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女星奋斗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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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跟林司晟不过只有两面之缘，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地告诉他我整过容的事情。
这相当于，我已经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展现给他看了。
我这样做，也许是因为程启骁相信他，而我相信程启骁。虽然我很恨他，恨透了他。

豪车就是豪车，性能真是好得没话说，环保无噪音。而车厢内，更是装满了寂静。这样的坦白无疑勾起了我的回忆，而林司晟突然的沉默，让我怀疑自己的坦白究竟是对是错。我的心开始咕咚咕咚地往深渊里沉。
我不敢再说话去试探林司晟什么了。因为我这样做的后果，这相当于在我的太阳穴再开一枪。

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问我：“启骁知道吗？”
我突然感觉到了疲倦，用手扶住额头，语气平静：“程启骁知道，医院是他联系的，钱也是他付的。”




、那就女二号

半年以后。

由冯一指导的电影《谍战》开机发布会上，我跟在冯一，方力杰，杨晓梅身后走到了台上，迎接着各种各样的闪光灯和话筒。
我不过出道半年，我就已经蹿到了国内知名导演冯一的大银屏上当女二号。这种不知道是不是晴天霹雳的霹雳，就这样在娱乐圈里面炸开了。那轰动效果，曾经让我一度找不到北。

就在前两个月，冯一筹拍了一部斥资两亿的民国谍战片，正在全亚洲的范围内征选女主角，杨玉婷。当官方放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广大群众早就沸腾了，忙不迭地帮着冯一挑女主角，顺便把男主角的名单也给冯一拟了一份。
玉婷，玉婷。虽然我起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有些胸疼，可是林司晟居然指着这名字跟我说：“你上。”
我大惊失色，“你别开玩笑了，人家冯导只会找一线的女星，他疯了才会让我当女主角。”
林司晟看我一眼，没打算理我。
我继续表达我的惊骇，我说：“就算人家肯卖你林总一个面子，可是咱们威佳国际那么多一线女星呢，他怎么可能会瞧得上我？我可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了。”
他还是没打算理我，我瞪住他，义正言辞：“你贸贸然把我推上风口浪尖，别人，别人会以为我是被你林司晟潜规则上位的啊！”

可是林司晟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整个下午都没有发表他自己的任何评论。
我私心想着他应该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了吧？应该不会再拿这种事情开涮了吧？顿时心里是又安心又失落又难过。
他为什么不潜我？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我多时。

可是我没想到，林司晟第二天就把这个消息放给了媒体，那个标题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威佳国际掌舵人力捧新人沈莫菲角逐《谍战》女主角。
然后新闻紧接着开始进行了大肆报道，说什么林司晟放着威佳国际有多少当家女明星不用，居然敢启用一个目前还在拍广告的小嫩模来糊弄冯一。
难不成，林司晟跟这小嫩模有一腿？
我：“……”
虽然这篇报道除了最后一句之外，无一例外的达到了林司晟想要答道的舆论效果。可这算什么？林司晟你就是一无良奸商嘛！
冯一的作品一项还是挺受国内外媒体和群众所关注，在加之冯一跟威佳国际一向有合作，所以这个消息一放出来，秉着广大网友的娱乐精神，他们迅速沸腾了，而我沈莫菲的名字就在两个月前迅速上了热搜榜。

当我看到林司晟电脑荧幕上，那些隐晦而暧昧的评论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要冷静，不断地安慰自己说：沈莫菲！你不是嫩模，你跟林司晟半条腿的关系都没有！
我最后还是没忍住，一下就蹿了起来。我正想对着我面前的林司晟竖中指，但似乎是心里那个怕死的小人更强大一点，所以是我的手指头还没有得逞，就被我颤颤栗栗地给收了回去。
我只好狂拍他的桌子，一脸不爽的看着他和李美娅：“诶诶，现在这到底算什么啊？”
林司晟没说话，只是很淡定地看着我，李美娅也没说话，因为她老板都没发话呢。我们正各怀鬼胎不说话，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我们之间诡异的安静。
林司晟的秘书张泉丽就探头进来，对林司晟说：“冯导来了。”

