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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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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能人来呢?”,林氏发愁道。
娇娥笑着说:“严若雪上次说,宫中放出了一批上了岁数的嬷嬷,其中有个洛嬷嬷最是出名。她出生大家,但是因为武帝时期,家里犯了事,全家男的被流放,女的充作奴婢。洛嬷嬷入宫之后,伺候了好几任皇上喜欢的婕妤,她什么都会。严若雪说严家没钱,要不真想请了来家做教习嬷嬷。”
看看林氏脸上动容,又说道:“严家请不起,我们赵家请的起,请了来可以教女儿琴棋书画,学学世家女的风度。再者也可以督促着母亲将后院理清,嬷嬷在宫中呆了那么久,什么难缠的人没有对付过?母亲带她出门应酬是再安妥不过的了。”
林氏听了,感叹道:“真是可怜人呢,我们请她来家吧,为她养老也成,不差那一口饭。”
☆、第6章 血肉模糊
母女二人说的高兴,林氏又是个直爽的性子,想到便要去做,便计划着辅食过后,就按着娇娥说的位置去寻洛嬷嬷。
娇娥乘热打铁:“择日不如撞日,只是今日去,总要备些礼去。”
林氏板着指头,算着带什么去拜会,最后想再添一匹林家前次捎来的流云纱。这纱母亲一直没舍得裁剪,前世娇娥到见过李梅穿过一两回,颜色正红,衬得人皮肤亮白。母亲说要拿这匹纱去,娇娥觉得有点不妥。洛嬷嬷上了年纪,皮肤却保养的很好,平日里喜欢穿的是浅蓝色和紫色,偶尔喜欢穿玄色,只很少碰红色。
没等娇娥说出意见,林氏已经翻开几个箱子来找,却怎么也找不见,就将阿里唤了来。
“上次那匹流云纱搁到那里去了?”,林氏有些不高兴,这是今年夏初长安才流行起来的纱匹,价格很高,外面还经常卖断市。
阿里看了看娇娥,又看了看林氏,绕着手指不敢应话。
“就当着娇娥的面说吧,那纱放到那里去了?”,林氏觉得大女儿越发懂事,什么都可以商量。
“大人……大人那日见了,便拿了去,说是丁姬一直想要一匹这样的纱料。”。阿里头上冒着汗。
哐当一声,箱盖合上了,锁鼻上挂着的大铜锁激烈地晃动起来。
“你胡说什么?那匹纱如此难得,阿母都舍不得做身衣服,准备拿来送人。那颜色是正红,一个小妾能穿吗?”,娇娥见母亲脸色灰败,连忙呵斥着阿里,又施了个眼色,叫阿里想法子拖延。
可阿里也是个缺根筋的,执拗地道:“阿里也这样给大人说过,还被大人踹了一脚,只不许告诉夫人,若是夫人不问,就叫阿里当作没这回事。”
林氏跪坐在席上,心头翻起一阵阵巨浪,请安时庶女玉梨带的话,女儿提及的嫁妆,赵义的所作所为,一件件一桩桩都涌上心头。
到底在这个家里,谁是妻,谁是妾?她这样辛劳又是为了什么?
娇娥见状,知道阿母不将这口气扳回来是不成的了,她长出一口气,心下做了决定,骂道:“阿里,你平日里也是个机灵的,为何这事犯了糊涂?夫人这里丢了几匹流云纱,还有些首饰,你带着几个侍女和护卫只管去找便是。”
阿里愣了一下,又瞅了瞅林氏。林氏听了点点头,赌着气道:“你就按照大娘子说的做吧,不晓得还能搜出些什么来。”
听了这话,阿里扭身便去了。
不多时,跨院里便传来了哭闹声,咒骂声。
娇娥搂住低落的母亲,想着今晚如何应对父亲的责罚,但无论如何,这口气先得出了去。
阿里趾高气昂地带着流云纱回来了,随身携带的还有几样贵重首饰。丁姬劈头散发地跟在后面,一边骂一边哭。
“你哭个什么劲?”,娇娥见了心下一阵厌烦,前世里这两个姬妾,欺软怕硬的逼走了母亲,在李梅面前战战兢兢地端茶送水,还联合起来踩她讨李梅欢心。
丁姬还在抽噎,娇娥回过头去,对着阿里道:“再有人哭闹,甭管是谁,阿里你只管上去抽嘴巴子。”
林氏的身子动了一动,娇娥将母亲按住,对着丁姬喝道:“家中死了人吗?你嚎成这样?”
