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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趋近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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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峰子,”陆彬杨懒得伤神的懒散样:“你说的事,我听郝曈的,她说行就行。”

谁敢相信陆彬杨也能干出这样的事,像不成器的草包帝王,玉玺扔在一旁,遇到难事只问美人:“为之奈何?”

何况这美人连名份都没有,曾经的“准皇后”都没这待遇。

肖振、韩铁都是一愣,相视一眼,看看陆彬杨,看看林安雅、最后看向郝曈。

林安雅脸色有些青,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越咬越紧。

陈峰瞪大眼:怎么可能?陆彬杨竟会如此儿戏?可他又不像在开玩笑。看看其他人,再看看郝曈,他心里惴惴的:难道当真?

可女人都记仇,何况郝曈这类硬骨头;女人都小心眼小眼界,只知道卖药的郝曈怎么能理解这单生意对他的重要性!天哪——他的生意啊!陆彬杨你小子又滑头又狠:之前你们肯定商量好了的!不答应就不答应呗,还拿郝曈这种不懂生意的女人做挡箭牌!

郝曈知道自己的分量,谈生意的酒场她经的多了,这样的也不是没见过。她明白陆彬杨的心思,于是话说得周全,把金都贴在陆彬杨脸上,却不谄不媚:“陈峰,他这就是要答应你了,又不愿意你太承他的情,开玩笑让我替他答应下来,可你还是要感谢他的。”

郝曈如此“懂事”,陆彬杨颇觉意外,不由得很认真的看她一眼。郝曈不理他,已然恢复了事不关己的姿态,稳稳的拿筷子去夹眼前的海参。

陈峰乐开了花,白嫩的脸上涌着红潮,桃花眼水亮水亮的,语无伦次:“谢谢谢谢,彬杨,这情意兄弟记着,兄弟知道你不愿意和家里张口,能破这个例我……”

陆彬杨打断陈峰:“废话就免了吧。”

此时的陈峰子被大好钱景和陆彬杨的义气沸腾着,根本免不了废话,激动的又起身过去感谢郝曈,过度的热情把郝曈吓得直往后仰的想躲。

肖振看着这情形奇怪,借着笑话陈峰想搞清三人的关系:“峰子你回去私下里谢吧,自家女朋友怎么谢都不为过。”

林安雅目光如电的看向郝曈和陈峰,却不敢看两人身边的陆彬杨。

陈峰子大大摇头,正要说话,陆彬杨开口了:“是我不对,到现在都没介绍,这是郝曈,我女朋友。”

一时屋里静悄悄的。郝曈更是错愕,扭头看他。

陆彬杨伸手去握她放在桌边的手,那么的自然而然,郝曈的手就被他握住了。郝曈费力的想抽出来,可是陆彬杨的手加了力道,不让她得逞。碍于众人的眼睛,她不敢过分挣扎,看着被大手握住的自己的手,有种被调戏的屈辱,她暗中使劲用指甲去抠陆彬杨的掌心。

这情景在其他人看来却是甜蜜恩爱:双手紧扣,四目凝视。

陆彬杨被抠疼了,却依旧不放,笑着对大家说:“改天我和郝曈请客,多叫些人,热闹热闹。郝曈,肖振、韩铁和峰子都是我的磕头兄弟,一家人不用见外;对了,还有安雅——我们最小的妹妹,过几天你就能吃到她的喜酒了。”

郝曈看到林安雅的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掉进餐碟里看不见,再抬起头时满脸笑容自然而友善,同其他人一起端酒要和她这个“陆彬杨的女朋友”碰杯。

陆彬杨满意的看着这“融洽”的场面笑。

郝曈借端酒的机会脱离陆彬杨的魔掌,心里骂他“没心”。

陈峰子离郝曈近,瞥见郝曈垂下的手被陆彬杨“握“的通红,她把手很快的藏在身后。

陈峰打哈哈的笑:“你们都和郝曈喝,我去找‘林妹妹’。”端着酒杯奔林安雅去了:“喂,妹子,我送你那胸花你怎么没拿啊,好贵的……”

 

  




第 20 章

 

 陆彬杨答应了替陈峰出面找关系,这顿饭吃的人心大快。饭后陈峰不尽兴,要去K歌。郝曈坚决要走,陆彬杨也不想被锁在暗室里,说:“你们去吧,我和郝曈有事。”

林安雅忽然说:“峰子就是要请你,你不去大家不就散了?”

