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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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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丝竹乐馆和高官大人的府邸,西边则多是异域贵族的庙堂和物资集散的市场。集萃居就是选了贩卖各国奇珍的西市旁的店铺。
我斜倚在车里,手中把玩着个装有苏陀的瓷瓶,苏陀会在热力下化为液体,慢慢的倾转着瓶子,我能感觉到那一小滴液体在里面轻柔的滚动。
夜羽轻声将淙淙的乐声转进我的心里去,鹏的眼睛隔着记忆与我相对,彷佛隔了落花纷纷,一双星目间又是哀伤难禁。车轮颠簸了下,我竟觉得心中一痛,抬手捧心,却发觉这痛来的地方如在胸口挖了张井,让那拉扯的感觉深陷其中,另我气短。
这是怎么了?
一阵寂静后,清音流转而出,温婉缠绕的音色回响在我心里。
夜羽,你要告诉我什么吗?我闭目细辨,该是段诗词的配乐。
“……将琴代语兮,聊写那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我合着它的声音轻声哼唱:“这么老的曲子,是……”
愣了一下,如被醍醐灌顶,这乐声让我领悟了是什么在波动着我的心绪。
《凤求凰》!
攥紧了双手,一滴汗水从的脸颊滑落,啪的滴在我合了苏陀的手背上我被这样明显的暗示结果惊的定在了原位上。
夜羽……你是说……我,对鹏……怎么会,我们只是初见而已……
微弱的暗色中,近乎透明的手指几乎要隔着空间触到他微蹙的眉头,心下却是一凛——荀,你在想什么!这不是你真实的生活。不可以,荀是被朝廷夺了亲人的孤苦之人,不能有那样的奢望!
魔琴丝毫不为我的挣扎所动,庄严的回旋着最后的几句章节。低下头,将发热的脸颊埋在手掌中,我的心突然像天竺的铜鼓,声声错乱。
突然的,我记起当日鹏公子注视着月染的目光,宛如刀锋般犀利的眼神在碰触到月染时,便一下子融了个干净,只剩下了一湾水,包容的。
奇怪,为什么我居然生出这种奢望来!
我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从前,为了复仇而进入这个城市的,我该抱着的只有恨意,不能有其他的感情。那恨意锋利的会伤了我身边的人。
月染比我,更需要这安顿的靠山。
夜羽,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带着你去寻找下一任堕天,重复老师的生活,将那个孩子带大,寻一处山水秀美的地方,永不再踏入这长安一步。
这之前,你要做我的供养人吗,鹏公子。
“夜羽……”
它停下了乐声,我深吸口气,舒眉一笑:“你多心了……”
车子慢慢的缓了下来,转了几弯后徐徐而止。清晰的乐声人声透过车厢传来,驾车的执事用鞭柄敲了三下车辕,示意以经到了地方。躬身向前,回手整理好了臂上的大带,我又顿了下,还是推开了厢门。
依旧是飞花一片,落红扑了我一身,景色却是换做了迂回的长廊笼着的院落前一座四脊挑檐的高阁,而院落占地几乎有乐馆这样大,空气中异香阵阵,虽是在就守在市集旁,此间的清雅却与南曲不差半分风韵。我缓步下车,熏风掠过衣袖,丝带立刻飘然而起,而脚下的路上竟然铺就了暄厚的驼毛绒毯,直通到回廊尽头的大门雕梁画栋,人影旖旎,丝竹声声。
“小姐可是荀乐师?”门口早有候着的人过来询问,如刚刚送茶具过来的人一样穿戴。我轻轻点头,对方做了个相请的姿势,随即前面带路。我跟在后边,顺着描了五彩丹青的走廊进入这繁华的高阁院落,停在了一处小间的门口。
此处便是集萃居的雅间,和前门展现的华丽风格不同,此间院落如泼墨渲染,满眼都是青石的灰色,虽是砖砌石堆,却处处精细的安插着木质的纹样,现出一种独到的古朴雅拙来。
“公子,小姐已经请到了。”带路的人向内通报,随即躬身推开了花梨雕琢的隔门后闪在一旁。我也躬身紧走几步,眼睛看着地面,在门口向里面拜倒,这本该是乐伎的规矩。
“荀姑娘,请不要多礼。”
那声音。
