即使有那么些弊政,也足以被说成瑕不掩瑜,后世的评价一定会高出很多,就以笔者而言,绝不会只给他七十分。可他偏偏静极思动,发动了一场如爷爷征日本、安南和爪哇那样的净赔不赚的战争,使得身后品评再次被大打折扣。
【正文】


与成宗交手的国家,有一个让人充满遐想的名字“八百媳妇国”。
这八百媳妇为傣族的一部,兴起于泰国北部边陲的夜柿河地区,原本只是个小部落,“东似乎是到湄公河,南与夫尧(泰国北部地区)接壤,北不到今日缅甸的景栋,而西与西南只能在红河东边,从西到东,从南到北,都似乎不过数十公里,其幅员还不及我国的一个县” 臣服于泰国北部哈利奔猜王国(中国史册称为女王国)。元朝时期,其国王孟莱勇武有为,联合泰国南方的素可泰王朝(暹国),于在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吞并了哈利奔猜王国,之后又向西征服了帕尧王国,定都清迈,从此称雄泰国北部。
所谓“八百媳妇”的国名,是中国所起,原因是传说其国王世世有八百个妻子,她们各领一寨,故此得名。想想中国皇帝不过“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世祖时期的权臣阿合马有四百四十个妻妾都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国王有八百个妻子,岂不让人羡煞?不过,当时的泰国妇女都是“长眉睫;不施脂粉;发分两鬓。衣文锦文,联缀河贝为饰。尽力农事,勤苦不辍。及产,方得少暇。既产,即抱子俗于江。归付其父,动作如故” ,属于超级贤内助,绝非娇声嗲气、弱不禁风的佳人。泰国自古保存母系社会残余较多,被八百媳妇国所灭的哈利奔猜王国被称为“女王国”便可看出其妇女至少能顶半边天。以中国的观念。女人各领一寨,必定要与国王有夫妻关系才行,其实大非如此。泰国人称这个国家为兰那泰王国,意为百万稻田国,虽然有吹嘘成分,倒也更像个正经国名。

这八百媳妇国原本和元朝八竿子打不着,世祖时期对东南亚各国用兵,安南、缅甸、占城都没能幸免,泰国南部的暹国、罗斛国虽没挨打,但也早早称臣纳贡。可能是灯下黑的原因,躲在泰国北部的八百媳妇国反倒太平无事,元朝也一直没想起来让他朝贡,更没有动兵。
可元朝强盛时期,周边的小国并不是安分守己就可独善其身,八百媳妇国在成宗朝平白因为缅甸的内乱,走向了元朝的对立面。
世祖时代,元朝攻伐缅甸蒲甘王朝,缅王那罗提鈳波帝虽积极抗战却是屡战屡败,最后自己反被儿子所杀,辉煌一时的蒲甘王朝遂四分五裂,形成阿瓦,白古、东吁、木邦、孟养、孟密、阿拉干等国分裂割据的局面,而蒲甘王朝的王族虽然已经和地方政权区别不大,却还是名义上的缅甸主宰。成宗继位后,封那罗提鈳波帝另外一子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为缅国王,其子信合八的为缅国世子,赐以银印、虎符,并“戒饬云南等处边将,毋擅兴兵甲”,希望缅甸能够“尔国官民,各宜安业”。 但自己的爷爷把人家从地区大国打成了小割据政权,自己靠着敕封和印信就能够让人家安居乐业吗?
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虽然有缅王的称号,而实权却掌握在掸族首领阿散哥也兄弟手中。缅王得到元廷册封,便想借此重新恢复旁落的王权。可元廷那么遥远,皇帝的诏书并不能起到实际作用,缅王的作为遭到强有力反弹。大德二年(1298年),阿散哥也兄弟等人攻陷蒲甘,杀害缅王及世子宗室等百余人,并恶人先告状,奉贡入元朝,向成宗报告说缅王有不奉元朝圣旨,擅自攻伐其他部落的罪行,自己为大皇帝废黜缅王,是为了维护大元的权威。但幸存的缅王另一王子窟麻剌哥撒八逃到云南,向行省诉冤,指出阿散哥也兄弟向来藐视大元,在叛乱中,不但缅王父子、妻妾、臣仆遇害,连元朝派驻蒲甘的国信使随员、商人百余人也被杀害。之后,又陆续有忠于蒲甘王朝的官员逃到云南向元朝哭诉。成宗不禁大怒,自己刚刚册封的国王,转眼就被杀了,自己的面子往哪搁?于是于大德四年(1300年),命云南行省平章政事薛超兀儿、左丞忙兀都鲁迷失等为统帅,宗王阔阔为监军,出兵一万二千取道永昌腾冲入缅作战。
阿散哥也兄弟自然不是元军对手,首府木连城被围困,“城中薪食俱尽,势将出降”。眼看大势已去,阿散哥也却使出一招在官场常见,而在战场罕闻的计策——重贿元朝统兵官。正副统帅薛超兀儿、忙兀都鲁迷失,以及随军将领云南行省参知政事高阿康(云南土官,又名高庆)、宣抚使察罕不花、万户章吉察儿等竟然都是贪财之辈,收受阿散哥也重金贿赂后,便以“天热瘴发”为由撤围班师 。
阿散哥也用金钱退兵之后,立即于是年秋天赴阙请罪,希望求得原谅。成宗出兵缅甸,只是履行宗主国对藩属的责任,但见蒲甘王族实在扶不起来,阿散哥也兄弟对自己也算恭顺,便顺水推舟承认了其在缅甸北部的统治权,只是杀掉了受贿并率先退兵的高阿康、察罕不花,稍稍舒缓了自己的愤怒情绪。