我还没把眼睛扫向林司晟呢，他就已经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
“请他进来。”林司晟话音刚落，一个干练的小老头就走进来了，一身休闲装，戴着个灰色鸭舌帽，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干嘛的。
我就知道，乔治那个舞文弄墨的导演就是不正常！
我原本还在打量冯一，林司晟和李美娅就已经站了起来。我没辙，只能也跟着站了起来，跟着李美娅喊了一句“冯导”，以示尊重。

冯一见到我，很不客气地将我上下一阵打量，我被他看得直发毛，还没反应过来，冯一就已经笑了起来，对林司晟说：“林总，你那摄影组可该换换人了，沈莫菲真人可比照片漂亮多了。”
我瞬间就舒坦了。
可我还没舒坦完呢，这厮又开口说：“我已经把杨晓梅叫过来了，我们来商讨一下吧。”
我：“……”
他这是要杨晓梅当女一号吧。杨晓梅可比梁思思更要有名气一些，她有个称号要做冯女郎，是冯一一手一脚捧起来的人，杨晓梅又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出国门走向戛纳走向海外，冯一不选杨晓梅那还选谁？

林司晟看着冯一，笑着说：“就杨晓梅了？”
冯一也笑：“杨玉婷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为杨晓梅量身打造的。”
林司晟一副意料之中：“我知道，我已经给她出通告了，她的确很适合这个角色，我也没想让莫菲跟她抢这个角儿。”
好嘛，敢情我这一热，还是借了他们杨家的光。
冯一又指了指我，问林司晟：“那她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一看枪口对上了我，就想开溜。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管你冯一冯二呢，我迅速甩眼色给李美娅，示意她赶紧走人，我赶紧哪儿凉快去哪儿待着去。
这时候，林司晟突然又说：“我就是想让莫菲露个脸。”我就这么立在了原地，想要听他把话说完。
冯一马上意会的笑了笑，然后又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样吧，我给沈小姐两条提议，要么好好拍广告，要么沈小姐从女配角做起，就是那种，那种出来二十分钟就杀青了的女配角。”

那是女配角吗？那是跑龙套的啊！
冯一也真毒舌。我不就是借了他的电影先红了一小下吗？至于这么打击报复吗？
“谢谢冯导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我非常大度地冲冯一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就往外走，不过没走几步，林司晟又蹦出了一个平地惊雷，把我震在了那里。
他说：“那就女二号。”
我一动不动，只听见冯一用略带嘲笑地语气说：“我那可是男人戏，我的女二号刘淑英还是个带着面具的，戏份很少！”
林司晟随意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似乎回答的更加随意，“那就加一个没有带面具的女二号。”

我还没回过劲儿来，我就已经跟着《谍战》剧组走上了开机发布会的现场。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程启骁的感受，这种被万众瞩目，被闪光灯被话筒包围的感觉真的是太风骚了。
不过我很清楚，这些闪光灯都是因为我身边的那几号人物所出现的。得，我又是沾了别人的光。
这还算是我踏上演员之路的第一步。以为在此之前的半年，我一直在不温不火的拍着广告和客串MV。天知道我有被动，不过我因此还歪打正着的被各路歌迷票选为了个“最美MV女主角”。
不过，这都得归功于林司晟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一直在忙着和佳人们约会，没工夫为我规划什么人生大计。于是作为我的经纪人李美娅，只能默默地给我排着通告。搞得我自己一度被他们架空。
可现在呢，就因为林司晟的几句话我就成了《谍战》的女二号。
但是说真的，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真是又无耻又过瘾。

