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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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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查一个准,栗氏这是毫不留情了,连爱巢都交代了出去。
面子里子都被人扒完了,背后还被最看重的女人深深戳了一刀。
严延年的眼球血红,但栗氏毫不在意,荣畜都死了,她还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带着孩子一起死,对不起她和荣畜的是严延年。
魏相家的大奴同情地看了看严大人,方才小奴来报,魏相派了丞相长史来处理此事。
丞相长史和严延年历来不合,魏相大人是知情的,难道严大人已经被放弃了?
魏家大奴往后退了一点点,等着丞相长史来接摊子。
做大奴的都是头上点一点,尾巴能摇三摇的人,伶俐的紧,最擅长揣摩家主的心思,这番猜测正确无比。
若是以往的魏相,可能还会因为怜惜严延年的才干加以遮掩,但现在的魏相,本就恨不得找个机会发落这只狼,怎么还会放过这个送上手来的机会。
在魏相看来,赵广汉果然是个人才,将严延年的外室请了出来,这么一闹便将丞相府和京兆尹都从荣畜之死中解脱了出来,谋划者严延年也没有落个好。
只是如今的赵广汉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连内宅妇人的手法都用上了。
魏相一边笑容满面地送客,一边慨叹,还好今日和对方达成了协议,若是赵广汉不管不顾的将这份竹简送到了皇帝手中,再加上这么一闹,皇帝是会相信谁呢?圣心难测啊。
另一侧的马车上,赵广汉也在惊叹,这内宅之中的手法怎么用在这里就是这么好用呢。
若收集严延年的罪证,怎么也得费时费力吧,这一手绕道而行,直接就将了严延年一军。
还需要证据吗?
荣畜死了,严延年的仕途也断了,这比死了还难受吧,后面还有的受呢。
“回京兆尹府。”,赵广汉扫了眼不远处站着的二郎和林天,让他们在这里看着吧,自己还要赶回去收拾那些拿着荣畜的尸体作乱的游侠呢。
林天虽然嫩了些,却有着独到的聪慧,竟能想得出这个法子来,前一阵子也没有因为赵家有难而避了去,是个好的,京兆尹府最需要这样的府吏。
赵广汉满意地笑了笑,悄悄地走了。
“林天,你这法子真是管用,严延年自以为能脱身个干净,哈哈。”,赵彭祖在林天的肩头重重一拍。
“二郎,这会我进京兆尹府做里令应该没有问题了吧。”,林天垂下睫毛,揉了揉肩膀。
“不行。”,赵彭祖看了看手掌,林天这么不经打啊。
“为什么?你可是拍着胸脯答应过我的。”
“做个里令太屈才了吧,阿父说京兆尹府里最缺你这样的府吏,只是你年纪太小,还未及冠,只能做个童吏。”
“不管做什么,只要赵大人要我就成。”,林天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小子,一副吃了蜜蜂屎的表情。
赵彭祖也跟着笑了起来。
人群之中,严延年一直不搭腔,由着栗氏说来说去,他一直在等,等丞相府的人来。在此之前,说的多错的多,栗氏和自己是扯不清楚了,还好严夫人是个晓事的,没有怎么闹腾,只在一旁着急女儿的病。
郎中来了,丞相长史也来了。
郎中让人群散开,对着严若雪又针灸了一道,看了看严夫人道:“都给这位夫人说了,你家小娘子身体欠安,要小心着,怎么又惊吓着她了,这个病症严重,多惊吓几次,会丢命的。”
严夫人抬头看去,居然是上次在赵家被打出去的那个,气的捂住胸口骂道:“你这个死郎中,上次就败坏我家小娘子的名声。你今番又来,是受了何人指使……。”
那郎中摇摇头,拔了针又道:“那个方子还留着的吗,继续用着吧。若是一直这般下去,小娘子堪忧啊。”
“滚滚滚……”
郎中迅速躲开,护着头道:“若不是丞相家的苍头来请,谁愿意给你家治病,卖力不讨好,你这样不讲道理……”
魏相家的大奴连忙拉着郎中走了,省的留在这里尴尬,剩下的事就交给丞相长史大人好了。
脸喝得红扑扑,整个人都在往外发散着酒气的丞相长史发问:“栗氏,你口口声声说严大人逼你成为外室,这可有证据?”