陆彬杨笑笑:“你去也一样,他就喜欢钱和美女。”

肖振、韩军和陈峰故意走开些,到一旁去聊天;郝曈站在陆彬杨的另一侧,假装被酒店门前的木化石吸引,过去研究。依稀能听见林安雅的声音空落落的,她于是又走远些。

“峰子说奶奶又住院了,我应该去看看。”林安雅关切的问。

“不用麻烦了,小感冒。”

似乎已经无话可说,林安雅看着远处的郝曈,说:“她挺好的。”

陆彬杨想了想,点头:“就是脾气不好。”

这话里透着容忍和娇纵,林安雅飞快的眨眨眼让泪腺功能降低,看着他,问:“那我呢?”

“安雅,何必呢?”

“我呢?”安雅不死心,继续问。

陈峰子没心没肺的低笑声传来,陆彬杨叹气:“你很好,以前没遇对人。”

林安雅笑了,脱离艰涩,似乎变得轻松:“敷衍我?原来和我说话让你这么累,不说了不说了,记住,下个月六号我结婚,你必须来——峰子,去哪儿唱歌?”

“林大小姐说去哪儿就去哪儿……”陈峰子踩着舞步去提车。

目送要HAPPY的人离去,陆彬杨走到郝曈身后:“还在看,这化石上有字?”

郝曈点点头:“有。”

“什么?”

“它说,欠人的钱和债迟早都要还的,就算过了几万年也会被挖出来,所以不要花别人钱。人还要积德,得意时不要欺人太甚。”

“好刁钻刻薄的嘴。”

“我只是嘴上厉害而已,没有仗势欺人。”

“你是说我欺负你?”

郝曈转过身,看着陆彬杨不说话,眼神在问:“你说呢?”

陆彬杨耸肩:“我还以为是在帮你。”

“强加于人的不是帮助,是巧取豪夺。”

陆彬杨扑哧笑了,上上下下认真的打量她,眼神轻挑:“你有什么值得我费这么大劲‘巧取豪夺’的?”

郝曈坦然自若,也笑:“也许没有,可利用价值总有,对不对?”

陆彬杨敛住笑,说:“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不去,我只答应陪你吃饭,现在没时间,要走了。”

“你忘了找我的目的了?欠我钱的事不谈了?”

被他扰的忘了正题只想走,郝曈气了:“现在就说,两句话说完拉倒!”

陆彬杨往面包车方向走:“没有咖啡我不谈。”

穿着黑衣的人背影嚣张,郝曈气的冒泡,却也没办法,跟了上去。

陆彬杨把车钥匙丢给她:“我喝酒了,你开车。”

郝曈眼睛都红了:“陆彬杨!”

终究气不过,她使劲踹了脚那辆面包车的轮胎,车子安了报警器,疼的“吱吱”直叫,抗议着郝曈的暴力。

到了温馨古朴的咖啡馆,两人都不啰嗦,开门见山。

“你为什么给我钱?”

“想利用你。”

这是郝曈的原话,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时不适应,郝曈不知该说什么了。

此刻的陆彬杨像在谈公事,冷淡而直接:“你缺钱,我缺一个女伴,可以等价交换。那些钱当然不够,我可以追加,数目可以商量,根据你我相处的时间和交情深浅定。”

郝曈笑了,是发自内心的,像是长大懂事后还听爸爸说给她摘月亮时的笑容:“陆先生,这是你的一厢情愿,与我无关。不好意思,这‘生意’,我不做。”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给你时间。”陆彬杨不急,郝曈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或者应该这样说:每个女人听到这样的“建议”,不管是真是假,都是要“拒绝”一下的。

郝曈起身:“不必了,你可以找更合适的人选。我很忙,倒夜班作息时间不规律,休息对于我很重要,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的钱我暂时没法还,等我父亲出院或者他的医疗保险报销下来,我会还的。这是我打的借条。”

陆彬杨没有接:“没必要,我会等到你点头。”

