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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世孽缘-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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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子也惊喜道：“李波！你们是志愿者吗？”
李波拼命地点头：“嗯，前线急需救护员和担架队的。我们男生能开枪的就当战士，不会开枪的就当担架队员，女生就做救护员。”
“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在大学里学过急救，基本操作没问题的。”樱子赶紧说。
前沿阵地，浓烟滚滚，到处是断壁残垣，破碎的肢体，焦黑的尸体，还有伤兵脸上的痛苦表情……
一个手臂上戴着红十字标志的女兵，把樱子和这群女学生带到附过的一个临时包扎所，为前面退下来的伤员包扎伤口。
不远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地响起，飞起的各种碎片常常从包扎所的上空落下。但是太多鲜血淋淋的伤口、痛苦的表情，使得她们根本来不及思想，来不及害怕，她们只是咬着牙埋头苦干。
满天的烟雾，看不到阳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来帮她包扎一下。”樱子听到有人向她说话，她抬头一看，是那个戴红十字袖章的女兵，“她是记者，在前线采访受的伤。”
樱子看到红袖章手里扶着一个女人进来，那个女人是李曼，她整只手臂都染成了红色。
樱子赶紧拿过消毒药水和纱布跑过去。李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樱子，她一下子楞住了，看着樱子熟练地帮她消毒包扎，她又有点惊奇：“你怎么会做这个？”
“大学里学过。”樱子微微一笑，然后问道“胡杨他们好吗？也在前面采访吗？”
“胡杨前些日子死了，就是你在监狱里的那几天。”樱子的动作停了一下，她吃惊地看着李曼。李曼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死了，估计是得罪什么人了。”
瞬间樱子想哭，她没想到这么几天，世界的变化会这么大。沉默了一会儿，李曼开口了：“对不起，凌然，以前对你太有偏见。”
“算了，都过去了。”樱子有点悲伤，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李曼，“这个给你。”李曼打开一看，是一枚精致的钻戒，她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樱子。
“是欧洛给你的，你回去吧，不要再采访了，赶快和欧洛离开A城，再迟恐怕来不及了。”樱子很认真很真诚地看着李曼，“对他好点，要有点耐心。”
李曼眼眶有点红，半晌她才下了决心似的说：“凌然，你在N城我跟踪过你，回来后我向市长汇报过。是他暗示我把这事捅给小报的。”
樱子停住手中的活，她闭了闭眼，手有点发抖。
李曼看着樱子：“对不起。不过后来你们恋情的曝光不知道是谁干的，我没那样做，因为那时候我答应过欧洛不会追究这件事情的。”
这时候又有一拨伤员涌进来，樱子来不及伤心，她对李曼说：“你快走吧，记住赶快和欧洛离开这里。”
李波也在这批伤员里，他是肩部受伤，但是他一直坚持着不肯下来，后来因为失血过多是晕过去，不得不下来。
樱子忙着给他消炎止血，然后帮他包扎伤口：“我这只是暂时给你消炎止血，好一点后，你马上到后方医院，需要把弹头取出才行。”
李波苍白着脸：“对不起，凌然姐，以前是我们误会你了。”
樱子一笑：“说什么呢，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又没做错事。”
山下焦急地穿梭在乱哄哄的街上，如大海捞针一样，根本没办法找到樱子，但是他没有放弃。按照樱子的性格，他决定往东门前线方向寻找。
就在他焦急四处张望时，一个女人的脸跳入他的眼中，好像在哪儿见过，山下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却见那个女人也盯着他看，接着他看到她向他走来。
那个女人站在他跟前的时候，他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在N城向他提问，对樱子很不友善的女记者——李曼，她手臂上缠着纱布。山下冷冷地盯着她，他把手放在腰间的枪把上。
“你找凌然吧？”李曼问到，当李曼看到山下奉武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在他自已日本人的炮火中，他看起来那样焦急，她马上明白他在干什么了。
山下觉得她似乎少了原来的那种嚣张和盛气凌人，他只是冷冷地点头：“你看到她了吗？”
“她就在前沿阵线边的临时包扎所里。”李曼淡淡地，然后她看到那个冷峻的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就急匆匆地往前面跑去。
山下出现在临时包扎所的门口时，他看到那个经受过那么多苦痛的樱子，现在正在忙碌着，她手上身上都是血迹，她那样熟练地为伤员消炎、包扎，一刻不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他。
不知道为什么，山下心痛之外，突然觉得有点感动，他好久好久没有感动过了，来到中国后，他似乎都忘了什么是感动了。
他慢慢地走到樱子身边，叫了声：“樱子。”
樱子抬头看到他，她向他笑了笑，很温柔地：“你先回去吧，我这里忙完了就回来。”
这时那个红十字袖章过来，看到站在樱子身边的那个高大冷峻的男人，她把一小筐纱布剪刀什么的往他手里一塞：“这时候来不及谈恋爱了，你就帮帮你女朋友吧。”