“这位大人,自然是有证据的,严延年趁我夫君在外躲罪,用酒灌醉,*了我,后来说我若是不从,便向官府告发夫君。我不得不跟着他,便哄着他在敏行里买了屋子,将我安置在那里,那房子可不就是证据。”,栗氏哭的梨花带雨,又刚生了孩子,身上丰润的很。
长史瞧去果然有几分姿色,点点头,前阵子传出来严延年借了赵义一大笔钱不还,想必是置办这宅子了。
严夫人听了,心头大怒,叉着腰骂道:“栗氏,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夫君最是廉洁自好,怎么会沾上你这种女人。攀诬尊者,杖刑二十。”
“夫人息怒。”,严延年连忙拦住道:“这事是我对不住你。荣畜说要躲仇人,需离家几年,走之前拜托我照顾栗氏,我便将她安置在敏行里,谁知这栗氏将我灌醉,我……她又要挟我……否则便告了我去,我不得不……心下不安,过得也是日日煎熬,如今她既然揭破,我说出来也是畅快无比。”
赵义在一旁不眨眼地瞧着,觉得这位昔日好友果然是个人才,养外室和被有心人拿捏完全是两个程度的问题。
栗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还击。
长史喝了许多酒,却比平日灵光,笑道:“栗氏一个小女子,居然还知道用这些法子来胁迫严大人,连孩子都生了下来。生完孩子才知道夫君死了,哭着要去收尸,这真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严延年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只是一口咬定是栗氏灌醉自己,后来又胁迫他。
栗氏大怒,骂道:“严延年你说这话有良心吗?你看你长的弱弱小小,形貌奸诈,身体又不强,我那只眼睛能瞧得上你,若是想做人外室,我何必找你,所图何来。”
围在外圈的人发出一阵嬉笑之声。
林氏的脸有些红,想撵娇娥回去,娇娥不依,伸手拽了拽阿父的袖子,施了个眼色。
赵义这才上前劝道:“栗氏你这般折辱严大人,究竟所图何来。”
众人都盯着栗氏,栗氏哄了哄怀中孩儿道:“荣畜是我的夫君,我要出面为他收尸,只因为我被逼做了严延年的外室,在敏行里生孩子,一点风声也不知晓。”,说着又流下泪来。
“我和荣畜少年夫妻,他没有血脉留世,这孩子是我生的,我要让他为荣畜承嗣。严延年曾经给我说过,他一家五个兄弟,个个都在做官,非常有名,我怕被他严家一家把控,不得善终,特来求丞相大人给个公道。我栗氏不求入严家,也不想孩子入严家,只求严家莫来找我,这郎君自姓荣。”
众人哑然。
严延年怒发冲冠,这孩子是他的,居然要去给荣畜这个贱民承嗣,太作践人了。
“你想都别想。”,严延年大怒。
“怎么,你还想让这个贱种进严家不成?”,一向听话的严夫人也顾不上还晕着的女儿,手指即将指到严延年的鼻子上。
栗氏只是抱着哭泣的孩子晃来晃去,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丞相长史,求道:“求大人为栗氏做主。”
丞相长史觉得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妙了,看了看严延年紫涨的脸道:“栗氏,你愿意改过,为你夫君收尸,甚好,甚好。荣畜没有血脉,你又没有嫁入严家,这孩子自然便落在荣家的户籍上,跟着你日后守着荣家承嗣便是。”
“严大人一家自然不会视国法于无物,抓住个不相干的人不放,你若是有事,前来找我便是。”
栗氏大喜过望,连忙抱着孩子给丞相长史磕了几个头。
又将随身的包袱当众摊开,道:“严大人,我从敏行里出来,未拿你家一分一毫,包袱里都是我的随身物品,不信可以查检一番。”
众人颇有些唏嘘,这个小娘子居然是这般有骨气之人,对死去的夫君也是有情有义,怎么会去勾引严延年做外室,谁说的是真话,一眼便知。
严延年青筋暴起,太阳穴一鼓一鼓,脑袋里像是有一窝马蜂,嗡嗡的响成一片,从来没有人,没有人敢这样侮辱他!
