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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出人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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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走不动,可是人家史进却依然精神抖擞。

史大郎精神抖擞,不仅是人家是个练家子,更重要的是人家有追求。人家史大郎这是要到延安府,投奔他师傅王进,保国杀敌上战场。有着豪迈理想志向,史进才有这般斗志,才这般有动力。

还好,还好,就在福宝要累趴下前,渭州到了。听说这里也有一个经略府,王进师傅会不会是在这里?史进决定先去打探。

史进虽然也是个乡下娃,可他却晓得规矩:要想问事,上茶馆儿。于是,史进带着福宝进了茶馆。

叫了茶,跟茶博士说明来意,茶博士热情地告诉史进,这里常有经略府的人来喝茶,待会有人来,他会替他引见。果然,茶博士所言不假,史进他们坐不多久,经略府的提辖官来了。

看到鲁提辖,福宝一下就想起了小说上写的,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太好了,总算是又有热闹看了。这才像是闯江湖。福宝忘记了疲劳,又高兴了。

这可是一场大架,是要打死人的。哎呀,太好了,看一场打死人的真架,过瘾;看这鲁提辖是怎么样只用三拳,就把那个镇关西三拳就给打死了。福宝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这个。

以前在家时,福宝看到这一章就好生羡慕这个鲁提辖。福宝可是没少见过屠夫,村里就有两个。屠夫,这些靠杀牲生活着的人,人可狠着咧,使刀子可是不手软,屠夫,人可狠着咧,收了钱,给人家杀猪牛,杀完还要拿东西哩,猪尾巴、猪肠子,他都要拿走哩。有时,猪肝、牛肝他还要拿下一半哩。

得了钱,还得东西,屠夫的日子过得可好哩,人长得可壮哩,村里没人打得过他们,全都怕他们。这样的人,鲁提辖三拳就给打死了,这个鲁提辖得多凶悍呵?这个鲁提辖,那才是真英雄。这回,可算是能见到真人了。

见到鲁提辖,福宝相信了,这么壮的人,别说一个郑屠夫,十个也能打死。福宝真的相信了。

见了鲁提辖,福宝在心里又偷着直乐:这个粗壮的汉子,却用下个这小碗碗喝茶,像个读书人,真是笑死个人了。

再说史进。史进见到鲁提辖问自己,便赶紧说:“官人请了,小人有个师傅,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王,名进,不知此地的经略府中有也无?”

刘宾白一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对《水浒》刘宾白熟呵,看过无数边了,第一遍还是在小学时候看的呢。咱刘宾白,不仅熟悉《水浒》里的故事,有的对话,咱都能背下来。

“阿哥,你莫不是华阴县史家村的九纹龙史大郎?”刘宾白笑着背道。

“小人便是。”史进见鲁提辖认识自己,连忙拱手行礼,然后说道。

刘宾白一见,也连忙还礼,然后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大郎果然英雄了得。只是,你要找的王教头,怕是不在这里。这里的经略府主人是小种经略相公,你那王师傅定然去投老种经略相公去了,不在这里。大郎,闻你大名已久,来来来,你且随咱家上去吃杯酒去。”

刘宾白知道这事只能随原来的故事走,不然非乱了不可,弄不好自己就得穿帮。也好,下边去喝酒,就又该知道事儿了,然后该打人了。

咱老刘这一辈子手无束鸡之力,从没有恶狠狠地打过人,尽受气了,这回可好了,咱也过一回打人的瘾,好好解解气。再说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那是大侠仗义行江湖的典范,咱老刘可得弄上一回,来吧过瘾的。

想着,刘宾白说完迫不急待地拉起史进就走。

福宝也熟悉这段故事,他也兴奋起来。鲁提辖是小说里最痛快的大侠,今日一见,真是的。太好了,我得好好看看。唉,当初要是直接上他的身,就好了。福宝见了鲁提辖,有一点小小的后悔。

“这位阿哥是……”刘宾白这时候忽然注意到和史进同来的福宝。

不对呵,小说里史进是一个人呵,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莫不是写书人忘记了?刘宾白觉得这里有些对不上。

“这是家仆,随我同行。”史进一听,连忙说。

“噢。同去,同去。”刘宾白一听,觉得多一个也无所谓,于是又客气了一声。

福宝开始还有些担心,宋朝的人,会不会看不起下人呵?我扮的可是仆人。一听鲁提辖这样说,福宝开心了,他的担心全没了。

刘宾白拉着史进走到门口,看到茶博士,便灵机一动,说:“记上账,洒家自会来还。”

刘宾白动了一个小心眼,他想要再试一试,看看这鲁提辖到底有没有人怕。

那茶博士一听,连忙说:“提辖但吃不妨,只顾去。”

果然是有人怕。不错。刘宾白试过之后,开心地扬起头,神气地拉着史进走出了茶坊。

走出门来,走不多远,只见街上一群人围着看热闹。

史进到底是少年心性,拉着鲁提辖说:“兄长,我们看一看。”

史进也不要鲁提辖回答,拉着他就挤进了人群。

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个打把式卖野药的。练把式的人,弄了个兵器架子摆着,地上还摊着一堆膏药。