山下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樱子向他说：“递给我一把剪刀。”山下忙从小筐里找出来递给她……山下就这样拿着个小筐跟在樱子后面，就像校园里青涩的小男生，他自已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樱子听到那群女生在笑，她回头一看，看见她们帮着伤员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偷眼看着她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李波也看着他。樱子忙道：“李波伤口止住血了，你们谁送他去市里的医院继续治疗。”
一个女生眨着眼睛笑道：“凌然姐，你陪李波去吧，你身边那个帅哥来帮我们好不？”
樱子愕然，山下也愕然。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爱的回归
正在说话间，又一波的轰炸开始。一会儿大量的士兵从前线撤下来，伤员的人数以很快的速度在增长，救护人员根本就不够用。
山下的眉头开始紧皱起来，但他咬咬牙忍住没有说话。突然他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往这边飞来，是炸弹！他大喝一声：“快趴下。”扑过去把樱子拉过来趴在地上，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趴下。
一声巨响，一颗炸弹在院内爆炸，夹杂着殘碎的肢体、木屑、弹片等四处飞落，一瞬间，临时包扎所里火光冲天；还没等大伙儿缓过神来，又一颗炮弹飞过来……四周都是火，浓烟滚滚，空气中都是硝酸的味道。
那个红十字袖章出现在门口，大声叫道：“大家快往市内撤退。”于是大家扶持着那些伤势较轻的伤员，向市内撤退。
外面天已大黑，樱子最后一个走出来，她搀着一个伤员往市内走。这时又一个炮弹飞来，山下扑过去，把樱子压在身下，炸弹在他们身后爆炸，坠落物纷纷地落在他们的身上。樱子起身拉扯一起倒在地上的伤员，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山下拉起樱子就跑，他们的身后光火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一辆汽车在他们身边停下，里面人打开门，山下把樱子推入车内，自已也一跃而入。车子调了个头，颠簸着向城内方向驶去。
两个人回到住处，已经是好像煤窑里出来一样了，全身都是黑色的。樱子往浴室里走，山下跟过去，走到门口，樱子停下，她没有看山下，只是轻声说：“我先洗，你等一会儿。”
曾经亲密共浴的甜蜜，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羞涩，如此陌生。
山下的心有点难过，但他很快微微笑了一下：“等一会儿。”他说着走开去，拿了件衣服递给樱子。樱子楞住了，她看见了那件粉红色的睡袍，那是她为他们两个人买的情侣装，那时候正是他们最恩爱的时候……
樱子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它，是表示要忘了这段情。没想到山下这次竟把它带来了，她的鼻子有点酸，她默默地接过睡袍走进浴室，关上门。
任凭水从头上往下冲，樱子只是闭着眼睛站着，一动不动。战争，她第一次真正面对战争，到外是鲜血，到外是断臂残肢，人的生命贱如蝼蚁……樱子的心在战栗着，现在她真正想逃离这里……
“樱子，你没事吧？”山下在敲门，他看樱子半天没有出来，有点担心。樱子赶紧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山下穿着他那件雪白的睡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樱子在屋里。他一惊，急忙拉开门，却见樱子裹着条被子躺在外间的沙发上，就像前一个晚上的他一样。
山下慢慢走过去，坐在她面前看着她。樱子看着他笑了笑，那笑有点不自然：“今晚就让我睡沙发，你睡床上吧。”
山下的心沉沉的，半晌他才说：“对不起，樱子，是我不好。”他停了一下又说，“我不知道你丢了孩子，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我以为你在日式会所会很安全的。你是应该恨我，我连你都保护不了。”
樱子默默地听着，她拉过被子蒙住头。山下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拉她的被子，看到的却是樱子满脸的泪水，他轻轻的拭擦着她的泪水：“前两天我对你冷漠，只是因为你要嫁给别人，心中难以释怀。”
樱子哽咽道：“我嫁人是迫于无奈，那时候我在监狱里，孤单无助，受人欺侮，而且……而且我以为你对我漠不关心，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直到百合临死前告诉我，我才知道你并没有对我漠不关心。”
山下点点头，他伸手把樱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然后他站起身来，抱着樱子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自已躺在她的身边，拉过被子盖上。
他紧紧地把樱子搂在怀里，樱子就是他的那根肋骨，今生今世他要把她揉进他的生命里。
樱子贴在山下温暖的怀里，那怀抱就是她避风的港湾，今生今世她只想静静地蜷缩在那里。
“樱子，你想怎么处置美代子和那个袭击你的人？”
“算了，放了他们吧。”
外面依旧火光冲天，炮声隆隆……
山下把樱子从怀里拉开，让她的脸对着自已的脸，他们互相深情地凝视着对方，似乎要把对方深深地烙在心窝里。
呼吸声渐渐地在加重，他们的嘴唇碰在一起，两条舌头绞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如惊雷如闪电。他的手拉开她睡袍的腰带，她裸露的玉体在他手掌的游移下，燃烧起来。
“我们再生个孩子。”他口齿不清地，她点着头，他翻身压在她的身上，一声轻轻地呻吟，她的灵魂在擅抖……
第二天早上，樱子很迟也没有起床，她发烧了，脑袋沉沉的，眼皮很重，睁不开眼睛。山下叫来了医生，医生说是受了点风寒，再加上太疲劳，吃点药休息两天就会好。
山下很细心地照顾她，似乎是在弥补以前的不是。所以樱子这两天什么事也做不成，哪儿也去不了，她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休养。
两天后樱子康复时，A城也已经沦陷。樱子默然无语，她早知道这个结局，她没有能力改变历史。那天帮会门口停了一辆载满日兵的军用大卡车，是奉三井之命来接山下到他的临时指挥部的。