长安丞带着几个府吏来了,喝问道:“京兆尹办案,这里有荣畜的家属?”
“小娘子栗氏便是。”
“请跟我们去一趟京兆尹府。”
栗氏连忙起身,旁边的府吏见她行动艰难,帮忙卷起席子、拿着包袱。
长安丞环视了一周,与丞相长史见过礼,问道:“敢问长史,严延年是那一位?”
☆、第48章 装鬼
严延年有些惊诧,上前施了一礼道:“我便是。”
长安丞木着一张脸,“请随我去一趟京兆尹吧,听说你是荣畜生前的好友,又养了他的妻子做外室。只怕荣畜之死也和你有些干系,须问问清楚才是。”
众人听了,有些哗然,随后又有些明白,女色害人啊。
娇娥偷偷地朝林天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一招真是……不管事实如何,严延年都在外有了这么个嫌疑,这下子怕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赵义等人目送着严大人随着长安丞一行人消失。
个个唉声叹气,摇头晃脑,又安慰着严夫人道:“严大人没有什么事,便会尽早回来。严夫人请放心,还是早些带着女儿回府休养才是。”
安慰完了,又都迅速上了马车走了。
林氏撇撇嘴道:“原本说好了要与我一起去林氏绣纺的。”
“都是同僚,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怕也不太好做吧。”,赵义捏了捏夫人的手,小声解释着。
娇哼了一声,林氏不答。
马车驰出了里口,正要往尚德里拐,只见岔路口处停了好几辆马车,桑夫人探出头来,喊道:“赵夫人,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一起去吧。”
林氏连忙探出头去应了,不免有些欢喜。
娇娥“噗嗤”一乐,“阿母,桑夫人真是个通透人儿。”
林氏红了脸,“只有你阿母是个实心的。”
心情大好的赵义,捏了捏娇娥的脸,又摸着夫人的手,笑道:“我和他们在酒垆里边喝边等你们,你们女人家一看起来这些就没完。”
“别喝多了,喝了半日了。”,林氏嗔道。
“他们一定忍不住了,想聊聊严家的事,随便吃点喝点,等你们忙完了,我便和你们一起回家。”,赵义很是受用。
娇娥转过头去,轻轻呼了口气,脸上绽了朵大大的笑容出来,父母和乐,严家倒霉,今日真是爽快。
赵家是幸福了,严家却觉得不幸之极。
李氏和妹妹、女儿在家里抱头痛哭,哭自己命苦,哭老天怎么不长眼,让她们这么苦。
严延年此时正坐在京兆尹府的小黑屋内,猜测京兆尹究竟是发现了什么,又要问什么。
外室的事情被闹成这般,别说丞相征事的位置了,只怕现在丞相史的位置也难保。
赵广汉要干什么?难道真的靠那传说的“钩距法”发现了什么不成?
严延年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看守的小吏只在黄昏前给他端了些水来,说这是荣畜生前呆过的屋子,严延年面无表情,接过水来,喝了几口,又放下。
接着便没有人来了,连夕食也没有送。
天色渐渐地暗了起来,没有灯,这屋子更是黑的快。
严延年喝了些酒,白日里被闹得也有些乏了,只伏在案上打瞌睡,窗外突然就响起来了呜呜的声音。
“严延年,严延年,还我命来……”,荣畜在窗外喊着。
“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荣畜我是对不起你,栗氏她……我对不起你。”,严延年惊醒了,缩在屋角,连忙否认。
“严延年,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你告发了我,毒死我,还逼栗氏做你的外室。你这个畜生,枉我将你做好友。”
“荣畜,真的不是我,我是对不起你,我愿意赔罪,将敏行里的那处宅子送给栗氏都行。你真不是我告发的,也不是我杀的。”
“严延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我每年到你的祭日都去祭拜你,不会让你做孤魂野鬼,你放过我吧,真不是我害的你。”
“严延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严延年在黑暗中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嘴角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笑,鬼神向来是人们所敬畏的,赵广汉想用荣畜的鬼魂来吓唬他吗?