福宝在家赶集时,见过卖野药的,可他却没见过练把式卖野药的。家里卖野药的就是用嘴说,特别能说。可是这个,不但能说,还能练两下。于是,福宝瞧着很是新鲜。

刘宾白也没见过,他只是听说过。看着这劲儿,刘宾白觉得,怎么跟传说里天桥那帮人似的?噢,敢情原来天桥那帮人,是继承光荣传统呵。刘宾白在心里也笑了。

史进看了,他却认得,这个卖野药的,是他的开手师傅,人称打虎将的李忠。

“师傅,多时不见了。”史大郎赶上前行礼叫道。

“贤弟如何到这里?”李忠一见是史进,便惊奇地问。

看着一群人在看着他俩,刘宾白对他们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既是大郎的师傅,走,一起去同吃三杯!”

史进一听,连忙给双方做了介绍,并让师傅一起走。

李忠一听,却连忙说:“你们先去,待小子卖了膏药,讨了回钱,一同去。”

这李忠,真是麻烦,真就是个卖野药的。刘宾白有些看不上他,于是就说:“还等你?去便同去。”

“小人的衣饭,无计奈何。提辖先行,小人便将寻来。贤弟,你和提辖先行一步。”李忠一听鲁提辖这样说,便又说。

这李忠,心眼最多,他原想借鲁提辖的威名,快点把药卖了。他想让鲁提辖给自己压场子。

见到李忠这样腻歪,刘宾白是从内心里真不高兴了,于是瞪起眼说:“休要多言,不去洒家便打。”

众人见鲁提辖又发威了,便一哄而散。

李忠一见,没招了,便无奈地笑着说:“好急性的人。”

李忠只好收了摊子,把找地方寄存好,跟着众人一起去喝酒。

017 借酒性,宾白强出头

一行人来到一家很有气派的酒楼,走了进去。这家酒楼有个名儿,叫个潘家酒楼。一看这名字,福宝笑了,他一下想起了潘金莲。

四个人一起进了一个小包间。刘宾白拿着劲儿,当仁不让地坐了主座,史进在下刘宾白的下手坐了,其余也都找地坐下了。

酒保认识鲁提辖,过来唱了个喏,然后问:“提辖官人,打多少酒?”

酒保知道鲁提辖好酒,所以上来先问酒。

“先一人来一个。别的你看着弄。”刘宾白想着小说中鲁提辖的劲儿,大喇喇地说。

先摆下了几个下酒的小菜,酒保先在桌面上弄出了一个好样子。

“官人吃甚么下饭?”酒保又讨好地问。

吃什么下饭?我要是知道还用你说!刘宾白心里这叫一个气呵。

“问什么!你家有的,只顾拿上来!怕不给钱?你这厮,聒噪个什么?”真不开眼,刘宾白怒斥道。

马屁没拍好,酒保一见鲁提辖又发了怒,赶紧下去把酒烫了,端上来,然后又把店里有的肉食都切了一些,放到盘子里,又端了上来。酒保一趟一趟地跑,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摆了一桌子。

鲁达这提辖官当得是真不错,真有些腐败的味道了。天神真是好,让我享到了这样的福!看着酒保弄下的这一桌子,刘宾白开心地想。

这一大桌子,谁吃得完?没准这鲁提辖是个大肚汉,他能吃。我得好好看看,开开眼。福宝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也开心地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喝酒,喝酒。”刘宾白让着众人。

众人端起酒碗,敬着刘宾白。

这感觉,真是他娘的好。刘宾白一边开心地喝着,一边开心地想着。

史大郎真是一个爱学习的好青年,见到了开手的师傅,张口就是说武术。李忠一听,也想知道几年没见,史大郎的武艺有多大长劲,就搭着话地跟他说。

刘宾白也想听听宋朝人的武艺到底有多高,也就挑着话,让他们说。

有了话题,说着就热闹,喝着也痛快。几个人一起,连说带比画,好不开心。

刘宾白他们这边正开心呢,可是,却有人来扫兴了。隔着隔段,在那一边有人呜呜地哭起来。哽哽咽咽,那人哭得还提来劲儿。

被搅了兴致,大家都不说话了。

这叫一个丧气,这叫一个烦!刘宾白这叫一个不痛快。

刚才喝得高兴,酒喝下去了不少,已经有酒劲儿上来了。刘宾白借着酒劲,拿起一个盘子,摔到地上。

居然没人来。再摔!再摔!

