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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君意(出书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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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殷殷期盼的望着胆小怕事的夫君,可此时的杨敞已然没了主意,脑子里一片空白,惶惶然不知该如何做出决定。
外头适时的响起两声清咳,却是田延年去而复返,见到杨夫人在场时依然不改他脸上挂着的冷冷微笑。杨敞只顾低着头不作声,杨夫人只觉得田延年的眸光如利刃,像是能将人生吞活剐一般。
“大司农!”那一刻,杨夫人鼓足勇气,高声道:“烦劳请回复大将军,君侯同意大将军的决定,遵奉大将军教令!”
田延年转向一旁不停擦汗的杨敞:“这是丞相夫人的意思,还是丞相的意思?”
杨夫人毅然道:“这是妾的意思,亦是丞相的意思。”
杨敞唯唯称诺,却是目光涣散,脖子软软的支撑着无力的脑袋,仿佛一个转身,脖子上的脑袋就会滚下地来。
田延年看杨夫人的眼神渐渐变了,由一开始漫不经心的冷嘲变成了含蓄的激赏:“丞相夫人真不愧是司马太史之女!”说完,一揖到底,“大家同心协力,必能挽救苍生社稷!延年代大将军先行谢过丞相大义。暂且告辞!”
杨夫人扶住夫君,喊来东厢的儿子:“恽儿,替你父亲送送大司农。”
杨敞只觉得万念俱灰,但转念想到当年上官桀造反,自己身为大司农收获属下告讦,因为害怕牵连其中所以不惜装病躲开,以至于事后论功行赏,人人都有嘉奖,唯独撇开了他一人。这之后虽然仍是一路擢升,但霍光对自己总不免心存芥蒂。
“罢、罢、罢……”自己一生的荣华富贵都是靠他人舍与,看来得人恩惠必当奉还,躲得了一时也终是躲不了一世,他仰天嘘唏,“不过是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罢了。”
虽如此自我开解,终究难免苍凉。他看着身旁的妻子,想到自己两个儿子,胸口发闷,脑袋发昏,眼前猛地一黑,晕厥倒地。
02、前奏
刘贺自即位起始,便很少参与百官常朝,每日与昌邑国臣僚混在一起,在宣室殿私下会晤。
而六月廿七,在未央宫正殿路寝东厢,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突然召集丞相、御史大夫、将军、列侯、中两千石、大夫、博士等诸多朝臣。人一到齐,侍卫便将大门关上,期门武士更是在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到会的人大多显得有些惊讶,但是多年为官为将的经验让他们都很有自控的能力,大家一齐把目光投向霍光。
霍光高声:“昌邑王言行昏聩霪乿,恐怕会危及天下社稷,今日召集大家,便是要问问大家对此怎么看?”他直呼刘贺为昌邑王,而非陛下,这言下之意到底要诸位怎么看,已经不言而喻。
一言既出,殿内一片哗然声,胆子大点的皱着眉头直摇头,胆子小的把脑袋低得恨不能钻到席子底下。
这时田延年离开席位起身走到霍光身前,他腰上居然悬着佩剑,进殿时亦不曾解下。只见他一手扶着剑鞘,一手按着剑柄,对霍光大声道:“先帝将幼孤托付将军,把天下的兴亡寄予将军,是因为将军忠诚贤能,能够稳固这刘氏江山。如今群下鼎沸,社稷将倾,汉室的皇帝传代的谥号乃是一个‘孝’字,正是以孝行为本方能长有天下,令宗庙永享祭祀,持续传承,如果主上昏聩,令汉家断祀,将军即使以死谢罪,又有何面目到九泉之下见先帝?今日之议,将军不能再有丝毫犹豫,应当即刻决断!群臣中如有拖延应答者,臣请用手中剑斩之!”
剑出鞘三寸许,烁烁寒光刺痛每个人的眼睛,殿上之人顿时噤若寒蝉,一片鸦雀无声。霍光环顾四周,目光落到每一个人身上时显得那么亲切可亲,最后他无奈痛惜的起身朝着田延年一拜以谢,用深深自责的口吻说:“大司农斥责的是,如今天下骚动不安,光理当受此责难!”
