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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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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慕晚晴就知道云安然又在故意作弄她。

这混蛋,从那次受伤开始,就一个劲儿地玩她,哼,之前是见他伤势未愈,一直忍着他而已,考虑不发威,真以为她是hellokitty啊?慕晚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忽然换上如花笑靥,笑眯眯地道:“我蒲柳之质,怎么能配得上声名远扬的云公子呢?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哦?”云安然继续逗她,“那你猜猜是谁?”

“这还用猜吗?”慕晚晴巧笑倩兮,慢悠悠地道:“当然是云公子在清河县久别重逢的旧爱——秦怀扬秦公子喽?云公子为了挚爱做这种惊世骇俗之举,果然是真爱无敌啊!只是,不知道云公子是娶还是嫁呢?”《|wRsHu。CoM》

云安然脸立刻黑了,咬牙切齿地道:“慕——晚——晴!”

明明自己有超级大把柄,还敢不知道死活地一再惹她?笨蛋一枚!

楚天阙微微摇了摇头,含笑看着他们斗嘴。云安然刻意在他面前表现他跟慕晚晴的亲密,明显是在告诉他:“这个女孩跟我有关系,就算她真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只要不过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这倒是稀奇,难得看见安然这孩子与女子相处这般融洽。

楚天阙此次离京,来到傅阳县,一方面是为了散心,另一方面却是为了考校玉轻尘的才能,并不想暴露身份,此时有慕晚晴这个外人在场,不便多问,想了想,便道:“轻尘,看来你有事要忙,我就不扰你了。反正这些日子我也暂住县衙,你有时间就多来与我聚聚,我很是喜欢你。”

玉轻尘神情淡漠,微微颌首,算是歉意。

察觉到他礼貌中毫不掩饰的疏离,楚天阙微微一怔,他身为帝王至尊,所见之人,无不对其恭敬有加,得他此言,莫不欢欣鼓舞,唯独这个少年,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却依旧不冷不热,淡漠疏离。

不过,他早从玉连容口中得知这少年天性冷漠,也不以为意。

走到云安然身边,楚天阙神情顿时柔和起来,笑道:“你这孩子,四处乱跑,你自己说,已经多久没跟我相聚了?快跟我走,今晚,我要与你秉烛夜谈。”说着,不容他置辩,握住他的手便朝外走去,玉连容紧随其后。

等楚天阙等人离去,慕晚晴松了口气,转头看玉轻尘,忽然察觉到不对:“公子!”

玉轻尘身子晃了晃,只觉浑身无力,软软倒下。

“公子!”

骤起变故,亭内二人大惊,慕晚晴离得近,下意识伸手,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扶住他的腰,支撑着他稳住身形。这一转眼,左大安已到跟前,刚要伸手去扶,看见两人紧握的手,忽然一怔,顿时有些犹豫。

刚才玉轻尘扶她,隔着厚厚的冬衣,不曾察觉到什么,这会儿握着他的手,慕晚晴只觉得寒冷如冰,不住地颤抖着,竟有些像那日海上犯病的模样,心中一沉,惊骇欲绝,颤声道:“公子!公子!公子!”转头见左大安犹自怔愣,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公子犯病了,快去取药丸!”

左大安大惊,连忙展动身形,回房取药。

慕晚晴扶着玉轻尘在旁边的暖凳上坐下,见他面若死灰,没有一点生气,想起那日海难的情形,心中惊惧,紧紧地握着那冰冷的手,不住地喊道:“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公子,你答应过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公子!公子!”

似乎过了几千万世纪,玉轻尘终于缓缓睁开眼。

朦胧中,玉轻尘隐约看见慕晚晴泪流满面,微微一怔。刚刚从昏厥醒来,他的思绪依然飘渺沉重,许久,才慢慢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勉强一笑,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傻丫头,我没事。”

说话间,左大安也已经取药过来,给玉轻尘服下。

又过了许久,玉轻尘手的温度才慢慢恢复,也停了颤抖,脸上微微有了血色,慕晚晴这才微微放心,转头向左大安道:“左大安,你是怎么照顾公子的?连他犯病了都没发现?还有你,公子,明明已经犯病了,为什么不告诉左大哥,让他取药?你又在存心寻死,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说什么会好好活下去,都是骗我的!”