提辖大人发怒了,酒保慌忙过来了。见鲁大官人怒气冲冲的,便赶紧说:“官人,要甚东西,分付小人。”

“洒家不要什么的!你这厮真不是东西,莫不是怕洒家吃了你这些东西,不给你钱?让个人在边上哭个不休,你好算计!”刘宾白怒喝道。

你还别说,这伙子人,还是真能吃,一桌子的菜,还真吃得差不离了。

福宝这回真开了眼。只是,让福宝没有想到的是,吃东西最多的不是鲁提辖,而是李忠。一琢磨,福宝也马上明白了,鲁提辖天天吃这个,他不缺嘴,怎么还能吃得多?可这李忠就不一样了,他这个卖野药的,成天也没个固定收入,饥一顿饱一顿的,缺嘴缺大发了,所以他最能吃。

酒保一听,噢,是为这个呀。

“官人息怒。小人怎么敢如此。小人断没那心思。那哭泣之人是绰酒座儿唱的子父两人,他们不知官人在此吃酒,一时自苦,在那边啼哭。”酒保赶紧解释说。

刘宾白一听,想来了,是卖唱的,鲁提辖就是为了这个由头,才打的郑屠户。

“弄这事情。为甚哭得这般凄惨,你与我唤得他来。”刘宾白明白了,便吩咐酒保说。

哈,哈!鲁提辖要为卖唱的出头啦。福宝也知道,他也在心里开心地想。

酒保一听,赶紧转出去叫人。

不多时,酒保带着人进来了。刘宾白睁开半醉的双眼,向来人看去。

进来的是男女两个人。女的走在前边。这是一个岁数不大的女人,后边跟着一个半老不老的男人。前边这女的,进来后,插手下蹲,福了三福。她身后边那个男的,手里拿着卖唱伴奏的家什,也上前合手躬身,行了见面礼。

待这个女的抬起头,刘宾白看清楚了。这个女人长相一般,可是,她会弄媚眼。行过礼后,她给刘宾白抛了一个媚眼,还真电了刘宾白一下。

定了定神儿,刘宾白尽量降低声调,轻声问:“你两个是哪里人?为甚啼哭?”

刘宾白这是明知故问,他这是要跟媚眼女套辞。

那媚眼女一听大官人问话,便又是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弄出燕语莺声说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那人搬到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我们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的身体。

“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厉害,将奴赶打了出来,不容完聚,还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招惹不起。

“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哪讨钱来还?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的付我们盘缠。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那媚眼女子说完,又抬起泪眼看了看刘宾白,然后又掩住面孔,哀哀地哭起来。

哎呀,这东京的女子好生了得,真是能说。又长了一副好口,说得真利落。刘宾白在心里感叹道。

对了,问问这个将要被洒家打死的“镇关西”住在什么地方。刘宾白忽然想到。

“你姓甚么?在哪个客店里歇脚?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在哪里住?”刘宾白想到了就问。

老汉听到鲁大官人问话,见女儿又哭成一团,便上前一步回话说:“小老儿姓金,排行第二。俺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小老儿带孩儿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安下。”

虽然知道故事,可刘宾白一听郑屠户敢称镇关西,立时想到,赶情这大宋朝也有这般不要脸的人,一个卖肉的,也敢称官人,还敢镇关西,真真地可恼!

“呸!杀猪的郑屠也敢称官人?这个腌臜泼才,投到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是这样欺人。”刘宾白想起来了,这家伙投了鲁达他们老大爷小种经略,原本是想挂个名,拉个虎皮讨口饭吃,不想却狂成这样,于是,便恼怒地说。

说完,刘宾白看了看在座的人,说:“你们且坐,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回来。”

鲁大官人真是喝高了,这是去玩命。史进和李忠一见,赶紧拦住,然后说:“哥哥息怒,明日再去理会。”

对了,不能这样打过去,会乱的。这样打过去,和原作不合,别再弄出乱子来。刘宾白用仅存的理智,想明白了。

“老儿,你来!洒家与你走路的盘缠,明日便回东京去,如何?”明白了的刘宾白,住了手又坐了下来说。

“若是能够让我们回乡去,便是重生父母,再造的爷娘。只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郑大官人须着落他要钱。”父女两个人一听鲁提辖这样说,看到了希望于是就说。可是,说着说着,他们又想起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不妨,我自有道理。”刘宾白心里有谱,全明白该怎么做,于是自信地说。

018 欲助人,宾白横用强

主意拿定,刘宾白向伸上摸去。摸出一个小元宝,刘宾白潇洒地往桌子上一丢。

还行,有点大侠的范。刘宾白对自己的动作还挺满意。

拿别人的钱玩潇洒,挺有意思。

“阿哥,洒家今日不曾多带得些出来,你有银子,借些与俺,酒家明便送还你。”刘宾白身上还真就这么点银子,于是他又看着史进说。

“直甚么要哥哥还。”史进豪爽地说。

说完,史进伸手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大元宝,丢到了鲁提辖的小元宝边。

这是真大侠,真是不拿银子当回事儿的大侠!

史进这一慷慨,福宝不乐意了。这都什么人呵,想充大头,自己拿呀,干什么让人家史进也跟着拿呀。这个鲁达,可是真差劲儿,这不是诳人吗?!自己就拿出那么一点来,真就好意思张得开口。

今天没银子,你明天给呀,又不是不再见他们了。这叫什么呀!还说还,谁信呀!这货,真不地道。想到这儿,福宝一下就对这鲁达没了好感。

这个鲁达,也真没出息,没见过女的,长成这模样也肯帮!真没劲!福宝真是很鄙视肥大的鲁提辖了。

“你也借些出来与洒家。”刘宾白又看着李忠说。

真是好意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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