山下换上了军装，披上他的军用斗篷，带着樱子，向佐佐木告别。他和樱子坐在小车里，后面跟着那辆军用大车。
车子驶上大街，此时整个城市已经满目疮痍，惨不忍睹，到处是断壁残垣，人的尸体，残碎的肢体。还常常可以看到疯狂的日本兵……
车子正在前进时，突然在前方落下一物，着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接着前方楼上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樱子定眼一看，却是一女人的裸尸，樱子面色全白，她把头靠在山下的肩膀上，手微微地发抖，山下伸手握住它……
前面是樱子非常熟悉的A城大学。车子从学校礼堂外的围墙经过时，里面传来一阵阵追赶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她曾经就是在这个礼堂里给学生做演讲。
樱子的心也开始抖动，她抬头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山下，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冷峻的面容，她的声音有点抖：“山下君，救救她们。”
山下扭头看着樱子期待的眼神，他闭了闭眼，一声令下，车子直奔A城大学门口，停在礼堂外的空地上。
凄厉的尖叫声和淫恶的笑声就在耳边，山下对樱子说：“你在车里等我。”他打开车门大步向前走去，后面的士兵也跳下车跟着向前走去。
礼堂里聚集着几十个没有逃离的女学生，其中的一部分就是和樱子一起在前沿当志愿者的女生。
门口有拿枪的士兵守着，里面一片狼藉污秽，有裸露的女人的尸体；有正被强行摁在坐椅上，褪去衣裤的；有被围着追赶，如无肋的小羊的；还有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
山下站在门口，朝天开了一枪。里面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很快地分成两拨人，一边是靠在一起的惊恐的女生，一边是站成一队的士兵。他们都看着门口这个披着斗篷的，威武霸气的将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山下带着一队士兵走进去，他刀锋般的目光扫过眼前的这一队日兵，然后扫过那一群女生，他看到几张熟悉的脸蛋，那是在前线包扎所里见到过的。
然后他回头对边上的军官道：“传令：一马上清扫礼堂。二给三井指挥官送信：为共建东亚共荣圈，创建良好社会治安，请暂时把A城大学划为安全区，对象是妇女儿童，还有亲日良民。山下奉武等候回音，请速办理。”
军官应声而去。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君如磐石
山下解散了那队士兵，他则在等待三井的回复。
女生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霸气凌人面如雕塑般的日本将领，就是两天前在前线包扎所里见到的他。那时候他拿着个放满纱布的小筐筐，跟在凌然身后，就像是校园里一个青涩的小男生，她们还偷偷地议论他，看着他笑。
现在，她们只是远远得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虽然他刚刚救了她们，他的帅气曾经俘虏过她们，但他现在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却让她们做恶梦。她们想起了以前报纸上说的凌然和日将的恋情。看来是真的！
山下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在前排的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周围一片安静，身后的士兵矗立，女生惊立，只是经常可以听见从围墙外传来的枪响。
终于那个奉命而去的军官跑回来，他向山下报告，三井指挥官已经同意山下的建议，然后他带着几个士兵在学校大门外拉上黄线，贴上告示……
等那个军官全部做好后，山下才站起身来，他慢慢走到女生面前，看着她们惊恐的眼神，他把目光停留在那几个志愿者的身上：“这里已经暂时划为安全区域，相信不会再有危险。”然后他转身欲走。
“等等。”那个当初叫他帅哥的女生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山下转身，锋利的眼光射向她。
“全城危险的地方不止我们这里，你应当让你们的士兵放过所有的人，而不仅仅是我们这里。”他锋利的眼神让她有点害怕，但她还是说出来了。
山下看着她，半晌冷声道：“我不是这里的指挥官，这里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只是有事情路过这里。”说完转身就走。
那女生急了，她忘了害怕，追上几步叫道：“我们知道你是来接凌然姐走的，她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山下再次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到几个女生都走到前面那个女生边上，她们有点怯生生的：“我们也想见见她。”
山下冷冷地注视着她们，似乎在窥探她们内心的思想，半晌他才说：“她在外面的车上，你们可以见她，但是，如果你们敢说出伤害她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后面半句话冷得如千年的冰川底下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女生们觉得一阵寒冷，但她们似乎明白了凌然坚守的是怎样的爱情……
樱子坐在车里有点心神不定，但她相信山下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她干脆闭上眼睛休息……
好久好久，她才看见山下从礼堂的门口出来，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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