玉轻尘无奈苦笑:“晚晴!”

“不要跟我说话!”慕晚晴别过脸,咬着嘴唇:“我讨厌你!”

见玉轻尘已经脱离危险,左大安瞧瞧二人,想了想,悄悄地退了出去,守在亭外。

“晚晴,我真的不是存心寻死!我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犯病了而已!”玉轻尘有些虚弱地道,微微喘息,看着慕晚晴含泪,盈盈欲滴的模样,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好了,这次,就算是我错了,我发誓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还下次呢?”慕晚晴瞪了他一眼,“公子,你已经没有信誉度了!”

玉轻尘微笑,知道她已经释然。

果然,下一刻,慕晚晴已经关切地问道:“公子,你怎么突然会犯病?”

为什么会犯病?玉轻尘微微一怔,闭上眼,心中暗自疼痛,许久才慢慢睁开,道,“没什么,冬季严寒,我本就容易犯病,年年如此。从海难到现在,我只犯了这一次,比起往年,已经算好的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根除吗?”

玉轻尘摇摇头:“爷爷请尽名医,都说无药可医。”

“公子!”慕晚晴心中揪痛,握紧了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生命连同体温一起传给他,“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好。”

云安然顺从地跟着楚天阙,穿廊度院,见四周无人,楚天阙才温言道:“安然,那慕晚晴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让御医给你瞧瞧,莫了留了隐患。”

“不打紧,多亏晚晴妹妹精心照顾,已经没事了,皇上不必忧心。”

楚天阙微微放心,又问道:“怎么会受伤的?”

反正已经被莫言歌撞破,云安然心知瞒不过去,嬉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我运气不好,被漠沙族二公主找到,挨了一刀。好在忠勇亲王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

漠沙族二公主?!

楚天阙心头一震,蓦然转头,凝眸看着云安然,见他笑得轻浮肆意,似乎浑不在意,不觉心头刺痛,幽幽叹息,许久才道:“你这孩子……,唉,安然,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皇上,您这是什么眼神儿啊?看得我心里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云安然状似受惊,不住地揉搓着手臂,嬉皮笑脸地道,“您要是真心疼我,我求您了,你千万别这么看着我了!这比我挨一刀还让我不痛快!”

知道云安然心高气傲,有什么苦痛都深埋心底,不愿被人窥视,楚天阙也不好多说,只是极为心疼,叹息一声,转开了话题,“安然,你看玉轻尘如何?”

说起正事,云安然神色顿转肃然,思索了会儿,道:“老太傅倾心教导之人,定属奇才!以我数月所见,他所知甚广,心思缜密,才智超绝,尤其精擅猜度人心,又有狠绝之心。只是,此人似乎生性淡漠,万事不萦于怀,除了……”他顿了顿,道,“我见他日常处事皆漫不经心,似乎并不热衷官场名利,想要他为皇上所用,只怕要多费些心思。但若能收归己用,必定是国之砥柱。”

玉连容叹息道:“云公子所言甚是,我自小便百般规劝引导,但轻尘他生性执拗,唉……”

“朕虽是今日初见,仅与其对弈一局,但也能从棋局中察觉此人谋略甚著,才堪大用,只是性子淡漠了些,对着朕也不为所动,颇有些笑言睨王孙的狂士做派,倒是跟朕年轻的时候有点像,颇得朕心。”楚天阙轻言谈笑,忽然神色一顿,幽幽叹息,“唉,老师你有轻尘,逊之有安然,都是少年英才,唯独朕后继无人,不知该将这万里江山传于何人?午夜梦回,常觉悔对先祖,懊愧无地。”

听他提及继嗣之事,二人都不敢接话。

见楚天阙烦忧难解,玉连容脱口道:“皇上,其实——”然而,话到嘴边,却又顿住,颓然垂首。

“老师,朕知道你对朕好,可这个死结,朕却始终找不到解开的方法!笙儿终究不堪大用,太子他却……”楚天阙顿言,思及敏妃及夭折的长子,既痛且恨,双手紧握成拳,难以排解,沉默了许久,忽然道:“安然,朕收你做义子,传位于你,如何?”

