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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产式爱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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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飞的心里没来由地抖了一下,继而以一种寻求确认的口吻问沈蕴秋:“这个说不需要你爱情的人,是杨隐?”

“是。毕业前,我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是奉上我的爱情,而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是告诉我他不需要我的爱情。”沈蕴秋轻轻脱离余飞的怀抱,捋了捋头发,一脸的清冷。可是,杨隐的一句“我从没在任何一封信里说不需要你的爱情”,如一根利箭一下就扎穿了沈蕴秋的那片冷然,她定定地望着杨隐漆黑的眼眸,那里依然深遂,却也有着坚定的清澈。

“你给我的最后一封信说的都是毕业分配的事,我的回信很明确地告诉你,你在哪里我就留在哪里。”

“不,这不是最后的信!我的最后一封信是我大四一年的日记,日记的扉页上我写了……我写了……”

“你写了什么?”

“我写了‘隐,我们正式恋爱吧’。”沈蕴秋最后这句话说得很轻很轻,可杨隐听得非常清楚,他惊讶地望着这个让他一直不知该爱还是该恨的女人,不明白这封信究竟在哪里!

“你确定你寄了这封信给我?”

“何止是寄了,也收到了你的答复。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有必要留在你的生活里吗?”

沈蕴秋的话音刚落,余飞已挥拳砸在杨隐的脸上,嘴里恨恨地骂着:“杨隐,你tm的不是人!枉我一直以为你这些年虽然滥交,内心应该始终爱着蕴秋,闹了半天你把别人都当傻子啊!”

杨隐抬手摸了摸嘴角渗出来的血水,不理余飞的怒骂,只是盯着沈蕴秋的脸,缓缓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收到过你的信,也没有回复过你的信,你还能相信我吗?”

看着杨隐眼里掩盖不去的痛、悔,以及眼底掠过的一丝小心翼翼,沈蕴秋惶惑了,那封回信明明是他的字迹,为什么他不承认?这样想着,嘴里已经吐出了回答:“我不知道。”

“呵呵,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过去,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你都信。现在,你的心也已经疏远我了吧?”杨隐扬了扬头,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深深地吸口气,继续说:“没关系,不知道总比不相信强,我想我能证明的。你把那封信找出来,我们去比对一下笔迹吧!”

“那信连同你过去的信都被我烧了。”沈蕴秋说出这句话,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杨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说:“死无对证了?沈蕴秋,你现在就是法官,但你想用你的心来审判我,还是用那已不存在的证据审判我?”

沈蕴秋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她感觉自己此时一片混乱,她知道自己愿意相信杨隐,可是又觉得这样的相信,令自己和杨隐这么多年的疏离成了莫大的笑话,生生地割疼了她的神经。她现在只想去好好睡一觉,逃开这突如其来的可能的真相,以及因为这真相而变成一堆笑话的那些人。

看着沈蕴秋向自己的房间一步步地挨去,所有人都没有出声。每个人的心里都感到了她的痛,也感到了自己的痛。

第010章 旧梦难继,真相很远

早晨醒来的时候,沈蕴秋觉得喉咙有点痛,头有点晕,以为自己是晚上想得太多,睡少了的缘故,没有太在意。和以往一样,在跑步机上跑了四十分钟,然后去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才坐下来吃早餐。

史芳芳几次想问沈蕴秋心里是不是还觉得很难过,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问,只好坐在那里长吁短叹地。连史家祥也非常地安静,一直低头吃着眼前的食物。沈蕴秋看着这一对姐弟,嘴边扯出一抹浅笑,安慰道:“你们放心,我没事!”