心头又大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稳住心神,一双手便轻扶住了我的手臂。我抬起头,一瞬间目眩神迷。
鹏公子正站在与我一个门槛相隔的地方,他穿了件银色丝线的长袍,腰间束着条玉带,此刻正是正午,阳光反射着他身上的亮色,与那日的初见时肆意张扬的锐气相比,此刻的鹏却增加了几分温柔的气息。此刻他正伸出手来相掺,目光恰好和我交接。
依然是微蹙的剑眉,我在他的脸上又看到了那种表情。
难以察觉的忧伤。
“琴师荀子,给公子请安了,”虽然被他扶住,我仍然还是福了一福,柔声说道:“承蒙关照,还要多谢公子今日的雅赠,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一只手指轻轻的封了我的嘴,清新的麝香味道从他掌心升腾起来。被牵引着,我向前一步跨入了门槛,屋内不大,用青竹的席帘掩了墙的空白,点睛的挂了几张字画,一张黄杨木的接榫小案斜放在螺钿镶了的屏风后面,只置了两把椅子。
门在我背后关闭了,夜羽仿佛是感受到我的局促般,爆出急促的音色,声声碎乱。光线将上面镂花的影子打在鹏的身上,流云飞舞。
“荀……”鹏轻声念我的名字,手随即被他握住了,我下意识的回抽了一下,却被更紧的拉住。
低下头,落在发髻上的花瓣袅袅的盘旋落下,我张开另一只手去接,它们却从指缝间匆匆的穿过去,坠落在站在紫红色的胡毯上的我的脚面,浅粉几乎要揉入白皙的皮肤。
挣扎什么?他不是你接近从前的又一条路径么,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才机缘巧合的向前一步,你难道要从这条命定之路逃走吗?
这么想着,心里稍定了定。将目光从地面上拉起来,我抬头望向面前高我好多的美丽男子,他的眉因为我的微笑缓缓的舒展,温柔挑起的嘴唇也冲淡了眼睛里改不掉的冷峻神色。而一声宠溺的叹息带着清茶的香气穿过我的脸庞。
“看到你没事就好,我担心了好多日,你身子单薄,我怕你……”他突兀的说着这样不合礼仪的话语,当日那个如鹰隼般凌厉高傲的男子此刻却是一幅笨拙的样子,我感觉在他的手心里竟沁出了湿意,轻轻的动了动手指,鹏公子到这时才发觉还拉着我的手,他立刻便放开了,英俊的脸庞上飞起一片霞红来。
我看着他,也就僵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耐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这般僵持,便想了个话头问道:“当日收了公子的重礼,在下心中已经感激万分,不知今日公子又重礼相赠,是有何……”
这段话说完就被吃的没了声,我此时恨不得转头从门里逃出去——平日里的精明谨慎此刻都没影了,这不是明着问人家那供养人的事情……简直是太……
应该是没注意到我窘的头都抬不起来,鹏公子轻叹一声:“今日请您过来也并无大事……那些物件只是巧合了看到,揣摸着姑娘会喜欢才送过去,您能钟意便好。”
为他这再度又疏远的口气,虽然我知道这位公子是因为方才的失态而拘谨,可还是有了些许的失落。
“至于今日相请……”鹏公子退后了一步,向我拱手行礼,我暗自吃了一惊,想要还礼,却又见那日桀骜的表情隐隐的出现在他眉间,心中忽的一凉,伸出去的手便如同触到了看不见的墙停在了空中。
“对于您完成了石头禅师的心愿,在下感到万分的感谢。大师与我是忘年的知交,想到在他远登极乐的时候,我们居然无缘相送,实在是心中愧疚……不过,想到承蒙荀姑娘善念,另大师能满愿圆寂,心中就释然很多……”
鹏公子,你今日果然只为了此事答谢于我吗……我听着他的音色逐渐的低沉下去,心中的痛意居然又开始发作。
罢了啊,到底,荀只是个连名声都尚未众人得知的乐伎而已,而这广大的长安城,是容不下这脆弱到随时就会碎裂的希冀的。
“鹏公子,”我向前一步,收在宽大袖笼里指尖轻轻的碰触他的手背,眼神停留在自己纤长的手指上:“大师离开的时候安详的很,一副超脱满足的样子,我相信他的灵魂是去了极乐净土,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况且相见分别都是求不得的种种缘分,都该是平常看待,请您不要为了这件事情哀伤了,好吗?”