这那里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该说的话,乳母夏婆子的脸抽了抽,林氏愣在一旁。
丁姬的声音小些了,娇娥接着道:“夫人今日要拜贵客,箱子里少了匹流云纱和几样首饰。怀疑是被人偷了去,阿里到处去搜,原来是在你那里。丁姬你还有什么话讲?”
“都是大人赏的,那几样首饰是大人这次出远门回来赠给丁姬的。”,丁姬依旧不舍,强自辩道。
“很好,你也承认了这几样失物是从你那里搜出来的了。”,娇娥笑了笑,转过身去问:“母亲,家中姬妾盗窃该怎么惩罚?”
“该杖责二十。情节严重者会被赶出府去。”,林氏脱口而出,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娇娥,又有些担心赵义回来该怎么收场。
娇娥心中暗叹,母亲就是这般,雷声大雨点小,事情已经这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是犹豫,怎么能够服众。
她吩咐道:“阿里,你叫赵成带着人,到院子里来施杖刑。施完了刑,我们好去拜见贵客。”
丁姬骂道:“大娘子,有你这样做小娘子的吗?叫人责打父亲的姬妾,大人回来了看怎么收拾你。”
听了这话,娇娥哼了两声,淡淡道:“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卖身契还在我阿母手中,忘了自个是几贯钱买回来的就罢了,忘了当家主母是谁可是万万不能。”
说完,就追了句:“阿里,待会叫院中奴婢们都来看施刑。”
阿里笑着去了,丁姬若是不强辩几句还好,辩了这几句,罚的还重些。这下子被奴仆们看完了,还有什么脸面。
丁姬还在那里咒骂不停,娇娥有些烦了,对着乳母夏婆子道:“还不给她塞块烂布,把嘴巴堵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这些烂污话怎么能听得,没得脏了耳朵。”
夏婆子的脸又抽了抽,和几个侍女将丁姬按住,双手捆住,随意拿了块布子,塞进嘴里。
“这就对了。”,娇娥点点头,“清净了不少。”
林氏看由着女儿的性子,这事越闹越大,但又不好当众扫了女儿的面子,长叹了一声。
娇娥笑着道:“母亲不必担心,这种偷窃之事,总的当众处罚过了,才好定案。”
品了品这句话,夏婆子才明白过来自个奶大的娇娥打的什么主意。
就是要将此事当众责罚,判成铁板上钉钉子。反正大人拿走东西,送给姬妾首饰,一样都没有告诉主母。主母怀疑这是盗窃也是正常,定了刑,又打了,大人还能怎么办呢?谁让大人将姬妾们捧的上了天,偷偷拿着主母的私房给妖精们。
夏婆子笑着点点头,林氏也慢慢回过味来,只是从来没有责打过下人,还是有些不忍。
娇娥捏了捏母亲的手,小声说:“母亲,现在可不能犯糊涂,就得一口咬定,否则阿父回来第一个发落的就是我。”
听了这话,母性又被激起的林氏,挺了挺胸,点头道:“女儿说的甚是。”
阿里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院子里便挤满了看热闹的仆从。丁姬被按在春凳上,赵成在一旁拿着板子就要开打。
娇娥走上前来,笑嘻嘻地看着犹自挣扎的丁姬。
丁姬的一双眼睛刻着仇恨,娇娥已经是死过一回,受过诸多折磨的人了,怎会在乎这个。她围着丁姬转了一圈,对着阿里点了点头。
阿里走到丁姬面前,大声道:“夫人今日要去拜见贵客,准备礼物时方才发现,箱子里少了不少东西,刚得的一匹正红色的流云纱和几样首饰都不见了。阿里到处搜查,竟起了这贼赃在丁姬的屋子里。”
顿了顿,阿里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又道:“夫人是个仁慈的,念在丁姬为大人生了孩子,不打算见官,也没打算将此事报到里正那里,只打二十板子了事。若是以后还有人再敢犯这样的事,那就直接打死,或者卖出府去。”