史芳芳觉得这时候自己估计说什么其实都不会让表姐高兴起来,也就不想说那些苍白无力的话来安慰她了。只是想到雷庆华昨天走的时候一脸恼怒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便还是决定问问沈蕴秋:“姐,昨天庆华哥走的时候好像很生气,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沈蕴秋没想到史芳芳这会会提到雷庆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自己昨晚最后是怎么躺到床上的都想不起来了,根本没去想其他人的反应。现在史芳芳提到雷庆华,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从来没跟他提起过自己和杨隐的事,昨晚应该是伤着他了。她的心又揪了起来,跟雷庆华分手就是不想真正伤到他,没有爱他的心,至少也不能去伤他的心。可现在,她连这点都做不到了。

看沈蕴秋举着筷子发呆,史芳芳又暗暗叹了口气,把手伸到她面前晃着“姐?姐?”

“嗯?”沈蕴秋回过神来,看了眼史芳芳,很快避开她的眼神,轻轻地说:“快吃吧!我会和他联系的。”

“姐,不管你跟杨隐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千万别伤了庆华哥,他是个好人!”史芳芳悄悄看了看沈蕴秋的反应,见她只是低头吃着,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心里就有些生气,为雷庆华不值,嘴上也就尖刻了起来:“姐,庆华哥是你男朋友,哪个男人见了昨天的情况都会生气!你昨晚不顾他反应也就算了,现在你不应该马上跟他道歉吗?你这样脚踩两头的,就不怕最后都成空吗?”

沈蕴秋一下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史芳芳,说:“我和庆华在我来s市前就分手了。至于我和杨隐是在雷庆华之前的事。明白了?我吃完了,去上班了。”说完站起来,也不等史芳芳说话,拿包就出了门,留下桌前呆住的史芳芳和不知所谓的史家祥。

刚走出单元门,沈蕴秋就看到了停车场上斜倚着丰田佳美站着的杨隐,脚边一地的烟头,人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想到他有可能昨晚在这待了一夜,沈蕴秋心里酸酸的,走过去涩涩地问“你没回去?”

杨隐笑笑也不答,只问:“吃过了?”

“吃了。”

“那上车,陪我去吃点。”说完也不等沈蕴秋答话,就打开副驾驶室的门,拖着沈蕴秋的胳膊将她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赶紧地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车载音响里正放着齐秦的老歌《大约在冬季》,那低沉沧桑的嗓音在狭小的车厢内流淌,一直流到了沈蕴秋的心里。这是过去杨隐最爱唱的一首歌,那时,杨隐的嗓音是清澈的,虽然同样低沉,却全没有齐秦的沧桑感。只是,不知道如今他还唱不唱这首歌,声音是否也还如往昔?沈蕴秋这样想着,眼神已全部落在了杨隐的脸上。他还像过去一样俊朗,只是脸部的线条已不似当初一般地流畅,变得棱角分明了;眉间也不似过去的阳光灿烂,仿佛锁上了浓雾;而他的嘴角已不再是微微上翘,只是紧紧地抿着……

“干吗这样老盯着我看?想把这几年没看的都看回来?”杨隐转过头来看一眼沈蕴秋,嘴里戏谑地说着,眼里分明盛满了笑意。“呵,他在笑。”沈蕴秋想,她赶紧把头转向窗外,突然发现,车正开在一条熟悉的老街上,街道两侧的法国梧桐高高的耸立着,浓密的枝丫相互交缠,在街道上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拱顶,夏日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变得如这浓阴一般清凉。这条街,大学的时候,她和杨隐常来。

车子停了下来,杨隐径直下车朝街边的一家馄饨店走去。沈蕴秋下车时看到那个胖胖的老板正在门口热情地和杨隐打招呼。

“杨律师,好久没来了啊!快里面坐,新鲜的荠菜馄饨刚刚包好,今天来几个啊?”正招呼的胖老板突然看到后面跟进来的沈蕴秋,一个手指着她,愣了好半天,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了地叫起来:“啊呀,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沈小姐!”