玉连容失声道:“皇上!”

云安然更是脚底一滑,几乎跌倒在地,惊疑不定地看着楚天阙,许久才道:“老爷子,我知道我逃婚不大恭敬,可你也不能这么损我呀?你是想了几个月,才想出这么一句话来报复我?”

楚天阙失笑,随即瞪了他一眼。

云安然擦擦额头的冷汗,知道自己暂时过了这一关,随即想起受伤后,莫言歌属下在他身旁那句“太子……”,心中疑惑,再想想刚才楚天阙的“戏言”,蹙眉道:“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楚天阙叹息,想起京城之事,纠结成伤。

玉连容在旁代答道:“正是,太子闯法场,剑斩监斩官,被罚禁足一月。”

“不是吧?”云安然大惊,楚筝绝对是个聪明人,行事谨慎,怎么会做出这样授人话柄的事情来?“太子看起来不像那么鲁莽妄为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天阙冷哼一声:“朕倒是情愿笙儿如此‘鲁莽妄为’,偏偏……”

玉连容叹息一声,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云安然听罢,也不禁悚然震撼,倒退两步,许久才喃喃道:“没想到……太子居然肯自折羽翼……”他就说嘛,皇上对太子心结已久,若太子真行事如此偏差,皇上该是最开心的那个,又怎会如此郁郁纠结?果然此事另有内情!

而太子……太子他……实实已经有着一国之君的气度和风范。

可惜,他是凌妃之子!

因为敏妃和夭折的大皇子,皇上对太子心结甚重,但因为楚笙才逊太子,无论皇上如何痛恨,一时之间却也不能轻易动摇储君之位,若太子无才也就罢了,越是出色,便越是为皇上所痛恨,周而复始,变成一个死结,无人能解,而这次之事,楚笙和太子所为正如两个极端,也难怪皇上如此心灰意冷,郁郁纠结,竟然连传位于他的话都说出来了!

“皇上……”

楚天阙颓然长叹,挥挥手,不再说话,径自往厢房走去。

077章

夜,清冷凄寒。

屋外霜华漫天,屋内烛火摇曳,玉轻尘披着月白外衣,倚着软枕,半坐半躺,半边脸迎着烛火,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垂着眸,细密绵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如蝶翼翩跹,紧抿着唇,面沉如水,偶尔侧首,朝着虚掩的门望去,似乎去等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轻尘,睡了么?”

玉轻尘身子微震,凝视着屋门,许久,才深吸口气,道:“爷爷,门没有锁,你自己进来吧!”平静的声音里隐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颤抖,有期望,也有畏惧。

畏惧失望。

“咯吱”一声轻响,玉连容推门进来,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内的昏暗,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床上,床帏半掩,掩住了大半的烛光,使得床内半是阴影半是光华,而轻尘,就坐在那明暗的分界线上,背挺得直直的,却越发显得文弱如柳,玉连容不禁叹息,唤道:“轻尘!”

玉轻尘并不抬头,低低应道:“爷爷。”

“你……最近可好?”

“……还好。”

“可曾犯病?”

“……不曾,爷爷可好?”

“好。”

苍白而生疏的问候过后,室内忽然陷入了沉默。

玉轻尘是玉连容从小教导的孩子,玉连容对他一直寄予厚望,只是玉轻尘,常常犯病,能学习的时间十分紧迫,因此,每次见面,他都抓紧时间教导,少有他话,加上玉轻尘天性冷淡,不喜多言,久而久之,彼此之间反而越发生疏客套起来,此刻,玉连容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倒是玉轻尘打破了这僵局,低低地道:“爷爷深夜前来,有什么事么?”