这样唱作俱佳的一番威逼利诱,再愚蠢的人也能立即做出一个最明智的选择来,更何况现在坐在殿上的都是一些非常具有政治头脑的公卿。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站起身来,随后哗啦啦的起来一大片,所有人敛衽叩首,齐声道:“万姓之命系于将军!我等唯大将军令!”
田延年收起了剑,狡黠精明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霍光却没有笑,他用一种常人不易察觉的肃然正气掩饰了自己内心的焦虑,他退后一步,让出位置,杨敞在他凛冽的目光注视下,颤巍巍的站到殿前,以丞相之名,号召群臣草拟奏书,然后一个不落的让他们在奏书上签下名讳。
霍光转过了头,一名小黄门悄无声息的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像影子一般附耳:“金侍中让小人先行回来告知大将军,陛下的车舆二刻前刚刚离开了长乐宫。”
霍光的眸底一片深沉,犹如平静无波的海面,然而海底已然是汹涌暗流。
惊涛骇浪,即将掀起。
车轮碾在青石板上,马蹄杂碎的声响敲击得他心口一阵儿烦闷。
“不过是个摆着好看的小女子!”刘贺冷笑。
同乘的严罗紨十分明了他所指的是谁,先是嗤然一笑,然后回想起皇太后端坐在长信殿上一丝不苟的神情,忽然一叹:“也难为她……”
这声音却是低不可闻,刘贺似乎没听见,侧过头问了句:“什么?”
她醒过神来,皱起了眉头:“小太后并不惹人讨厌,忍人厌恶的是她的那群七舅八姨。”
这回他听清了,鼻腔里很不在意的哼了声,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再多的舅姨,不过是沐猴而冠。”
严罗紨不理会这些,身子软绵绵的缠绕上去,娇嗔道:“我的陛下,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封后呀?你可得为我们持辔多想想啊。”
刘持辔是他和严罗紨的女儿,正是牙牙学语的可爱年龄,他向来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有加。
刘贺想起了女儿,不禁颇为自得的一笑:“快了,快了。”薄薄的唇线,上翘的唇角,压抑不住少年满心的戏谑。
快了!快了!
这个天下是姓的刘,不是姓的霍!他要让那个能把自己抑郁而死,却没法令他人抑郁的刘弗看看,他是如何收拾掉那帮猖狂无德的老家伙的。
他是刘贺!是刘家的子孙!是孝武李皇后的孙子!岂是那个靠耍胡巫争宠的钩弋赵氏的无能子嗣可比的?
车队将入未央宫,龚遂从队尾蹿到了车舆旁,几乎是用一种恐慌的声音说:“陛下!安乐遣人来报,陛下的舆队才离开,霍光便带着人闯进了长乐宫!”
“闯?”刘贺对这个字不以为意,即便现在的长乐卫尉换成了安乐,霍光作为本朝的大司马大将军、上官太后的外祖父,若是想到长乐宫探望皇太后,亦是无可厚非的事。何至于要用一个“闯”字?“安乐人呢?回宫后传他来见我。”
“诺。”龚遂嘴里答应着,却没法让自己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敏锐的触觉总让他惴惴不安的预感到今天的事有点儿不太正常,但这样的预感无法向皇帝明言。
未央宫的大门近了,一切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兵卫们林立在宫门两旁,在车队通过时,跪下行叩拜大礼。
龚遂扶着车箱,在嘎吱嘎吱声中经过范明友的身边,后者正仰高了头颅目视车舆,目光与龚遂相触,他颔首微笑。
龚遂恢复了镇定,车队平安的进入未央宫,他扭头再次看了眼范明友——他已经从地上起身,正指挥着手下关上大门。
重重的宫门阖上的一刹那,发出砰然声响,龚遂的心猛然一跳,他忍不住叫道:“范明友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他问的是自己,可没想到叫的声音过高,被车内的刘贺听到,回道:“范明友身为未央卫尉,他在东门有什么稀奇?”
龚遂只觉得汗湿衣背,范明友是未央卫尉不假,但他另一重身份已是度辽将军。身兼数职的范明友未必就得日日亲自守卫宫门,即便是他亲自守卫宫门,未央宫那么多道宫门,也未必就一定是守在这一道东门前。
“陛下!”也许真的是他过于杞人忧天,但太多的巧合并拢在一处,便能让人产生出许许多多的忧虑。他刚想开口提醒,突然车驾前聚拢起十来名同僚,为首的是刘贺的姐夫昌邑关内侯。
这一行人靠近车舆,将马车直接拦停下来,然后更多的人蜂拥而至。
“陛下!事有蹊跷,安乐被霍光等人扣下了!”