“胖叔,好久不见!”沈蕴秋笑着打招呼。

“唉呀,真的是好久没见呐!这几年老看杨律师一个人来吃,早些年我还问过他怎么老不见你来,他也不说,只是唉声叹气地,我还以为你们分手了呢。嘿嘿,后来也就不好意思问了,你看,这时间一长,还竟然差点想不起来你是谁了。”胖老板一边快人快语地说着,一边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

沈蕴秋也不说话,只是温和地笑着。杨隐拉她在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才对胖老板说:“胖叔,给我八个荠菜馄饨吧。”

“咦,沈小姐不吃吗?”

“我吃过了,只是陪他来吃。”

“哈哈,你们大概结婚了吧?瞧这甜蜜劲,就像我当初结婚时那样。”胖老板笑说着转身去厨房下单子,杨隐和沈蕴秋听了这话,彼此尴尬地笑笑。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的加快,沈蕴秋扭头看向店外,想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局促。杨隐轻轻拉起沈蕴秋的左手,又一次将衬衣的袖子捋了上去,手指轻轻地抚着那突兀的疤痕。他感觉到在自己手指一点点移动的时候,蕴秋的手绷得紧紧的,显出了她的紧张。他笑了笑,将她的脸扳过来,手又抚上她颈项上那道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刀痕,慢慢地来回地抚摸着,很轻很柔,令沈蕴秋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麻痒。

“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沈蕴秋的声音很低,似有东西强压在她的嗓子里。

“蕴秋,夏天都穿着长袖,是因为这疤吧?”

“嗯。虽然我不在意,可别人看了总会觉得不舒服。”

“答应我件事。”

“什么?”

“以后无论碰到什么事,先保护自己不受伤。”

“……”

“答应我,蕴秋!”

“好。”

杨隐的嘴角向上扬起来,呈现出优美的弧度,漆黑的眼眸泛出亮亮的光彩,沈蕴秋呆了一呆,感觉到自己的失神,马上又扭头朝向店门。

“你现在好像特别喜欢用后脑勺对着我。”杨隐促狭地说完,很快地将唇在沈蕴秋的手背上印了下,然后开始吃刚刚端上来的馄饨。

就在沈蕴秋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响了。

“蕴秋,我,谭红梅。”

“红梅姐,这么早!”

“不早了,我已经在来s市的路上了。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了。”

“真的?太好了!”

“唉,你说过请我吃饭的啊,没忘吧?”

“怎么会忘啊!我等下到办公室就把饭店订好,中午一起吃饭,下午我带你去做美容。我前些日子找到一家法国人开的美容会所,很棒的!”

“嘿,被你说得心痒得来!不过,今天怕是不行。我上午要去办点事,午饭已经约了。要不晚饭吧?”

“这样啊,那也行。”

“那到时再联络,挂了啊。”

“大姐,再见。”

接了谭红梅的电话,沈蕴秋忽然想起自己今天上午约了余竞冬,要给他一个答复,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看看杨隐还没吃完,沈蕴秋还是决定自己先走。

“杨隐,我上午约了人,时间有点紧,先走了。”

“我马上好,还是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吧,你慢慢吃。还有……吃完回去洗个澡。”沈蕴秋说完就想站起来往外走,杨隐也随即站起来一把拉住她:“蕴秋,我想,再问个事。”

“……”沈蕴秋转过身看着杨隐,示意他说下去。

“你和雷庆华是在收到你说的那封信后开始谈恋爱的吗?”杨隐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

沈蕴秋探究地看了看杨隐,低低叹口气,才说:“不是。是五年前我受伤以后才开始的。怎么啦,为什么问这个?”

杨隐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忙说:“没什么,就突然想知道。你赶时间就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再见!”

“再见!”