我身边的方力杰正是本片的男主角卢恒，我想方力杰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曾经在机场被自己粉丝的腋臭熏得半死不活的女人，如今居然跟他演上了对手戏。也算的上是世事难料了吧？
而杨晓梅呢，虽然跟我是一家经纪公司的，可我跟杨晓梅目前很明星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家位居一线，而我呢？
几个主演们都跟记者们开着无足轻重的玩笑，显得分外亲切。
话筒有时也会对准我，可我都很巧妙的周旋过去，直到有个戴眼镜的记者这样问我：“对于林总力捧沈小姐你的事情大家都很感兴趣，不知道沈小姐可不可以给我们透露一下原因？”
这种问题要么就是套林司晟的八卦，要么就是准备给我贴标签。
就那么一下子，我只觉得大家的目光突然聚集在了我的身上，周围只剩下了快门声音咔嚓咔嚓作响。连冯一也正好笑地看着我，仿佛跟他早就知道了真相似的，着实欠扁。

我企图稀释一下这么浓重而诡异的氛围，口气又戏谑又活泼，我笑着说：“我猜，林总一定是很欣赏我的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我也在心里痛骂着林司晟这无良奸商的时候，自己也灿烂地笑了起来。

很快，我就投入了《谍战》的拍摄当中。而林司晟只在我第一天拍摄的时候来探过班以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来，不过就是叮嘱我不要给大家添麻烦，还有一段原话是这么说的：“莫菲啊，我警告你，再借我的名头红起来那是不现实的，你最好给我好好拍戏，要是你敢给我搞砸了，我就把你雪藏起来，而且我还要退货，全部退还给程启骁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有点跃跃欲试。他真的会把我退货吗？
后来我就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干嘛要帮程启骁捧红我啊？你到底跟程启骁是什么关系啊？我可告诉你啊，要真是这样的话，可要趁早出柜，省得再踩碎一地芳心……诶诶别扯我头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有那么一瞬间疑惑过这个问题。程启骁怎么就打动了林司晟的呢？能够让林司晟这么一个势利的商人毫不犹豫地就把我给拴在了他的裤腰带上。虽然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得到过这个回答。




、成心的吧你

就这么想着，辛蒂就已经为我上好了妆。镜子里的女人，就这么瞬间化身成了一个民国少女。
而杨晓梅这时候也化好了妆，正站在我身后打量我的妆容。我有些意外地看着镜子里的她，她笑了笑说：“妮可，看不出来冯导还挺有眼光的。”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对她笑：“谢谢晓梅姐，你这身旗袍很适合你呢，穿起来很是大气！”我觉得红配绿真的很是你的风格。
杨晓梅突然很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倒是很期待跟你的合作，你要知道，林总很少直接插手我们艺人的事情。”
我顶讨厌她拍我的肩膀，顶讨厌她这么阴阳怪气地把林司晟摆出来压我。可人家就是分寸拿捏地十分好，又亲昵又关切。唉，谁让人家是演员呢，还是个一线女星。
这时候，一个手拿单反的记者闪到了跟前，忙招呼我们：“来来来，两个人拍张照片吧。”

于是第二天，我们两个这张虚伪到爆表的合影，就被搜索器给置顶了。这没什么，我们拼得不就是演技吗。

我在一边看着剧本背台词，现在冯一正在拍杨晓梅和某军官的对手戏，而我的下一场戏是男主角卢恒，在一次意外中不小心揭开了我的面具，从此我饰演的刘淑英就以真面孔示人，并且戏份大增。
因为才刚过完年，天真的很冷。我穿着羽绒服直蹦跶，方力杰很体贴地拿了个纸杯递到了我的跟前，对我笑说：“喝点花旗参汤吧。”
我连忙接过，跟他道谢。这部电影不是我跟方力杰的初次合作，他录MV的时候，我还去给他当过MV女主角，所以我们还算比较认识了。
他问我：“紧张吗？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刚开始挺紧张的，不过冻着冻着也就没那么紧张了。”我双手捧着纸杯嘟囔着说，方力杰就笑了，我虽然莫名其妙，但也跟着笑了笑。