事情到这里,成宗仍然没有放弃“守成”、“惟和”的方针,没有酿成大错。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一个个人在这时站了出来,对成宗一顿撺掇,终于使得元朝西南边陲兵连祸结。
这人便是云南的行省左丞刘深。这位刘左丞属于很会揣摩领导心思的下属,征讨缅甸的战事弄了个无果而终,成宗没有体会到爷爷灭大理、南宋时的酣畅淋漓,有点有劲没使出来的感觉。于是,刘深以八百媳妇国帮助过阿散哥也兄弟作为借口,上奏成宗,提出:“世祖以神武混壹海内,功盖万世。皇帝继位以来,未有武功以彰显神武天资,西南夷有八百媳妇国未奉大元正朔,请允许为臣为陛下征之。”
这个上奏既是撺掇,也是激将——先帝“混壹海内”,而陛下你继位这么多年了,却“未有武功以彰显神武天资”,不觉得丢人吗?八百媳妇国落后弱小,又帮助过陛下的敌人,臣愿意灭了他给陛下增光。
虽然比较慵懒,虽然喜欢“惟和”,可成宗毕竟是成吉思汗一脉相传的嫡孙,也曾经久镇边关,亲临战阵。这样的激将那里承受得住?接到奏疏,成宗立即发钞近十万锭作为军资,命刘深率军二万前去征讨八百媳妇国。
出征诏书一下,朝廷内部顿时乱了起来。御史中丞董士选等人认为出兵是“以有用之民而取无用之地”,请求罢兵,可他们仍同劝说忽必烈不要征伐日本的赵良弼一样,光拿实际利益收益来说事,却忽略了成宗的面子问题,所以上奏完全没有得到回应。反倒是一向为政平和的丞相完泽看出了成宗的意图,支持这一建议,但却从此背上了“逢君之恶”的骂名——这场战争不但使得成宗的历史评价下降,也使得原本被称为贤相的完泽有了无法洗刷的污点。
【正文】


大德五年(1301)四月盛夏,刘深率军取道顺元侵入八百媳妇国。刘深原本以为可以如前朝征讨安南、缅甸一般,遇到对方的军事抵抗,自己可以战场杀敌,立功封爵。岂料,八百媳妇国的自然环境比之缅甸、安南还要恶劣,烟瘴遍地。刘深的大军冒着烟瘴前行,还没有作战,士兵死亡便已有十之七八。八百媳妇国根本没动一兵一卒,元军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非但如此,为保障吃饭问题,刘深又驱民夫负粮食辎重辗转于丛林溪谷之中,以接济军需,每运送一次便要几十天才能到达,民夫死亡率更是远超作战部队,“死者亦数十万人”,而又因“溪洞险恶,无木牛流马可运”,所以“率一斗粟数十倍其费始达”, 耗费钱粮无以数计。
到了这步田地,战争已经失败,刘深若是识时务,就该马上退兵,虽然也免不了罢官丢职,但也许还能保住性命。可他不但不退,反而向云南各地土司征调民夫勒索赠品,并发出了“身死行阵,妻子为虏”的威胁。其中,顺原路总管、彝族女首领蛇节被要求缴纳黄金三千两,马三千匹。
说起这位蛇节,是前顺原路总管阿那之妻,阿那去世后承袭夫位。其人素有艳名,矫健多力,且有权略。是个类似于“二征夫人”的女强人。刘深的勒索使她愤怒不已。而此时,雍真葛蛮土司宋隆济在遭到勒索后一怒之下起兵反元,蛇节遂与之联合,一起掀起反旗。
宋隆济、蛇节等军都是本地少数民族,熟悉地理,彪悍善战。很快就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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