车厢内沉默了片刻,问:“何故?”
中尉王吉抹汗:“霍将军带着三公九卿、文武百官一齐去了长乐宫面见太后!”
不等王吉擦完汗,后面马上有人主动补充:“霍光等人进宫后没多久,便拥着太后坐辇出宫,不等安乐有所反应,便被他们绑了。”
簇拥在一起的人们逐渐嗅出敏锐的异样,忍不住首先质问:“霍光这厮在图谋什么?”
“结党众,挟太后,绑朝臣,这可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霍光要谋反!”
“他想造反!”
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争论声也越来越嘈杂,两百多人你一言我一语,搞得章台街犹如市肆口。刘贺听得气闷,刷的撩开帘子,也不等黄门伸手来扶,已是一脸怒气的站到了车架上:“乱成这样像什么话!”
昌邑关内侯向来受刘贺敬重,他为人也极为稳重,这时却也放出狠话来:“陛下!当断则断啊!”言下之意仍是希望刘贺遵照他们原先一直计划的那样,若要彻底瓦解霍氏党羽,首先得下杀手干掉霍光。
刘贺眼中杀机乍现,王吉慌道:“陛下切不可动此念,霍光虽为权臣,却非奸臣,又是受孝武皇帝遗命的辅佐大臣,我们杀了他事小,使陛下英德有损便得不偿失了。”
刘贺沉默,四周的臣僚倒有半数仍是赞同诛杀霍光的建议。
龚遂道:“这事回殿内再议不迟。”
这话刘贺倒听进去了,毕竟一大群人挤在章台街上吵吵嚷嚷的实在不成体统,他将帘子猛地一摔:“回宣室殿!”
车队终于继续动了起来,严罗紨见刘贺脸色不豫,问道:“出什么事了?”
刘贺咬牙愠道:“朕看在祖父的面上,还打算留他几分颜面,没想到这个老匹夫,自己倒先急着要把这份老脸给丢尽了!”
严罗紨也算是个聪明人,很明白在刘贺生气的时候尽量不要去试图触碰他的怒气。果然刘贺很快便镇定下来,恢复漫不经心的散漫,笑嘻嘻的说:“你先回掖庭,朕办完事去瞧瞧持辔。”
她乖巧如猫的轻轻嗯了声,依偎过去。
车到正殿阶下,刘贺在众人簇拥下下了车,严罗紨仍是随车回掖庭椒房殿。通往宣室殿的台阶上矗立着侍守的郎卫,刘贺步履稳健的踏在石阶上,略偏过头,他在两丈开外看到手提虎子的金赏。此时日头高升,烈日下的金赏面色如雪,神情却有些茫然,刘贺微微一笑,脖子仰后喊了声:“金赏。”
金赏恍惚未闻,身后的金安上推了他一把,他这才醒过神来,触到刘贺犀利清冷的目光后,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了下,把头颅低了下去。
“就这么讨厌朕?”他的笑容冷峻中带着一丝残酷,死去的金建在他右手小臂上留下了一道寸许长的创口,但他觉得这道创口更像是留在了金赏的心上。眼前的他,魂不守舍,犹如活死人。他忍不住便怒火燃烧起来,“你以前就是这么侍奉昭帝的?”
这一声喝挟带着属于帝王不可拂逆的威严,金赏哆嗦了下,头垂得更低了:“臣不敢。”
刘贺似乎把折磨他作为了一种乐趣,踩踏了金赏犹如踩踏了刘弗,他孜孜不倦的做着这件本该毫无意义的事。
通往宣室殿的庑廊上一片冷清,刘贺领头,身后拖拖拉拉的跟着二百多名他从昌邑国带来的亲信。守门的中黄门远远见皇帝走近,赶紧把门打开,刘贺跨步迈过门槛。也正是在那个刹那,本来紧跟他之后的金赏、金安上两兄弟突然停下了脚步,尾随的二百多人莫名的跟着停下。刘贺尚未察觉异样,四名守门的中黄门却突然动作迅速的将大门关上。
“干什么?”