郝曈无所谓:“确实没必要,我不会赖账的,你的账号我也有,到时直接打到你账户里。”

陆彬杨端起咖啡抿一口,悠然的欣赏墙上的一幅油画:“你可以理解的温情一些:我和你谈情说爱,你有经济上的困难,你的男朋友会帮你。”

郝曈摇头:“你也可以说的直白一些,你想包我,我还不至于缺钱到那个地步。”

陆彬杨也摇头:“不是包养,是要你配合‘做我女朋友’,这在‘性’质上完全不同,如果你情我愿,发生什么我也不介意。明白了没?我不觉得你吃亏,你不是处女,而且我们也是‘熟人’——这也是我选你最主要的原因。”

这些话让郝曈觉得难堪,瞪着陆彬杨,陆彬杨回敬的看着她,互不相让,空间里火气上升。虽然郝曈站着,陆彬杨坐着需要仰视她,可他的从容远比郝曈的犀利更具强压之势,更有主导态势。郝曈像一支孤岛上的火炬,烈焰腾腾,被陆彬杨无尽的深海寒气包围。

和这样的人对峙很费脑筋,郝曈冷静一下,说:“没必要把那天的事不停的提吧,大家都不是第一次……”

“所以我觉得继续发展一下没什么后遗症,你是‘玩得起’的人。”

郝曈脸更红了。

陆彬杨笑了,陡升戏弄之心:“恼羞成怒?敢做不敢说?”

“陆彬杨!”郝曈吼,她很久没这么咆哮的发过脾气了,陆彬杨真的欠揍。

陆彬杨站起来,郝曈瞬间变得矮小。

“我替你想了很多:靠你的薪水你们家只能维持生活,捉襟见肘。我能帮你:你父亲可以住在全国最好的疗养院里,这对他的康复和治疗有好处;你家的房子太小,换个大的安置你母亲,她能四处旅游、活的轻松愉快,或者去陪你父亲。两个老人安度晚年,我可以给你新的公寓,奢侈的生活,不上班也可以,而且你是我的正牌女朋友,名声也很好……”

“那你我的契约期满了呢?或者说你厌倦了我、不想再做这种‘善事’时,我们怎么办?”郝曈问,执拗的看着陆彬杨等他回答。

陆彬杨一时语塞,他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郝曈说:“到时我们再搬回小房子,把父亲接回家?情何以堪?陆先生,我父母病了是需要钱,可我们贫寒人家有自己活法:钱多多花,钱少少花。如果父母知道我和你的交易,他们会比生病还难过。我呢,是要结婚的,我要的是一个丈夫,安稳的人生,而不是一个提钱匣子。你明白吗?”

陆彬杨不置可否,郝曈知道他听进去了,推开包厢的门,先走了出去。

陆彬杨跟了上来:“我也回医院,我送你。”

一路沉默,陆彬杨不知在想什么,偶尔换挡的时候,郝曈能看到他的手,腕上一只表价格不菲。不仅是他,连带他的朋友们,连带中午那顿饭,都是这城里的顶级配置。

比起来她真的是寒酸至极。

如此不相配的两人,陆彬杨怎么会想到那样的“提议”?郝曈想不通,不过她的决定想来是正确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远离这些富贵之人,能让人活得踏实、实在、安心。

郝曈自问:拒绝的原因中,除了那些说出来的,有自卑吗?

是有一些的吧,钱财面前,她是有些自卑。她承认。

到医院,郝曈正要下车,就听见有个声音说:“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心陡的一颤,她第一反应是自己幻听:一路想这件事想得太多。可还是情不自禁的看向陆彬杨。

陆彬杨熄火拔下车钥匙,转身看向郝曈,很严肃的陈述句:“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郝曈呆了半天才说:“开什么玩笑?”

陆彬杨说:“那天在病房,你说过,只要有人娶你就嫁,这话总没错吧?”

郝曈不说话。

陆彬杨双手扶着方向盘看向前方:“我也一样,娶谁都是娶,有人敢嫁,我就接着。你也不用担心合同到期没有退路。”

郝曈缓过神,尴尬的笑:“你要真是这样,怎么会轮到我?林安雅怎么会飞了?”