“轻尘,皇上对你很是赞赏……”玉连容顿了顿,咬着唇,慢慢道:“我知道,你对他尚有心结,但轻尘,他是皇上,是景华王朝的君王,他……有他的无奈和苦衷,你……”

“又是这些话,”玉轻尘轻笑,微微侧头,将所有的神情隐入黑暗,“爷爷,二十年了,你一直都是这些话,从来都没有变过,可是,二十年来,你始终不曾说服我,难道你觉得现在我就会被打动吗?”

“轻尘!”玉连容有些焦急地道:“你以前要闹脾气,我由得你,可是,现在,没有时间了。”

玉轻尘冷哼:“什么没有时间了?”

“这些年太子和九殿下相互倾轧,皇上为此费尽心血,虚耗心神,如今龙体渐弱,已经……”玉连容沉痛地闭上眼,缓缓道:“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轻尘,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这是他自己酿的苦酒,”玉轻尘淡淡地道,无动于衷,“与我何干?”

“轻尘——”

“爷爷,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累了,想休息了。”

玉连容张口,想要怒斥打醒这个散漫的少年,却又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沉闷地道:“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罢,转身大步离去,带上了门。

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了玉轻尘独自一人。

屋里有炭盆,地下有地龙,可是,这一瞬间,玉轻尘却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似乎要将他整个淹没,他疲倦地合上眼,心慢慢地沉落到谷底,整个人彻底的安静下来,安静得近乎不存在。他依旧半倚着,转头静静地凝视着桌上燃烧的红烛,烛火照亮了他的脸,却照不亮他的心。

他居然奢望他那个倾尽心血在帝王身上的爷爷会记得?

真是痴人说梦!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轻响,红烛爆了个烛花,燃到了尽头,慢慢地熄灭了。唯一的光明逝去,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暗沉,尤其玉轻尘所在的床,更是没有一丝的光亮。

玉轻尘忽然感到一阵焦躁,披了衣裳,起身下床。

整个屋子都暗沉沉的,只有侧面的雕花木窗,映着屋外朦胧的月华,泛着淡淡的白。玉轻尘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深的寒意扑面而来,窗外,月色洒下漫天的霜雪,无论是被照到的明亮,还是那些深深浅浅的阴影,都带着学生的冷,侵袭人心。

一时间,天地皆寂,似乎唯他一人。

突然间,玉轻尘格外地想念慕晚晴那温暖的笑容,一阵强烈的冲动,促使他迅速地关了窗户,穿好外衣,披上锦裘,穿过庭院阁台,曲径长廊,来到隔壁的院落,一直走到慕晚晴的房门前,伸手欲敲,却又忽然顿住。

庭院里银霜满地,寂静无声。

夜已深沉,晚晴,早已经安睡了吧?他又何必扰她?

想到这,玉轻尘轻叹一声,转身缓缓离开。晚晴已经入睡,而他却又不想回去自己房内,玉轻尘静立在凄冷的青石板地上,忽然一阵茫然,竟不知何去何从。许久,才想起后院那几树红梅,花期将尽,芳华欲逝,倒不如前去一观,解心中郁结。

一路走去,踏碎一地霜华。

来到后院的月亮门前,玉轻尘忽然微微一怔,老树寒梅,暗香幽细,横逸斜出间,掩映着一道熟悉的侧影,紫金衣衫,白玉腰带,慵懒地斜倚梅树,手持青玉葫芦,仰头痛饮,举止狂放恣肆,偶尔有酒滴溅落,折射出氤氲月华,越发令这夜朦胧起来。

——云安然!

这个素来风华荣茂,游戏人间的少年,在此刻,竟显得格外落寞凄清。

这一瞬,云安然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旁,转头望去,见是玉轻尘,也是一愣,有些僵在原地,随即勾唇一笑,又恢复了平时玩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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