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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5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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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一个骷髅骨架蹒跚着朝他爬来,诡异的是,骨架上明明穿了华丽的龙袍。这是谁,这是谁?好像是,他的八哥,皇太极。

他颤抖着,战栗着,想逃,却发现自己残破地身子已经没了四肢,只剩下被开膛破肚之后的躯干,他根本没法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太极爬到自己跟前来,骷髅头咧开嘴来,呲着白森森的牙齿,好像在向他笑。

“十四弟,哈哈哈,你也来了,你想八哥了吗?八哥也很想你啊!”

“你……”他哆嗦着。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往日地骄傲和勇气不知道怎么地。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他就像个怕死地懦夫。渺小地蝼蚁。命运只要轻易地伸出一只手指来。就能把他碾得粉身碎骨。

“呵呵呵。我地十四弟怎么也会害怕?怎么。你想走?干吗要走。这里多好玩呀。来。留下。八哥陪着你。慢慢玩……”

终于。皇太极伸出一只尖尖地。只剩下骨架手来。伸入他地胸腹间。左右一划拉。就硬生生地抠破了他地膈膜。

痛。撕心裂肺一般地剧痛。他居然能感觉到痛了。剧烈地痛楚让他无法说话。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好像脱离了水面。在岸边垂死挣扎地鱼儿。窒息而绝望。他地心被他狠狠地抓住。又狠命一扯。将一颗血淋淋地。仍在跳动地心脏硬生生地拉扯出来……

“啊…………”多尔衮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地大叫着。嘶喊着。痛到几欲昏厥。

良久之后。眼前地黑幕渐渐散去。周围地景物渐渐清晰起来。他感到全身心地虚弱。再看看四周。地狱地景象消失无踪了。莫非。那不是真地?

他抬起头来,镜子里的人影也跟着抬起头来,满头大汗,混合着血液流淌得一脸狼狈。他忽然想明白了,刚才他看到的的确是地狱,是他死后的归宿,他最终要去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蔑视生灵,擅行杀戮。造就了无数恶业,最终将会将他拖入地狱地深渊,令他粉身碎骨,永不超生。

他本是不怕死的,因为他知道这是报应,是他自作自受。可他又极害怕死,因为死亡会让他和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彻底地分开。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阴阳相隔,永难相见。即使她将来也会死,可她去的是天上。她的灵魂仍会轮回,生生不息地在世间经历着一次次悲欢离合。而他,则身与灵俱灭,永世无法与她重逢。永世没有再和她见面的机会,他不能再请求她的原谅,再抚摸她柔软的发丝,看着她温柔地对他微笑。不能。

若他可以为井底最卑微的苔藓,她可以为天上最皎洁的月亮,即使不肯对他一次回顾,他也无怨无悔。只要下一世,能有这样地机会,那么他宁愿在地狱里经受烈火焚身,沸油烹骨之痛,以作为换取。只怕,他连这样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他手扶着柜子缓缓地站立起来。看了看对面的镜子。这里面装着的就是他地魂魄,他不能丢下它,要是没了它,他就再也没有和熙贞相见的机会了。于是,他用手指费力地抠着,一点点地扳开镜子与柜门之间的木楞。镜子镶嵌得颇为牢固。不是轻易就能取下来的,可他很固执,仍然锲而不舍地继续努力着。渐渐地,指尖被木头断裂之后尖锐地边缘割破,指甲也因为过于用力而片片破碎,满手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终于把这面镜子取了下来。

“哈哈,哈哈,还是你好。毕竟跟了我几十年。到现在也不舍得扔下我。”

他很快乐,很高兴。像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地,把镜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摸了又摸。他幸福地笑着,好像春风拂面,而那和煦的春风,就像母亲的手一样抚摸着他。他不再恐惧,不再孤单。

多尔衮踉跄着出了房门,脚步声渐渐地消失了。过了许久,原本平静的床帏微微地抖动一下,接着,从床底下钻出一个孩子来。不是别人,而是他刚才没有寻找到的东海。

东海从床底下爬出来之后,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惶,先前所见的一幕实在令他魂不附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起初以为父亲识破了他之前地阴谋诡计,暴怒之下赶来杀他。刚才院子里那些惨叫声和杀戮声,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他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好狼狈地钻到床下躲避,生怕被父亲搜索出来割断喉咙。

可是,父亲进来之后并没有搜寻他,却和那面镜子较起了劲。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对着镜子说话,用刀砍镜子,甚至生生地撕裂自己的血肉,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疼似的。他真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也许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一场白日里的噩梦。就像他中午时候刚刚梦见地一样,不是真的。

可是,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是疼的,这不是做梦。他战战兢兢地来到衣柜前,地面上仍然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和些许的碎木屑。即使他不敢承认,可事实的确如此,他的父亲,那位雄才大略,不可一世的帝王,真地疯了。

当多尔衮重新回到武英殿地时候,奴才们已经个个目瞪口呆了。后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似乎隐约能猜测到了,可他们谁也不敢打听,更不敢问这位如同孤魂野鬼一样的主子。腿肚子抽筋之后,众人勉强稳了稳神,慌慌张张地各司其职去了,找衣服地找衣服,打洗澡水的打洗澡水,传太医的传太医。