娇娥看着丁姬涨红的脸,笑嘻嘻地道:“那就动刑吧,只是动刑之前先把裙子扒下来。”
赵成有些愣怔地看着大娘子,以为听错了。
无辜地眨了眨眼,娇娥对着赵成道:“听说官府里打板子,都是扒了裤子打的。若不然,你轻轻地打在丁姬身上,我又看不出来。”
丁姬直接昏了过去,被脱了裙子挨打,这是再大不过得羞辱。
“你若是不扒丁姬的裙子,自有别人想扒,你就陪着丁姬挨打吧,也好等我阿父回来告黑状。”,娇娥的脸一下子掉了下来。
赵成身上的汗把衣服都浸透了,干咽着唾沫将丁姬的裙子扒了下来,露出白花花的臀和大腿。赵成的眼睛都不敢看了,大人一定会嫌弃自个的,但是大娘子就在眼前,正威胁着自个就范。
高高举起板子,闭上眼睛,赵成朝着丁姬的臀部打了起来。
娇娥在一旁慢悠悠地数着,做惯奴才的赵成,自是会意,反而越打越快。丁姬臀部的皮肉被打烂了,粘在板子上,林氏见了有些恶心,躲在屋里,只听着娇娥还没有数完。
夏婆子在一旁陪着,却很高兴地道:“看那个妖精还那么张狂,大人这会才是有苦说不出呢。”
林氏听了,心中一动,看样子这些憋闷气,自个视而不见。娘家带来的陪嫁们却看在眼里,见丁姬挨打,个个都觉得畅意。这样窝囊地过了这么些年,却还自认过得不错,今日还得靠女儿帮着出气。
这个念头一动起来,林氏便下了决心,怎么也得将女儿口中推崇备至的洛嬷嬷请来家中。这样的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娇娥笑嘻嘻地终于数完数,对着阿里道:“叫几个婆子来,抬到黄姬的院子里,她们姐妹情深,就拜托黄姬好好照顾丁姬了。”
赵成的手都软了,这时才敢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没有白花花的大腿和臀部了,只是一片血肉模糊。
“阿母和我要出府去给丁姬求伤药,拜贵客,父亲回来了,你可知道怎么说了吗?”,娇娥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赵成。
“大娘子,大奴明白。”,赵成立刻应道。
☆、第7章 洛嬷嬷
马车在乡间的小路上颠簸,扬起高高的灰尘,娇娥晃得骨头都快散了,辅食时吃进去的饭都快要晃了出来。
林氏坐在一旁,紧锁眉头,不发一语,神色之间竟有些凄婉。
娇娥并不像阿母那般忧心忡忡,今天当众下令责打了丁姬,心情分外愉快,觉得大正午的出门,也不那么酷热难耐了。
要想摆布一个男子,首先得要了解他。这是洛嬷嬷前世教给她的话。
她对于父亲的了解已经足够了,一向好面子的父亲自会选择一床锦被遮盖,再也不会提这件事。
阿母就像是坚守着《上邪》中盟誓的女子,要等到冬雷震震夏雨雪,才会对父亲死心;而父亲却早已只见新人笑,看不见阿母的眼泪了。如果阿母能够真正了解阿父,便不会这般愁眉不展,一心付出,还要忍受这些折辱。娇娥希望洛嬷嬷能帮助阿母过得舒心。
颠簸了近一个时辰,马车总算是停了。
娇娥和阿母带着乳母夏婆子和阿里朝一户树荫深处的竹门人家走去。她未曾来过这里,只是听洛嬷嬷说起,当年出宫后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算算时间,洛嬷嬷应当出宫不满半年,还住在这里。
这户农家门前有两颗高大的榆树,院子用竹篱笆围了起来,牵牛花和各色小碎花朵的藤蔓攀爬在篱笆上。篱笆外围种了一圈蔷薇,此时正是花季,蔷薇开的红艳。竹门前还有干了的水渍印,显然是主人用来清洗路面,降温的。
是个有情趣,会过日子的勤快主人家。林氏先有了三分喜欢。
阿里走到竹门前,轻轻推了一推,发现院门没有拴住。她轻轻推开半掩的门,喊道:“请问主人在家吗?”