抬起头,我眯起眼睛将温柔从我的眼神里蔓延出去。我面前的男子怔了下,轻浅的微笑随即荡漾的一片春光。
“荀姑娘说的是。来,这边坐,在下准备了紫酒,今日需饮的尽兴而归。”
欲饮琵琶马上催(上)
冰镇的紫酒落入羊脂玉的杯子中时,从上面看到的是如同宝石的红紫色,随即便有果子的清醇香气挥散开来,合着暖过来的酒香飘摇在他持杯的手指间。
锡壶是波斯的舶来之物,专用来承放紫酒的。精细若葱的壶嘴从蒜样的壶身上长出来盘曲出植物的筋脉,另一边是同样弯折的梁,手指提着它的时候,可以感到冷意从壶中传来。
鹏公子坐在小案几的对面,擎了凝脂玉的杯子,我微笑着为他斟酒。就在即将收回酒壶的时候,突然听见他不经意的说了句:“荀姑娘,乐馆还住的惯么?如不方便,可以换一个宅子……”
夜羽咔啷一声,我手一抖,紫酒顺着脂玉的杯壁溅落了几滴在他的手指和手腕处的袖子上。
“哎呀!”惊叫了一声,我慌忙放下手中的锡壶,将他的手掌中的杯子接过来,用另一只手中的绢帕吸去那如同新熟石榴籽一样的几滴酒珠,却发现紫色已经浸入了衣服的纹理中。
“真是对不起,荀粗手粗脚的,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别急着道歉,姑娘是给我出了道题,”鹏一笑,眼底波光微荡,该是冷俊的容貌却忽然有了些亲近的调侃神色:“看我妙手回春。”
他伸出一只手指,从我手中的杯子蘸了些酒,点在了那紫斑的周围,在我惊异的注视下,一幅淡雅的梅花便出现在他如雪的衣服上,生机盎然的开着。
“好漂亮,鹏公子竟然会有如此的丹青造诣……”手指顺着花朵划过,淡淡的异香浮动其中。顺着花干的走向一个向前,指甲便碰到了鹏的手指。被针刺般的,我立刻收回了手,揣揣不安的看向别处。
“自上次相见后,姑娘似乎清瘦了许多,脸色也更加苍白了”俊美的男子坐直身子,从小案的果篮里挑出一个柑橘,慢慢的揉捏着:“都怪我们太过心急,如果再多为姑娘考虑下,就不至于……”
轻轻摇头,我笑着止住了他的话:“请公子不要自责,当时的情况也是我自愿前往的;而且,生死事大,您和光公子、月染大人都是高居之人,却能为了却一个僧友的愿望费尽周章,在下只是被您们感动,所以才会同意前往。”
鹏在我说话的过程里微微一愣,等我说完后,立刻脱口问到:“月染……大人?怎么,这孩子……姑娘都知道了?”