几个宫女围在他身边,想帮他脱掉血糊糊的衣服,可他死死地抱着怀里的镜子,根本不给她们一点配合,无论她们怎么努力,都无法帮他换下衣服来。又没有人敢劝说他松手,一时间就僵住了。

吴尔库霓闻讯赶来了。尽管心里面有所准备,可看到眼前的场景还是吃了一惊。她摆摆手示意其他宫女们将洗澡水和浴巾,干净的衣裳准备好,然后全部退出门外,只留下她和皇帝。

她找来做女红的小筐,在里面翻出剪刀来,也不管他是否理睬自己,就用剪刀一点点地剪开他的衣衫,一层一层地,鲜血已经彻底浸透了他身上的所有衣物。等最后一层贴身的内衣也剪开来剥下时,露出了满是血渍的上身。这几个月来,他消瘦了不少,甚至都能摸到硬梆梆的肋骨了。曾经健康的色泽已经消失无踪,肌肤苍白得就像窗外的落雪,上面散布着累累伤痕,深浅不一,这全部都是征战的创伤吗?她一直不敢问,他也从来都没有对她说。

她拧干了毛巾,转到他面前,想帮他擦拭掉脸上的血污。可随着血污的一点点去除,她惊愕地发现,他脸颊上出现了一道逾寸长的口子,很深很深,露出狰狞的血肉来。这张曾经俊秀得找不出任何缺点的脸庞,只因凭空地增添出这样触目惊心的伤口来,就不复完美了。她曾经无数次地为这张面孔痴迷,无数次地梦见,她的手可以在他的面庞上温柔地滑过,她的唇可以在他的眼睑上轻轻地亲吻……可现在,他竟亲手地,毁掉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是他的罪,还是她的罪?

她落下泪来,声音也哽咽起来,更不敢触碰他的伤口,生怕碰疼了他。“皇上,您,您怎么把自个儿,弄成了这副样子?”

多尔衮停止了愣神,转脸看看吴尔库霓,感到颇为好笑,“什么样子,和以前不一样吗?”

她哽住了,视线移向了他怀里的镜子,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这般宝贝这面普普通通的镜子。

不等她发问,他就主动回答道:“别小看它,它可不是一般的镜子。”

“那是什么?”

他又紧了紧怀抱,将镜子贴在胸口,语气很宁静,“朕的魂魄不知道怎么的就跑了出来,朕想把它找回来,放回躯壳里,可它怎么也不肯回来。朕就找啊找,总算把它找到了,它就藏在这面镜子里。朕把它带回来了,喏,你看看,就在朕怀里,这下看它还怎么扔下朕跑掉。”

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咸涩的泪水流了满脸。是悔,是恨,是痛惜。

他似乎很诧异地瞥了她一眼,问道:“你哭什么?”“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她极力压抑着哭泣的声音,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微微地笑着,用残破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镜子,留下斑斑血渍。“你要替朕高兴才对。朕把自个儿的魂魄找回来了,说不定皇后就不生朕的气了,慢慢地回心转意了……以后,你每天都去门口守着,看看她是不是回来了,肯原谅朕了……”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一百三十三节 风中之烛

后宫出了惊天巨变,当众人恍如从噩梦中惊醒之后,终于听闻了血淋淋的事实。当然,真实的场面是他们未曾见到的,因为在祸事发生的当晚,负责皇宫禁卫的大臣已经连夜召集了几百个侍卫,将后宫那片狼藉之地清理干净。忙碌了一整夜,第二天的太阳从东方跃出地平线时,一切又重新恢复了正常。整个后宫都很宁静,宁静得有如末世来临之后剩下的空城。又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周围弥漫着诡异而绝望的死亡气息。

尽管传闻只不过是在人们私下底交头接耳地悄悄传播着,没有几个人知道最切确的结果,但是有一个话题实在让人胆战心惊,难以置信的,那就是,身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亲手杀掉了后宫所有他能遇到的人。这个曾经妻妾成群的男人,眼下却滑稽地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鳏夫。

人人都怀疑他疯了,被恶魔附体,得了极严重的失心疯。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屠夫,也不是什么魔鬼,而是一个发疯的皇帝。在偌大的宫廷,没有任何人敢反抗他,敢制止他,除了躲避或者等死,再没有任何办法。人人都战战惶惶,夜不能寐,生怕哪天皇帝又再次发疯,把他们这些幸存者也屠戮一空。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大家最为担心的事情却根本没有发生。皇帝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依旧如往日一般精明善断,并且总是表现出温和文雅的模样来,不见一丝戾气。唯一的改变就是,他从前几乎每夜都要翻牌子召嫔妃侍寝的习惯从此没有了。虽然他现在没有名义上地女人了。可他身边还是有不少宫女的,按理说他不会放过这些近在身边的女人。然而结果恰恰相反,他每天勤于政务,夜夜独自就寝,起居档上,从此再没有了他临幸哪个女人的记录。