看沈蕴秋快步走出店门,杨隐陷入沉思。过了许久,他才站起来结帐离开,回家匆忙洗个澡换了衣服就去事务所上班。刚坐下,袁沁蓝就进来了。

“给,早餐。怎么来得这么晚?”袁沁蓝雷打不动地递上了为杨隐准备的早餐。

“不用,我吃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杨隐说早餐吃过了,袁沁蓝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这两年几乎都是自己为他准备每天的早餐,哪怕自己出差也会委托办公室的小付替他准备好,杨隐也习以为常了,今天可算是个意外。正想着,忽然发现杨隐正盯着自己,才想到他刚才的问题,马上回道:“噢,昨天半夜回来的。太晚了,所以没给你打电话。”

“嗯,你自己小心点,这种案子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杨隐说完就低下头开始翻看今天的工作安排。

“其实,李铁脚的案子还是……”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是你私人接的案子,你不必跟我讨论,我也不想知道。”没等袁沁蓝继续说下去,杨隐就打断了她。

袁沁蓝有些恼怒,深吸了口气,才说:“这次过去,‘暖爱毛衫商标侵权案’结果出来了。”

“哦,怎么样?”杨隐闻言抬起了头。

“庭外和解。暖爱毛衫厂支付给齐国栋三百万,将商标买了去。昨天我回来前,齐国栋已经把四十五万代理费的汇票给我了。”沈蕴秋简单地跟杨隐讲了一下案子的结果,随后又讨论了其他几个案子的进展,才起身离开。

刚走到门边,又被杨隐叫住:“沁蓝,下周我会和余飞去趟g市。另外,我俩今晚一起吃饭吧。”

看袁沁蓝应了声后走出去,杨隐站起来走到窗边,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取了一支点上,举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这口烟一下吞下去的同时,夹着烟的手又抬起来,用小指和无名指轻轻地来回捋着额头,心里想着:“该是回趟g市了”,随即回到桌前给余飞拨了个电话。

“余飞,我。”

“嗯,什么事?”余飞在电话那头一副爱理不理的腔调。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g市?我下周三、四正好有两天空档,你怎么样?”杨隐完全忽略余飞的情绪,直接问他。

“好啊。”

“那就这样。”

“等等,就这样好啦?”听杨隐要挂电话,余飞突然拉高了声音。

“还有什么事要我注意?”杨隐一边问一边回忆有关余飞他们股权设立的细节,觉得一下子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问题,就说:“暂时也没什么问题了,还有的话等去了再补充也来得及。”

“我说的不是我们公司的事,你别装糊涂!”余飞有点怒。

“你想说什么?”杨隐不答反问。

“你和蕴秋!”

“我们的事你别管!”

“杨隐你听着,你风流快活也好,你和袁沁蓝暧昧不清也罢,我管不了也不会管,但现在你扯上了蕴秋我就得管!”余飞在电话里的声音越提越高,显然颇为激动。杨隐心里也有点不快。

“余飞,你听好了,你要怎么安慰蕴秋我都没意见,但是,我和她之间这事透着的不明不白,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再说一次,别掺和进来,我需要时间来理清楚。”

“你好自为之吧,别再伤着她。”余飞说完也不等杨隐反应就挂了电话。杨隐无奈地摇摇头,看看时间已近九点,九点半有个案子要开庭。随即拿起桌上的案卷和公事包走出办公室,喊了助手小石一起前往法院。

第011章 莫名其妙的晚餐

下午六点,袁沁蓝在自己办公室简单梳洗了一下,从衣橱里拿了一件夏奈尔的湖蓝色小礼服,换下了身上的职业装,在耳后喷了点5号香水,照照镜子、拢拢头发,对自己满意的笑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袁沁蓝习惯在办公室准备两套衣服,一套是用来应付晚上的各类饭局,另一套就是现在穿的这件,用在和杨隐约会又来不及回家换衣服的情况。而事实上,从这件礼服挂到办公室那天起,今天才第一次用上,袁沁蓝这才发现,除了必须两个人一起出现的应酬,她和杨隐几乎没有单独约会。

袁沁蓝自嘲地笑笑,看着桌上杨隐的照片,不知道今晚算不算约会?正当她失神地想着,杨隐推门进来:“是不是可以走了?”

袁沁蓝抬头朝杨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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