窗外两个少年郎也捂着嘴笑的正欢。
林天捅了捅赵彭祖的腰,赵彭祖直起身子朗声道:“京兆尹府的人都可以作证,严大人承认对不起荣畜,霸人妻子,愿意将敏行里的宅子送给栗氏。明日严大人便直接在京兆尹和栗氏办了手续再回吧。”
严延年这才知道赵广汉早已知道是他杀得荣畜,只是没有证据罢了。他们也并没打算采用这法子就能让他承认,这是为了出口气,替栗氏要点东西,也是变相的警告。
这样也好,说明赵广汉也没有办法指证是他杀了荣畜。
苦笑一声,只当是去财免灾了。严延年慢慢走到窗前,道:“明日一早,便麻烦这位大人带我去办了手续便是。”
林天悄声对赵彭祖道:“果然是个经过事的,好难搞。”
“行了,讹了套宅子,已经不错了。他的资历那么深厚,在平陵县杀过人才丢的官,怎么可能被你我借用鬼神的名义吓住。若不是我们手中有栗氏,这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赵彭祖到看的开。
“也对,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林天那双细长的眼睛闪着得逞的光,捉弄完严延年,便想回家看表妹。
“我要回家了,明早再来点卯。”
告别赵彭祖,林天先去了趟东三市,天色已晚,东西两市都休市了,林氏绣纺也已经上了门闩。
在熟食店买了些熟肉、鱼和薄酒,又买了娇娥爱吃的新鲜果子,林天临走瞧见清水里养着的茉莉花,忍不住买了两捧回去簪花戴,一捧留着给阿母和妹妹,一捧给姑姑和娇娥。
他先去了姑姑家,果不其然,阿父也在这里,看样子今日官夫人们照顾了绣纺不少生意。
林晖和林氏两人在灯光下指着绣样,说的热闹,广哥两只手支着脑袋,脑袋跟着一晃一晃。
娇娥坐在窗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分着丝线,不知在想什么。
林天拦住想要通报的阿里,悄悄进了屋,将怀中的葡萄递给娇娥。
正在想着要不要将今日长公主让她绣制雨中荷图的事告诉阿母和洛嬷嬷,突然眼前出现一串硕大的葡萄,颗颗饱满,上面还带着一层白霜。娇娥顺着朝上看去,就见着林天一双长眼灼灼地看着她,嘴巴都要咧到外面去了。
大表哥一定有喜事,娇娥笑嘻嘻地问:“大表哥你可是进了京兆尹府了?”
“就知道你猜得到。”,林天顺势挨着娇娥坐下,看了看姑姑和阿父,悄声问道:“姑父呢?”
“阿父多喝了点酒,撑不住了,歇着呢。”,娇娥指了指头顶。
林天又将怀中纸袋里的茉莉花拿出来,问:“香不香?”
“香。”
“给你戴的。”
“嗯,明早我戴上,用清水泡好,可以穿个花串戴在手腕上,发髻上。”
“也给姑姑些,免得姑姑说我。”
“就你知道。哼。”
看着娇娥头顶的小环髻,林天眯了眯眼睛,可惜明早要去京兆尹点卯,不然可以瞧瞧表妹带着茉莉花串的样子。
穿着粉色常服的娇娥很温柔甜美,又像梦一般轻盈。
“娇娥。”,林天的声音里都像是掺了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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