至于闲暇的时间,他总是在重复着一成不变的举动,那就是每天黄昏和入夜时分。就出了武英门。转到西华门,然后登上城楼,坐在当初他眺望着皇后一行离去的地方。只是呆呆地凝望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眼下已经到了十一月上旬,燕京已经进入了滴水成冰的隆冬。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城楼上更是冷得厉害,可多尔衮好像一点也不怕冷一样地,依旧每天这个时候来这里坐着,一动不动。就像泥塑木雕。

这天,吴尔库霓端了刚刚煎熬好地汤药,来到他地身边,半跪着奉上。虽然他的情绪一直处于极消沉的状态,却并不因为心情不好而拒绝饮食和服药。虽然这样的日子实在了无乐趣,可他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他还想好好地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否则。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悄悄地窥了窥他的面孔。这半个月过去,他脸颊上那道严重的伤口渐渐愈合了。缝合地线也拆掉了,可仍然留有明显地疤痕。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这张脸原本的完美,让她忍不住地心疼。

他的脚底下,放了一口不大的箱子,箱子上有锁,从来没有见他打开过,可他每次来这里时,都要带上这口箱子,而且还要放在他地身边,如影随形,好像生怕它丢失了一样。小说520首发朕现在一天天地老了。精神头更是越发地不济了。好在记性还是不错的,老是禁不住地想起当年的事情,想起她在雪地里穿的那条粉红色,绣了桃花的裙子,想起她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荡秋千,裙角在风中飘啊飘……想起元宵节的晚上。她和朕并肩坐在山头上看月亮。她还唱了支蒙古长调给朕听。

朕那时候起,就喜欢上了她,想着用自己地臂弯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更不敢给她半点委屈;晚上我喝醉之后,就躺在她地膝头,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在她的裙角下沉迷,踏踏实实地做个好梦。朕这一辈子,什么理想什么志向都一一实现了,可唯独对她的诺言。却没能兑现。她想要的东西并不多。可朕终究是没有给,也不能给。现在想来。朕这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她,唯独亏负了她一个。她怨恨朕,朕也无话可说,只盼着她能回来一趟,告诉朕,她还是不能忘了朕……可是,朕很害怕,她到底也不肯回来,或者朕根本等不到她回来。要是这样地话,就真地错过了,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吴尔库霓默默地听着,奇怪的是,先前的嫉妒和怨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悲凉,凉得她忍不住地紧了紧衣服。

“朕想写封信给她,可是不知道写过多少个开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最后都扔了。朕现在跟你说,你记在心里头就是了。若是朕哪次又突然发了疯,再也不能清醒过来,或者因为别的什么缘故,不能再和她说话了,等她回来了,你就把这些话转告给她。还有这口箱子,也一并给她,千万别忘记了。”

她的心都快要揪起来了,或者,如同光秃秃的枝头上所剩下的最后一片枯叶,也在一阵无情的寒风之中,彻底地破碎飘零了。她强忍着这种让她绝望的情绪,努力保持了音调的平静,“主子不要这样说,娘娘很快就会回来了,您把这些话当面对娘娘说就是了。”

多尔衮抬起眼来,淡淡地望了望她,她心里想地是什么,他怎能不知?可他偏偏要装作不知道,他很懂得什么时候要保持清醒,什么时候要故作糊涂。何况,他现在真地很累,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不想再多嗦了。

“你记下就是了,朕每做一件事情,都自然有它的道理,就算你现在不明白,以后自然就会明白地……”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每况愈下,连说多了话都会吃力。勉强说到这里,只觉得气短胸闷,心口隐隐作痛,渐渐地,连喘息都困难了。

吴尔库霓开始时候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后来听到他发出哮喘一样的急促呼吸声,顿时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扶住他,问道:“主子,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极痛苦地。很快,他脚下的地面上出现了点点滴滴的泡沫样血迹,鲜红刺目。

她赶忙取下帕子,一手搀扶着他,一手替他掩住了嘴巴。他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痉挛着,颤抖着,咳嗽声逐渐压低下去,最后终于停止了。她感觉到手帕渐渐潮湿,松开来看时,上面已经满是血色。

“皇上这病,怎么一点也不见好?”她明明知道这样的话很忌讳,可她实在忍不住,继续装作乐观轻松了。他没有力气再说话,喘息渐渐平稳之后,他仰靠在椅背上,摇了摇手,示意她退下。接着,闭上了眼睛,似乎打算好好休憩。

她帮他盖上一件外套,又拨了拨火盆,这才蹑手蹑脚地转身出去,轻轻地关闭了房门。

尽管现在正值黄昏,可因为是冬季的缘故,夜幕降临得格外早,城楼上的宫灯已经点亮了。在北风吹拂下轻轻地摇晃着,周围的光线忽明忽暗,她的心头越发凄凉。他的人就像风中之烛,而她的心则像风中枯叶,谁也不比谁的境况更好些。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室内只有她一人,把门窗都严密地关闭之后,她点燃一盏蜡烛,借着昏暗的烛光,在床板的夹缝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来,展开来,里面是一点点白色的粉末。

烛光下,她端详了好一阵子,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奇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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