“哦,你还惦记着她呢?难道你介意我的前女友?”陆彬杨斜睨着郝曈,像是抓到了她的弱点。

郝曈心慌,装出自然:“关我什么事?”

“不关吗?我现在是向你求婚。”

郝曈装哑,耳后却泛起了红晕,陆彬杨看在眼里,心中隐隐一动,就想起了那晚的情潮。

车里的气氛立刻暧昧,郝曈坐不住了,急着下车。陆彬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欺身上前。

郝曈被固定在靠背上,眼睁睁的看着他眉目清俊的脸近在眼前,被男人的呼吸和味道包围,她眼里满是慌张和惧怕,气息凌乱。

陆彬杨的目光流连在她乌溜溜胆怯的眼、姣好的脸庞、微微翕动的鼻翼、还有泄露一切秘密微颤的唇。

他的声音喑哑,带着蛊惑:“为什么害怕?想我了吗,我想你了……”

低头就想捕捉她的唇齿,那里的滋味他回味很久了。

郝曈不顾一切的挣扎,陆彬杨顿时没了兴致,放开她。

挣脱束缚的郝曈逃离那辆车,一路狂奔,引来无数路人侧目。进了病房她的心跳得更猛了,全身的肉都在跳,跳得她心虚害怕,全身燥热。于是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的呼吸换气,说不出话来。

陆彬杨派来的特级护理还在,见她回来就走了。妈妈给她递来一块毛巾:“怎么跑的这么急,脸红成这样,快擦擦。”

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前两天晚上那个打错的电话,尾号是很好的数字,所以郝曈记住了,便接起,不料竟是刚才那个人的声音:“后天我请朋友吃饭你陪一下……”

郝曈被烫了一般,把手机远远的扔在病床上,来不及挂断。

手机屏幕亮了一会儿就暗淡了,那边挂断了。

妈妈疑惑的看着女儿,郝曈也看着妈妈,不知该怎么办。陆彬杨的声音阴魂不散的依旧缠着她,在耳边无限回旋。

 

  




第 21 章

 

 陆彬杨给郝曈打完电话,点燃一支烟,给峰子打电话。原担心KTV里声音嘈杂,他听不到,没想到居然一通就接,显然他还在亢奋,很激动:“彬杨,在哪儿?”

“医院,你呢?”

“公司,在改项目方案,这回一定做出个样子来,坚决不给你掉链子!”

陆彬杨奇怪:“你不是带着安雅去唱歌?”

“你不去她还唱什么,回公司了,郝曈呢?”

“走了。”

“你和那妞儿……”

陆彬杨狠抽几口烟,然后一口全呼出去:“你不是都知道?”

陈峰挠头:“还以为你说着玩,来真的?你小心点,那女人不好惹,你看她那眼睛,挺狠的,惹急了敢拿车撞你,又不是没撞过你?”

陆彬杨嘿嘿笑:“还行吧,挺适合我们家门风的。你怵她?”

陈峰啧啧的:“是女人我都怵,我心软,没你狠。你不就是想把老爷子气吐血,注意把握分寸,别被她粘住,多给些钱,也不要弄得全世界都知道,将来哪个大家闺秀还敢嫁给你?”

陆彬杨想起郝曈说他是“提钱匣子”的话:“你的意思是让我当她的‘提钱匣子’?”

峰子认真的当起“高参”:“要不干脆立个合同吧,分的时候也利索。再有,别把她带到人前,像今天你带她吃饭就不合适,不过今儿的都是自家兄弟,无所谓……”

陆彬杨嘴上应酬着陈峰,想着他将来要叫郝曈“嫂子”,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和情境。隔着电话,陈峰看不见陆彬杨的笑,是那种一边挖陷阱、一边幻想敌人掉进坑里的笑。

陆彬杨很笃定:郝曈会答应的。如果真的只是要结婚,从条件置换的角度,她找不到比他再理想的人。

蛇打七寸,他知道她的要害。目前的情况是这只蛇不甘心就伏,他的力度也还不到一击致命的地步。

电话那头陈峰还在唠叨:“……你就是块五花肉,女人都想骗你,你还不太傻,什么都看的透,总是骗不了你,你也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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