我点头。
“也罢,幸好是与姑娘说的,无关大碍。月染生性单纯,这也是我不能放心的地方,虽然她成长在宫中,却没有那种装腔作势的风格。”
鹏的眉间藏了笑意,我看在眼里,明白上次月染被调戏时,鹏为何如此的盛怒。
他在意她。
“您是如何与月染相识的?”我伸手捏了一瓣柑橘,这本不该在初春出现的果子却汁水丰厚,一点都察觉不到是储藏了一个冬季的去年秋实。
“我是在一次舞技的赛会上遇到她的,那时月染已经是舞部官了,却热衷于在一些公众的场面跳舞献技,我一再的告诫她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随着她越发出落,每次她偷偷出宫,我都要在一旁保护……”
我掩口而笑,鹏便也无奈的摇头。我便将她前日如何与我相会后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荀姑娘答应与她做姐妹了?月染对这件事情该是非常高兴吧,不过她确实是叨扰姑娘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每日要奔波在皇居与南曲间实在是有些麻烦……在下于皇城边有处小室,荀姑娘如果……”
“谢鹏公子关爱,在下已经习惯了乐馆的生活,而且……馆中的姐妹们情深意笃,有些不舍得离开她们呢。”
话说了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将人家的好意推的太快了——这是怎么了,就像是怕被吃掉一般的急于逃走。不对,我不是怕,只是因为一身煞气的我若是离了乐馆的保护,恐不久便会败露在白日之下,所以对于鹏公子的好意,我只能回绝。
对,就是因为这样。
刚刚定心,我却听见鹏公子一句:“姑娘,以后的开销就尽管找我开口吧,从今日起,我打算做您的供养人。”
这句话惊的我怔在当场——我以为这件事情只是姥多想,不想他真的是为了此事招我过来!
一时间心情恍惚,沉了半天,我才在尴尬的气氛中点了点头,然后便立刻将脸扭在一边,连个谢字都说不出来。好在鹏公子也不再强求,将小案上的另一只杯子推到我面前:“嗯……荀姑娘也饮一小杯罢,此间的紫酒可是最好的,只是比浊酒的劲大些……稍饮些,该是无妨。”
露齿一笑:“请公子放心。”
温柔是开启通向目的的路,还是另我陷入又一个麻烦的自作之茧?我提起锡壶,将面前的小杯注满。
老师曾经带回过这种酒,它是用一种叫做紫玉葡萄的果子酿造,由西域的骆驼商队用木桶从沙漠运过来的,运抵至此便是奢侈的物件。在我小的时候,看见过这紫色流动的宝石。老师给了我其他的食物,唯独不准我尝这酒,她说这是因为喝了它便会看到沙漠中不存在的光焰之城,然后认为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就会漫无目的的走下去,摔在山涧里。这个说法马上就打消了我的好奇,让我在一段时间里都尽量的绕开储存这酒的罐子。
那时候,我还没参加过法外执行,心里对一些虚空中的东西怀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骗小孩子呢,老师,你不准我的事情我都要一一尝试了呢,你为什么不来拦住我……
我喝下了一口亮紫,酸涩里夹杂着微微的甜意停留在舌尖,随即一个翻滚,落入了更深邃的地方,新鲜的果香霎时充盈了满口。
鹏在看我的脸,明显的感觉气氛有些暧昧了,我躲了他的眼神,一瓣一瓣的吃下了手中捂的发热的柑橘。恰恰这时,夜羽却唱起了那段古曲,我的心被夜羽的乱调波动的急促乱撞。
夜羽,你在应什么景啊?
当然,这《凤求凰》只在我心里的秘藏之地唱着,鹏并不能听见,可仍然让我羞的无法与他相对。
“石、石头大师……”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岔开着尴尬的局面,鹏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柑橘剥开又分了一瓣给我:“那日的传闻可是轰动一时了,好多人都说看到了异像。荀子姑娘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奇异的场面呢?”
我忽然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鹏一直没有问我关于石头大师找我所为何事,而心境单纯的月染也只是对当日的异像感兴趣,也没有问我关于那些事情的具体情况。
“那日的过程确实奇异,直到现在我都有种不能相信的感觉呢。”紫酒果然性烈,我觉得脸颊开始发热了:“公子不问问石头大师对我说过些什么吗?”
欲饮琵琶马上催(下)
“那日的过程确实奇异,直到现在我都有种不能相信的感觉呢。”紫酒果然性烈,我觉得脸颊开始发热了:“公子不问问石头大师对我说过些什么吗?”
“这个……算上荀子姑娘,石头大师曾为六个人预言过吉凶祸福,我、月染、光有幸是其中的三位,而他为我们开示的却是玄之又玄之物,每个人都不能明白他具体所指,我想姑娘也并不能完全明白大师的禅机吧,这便该是不可言传的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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