“力杰！”这时一把高亢的女声蓦地响起，我和方力杰看过去。居然是梁思思。
我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不会这么不巧吧，居然跟《京城风云》在一个地方拍外景。
方力杰也看见梁思思，就冲她打了声招呼。
我正想着躲开，梁思思已经走了过来。真难为她大冬天还穿着短裙，眼见我已经走不掉了，只好立定在了原地。只看见她对我笑，说：“沈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我可以叫你妮可吗？”
我突然觉得受宠若惊，她虽然没有杨晓梅这么红，可红人的做派还真是跟上去了。
不过梁思思的演技到底还是不行，因为杨晓梅就算再不爽也会掩饰的很好，而梁思思嘛，却有过不少耍大牌的负面新闻。
就比如说现在，虽然她笑得灿烂，可她眼睛里的毒液都快把我的头发给腐蚀了。我也对她笑：“当然，梁小姐你好。”

梁思思又回过头对方力杰说：“力杰很不错喔，这次的销量很成功呢，什么时候再出新曲？”
方力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这段时间我想专心拍戏，公司也不会给我另外安排了。”我插不上话，只好在旁边默默地喝着花旗参汤，说真的，这玩意儿有点苦。
接着，方力杰又问：“启骁呢？”
“在那边拍戏呢，我听说《谍战》也在这儿取景，就过来看看，这不就看见你和沈小姐了吗？”梁思思正说着，我就看见程启骁的助理高飞棋，正从前面跑了过来。
“思思姐，导演正找你呢，下场戏该你了。”高飞棋有点气喘吁吁，哈出了大团大团白色的气。
梁思思说：“那我先回去了。”然后非常有礼貌地冲我和方力杰说再见，就踩着高跟鞋回去了。
而高飞棋他眼神突然一瞥，就看见了我，似乎有点意外又点惊喜。我从来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冲他笑了笑。高飞棋也向我微微点了点头，就跟上了梁思思。

过了一会儿，方力杰没头脑地问了我一句：“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顿了顿，然后继续解释说：“出于礼貌，我跟人家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对吧？”
这时候，就听见冯一那个大嗓门儿嚷嚷：“卢恒，刘淑英！过来走位！”
我和方力杰对视一眼，互相表达了一下默契之后，就放下了纸杯一起走到了镜头面前，准备拍摄这场戏。

这场戏是准备我和卢恒抢一张立约的情节，还有略微的争夺场面，最后我被卢恒扑倒在地上，面具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大导演是不是都这么爱折腾。
冯一这货就一次次地喊NG，三四五六次就算了，他居然反反复复喊了快三十多次，一会儿嫌灯光打得不够好，一会儿又嫌我面部表情不够到位，尼玛我戴着面具你是怎么看到我的面部表情的？还有，吊威亚就吊威亚吧，你吊的那么高是闹哪样儿？这是民国励志武侠片吗！
有时候他卡演员的次数也很多，不过大多是我。我不得不再大家有些无奈的时候，一遍遍地说着不好意思，对不起啊。然后又一遍遍地重新开始。虽然有点气馁，可我绝对不允许自己怂，要争气。

冯一会对着监视器不耐烦叫唤：“你给我紧张起来，沈莫菲你这像女特务吗！”
方力杰在一旁却是很耐心地对我说：“没关系，妮可，放轻松就好。”
我：“……”

就这么磨磨唧唧，我终于被卢恒摔倒在了地上，面具也终于吧啦一下，掉了下来。
“卡！”
冯一说完，在场的工作人员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搬动仪器，挪动地方。
我去，他们可不得松了一口气嘛。我最后摔在地上的那下子是实打实的啊，整个后背着地，我感觉都快把骨头给摔青了，五脏六腑都要震上一震。他们松气，我都快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