等了片刻,并没有人出来应。
阿里又喊道:“请问这里有位从宫里出来的洛嬷嬷吗?”
这次有了动静,一个半老的婆子出来了,迎着阳光,半眯着眼睛,问:“是谁啊?”
阿里答道:“我们是来拜访洛嬷嬷的。”
“你们先进院子里来坐坐吧,外面日头大,等我进去问问洛嬷嬷此时是否方便见客。”
众人进了院子,在郁郁葱葱的葡萄架下乘凉,看着串串挂着白霜的青葡萄,顿觉凉快不少。
自武帝时期,张骞从西域带回了石榴、葡萄、核桃等的种苗,长安便风行种植葡萄。林氏一直嫌弃葡萄招虫子,没有种,家中孩子要吃葡萄都得到街上果铺里去买。如今见了这打理洁净的葡萄凉棚,不免有些心动。晚间若是在葡萄架下铺上席子,摆上案几,一家人团团围坐,乘凉吃瓜,该有多好。
过了半刻,婆子又出来,歉意地道:“洛嬷嬷今日不方便见客,各位请回吧。”
娇娥正在想法子,林氏已走上前,对着婆子深施一礼。
婆子连忙避过一旁,脸涨的通红地道:“这位夫人,我是乡下人,不能受此大礼。洛嬷嬷已经发了话,还是请回吧。”
在路上时,林氏就已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位尚未谋面的高人了,听得不能见,顿时有些着急,眼泪涌了上来,再张口时声音有些哽咽:“这位妈妈,请带话给洛嬷嬷,帮人也是帮己。我和女儿在家中过得甚是艰难,听闻嬷嬷是个能干的,只是想请她来府中帮扶我们一把。”
婆子支吾着,一双眼睛只往窗棂处瞟。
娇娥见了便知有人在窗内看着她们,想起洛嬷嬷平生最是遗憾无儿无女,便笑道:“洛嬷嬷独居,也会寂寞。炎炎夏日,无处可去,不知嬷嬷如何打发时光?我母亲生有二子一女,哥哥好学,弟弟调皮。家中还有庶妹庶弟,很是热闹,玩玩闹闹便是一整日。洛嬷嬷何妨到我家小住个一年半载,日后再做长远打算。”
“哈哈,这小妮子甚是有趣,请他们进来罢。”,屋内传出一个清朗的女声。
母女二人互看一眼,心中狂喜,只要能见面,这事算是成一半了。
夏婆子恭谨地将手中捧着的礼盒递给了婆子,婆子称了声谢,也不推脱,丝毫没有扭捏之气,便接了过来。
林氏见了点点头。
屋子外面挂着簸箕、竹帚、竹耙子、竹笠、蓑衣等物,看上去像是个耕种的农家,进得屋内,又别有一番天地。
围着窗栏,一溜竹制的花木架子,夹着各色上了漆的陶罐,养着花草,有几样林氏勉强能认得出,俱是名贵,不由得暗暗咋舌。
整个屋子里都是竹制的家具,看上去很是清凉。
案几上摆放着竹丝编就的果盘,别出心裁地半搭着一方绣着蔷薇花的葛布巾,上面寥寥绣了几针,却将那花勾勒的生动。
林氏素来爱绣艺,见了这个,不由得眼睛发亮,若不是怕失礼,便会将这布巾拿起来看了明白。
娇娥点头赞叹,前世便知道洛嬷嬷是个博学雅致的人,见了这屋子方明白,洛嬷嬷前世教给她的不过是些皮毛。
“小娘子,你点头做什么?”,一个穿着素纱禅衣的老妪踏着棠木圆头屐走了出来。林氏偷偷瞅了一眼,这素纱极轻,又透气,宽大的袍袖边用金银线交织着绣了祥云。
三人叙完礼,围着案几,分了主客跪坐下。
用手轻轻地摸着身下的柔软的苇席,瞅着四角压席的漆兽,娇娥笑答道:“我赞嬷嬷是个雅人,进了这屋子,方知道我原来是个俗物。”
洛嬷嬷被奉承的很是高兴,年纪大了的老妪都喜欢嘴儿甜的小娘子。她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女子,两人都是瓜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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