“为什么关门?”
“你们想干什么?”
门嘎嘎的合拢,门缝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残影是刘贺惊骇的扭过头——大门阻隔了帝王和臣子的距离,两百多人怒目相斥,金赏和金安上漠然的看着他们,宣室殿四周脚步声迭起,三四十名黄门涌了出来,一字排开挡在了大门前。
但这样的气势无法阻挡住昌邑国众人的怒火,叫骂声,吵嚷声更加汹涌,甚至有人在说理不通的愤怒下径直冲过来向金赏挥起了拳头。
金赏没当回事的抬臂挡了回去,那颗老拳没挨到他的身却反被他狠狠砸倒,顿时怒骂声中响起接连的惨呼声。金安上同样也没手下留情,两个年轻人仗着自己体力上的优势,将冲在最前头的几位文官一通猛揍。但很快,这种局面到底还是人数众者占据优势,汹涌而动的两百多人冲向宣室殿大门,那种气势足以将金氏两兄弟连同那些宦臣一并撕碎。
金赏额头上挨了一爪,被对方尖锐指甲抓破了皮,血丝渗透进他的双目,令他惯常温柔俊逸的面容看起来张扬着眦裂的狰狞。也就在这个时候,空荡的庑廊上响起如雷般振鸣的脚步声,那些身穿甲胄,腰挂佩剑,手持枪戟的卫队出现的时候,嘈杂和愤怒的人群终于震骇的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那不是宫中寻常的卫队,那样森然整齐的步伐,如同地狱里冒出来的索魂战士。
“羽……羽林卫——”终于有人颤抖着喊出了他们的名号。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这是一支始创于孝武皇帝之手的特殊骑兵,用于皇帝贴身宿位。这支本该拥趸汉家天子的羽林卫,却像是杀伐的地狱使者般降临宣室殿门前,凶神恶煞的将昌邑国众团团围住。
寒光如雪的兵刃,鸦雀无声的惊悸。
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突然。
“这是做什么?!”这是质疑,同时也是斥责。这是天子的威仪——天威的盛怒。
刘贺听着厚壁重门外嘈杂的惨叫怒骂声,眯起了眼,眸光背后是一片森冷的寒意。
宣室殿的大堂上分成两列队形,犹如平时常朝一般,三公九卿齐聚一堂,大多数人在他凌厉的鄙视下都保持着垂首的姿态,但站在队首的霍光显然不同。
霍光面容平静,儒雅的姿态一如平日在朝上听政。刘贺问话后,他跪了下来,不卑不亢的回道:“奉皇太后诏,不许昌邑群臣进宫!”
刘贺面上滑过一道狠戾,他不是愚蠢的人,所以霍光摆弄出这样强悍的阵式来,他已能隐约猜到今天被挡在门外的两百多人会遭到怎样的排挤。他本是靠这些从昌邑国带来的臣子来取替霍光这批霸朝为患的权臣党羽的,也曾想过霍光被逼急后要么顺服,要么便会采取极端的手段来造反。
但显然霍光不是前者,目前的举动也不是后者——霍光抬出了皇太后来压他这个天子,想用一种合理合法的姿态将他刚刚张开的羽翼剪去。刘贺不禁冷笑,原来是这样,原来眼前的这个该死的老匹夫还是妄想将他变成那个无能的刘弗一样,想借着这个机会铲除他培植的羽翼,然后将孤掌难鸣的他牢牢控制在手心里,再度变成一个没有自主能力的傀儡皇帝。
权臣做到这个份上,实在已与奸臣别无区别,其心着实可诛!
刘贺心里恨到极致,但他的毫无准备令他目前处于被动状态,看着满殿的大臣保持一致的姿态,他已然明白,若是想仗着天子之威来强令霍光听从,已是不大可取之道。心念一转,他不由放松了表情,摆出一脸诧异的道:“既然有太后的诏令,朕也不会多说什么,这事大可慢慢操办,何必弄得这般兴师动众?”
皇帝都肯主动放下身段向臣子示好,按理霍光等人也应该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可霍光心里存的那破釜沉舟的心思又岂是刘贺意料得到的,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应答刘贺的话,却是转向了大门。
守门的侍卫打开了门,门外的嘈嚷局面显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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